發彈幕的人減少，意味著平衡被打破，原先的觀眾去往何方了？
  會造成什麽嚴重後果嗎？

  超管和普通員工沒有權限知曉關於物質循環屋的事情，但員工守則裡有“觀眾的異常行為可能造成嚴重後果”的表述，這問題就大了。

  於是小領導們緊急開會，再次培訓，重新定義了違規彈幕的邊界，並對主播賠禮道歉。

  當然，超管也沒什麽乾預副本的權限，只能賠了主播們副本裡的幾頓飯。

  危機勉強解除。

  雲團吃著粉絲，邊聽邊點頭。

  本來看直播就是為了調動物質循環屋那些遊戲失敗者的情緒，吸取他們最後一點情緒能量，如果他們不再關注直播，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比如破壞樂園，那挺麻煩的。

  到時候秩序大亂，塵封的秘密會被揭開，副本停滯，衝突再起，全都會亂套。

  扶清樂很快吃完午飯，放下筷子，繼續說：“其實這些年他們鬧過兩次，第二回還砸了不少機器的。”

  “還有這事？”雲團埋頭喝了口湯，“後來怎麽解決的？樂園又冒出來給人打鎮定劑了？”

  “確實，哎？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嗎？”扶清樂壓低嗓音，驚訝道。

  雲團啃了塊哈密瓜，收拾餐盤，“人多的地方，紛爭就多，就是不知道那些被砸壞的機器怎麽辦了。以前，如果有人動手，砸第一下就會被高壓電擊中，生死有命……”

  扶清樂點點頭，將餐盤放到回收處，等機器人拿走後，轉頭道：“那還是以前仁慈，你猜那些砸機器的人後來怎麽樣了？”

  “變成皮膚碎片了？”雲團低聲問。

  扶清樂搖頭，神神秘秘，“變成機器了，在大家面前，被光束擊中，然後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變成冰冷的機器。”

  雲團設想了一下那種場景，搓搓手臂，“好嘛，低成本以舊換新，還能殺雞儆猴，樂園果然在進化。”

  只是，更不敬重生命了。

  很難說是優化還是倒退。

  “反正那以後沒人敢動機器了，即便是盛怒，也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扶清樂點點頭，看了眼時間，“嘶，要上班了，我先過去了啊！”

  “拜拜。”雲團一揮手，看著辦公室的門，歎了口氣。

  才上班半天，就已經感到厭煩了。

  這往後可怎麽過呀……
    她整理頭髮，按下門把手，準備迎接新的工作。

  【老大！剛才你改動的幾個副本發展得挺好的！】小兮迎面飛來，口中報喜。

  雲團仔細看了一會兒數據，“嗯，本來就是生存副本，往恐怖的方向走，可行。”

  死亡率大幅降低，這也沒什麽。

  人活著才能提供更多的情緒能量。

  “或許，等發展穩定了，能夠設置一些條件，滿足條件的人即為‘通關’，可以回歸現實生活……”

  雲團喃喃著，腦內計劃有了雛形。

  她得找個機會……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如果風險過高，則暫緩。

  【我覺得可行，吊塊肉在眼前，看得到希望，就更有動力，直播會更精彩吧？】小兮分析著，伸出一隻迷你機械爪，仔細地梳理著雲團的頭髮。

  “嗯，樂園和智慧生命之間，不應該是敵對的關系。”

  ……

  夜晚，雲團拎著景煜和北熙，到本源態僻靜的別墅內開會。

  北熙按了按眉心，試圖打起精神，“怎麽了？復工第一天，不順利？”

  雲團搖頭，“有點事要討論。”

  而景煜看著別墅內的陳設，隻覺得熟悉，“這裡的陳設，好像複刻了我們以前住的那棟集成別墅。”

  “確實，我和樂樂費了不少時間，一比一完成的。”季歡得意道。

  已經過去二十年，季歡季樂也長大成人，看起來甚至比雲團還成熟些。

  不過年齡感也不重，樂園的員工，在外貌方面，一向都是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