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不化骨
“野外生存就野外生存,不給防身用的也就算了,還非要故意留個debuff是什麽意思.”
陳玄嘗試著扣了扣手上覆蓋的寒霜,卻發現異常堅固,光靠手指的力道根本破不開。
至於借助石塊或地面直接砸開,他也不敢輕易嘗試。
因為此刻手掌已經沒了知覺,說不得稍不小心用力過猛,就連同冰塊一起碎了。
所以,陳玄選擇抬起左手凝現禦靈籙,將小白龍召喚了出來:
“摩托,生個火。”
然而,看著陳玄手臂上的冰霜,再聯想到要自己生火,戴黃色眼鏡看人的小白龍,當即投以敬佩的眼神:
(゜-゜)還是師父會玩,冰火兩重天
“.別廢話,趕緊的。”
陳玄臉色一黑,催促道。
(`ω)好嘞!
小白龍豎了個大拇指,露出一臉‘我懂的’表情,隨後便召喚出三柄飛劍。
兩柄組成‘正反兩儀劍陣’,另一柄則是注入電流,作為開啟‘電焰’的開關。
‘嗤——’
不多時,一簇幽藍色的電焰升騰而起,高溫熱浪瞬間撲面。
陳玄小心翼翼地將右手抬了過去,隔著一段距離進行烘烤。
可以看見,面對滾燙的溫度,冰霜外層很快就融化成一顆顆水珠滴落。
只是
寒霜在融化的同時,卻也在不斷凝結。
此消彼長的拉扯下,竟是達到了一種將化不化的平衡狀態。
“這把刀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這詭異的一幕,令得陳玄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巨館主贈刀的時候,說是作為武器,那顯然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好地進行野外生存。
可是拿在手裡就開始結冰,那不是反而限制自己發揮嗎?
難不成是想借此封住自己的右手,通過戒色來節省體力,以便更好地野外生存?
但右手用不了,難道左手還不行嗎?
“等一下.”
陳玄忽然想起,凜風王座下有兩大王級禦靈。
一曰冷鳳,二曰寒掣。
前者他已經見過,據網上所透露的信息,冷鳳還只是次席禦靈,並非最高戰力。
後者作為最高戰力的首席禦靈,若非需要動真格的場合,一般不會輕易露面。
但即便露面少,出身的種族在那擺著,具體長什麽樣,大致還是可以想象的。
例如,‘寒掣’進化前的第一形態和第二形態,分別為‘雪駒’和‘霜翼戰騏’。
雪駒如其名,是一類通體雪白的小馬。
而‘霜翼戰騏’的話,則是額生獨角、背長雙翼,這多出來的兩樣器官,外貌皆是宛若冰晶。
至於‘寒掣’,長相差不多是霜翼戰騏的強化版,更加俊朗、飄逸,一身極致過頭的冰藍色,令其看上去色調顯得有些偏暗。
原本棱角分明的冰晶翅膀,也看起來像是兩縷在水中氤氳開的煙墨,有一種朦朧感,顯得神秘而高貴。
“當時作為原材料的那根獨角,該不會就是‘寒掣’的吧?”
念及此處,陳玄眉梢不由一挑。
配合著這把冰刃此刻所展露出的神異,這個猜測在邏輯上也完全說得通。
以王級禦靈的一些身體部位作為原材料煉製的物品,他也不是沒有。
而且還有倆,‘金鱗無事牌’和‘凜風羽令’都是。
但這二者的本體,都只是‘金翼天龍蟒’與‘冷鳳’身上一枚無關緊要的鱗片或羽毛。
除了堅不可摧的特性之外,便是其上揮之不去的王級氣息。
相比作為‘寒掣’攻擊手段、且僅有一根的獨角,那煉製成物品產生的效果,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麽珍貴的東西贈予自己,又在不提前說明的情況下,任由其展露神異。
或許是藏著什麽深意,想要讓自己去領悟?
“冰凍.手.凍手動手?”
陳玄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不對,應該不是提醒我要跟別人動手,難道是教導我平日裡與人交鋒,記得留一手?”
抬著右手坐了一會兒,發酸的手臂,讓他感覺自己這個的思路八成是歪掉了。
若真是想要讓自己領悟什麽,應該也不是心態上的。
畢竟,就算念頭通達了,那也只是精神上,肉體上的手掌不還是照樣凍著嗎?
所以,巨館主希望他領悟的東西,應該跟解除霜凍有關。
“嘖,想教點東西就直接教唄,有必要搞得這麽神秘嗎?”
陳玄忍不住撇嘴吐槽,“自從拜師到現在,就讓我學了個‘凜風瞳’,其他啥都沒教,嚴重懷疑是不是沒有教師資格證.誒?凜風瞳?”
自己唯一跟凜風道館的修煉體系沾邊的,也就一個凜風瞳了,會不會跟這個有關呢?
說試就試。
雖然作為慣用手的右手,被封印在寒冰之中,但這時候也體現出了左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大用。
‘啪!’
十分生澀別扭地凌空勾勒出一張符籙後,陳玄貼在了自己腦門。
貼上去的那一刻,符籙便快速消散,同時眼睛當即一涼,整個視野好像都變得更加通透明亮起來。
在這種狀態下,再低頭看向右手的寒霜時,當即發現其中有幾股冰系靈能沿著特定軌跡流轉。
當他試著調動體內禦能,順著那幾條軌跡進行運轉時,手指竟然在瞬間恢復了知覺。
並且,不止是知覺恢復,甚至還感覺格外的溫熱,手臂肌肉似乎充滿了力量。
更加神奇的是,原本的寒冰,竟是化作泛著寒光的鐵胄虛影,包裹著整條小臂,並一直延伸至手掌處。
但很可惜,這道虛影只是持續了片刻,便支撐不住一般地潰散,好似南柯一夢、驚鴻一瞥。
“剛剛的鎧甲,該不會是.凜風鎧吧?”
陳玄有些咂舌。
為什麽凜風王的名號會是‘凜風’二字?
流傳的說法有很多。
有人說,是因為世代家傳的道館就名為‘凜風’,所以成王之後,也自然而然地繼承了這個名號。
也有人說,是由於倚仗家傳秘技‘凜風鎧’而成名,因而成王之後,才會被冠以‘凜風’二字。
但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都或多或少地與立館之本的秘技‘凜風鎧’有關。
自禦使誕生以來,隨著時代的發展和進步,關於配合禦靈進行戰鬥的方式,也是延伸和更迭了多種流派。
其中一種,便名為‘武鬥派’。
這一流派講究的是,禦使與禦靈一同上場、並肩作戰,主打一個熱血彪悍。
當然
除了少數猛人外,一般也不會有‘禦使’手撕對方‘禦靈’的橋段發生。
大多數時候,都是禦靈VS禦靈,禦使VS禦使。
雖然‘武鬥派’也曾風靡一時,但在近十年間也是逐漸退出歷史舞台,將主流的位置讓給了‘文將派’——禦使在身上套個‘禦術·甲罩’,躲在後方對禦靈進行輔助加持。
不過
‘武鬥派’淡出大眾視野,並不代表他們不能打。
恰恰相反,他們才是同級戰鬥力最凶猛的一撥人。
只不過,如今的‘文將派’更適合大多數寶寶體質罷了。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和平年代了,禦靈對戰不再是體育競技,而是殺生技。
與死界的抗爭中,禦靈衝在前面送了性命,還能在‘禦須彌’回頭見;禦使衝在前面送了性命,那就是‘陰曹地府’再碰面。
在這個時代,面對死界魔靈,依舊能保持‘武鬥派’戰鬥風格的,那基本都是狠人中的狠人。
比如:凜風王。
縱使是人類,在成王之後,隨著生命層次的蛻變,戰力亦是相當強橫。
作為‘武鬥派’榮光的最後余暉,他曾在一場超大型獸潮中,僅憑一人一騎,便在盞茶的功夫間,斬下一隻王級魔靈的首級。
這是什麽概念?
到了王級,那就近乎是殺不死的存在了。
因此,哪怕是王級之間的爭鬥,也是‘傷’常見,‘亡’罕見。
即便偶有擊殺記錄,那也是經過漫長的鏖戰,通過不斷堵截,活活耗死對方。
像這種如此快速的擊殺,簡直如同癡人說夢般不可思議。
不過,細細想來,其實也很好解釋。
畢竟,這一人一騎,分開來算是兩尊王級。
而采用‘合二為一’的騎乘作戰,將二者算作一體的話,產生的效果或許就不止是1+1>2那麽簡單,可能還要超過普通王級許多。
關於此等近乎作弊般的戰力增幅,有傳聞是單靠禦使和禦靈的無間配合,也有傳聞是家傳秘技‘凜風鎧’的功勞。
所以,這也是陳玄在有所猜測後,就如此驚訝的緣故。
自己現在才士級,提前這麽早接觸王級的東西,步子是不是邁得有點太大了?
這就好像在一隻剛破殼沒多久的幼龍面前,播放成龍電影一樣.
“既然是好寶貝的話,那至少得有個名字。”
解凍之後的陳玄,把玩著手中那柄似劍似刀的冰刃。
從外觀上看,如此晶瑩剔透無暇,並且刃面鋒芒畢露,讓人能夠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主殺伐的白虎星,那麽稱其為‘白虎匕’也不為過。
但這名字未免也煞氣太重,自己又沒有與之相生相克的‘青龍碉’在手,怕是命格不夠硬、鎮不住。
“嗯既然是不會溶化的冰塊,那就叫‘不化冰’?”
這個想法剛升起,就被陳玄自己給否認了,感覺實在太過普通了。
於是,便以此為基礎升級了一下,最終敲定了名字——不化骨!
在《子不語》中,把僵屍分成了八個種類。
其中,‘不化骨’便是最高的一個等級。
不僅名字本身就是強大的代表,並且還暗合冰刃本身的特性。
一刀下去,凍僵的屍體,那不也算僵屍嗎?
“解決完了‘凍手’的問題,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找個暖和點的住處,不然晚上‘廣寒宮’死界的氣溫會驟降,只靠身上這短袖,怕不是一夜過去我也變‘僵屍’了。”
陳玄站起身,轉頭四處張望了一下自己所處的荒蕪地帶。
根據先前在空中一路飛馳的俯瞰,依稀記得‘廣寒宮’死界的氣候和地形,大抵由冰山、雪原、荒原三個部分組成。
而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雪原和荒原的交界處。
位處死界出口的‘鎮守城’,也是類似的環境。
飛過來的過程中,印象裡似乎也沒有拐彎。
所以,一路向後直走的話,理論上是可以原路返回的。
只不過.
哪怕理論上行得通,實際上實施起來,肯定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說需要走多久,單論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險,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要知道,死界最讓人膽寒之處,並不是那些與人類不死不休的魔靈有多凶殘,而在於‘未知’。
一旦出了作為人類根據地的‘鎮守城’,向著死界內部深入,那麽會遇到什麽級別的魔靈都將是未知的。
可能是民級,可能是兵級。
也許是將級,亦或是王級。
而強大的魔靈,依然不是最令人聞風喪膽的。
對於常年在死界討生活的人來說,排在噩夢之首的,還當屬‘血月’。
所謂‘血月’,是指死界的一種特殊狀態。
更準確點說,應該是‘祂’的力量降臨死界的某處空間,從而製造了一層禁製屏障。
有此屏障存在,那便暫時隔絕了死界與現世的通道往來。
而屏障所包含的空間,則化作了血腥的角鬥場,人類與魔靈將會進行一場不死不休的廝殺。
並且,身處主場作戰的魔靈們,還會受到‘祂’的恩賜,獲得無限復活權。
平日裡,魔靈被人類斬殺,哪怕能夠復活,也需要等待漫長的時間。
而身處屏障之內,低等級的魔靈,在死亡後會立即復活。
高等級的魔靈,由於支撐自身重塑所需要的能量更多,使得死亡後沒有誇張到能立即復活的效果,但是等待的時間也並不會很久,短短數小時內就可以了。
這也就意味著,對於魔靈一方,不僅低端戰力的數量近乎無限,高端戰力在悍不畏死的情況下,所爆發出的力量,也會更加恐怖。
在這種情境下,兩方進行廝殺的戰場,用昏天黑地、血流成河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完完全全的末日場景。
由此,屏障的降臨也被稱為‘血月’。
所以.
每次進入死界,無異於將一柄左輪手槍,抵在腦門上進行輪盤賭。
誰也不知道槍裡有沒有子彈,有幾顆子彈,是否扣動扳機的下一瞬,子彈就會穿膛而出。
一切都交給命運。
運氣不佳,一切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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