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找到證據
  上了馬車，郭淮就開口了：“兩位大人，敢問郭某到底犯了什麽事兒，讓你們直接上陶然居來抓人？”

  “我們不是來抓人，只是請你回去接受調查。”

  “接受調查，接受什麽調查，我就一個生意人，又沒犯法，你們把我叫過去調查什麽？”郭淮略顯激動的反問道。

  “等伱去了就知道了。”

  郭淮知道，被南衙盯上，除非你有本事逃離大周境內，否則，就算是藏在地縫裡，也會給你找出來的。

  想跑，根本不可能。

  但他也知道，一旦被捕，後果會是什麽樣的，因此不免有些不安，內心七上八下，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起來，南衙到底發現了多少，還有那余秀凝真的把自己供出來了嗎？
  從一個人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內心的心理活動，羅興一直都在觀察著郭淮，此人雖然表面鎮定，可是內在的情緒劇烈波動還是能察覺到的。

  若是一個無辜之人，雖然也會有情緒波動，但基本上會表現出惶恐不安，而一般還能保持鎮定，內心又相當不寧的，一定是有問題的。

  這家夥本來就是有問題。

  馬車一路駛入南衙黑獄大門。

  “下來吧，郭老板，到了。”

  “這裡是什麽地方？”郭淮從馬車上下來，看到漆黑的磚牆，一股陰森寒意撲面而來，不由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呀！”羅興微微一笑，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吧。”

  “大人，你們不是請我過來協助調查的嗎，怎麽這裡好像是監獄……”

  “是呀，南衙黑獄，郭老板聽說過嗎？”

  “南衙黑獄……”郭淮雙手禁不住顫抖了一下，大名鼎鼎的南衙黑獄他豈能沒聽說過。

  據說進去的，沒幾個很囫圇個出來。

  “請吧，郭老板。”

  “大人，郭某雖然是南楚之民，可在大周從未做過壞事，您可不能冤枉好人……”

  “放心，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的。”羅興笑眯眯的回答。

  “羅大人，今兒個您又送人過來了？”周皓屁顛屁顛兒的從裡頭跑了出來，點頭哈腰一聲。

  “準備個單間兒，我要問話。”

  “好咧，沒問題。”周皓一口應下來，因為羅興的原因，去年黑獄的業務量超標完成，年終更是獲得了獎勵，他現在見到羅興比見到自己親爹還親呢。

  黑獄的單間兒，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郭老板，雲繡莊的余秀凝你可認識？”羅興坐下來，直接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郭淮似乎早就想好了說辭，既然沒有什麽猶豫就點頭道：“認識，怎麽了，大人？”

  “她跟你什麽關系？”

  “她是我相好的，他是搞刺繡的，我是搞裝裱，這有些刺繡作品其實也就是藝術品，也需要裝起來，這方面雖然不是我的主業，但不忙的時候，也接一些活兒，一來二去的，覺得投緣就在一起了。”郭淮承認並解釋道。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差不多有兩三年了吧。”

  “她跟你的關系都有誰知道？”

  “沒什麽人知道，我這邊除了跟在我身邊的學徒，她那邊有沒有告訴別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得，這是推得一乾二淨。

  “你們除了男女那點兒關系，還有沒有其他的關系？”

  “其他的關系，那就是她時不時的拿來一些繡品，讓我給她裝起來，然後送去飾品店寄賣，所得銀子，我倆對半分，雲繡莊出來的東西，品質都不差的，這些秀帕和團扇飾品賣的價錢都不低，很多貴婦名媛都喜歡，她們自己不會繡，買回去裝一裝門面。”

  “還有呢？”

  “還有，沒有了，大人，您想知道的，我都說了，我是挺迷戀這個女人的，大人還年輕，不明白這女子只有到了熟透的年紀才是最好的，我還想，要是她能退出雲繡莊，我就把她娶了，反正娶了她，我也不吃虧的。”郭淮露出一副向往的表情道。

  “嗯，郭老板有情有義，本官甚是佩服。”羅興點了點頭，“不過你惹上麻煩了，這余秀凝是南楚潛伏我大周洛京的間諜，她如今已經招認了，你也是她的同謀。”

  “這怎麽可能，不可能，秀凝怎麽會是什麽間諜，大人，你們一定搞錯了……”郭淮激動的就要站起來，但被邊上的吳炯和一名獄卒伸手給摁回了座位。

  “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會胡亂指證一個人是間諜的，郭老板，鑒於你跟余秀凝的親密關系，我們現在要對你實施調查，希望你不要介意，若調查後，你是清白的，自然不會冤枉你，倘若你故意隱瞞的話，罪加一等。”羅興說道。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余秀凝是南楚間諜，況且我只是一時貪她的美色而已，怎麽就成了間諜了呢？”郭淮著急起來，替自己辯解。

  “郭老板，你先安心在這裡住下吧。”羅興起身道，“對於你的問題，我們會詳細調查的，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大人，我真是冤枉的，我不是南楚間諜……”

  “大人，要不要驗一下身？”

  “當然，這還用我教！”

  “是。”吳炯招呼一聲，兩名獄卒進來，將郭淮摁住，然後渾身扒了一個精光。

  很快，吳炯就出來了：“大人，沒有發現。”

  “讓人把衣服穿上，別凍出病來。”羅興淡淡的一點頭，吩咐一聲。

  青漪帶人去查封郭淮的店鋪和家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所發現，這個郭淮如此巧舌如簧，潛伏洛京多年，還能搭上五王爺，其人必定是個謹慎有能力之輩。

  店鋪和家中應該不會留有明顯證據的。

  羅興正在等候消息，忽然徐嬋娟急匆匆來報：“大人，青漪夫人在郭淮家中發現一夾牆，內有暗道直通地下，青漪夫人請您立刻過去。”

  羅星聞言不由精神一振，居然還有發現，看來這個郭淮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高明。

  “走！”
    羅興當即騎馬趕往便宜坊。

  在郭淮的家中除了一個書房，還有一個他工作的房間，書房應該是他讀書和寫字的地方。

  這家夥的字確實寫的不錯，繪畫也有一定水準，但他精力應該不是用在這上面，字和畫多以臨摹，匠氣比較重。

  而另外一間工作間，就很大了，佔地足足有五六十個平方，十分通透，還做了防潮和隔音的措施。

  這夾牆就發現在這個工作間，裂開的牆體朝兩邊分開，露出一個只有一人下行的通道。

  通道裡十分乾燥，沒有一點兒異味兒，可見，這下面，他是經常下去的。

  發現這夾牆倒不是青漪的本事，而是小灰，羅興將小灰來做青漪的助手，就是利用它的特殊本事來找尋一些人不能發現的地方。

  果然，這小家夥立功了，回去今晚至少要加兩隻大雞腿了。

  這個地下空間並不深，也就四五米的樣子，空間也不是很大，差不多一個臥室的大小，十幾個平方。

  但是這裡面的東西，卻震驚了羅興和青漪。

  因為這下面的東西幾乎都是女人的，衣服，鞋襪，什麽的，款式都是女人的。

  “這麽小的衣服，難道是姓郭的？”青漪取下一件內衣，比劃了一下尺寸，驚訝的說道。

  “青漪，你看，這件衣服，跟蘇老的那件如何？”羅興眼尖，從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衣遞了過來。

  青漪跟蘇曼青自然是相當熟悉的，見到這外衣，立刻就認出來：“這件外衣跟蘇老的顏色和款式幾乎一模一樣！”

  “看來，我們找到假扮蘇老的正主了。”

  “你說的不會是這郭老板吧？”青漪訝然一聲。

  “不好說，如果這郭淮會縮骨功的話，偽裝成蘇老的人未必就不可能是他。”羅興說道。

  “如果偽裝成蘇老的人是郭淮的話，那這裡應該能找到他製作的那種魚膠面具……”青漪說道。

  “小灰，幫忙，找東西！”羅興使喚小灰一聲。

  吱吱吱……

  小灰以抬爪子做了一個“瞧我的”的手勢，開始嗅著鼻子，找尋起來。

  羅興和青漪也翻找起來。

  不一會兒，還是小灰，“吱吱”的急促的叫喚起來，羅興與青漪一同過去，看到小灰對著一個像是暗格的地方指指點點。

  羅興伸手過去，摸了一下，又敲擊了兩下，裡頭果然是空心的，又找了一下，發現一塊抽板，順手摸到了一個小手把，往外一抽。

  果然是一個暗格。

  裡面是一個個漆黑的小壇子，粗略數了一下，有七八個，每一個壇子上都貼著紙，上面都有一個名字。

  將壇子一一的取出來，放在桌面上，蘇曼青的名字赫然在其中一個小壇子之上。

  “這是……”

  “這裡面裝的應該就是魚膠面具，鬼婆解釋過，這魚膠面具使用完後，若想下次再用，即必須浸泡在一種特殊的溶液中保存，以保證它的活性不變，否則，魚膠僵硬後，那就無法再使用了。”羅興解釋道，“剛才搬壇子出來的時候，明顯可以聽見裡面液體晃動的聲音。”

  “小七，要不打開看看？”青漪很好奇，這種魚膠面具戴上後，居然能夠變成另一個人，這種易容術她也只是聽說，未曾見過。

  “我們不知道怎麽用，還是先把這些帶回去，找專門人鑒別吧。”羅興搖了搖頭，若裡面真是魚膠面具，他們不知道如何取出和使用，一旦毀壞，那就得不償失了。

  “也好。”青漪點了點頭，羅興所言是更加謹慎，她自然不會反對。

  除此之外，他們還找到了一些人物的調查生平和資料，涉及洛京城中不少名人。

  但是對於郭淮的身份，這些資料並未提及，或者說時間太短了，他們還沒有發現。

  不過沒關系，可以打包回去慢慢看，慢慢分析。

  郭淮一個商人，家裡有密室，還藏了這麽多東西，這家夥身份肯定有問題，沒跑了。

  就算五王爺出面，這人都保不下來。

  “小七，這是我從郭淮的店鋪搜到的一本帳冊，你看一下，有沒有用，我看上面記載了不少人名，都是洛京有頭有臉的，這家夥交遊還真是廣闊呀！”青漪從懷中掏出一本帳冊遞過去道。

  “嗯，查封郭淮的店鋪和宅子，所有跟郭淮有關的物品全部帶回南衙細細甄別，調查。”羅興吩咐一聲。

  “是！”周圍緹騎們轟然應諾。

  這郭淮也算是小有資產，查抄的話，肯定能撈到不少浮財，按照現在的證據，郭淮基本上是沒機會再出來了，所以，這些浮財必然是充公了。

  而特別調查處的規矩是，抄沒的浮財上交七成，余下三成歸自己所有，這讓特別調查處的緹騎們對抄家的熱情是極為高漲的。

  而羅興又規定了查抄的程序，相互監督，一旦發現私下貪墨的，第一次杖責三十，第二次直接從南衙除名，這個除名可不只是簡單的被革職那麽簡單，嚴重的話，除名後還得進黑獄。

  沒有人敢違反，為了一點兒錢財把自己前途和性命搭進去。

  一車一車的財物往回拉！

  門口，街上負責維持秩序的巡檢司衙門的人也只能眼看著，羨慕的眼神，誰叫他們沒有碰上這樣肥的案子呢？

  “取兩百兩銀子，給巡檢司的兄弟們喝茶！”羅興是會做人的，這南衙在洛京街面上辦案，少不了巡檢司的配合，這吃獨食，一點兒好處都不給的話，一次兩次無所謂，次數多了，人家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是不痛快了，所以，該給的甜頭還是要給的。

  一點兒小錢，收買人心也好，打好關系也罷，省去自己許多麻煩，何樂不為呢？
  羅興的名聲在巡檢司不怎的，一人掀翻了整個巡檢司西城分司，這事兒過去沒多久呢。

  所以，羅興的口碑在巡檢司內部並不好，但現在起碼是一個好的開始。

  基層的巡檢又跟羅興沒有深仇大恨，改變他們的觀看還是不難的，潛移默化，自然就能把口碑給扭轉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