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問心（這章有點貴）

  看著韓謙騎著馬帶著一輛卡車回來，看著自己的據點從塑料棚子變成了一個簡易的玻璃房。

  夏子意十分頑皮的在玻璃上寫下了了稍崗兩個字後瀟灑離去，韓謙蹲在大門口嗑著瓜子嘿嘿傻笑，韓甲一穿著一個小號的軍大衣蹲在左邊，老頭兒蹲在右邊。

  一家三代看著玻璃房。

  韓謙把瓜子皮遞給韓甲一，韓甲一摸摸的揣進口袋裡，然後老頭兒把瓜子皮遞給韓謙。

  一個欺負一個。

  韓謙抓著瓜子皮往韓甲一的兜裡塞，笑道。

  “估計明天她們就得在這裡面思考人生了，憑啥啊？憑啥他韓謙回來就可以這麽顯擺啊，憑啥夏子意聽韓謙的話，都是一個村出去的，他韓謙憑啥啊！嘿嘿，我特麽氣死她們。”

  老頭兒斜視韓謙。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陰險的玩意？”

  “隨我媽~可惜甲一不像我，但是也挺好，但是寵兒和鈴鐺是真壞啊，這倆孩子一肚子的壞水，哦！我讓鈴鐺和寵兒不回來過年了。”

  韓謙被老頭兒拎著後衣領往屋子裡拖，韓謙大喊這軍大衣是新買的！
  奈何這會兒的老頭兒是沒有父愛的。

  韓謙蹲在灶台先填柴火，他燒東屋的，韓甲一燒西屋的，過了一會就是韓甲一坐在韓謙的懷裡，父子倆在爐子前靠著火，灶坑裡面烤著地瓜，韓甲一的後腦杓靠在韓謙的懷裡。

  “我姐和妹好像要回來過年了，有點開心~”

  韓謙歎氣。

  “是的，你爺打電話去了，原本我想讓寵兒在那邊陪著你姨奶奶的，但現在好像是不行了，但是伱妹應該是不回來的，你媽胳膊受傷呢，她們倆會吵架的！”

  “哦，爹！”

  “嗯，怎了？”

  “沒事喊喊，其實我在某一秒裡還是挺想你的，明天去打獵不？我爺不帶我進深山。”

  “明天應該不行，明天我得過去看你太姥姥，村子裡的親戚什麽的都得走動。”

  屋子裡，老頭兒拿著手機和溫孰在電話裡掰扯鈴鐺過年回來的問題，溫孰第一次強硬的告訴老頭兒不行，鈴鐺必須得在濱海過年，不然這過年太沒意思了；

  掛了電話後，老頭兒對著韓謙的腦袋彈了個腦瓜崩，韓謙疼的齜牙咧嘴，捂著腦袋看著老頭兒。

  “你幹啥啊？”

  老頭兒彎著腰皺眉。

  “今年過年安安不回來？”

  韓謙搖頭。

  “不回來啊，懷孕呢，咱們這去醫院啥的也不方便，過完年不就回去了麽？”

  “你媽說暫時也不回市裡了，你六姥姥，舅爺歲數都大了，孩子也不在身邊，我和你媽在這邊照顧著，我電話裡聽你老丈人說明天古清雲結婚，你不去？”

  “不去啊，但是青湖會過去的，一家過去一個就行了唄，反正我不去，我懶得看林縱橫和白桃那副嘴臉，晚上你們吃飯了麽？整點剩飯剩菜？咱們爺倆喝點？”

  老頭兒突然笑了。

  “廚房還真有點好玩意，我今天煉豬油的時候留下的豬油渣，包個餃子？喝點兒？”

  韓謙站起身，溫暖突然探出頭，輕聲道。

  “爸爸，有蝦仁麽？想吃蝦餃。”

  “有！”

  韓謙和面，老頭兒拌餃子餡，韓甲一負責燒柴。

  韓家的男人似乎都沒有懶惰的，韓甲一在京城就是養尊處優的少爺，可回了村子裡做這些活兒也不覺得累，這孩子比韓謙還要乾淨，但就是這個心眼兒不隨韓謙。

  他沒韓謙陰險。

  更多的是燕青青的耿直。

  後半夜的濱海，萬芳坐在鏡子前化著妝，李梨站在一旁看著萬芳。

  “結婚啦~”

  萬芳點了點頭。

  “結婚了，以前可希望結婚了，現在突然要結婚了還有點不適應，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我內心的想法，你要說我不喜歡古清雲吧··其實感覺還挺好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萱萱拿著萬芳的秀禾站在鏡子前比畫，小聲嘀咕。

  “你未婚夫都丟了，你是一點都不著急是不是？你不怕他明天不來？”

  萬芳拿著眉筆笑道。

  “他不來啊？我還真沒想過。”

  一旁的吳思倌撇嘴道。

  “不來？除非他活膩味了，謙兒哥對萬芳都當做親哥們了，請帖都發出去了，明天古清雲不來，謙兒哥就敢給他準備一副棺材，到時候就是韓家和古家的事情了。”

  萱萱轉過頭小聲道。

  “怎可能？正常人怎可能會這麽做。”

  李梨笑道。

  “你看謙兒像正常人麽？他為了身邊人命都可以不要的，古清雲明天不敢不來結婚，問題是現在，他在哪裡。”

  萬芳拿著眉筆放在眼角，咬牙喊道。

  “一二三走！完了，畫歪了！我就說我不會化妝啊！”

  萱萱放下秀禾走了過來，拿著眉筆給萬芳畫著眼線，看著要結婚的閨蜜，認真問道。

  “你真不好奇古清雲去幹嘛了？”

  “不好奇，他去見小馬車的媽媽了。”

  話出幾個女人的臉色都變了，萱萱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冷聲道。

  “結婚前天晚上去見前女友？走，咱們這個婚不結了。”

  萬芳拉著萱萱的手笑道。

  “幹嘛呀~”

  萱萱怒道。

  “我說不結了，你沒錢我有錢，這些年也積攢了很多錢，這個婚我們不結了！沒有他古清雲咱們也餓不死！不結了。”

  李梨皺眉開口。

  “萱萱你冷靜一點兒。”

  萱萱轉過頭怒道。

  “我冷靜不了，你嫁蘇亮你願意，他也改邪歸正了，但是咱們萬萬沒必要在這裡受這個委屈，他喜歡前女友就讓他去找前女友，別耽誤我們萬萬，這個婚不結了。”

  公關部哪有小綿羊？

  誰說都不行，萱萱拉著萬芳走出酒店的化妝室，剛走出電梯就遇到了老古和周慧，老古的手裡拎著換了尺碼的秀禾和婚紗，看著下樓的萬芳和萱萱，老古皺眉道。

  “萬萬，怎麽了？有急事兒？”

  萬萬剛要開口，萱萱上前一步抓住老古衣領，怒道。

  “我知道你身份高，你一句話能就讓我死，但是我今天為了我閨蜜我豁出去了，你們養的是什麽瘠薄兒子，現在已經兩點了，萬萬在這裡化妝，反覆練習明天的流程，可你那個兒子呢？今天結婚，他今天去見前女友？你家裡厲害，你們他媽的就去找願意帶綠帽的女人，這個婚我們萬萬不結了。”

  老古的臉色的臉色漸漸黑了下來，李梨一路小跑過來拉開萱萱，連忙彎腰道歉。

  “古叔對不起，對不起，萱萱剛才喝了點酒。”

  萱萱甩開李梨怒道。

  “我沒喝酒，我很清醒，我就是太清醒了我才會這麽做，這還沒結婚呢，結婚了之後呢？古清雲是不是還一直往國外跑，你們家裡牛逼，到時候萬萬受了委屈都沒人可以說，這個婚不結了，我現在給韓謙打電話！”

  萱萱拿出手機撥通了韓謙電話，電話瞬間被接通，萱萱打開免提喊道。

  “謙兒哥哥，這個婚不結了，萬萬這個婚不結了。”

  “嗯，我知道了！你們是閨蜜，好好哄哄萬萬，我讓葉芝去通知一下婚禮取消的事情吧。”

  聽到韓謙的話，萱萱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擦著眼淚哽咽道。

  “謙兒哥哥，就沒有這麽欺負人的，就沒有這麽踐踏人尊嚴的，他們家裡需要一個結婚的來掩蓋一些外面的流言蜚語，咱們搭了一個姑娘進去，我開始還很支持的，現在我發現我真他媽的眼瞎。”

  韓謙放下酒杯柔聲道。

  “好，咱不吃這個委屈了，這個婚不結了就是了好不好？別哭，別喊，天塌下來還有我站在你們身後呢，感覺委屈就不結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多見，兩個腿的男人咱們隨便選，乖！別哭，我還在呢。”

  聽著韓謙溫柔的嗓音，萱萱的眼淚猶如風箏線一般往下掉，這時候老古奪過手機，低沉道。

  “用不著你操心，你跑了就別回來摻和。”

  “穿衣服，一會見。”

  韓謙總是說最少的，做最多的事情。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讓萬萬也繃不住了，紅著眼睛哽咽道。

  “韓謙你別回來，我相信清雲。”

  電話那邊沉默了，老古也沉默了，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周慧走上前輕輕抱住了萬芳，柔聲道。

  “韓謙你也早點休息吧，沒事兒的，一切都會順利進行。”

  電話那邊依然在沉默，大廳的眾人也在沉默，過了很久很久，韓謙開口道。

  “別怪萱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閨蜜好，我今晚不睡，有任何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古爹！說說清雲，不小了。”

  老古沉默，萬芳再道。

  “我相信古清雲！”

  濱海的一間酒店裡，古清雲看著穿著情趣內衣躺在床上的女人。

  站在門口，房門虛掩。

  已經僵持快一個小時了。

  從不抽煙的古清雲深吸了一口氣，在兜裡拿出一包煙，拿出一支點燃，煙霧在鼻子裡吐出，嗓子的異動讓他想要咳嗽，但是古清雲忍住了，莉莉絲坐起身，皺眉道。

  “你知道我不喜歡煙味的。”

  古清雲沉默。

  莉莉絲再道。

  “你在糾結？你在思考？你什麽都不用想，我不會出國了，我會留在濱海，明天的婚禮照常進行，只不過新娘要變成我，古清雲！我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古清雲點了點頭，莉莉絲笑道。

  “我去選婚紗？”

  古清雲閉著眼點頭。

  “你的確給我生了一個兒子，我也給你帶了請帖。”

  莉莉絲走到古清雲身前，眯著眼魅惑道。

  “你要拒絕我了麽？小清雲，你不喜歡我了麽？你忘記我們在一起的風花雪月了麽？”

  話音落紅唇印在古清雲的嘴唇上，古清雲後退了一步和莉莉絲拉開距離，莉莉絲也不生氣，轉過身脫下身上的情趣內衣，正色道。

  “現在去選婚紗，我喜歡白色的長拖尾，你現在去開車，古清雲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這是命令。”

  古清雲的DNA動了一下，可下一秒他想起了和萬芳在理發店裡所做的所有事情。

  有些時候自己要做出選擇，去做出決定，你是一個活人，不是一個工具。

  古清雲深吸了一口氣。

  “明早九點，天鵝湖酒店，沒車我可以讓人來接你。”

  莉莉絲轉過身，歪著頭看著古清雲，疑惑道。

  “你在拒絕我？古清雲你在拒絕我？你要清楚一件事情，你是一個感情白癡，你的思維沒辦法去做選擇，而我是你適合的結婚對象，你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思考，我會幫你做好一切的決定。”

  古清雲漸漸皺起眉頭，他的腦海裡回蕩著萬芳的幾句話。

  “要不要加雞蛋？”

  “你覺得什麽髮型合適。”

  “要不要發個朋友圈？”

  “吃什麽？喝什麽？哪條裙子好看？婚紗你喜歡黑色的還是白色的？粉色秀禾真的好看麽？”

  古清雲在看眼前的莉莉絲，正色道。

  “明早九點，記得來參加婚禮，如果你不想來，我不強求。”

  莉莉絲看著古清雲皺眉笑道。

  “清雲，外面的女人都是騙子，只有我對你好，只有我給你生了孩子。”

  古清雲後退一步。

  “謝謝你，這些年我給你共計五千兩百萬，以後我不會給你任何一分錢了，你來參加婚禮我謝謝，你來婚禮搗亂，我···”

  莉莉絲冷笑道。

  “你什麽？”

  “我整死你！與其讓我越來越反感，不讓殺了你，隻記住你在我心裡好的那一面，以後不要在見面了！”

  “古清雲，我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古清雲再次點頭。

  “我知道，我也思考過，我的人生是因為我父母的控制欲太過於強烈，導致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我不希望古墨澈變成我現在這個窩囊的樣子，我明明什麽都唾手可得，可卻是現在這樣像個顯眼包，你和我父母都脫離不了關系，古墨澈會和萬芳生活在一起，他們會相處的很融洽。”

  莉莉絲皺眉。

  “這是萬芳告訴你這麽說的？”

  古清雲突然扔掉手裡的煙頭，轉身大步離開，不論身後的莉莉絲怎麽呼喊，他全部都當做了沒聽見。

  他現在突然特別反感這個女人。

  難道我是工具人？
  難道我沒有思考的能力？

  難道我不可以給我的人生做出選擇？

  酒店的車裡，徐鴻昌放平了椅子，雙腿搭在方向盤上閉眼休息，副駕駛的崔禮皺起眉頭看著離開的車子，隨後伸出手推了推徐鴻昌。

  “出來了。”

  徐鴻昌睜開眼哦了一聲，崔禮再道。

  “少爺什麽指示？”

  徐鴻昌閉著眼淡淡道。

  “少爺什麽都沒有，但是咱們倆在這裡守著吧，不要讓這個女人接觸任何人，免得被抓住了機會，你現在下車過去吧，就在房門外守著就好了，等明天婚禮舉辦結束就好了。”

  古清雲開著車，看著跟在身後的兩輛車，他呵呵一笑。

  停車，熄火，開門，下車！

  走上前看清兩個開車的家夥後，古清雲翻了個白眼兒，隨後轉身上車回了酒店，去準備明天的婚禮了，關軍彪按著耳機的按鈕問道。

  “嗯··被發現了，我都說了讓魏玖和我一輛車，他非要開他自己那輛，你怪他！”

  電話那邊的蘇亮笑道。

  “發現就發現，又不是什麽見不得的人事兒。”

  關軍彪皺眉。

  “那會不會讓他覺得咱們不信任他？”

  這時候車門被拉開，魏玖在關軍彪的兜裡拿出煙點燃，蘇亮笑道。

  “他也沒做出什麽值得信任的事情，別管他了，今晚濱海的防備比較松懈，市局的人已經離開濱海了，讓你們八區的人去幫助維護明天婚禮的治安，我問你個事兒，這驢不走怎麽辦？”

  關軍彪笑道。

  “你親他！”

  然後把電話掛了，關軍彪剛下車，一道道閃光燈把黑夜點亮，關軍彪站在鏡頭前不斷擺著POSS。

  “媽的，我這輩子也有出名的那一天！”

  一旁的魏玖翻了個白眼兒。

  “你撒幣啊？這是拍我花邊新聞的，腦殘東西，你讓蘇亮親誰？”

  “驢！”

  ······
  濱海市局過市辦案，秦耀祖雖然被下放了，可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回去，這個沒有批條的行動只能硬著頭皮配合。

  吉普車中的人員全複式武裝，防彈衣，防彈頭盔，衝鋒步槍。

  秦耀祖帶著耳機，手裡拿著一把九五式突擊步槍，此時車裡的人都在聽著秦耀祖手機裡傳出的那道懶散的聲音。

  “老秦啊，不去行不行？這不是個圈套麽？”

  “滾，別粘牙！”

  電話被掛了，指導員有些好奇的詢問秦耀祖。

  “這孩子是不是知道點兒什麽事兒？”
    秦耀祖皺眉。

  “他什麽都不知道！”

  此時秦耀祖的內心也有點不安，他得到消息的時候韓謙沒隔十分鍾就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去可以，但是一定要把準備裝備，不聽話就去盛京勾搭他倆閨女。

  當然這都是玩笑話，但這裡面的意思是告訴秦耀祖這個事情很危險。

  此時的阜山郊區一家化肥工廠裡，馮倫舉起雙手看著，雙手各拎著一個黑色皮箱。

  “錢我帶來了，貨呢？”

  六七個人面色冷漠的看著馮倫，其中一個金毛的家夥對著小弟努努嘴，小弟走上前接過兩個皮箱，打開後看著裡面的美金，低沉道。

  “沒問題！”

  隨後一個書包扔給了馮倫，幾人轉身就要離開，馮倫笑道。

  “你們要等一下哦，我還沒有驗貨哦~其實我老婆最討厭這些東西，她和我說過，她之前有一個好閨蜜，最後被這玩意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金毛西裝男人笑道。

  “馮倫啊，我真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奉天我還真進不來，韓謙這個雜碎看的太緊了，我們露頭就是死。”

  馮倫打開書包看著裡面一包包麵粉，笑道。

  “你們不能拿面起子和冰糖騙我吧？我可有糖尿病啊，其實韓謙討厭這些也正常，確切的說不是韓謙討厭，是蔡青湖討厭，他父親的一個女下屬就被勾大炮用這玩意毀了。”

  “我們只要錢，誠信生意。”

  馮倫聽後笑道。

  “你們這種雜碎有什麽誠信啊，我都說了！我老婆最討厭這些東西，你們不聽也就算了，你還罵我唯一的朋友是雜碎，那··拜拜！”

  話音落，兩個黑色的皮箱突然爆炸爆發出大量的煙霧，隨後兩枚煙霧彈被馮倫扔像人群，這孫子扯嗓子喊道。

  “秦耀祖你他媽怎麽還不來啊！”

  話音落，外面傳來一陣刹車聲，馮倫媽呀一聲轉身就跑，順著後門衝出去之後打開豐田霸道的開門上車。

  “跑跑跑跑，我親愛的楊一迪女士，快跑啊！”

  話音落馮倫轉過頭對著工廠喊道。

  “秦耀祖，來啊！你特麽不是一槍打死了張勝利麽？你打死我來！”

  可惜此時秦耀祖沒時間搭理他。

  化肥廠爆發了激烈的槍戰，秦耀祖端著九五式突擊步槍衝鋒在最前面，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已經清空了兩個彈夾。

  豐田霸道疾馳在鄉間小路上，馮倫坐在副駕駛盯著楊一迪。

  “嘖嘖嘖，我真的得感謝感謝張勝利和鄭經，張勝利教會了我玩炸藥，但是鄭經呢？他好厲害哦，原來遙控器是可以含在嘴裡的呀。”

  楊一迪冷聲道。

  “你小心點，別把我也炸死了！”

  馮倫看了一眼楊一迪腰間的炸彈，伸出手拔出電話卡扔出了窗外，隨後躺在副駕駛，雙手墊在腦後。

  “楊彩歡那時候每次去監獄看我都會嘮叨這個事情，她曾經有個很好很好的閨蜜，之後不知怎麽就沾染上了這種東西，最後工作沒了，相貌沒了，還染上了艾滋，最後身敗名裂的自殺了，楊彩歡就和我說過啊！說她恨得不把這些垃圾都殺了，可惜~她看不到了啊！”

  楊一迪冷漠道。

  “我家少爺說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如果我在見到你，可以直接槍斃你。”

  一把手槍頂在了馮倫的頭上，馮倫閉著眼笑道。

  “知道韓謙為什麽這次沒說什麽麽？因為他也很討厭啊，當初就是這群垃圾給勾大炮供貨的啊，然後蔡坤那個下屬才會被折磨到跳樓自殺，所以啊！我告訴你一個消息，錦西有一個槍械館，這些槍械館是對外出手武器的，這麽和你說，濱海百分之九十的武器都是在這裡送出去的。”

  楊一迪皺眉。

  “我家少爺知道？”

  “你知道了，你家少爺不就知道了麽？哦？難不成你準備瞞著韓謙，然後自己去拿了這個功勞？楊一迪女士，你這樣就不對了，你要變成三姓家奴麽？”

  停車，楊一迪下車，留給馮倫一個背影后開著另一輛車返回了工廠！
  走到沒人的地方時，楊一迪拿著槍對準自己的肩膀，隨後咬牙低吼一聲扣動了扳機。

  化肥廠，楊一迪抵達的時候已經安靜了，秦耀祖站在化工廠中，楊一迪走上前看著他胳膊的繃帶，皺眉道。

  “我家少爺說了，讓你別來，這個事情我們阜山可以自己處理。”

  秦耀祖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

  “我被馮倫耍了！他就不在阜山。”

  楊一迪解開拉鎖，露出簡單處理的槍傷，皺眉道。

  “他在！搶了我的車逃走了，一輛白色的奉天霸道。”

  秦耀祖冷眼看著楊一迪，隨後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冷聲道。

  “我是耿直，我不是傻！我要的不是這群毒販！”

  楊一迪面色蒼白的對著秦耀祖笑了笑。

  “我家少爺說了，不讓你來的！”

  秦耀祖推開楊一迪，怒吼道。

  “送楊市漲去醫院包扎傷口，封鎖阜山所有出城路線！清點死亡犯罪嫌疑人，感覺救不活的，他媽的，我真想給他們都崩了！收隊！”

  濱海市局的人或許是經歷的太多了，面得持有步槍的毒販，他們的戰鬥力暴漲，當場擊斃四人，除秦耀祖外，無一人受傷。

  但是老秦留下了。

  坐在工廠裡點了一支煙，低頭看著手機。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秦耀祖站起身時，一道沙啞笑聲傳來。

  “你該走了，你要死在這裡韓謙會和我鬧脾氣的。”

  秦耀祖端起步槍對著聲音傳出的地方就是兩槍。

  “出來，我不殺你！”

  “哈哈哈，秦耀祖你別鬧了，你手上的人命可不是一條兩條啊，奉天最優秀的狙擊手，我害怕啊！所以，錢大小姐你先出去？”

  當秦耀祖看到身上綁著炸彈的錢婉走出來的時候，秦耀祖的眼睛瞬間紅了。

  “馮倫！韓謙會殺了你的！”

  馮倫站在錢婉的身後嘿嘿笑道。

  “他殺不殺我的前提是看你今晚怎麽做，你要是不老實的話，那我們可愛的錢婉大小姐就會bom的變成一堆碎肉了啊，拆槍！我知道你很快，不然我先炸了這個！”

  當看到劉九龍的時候，秦耀祖怒道。

  “你們倆是笨蛋？怎麽讓他把你們倆抓了？”

  劉九龍閉著眼歎了口氣。

  “我的問題，先抓了我，然後利用我抓到的婉婉。”

  馮倫嘿嘿笑道。

  “那可不，抓劉九龍太簡單了，他不來，我去殺楊嵐，你說他來不來？秦耀祖，我讓你拆槍，不然我把槍拿走了，你沒辦法！”

  秦耀祖只能照做，馮倫坐在箱子上，一手拿著一個遙控器，對著秦耀祖笑道。

  “我也叫你一聲老秦吧，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把你騙過來麽？按道理說韓謙應該不會讓你來的吧？”

  秦耀祖冷聲道。

  “不知道。”

  馮倫按下按鈕，錢婉身上的一個小炸彈爆炸，炸出一堆花瓣兒來，錢婉痛哼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右腿已經有鮮血流出，馮倫歪著頭看著秦耀祖。

  “我問你話呢，你在回答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你們真的去重新去審理了楊彩歡的案子，一定會發現楊彩歡活著的時候最恨的就是這些，可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動作，我難道還要等著你們麽？我得給你們提供一點幫助，他們死都不會想到我帶來你秦耀祖啊！可你現在認為我做錯了麽？”

  秦耀祖沉默，馮倫站起身，走到錢婉身旁拿出繃帶纏繞著錢婉的右腿，再道。

  “秦耀祖你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麽？你可以說我觸及了律法，你可以說我違背了你們書本上的東西，但拋開律法，我馮倫做錯了？”

  秦耀祖沉默，馮倫再道。

  “牛國棟要控制濱海，要打造自己的小衙門！林孟德要濱海的所有錢，他要做土皇帝！我有錯？薑維一次又一次的騙我，他和李少奇有什麽區別？沒殺他，是因為他沒傷害普通人，就像我現在沒動佟得風一樣，因為他會站在底層人的角度去思考事情，去想！再說我今天的事情做錯了？我沒讓你們浪費一天的調查時間，我沒讓你們損失一個人，我的炸彈裡面全部都是迷藥，不然你們能這麽簡單抓住他們？秦耀祖，你今天就站在這裡，告訴我，我馮倫錯在了哪裡？”

  秦耀祖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只是輕輕按了一下手機，馮倫再道。

  “可然後呢？這個世界是怎麽對待我的呢？我父親那麽大的冤屈啊，我告狀都沒地方告去，最後我也被抓了，我為什麽不離開濱海？因為我深愛著這個國家啊，我深愛著濱海啊！哪怕濱海容易下我馮倫，可我依然在用我的辦法去愛著這個城市，我不能讓這些雜碎來毀了這裡，去毀了無辜人的一輩子，秦耀祖你說啊，我馮倫做錯了麽？”

  馮倫跪在了地上，哽咽道。

  “可是我深愛的城市不斷的傷害我啊，我父親的死我釋懷了，因為我推動了韓謙去逼死牛國棟，推動了韓謙去逼死林孟德，我就像是一個小說的作者，韓謙是我主角，我在控制著他去做一切，當我準備給他自由的時候，為什麽要逼死楊彩歡呢？你們完全沒這個必要啊，只要你們和我說，楊彩歡懷孕了，不回來你們你就殺了他，我會乖乖回來的啊！可你們什麽都沒告訴我，就逼死了他啊！她那麽愛我，她一個公眾人物會在暴露的皮膚上紋身啊！她愛我的熱烈，愛的轟動，我是什麽垃圾啊？我是一個都不敢站在太陽下的人啊，她把所有的努力和勇氣都給我了，可為什麽要死的那麽無聲呢？秦耀祖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

  秦耀祖的手機裡傳出了韓謙的聲音。

  “老秦你現在去醫院吧，別在這裡聽馮倫說話了，沒人能說的過他，他太擅長去揣摩人心了，錢婉和劉副沒事兒的。”

  話出馮倫仰頭笑道。

  “哈哈哈哈，我聽到韓謙的聲音了，秦耀祖你去求助韓謙了對不對？你想讓他告訴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我有罪對不對？可你聽到了韓謙的答案麽？你沒有！”

  馮倫站起身紅著眼睛對著秦耀祖嘶吼道。

  “你沒有答案，你也在質疑，你也在疑惑，因為韓謙會不會認為我做錯了，我只是違法了！我不是做錯了！我曾經也是一個努力學習的少年，我曾經也是夢想要去做科學家，我曾夢想我父親出獄之後，我甚至不想給我父親洗刷冤屈，但是十多年啊！我要一點點補償給他看看病都不可以麽？秦耀祖啊，申請補償是可以的對吧？我這不是勒索對吧？可結果呢？”

  “老秦你走吧，錢婉沒事兒的。”

  “韓謙不用在那裡叫，難道我今晚所做的一切不是你想做的？難道你忘了蔡青湖對這些人的恨有多麽的深？難道你忘了蔡青湖為什麽那麽恨勾大炮？你不用天天偽裝你那個聖母的樣子，今晚你說我錯，我自殺！”

  韓謙低沉道。

  “老秦你聽話，走吧！”

  馮倫單手捂著臉大笑道。

  “我父親原本可以恨驕傲的，他也會成為衙門口兒的成員啊，我也會很驕傲啊！我和別人打架我可以說，我爹是當官兒的，而不是別人罵我，說我，侮辱我說我爹是蹲監獄的！可馮志達呢？他和他的家人享受著原本我家該去享受的人生啊，可為什麽沒人罵他呢？可現在為什麽沒有人罵我馮倫呢？沒人說我馮倫該死呢？秦耀祖啊，你是正直的人，你能去審視一個事情的對和錯，所以消息是給你的，而不是給李金海那個廢物的！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論真假還是假話都可以，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真的錯了麽？”

  秦耀祖咬牙點頭。

  “錯了！”

  馮倫再道。

  “那為什麽楊彩歡要救贖我，要愛我，那為什麽那麽多人我馮倫做的對呢？秦耀祖，你正視自己的心，你重新給我一個答案，我想知道整個奉天都誇讚正直的秦耀祖，會給我一個什麽答案啊！”

  “秦耀祖，我他媽的讓給你現在走！”

  韓謙已經開始淅淅索索的穿衣服了，這時候錢婉也開口了。

  “老秦，回吧，我哥在，我就沒事兒，馮倫就我哥一個朋友，不會殺我的！”

  馮倫轉過頭怒道。

  “我會殺了劉九龍，你媽的？楊嵐是你夢中情人啊？”

  劉九龍羞澀點點頭。

  “是的！”

  他和錢婉都不怕馮倫，因為他們身後有一個叫韓謙的家夥，秦耀祖也不怕馮倫，他擔心的是韓謙，就算他開槍擊斃了馮倫，韓謙也會記恨他一輩子，因為他忽略了錢婉和劉九龍的安全。

  秦耀祖轉過身低著頭默默離開，馮倫歎了口氣。

  “真不好玩，他的內心太脆弱了，還是蘇亮有意思，我怎麽說他都不聽，就揍我！就揍我！他他媽的就揍我！他都不聽我說話！”

  話音落馮倫解開了劉九龍身上的繩子，怒道。

  “你他媽的能不能有點出息，楊嵐不喜歡你！”

  “不啊，我喜歡她就好了，人一輩子總要有喜歡的東西，馮倫你喜歡什麽？”

  馮倫被問住了，隨後對著劉九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我喜歡你離我遠點，去把步槍的零件都收拾了給老秦送去，不然他回去沒辦法交代的！錢婉你先給我走，我脫身之後你在回去，別低頭看了，小炸彈，皮外傷！”

  劉九龍捂著眼眶，伸出手抓住馮倫的肩膀。

  “我跟你走，你讓錢婉去收拾東西。”

  “我對你不會對錢婉這麽溫柔。”

  “我和你走，婉婉是孩子，賣命這種事情讓我這個老的先來，不然回去後大家都得罵我劉九龍是個軟蛋，嵐嵐也不會理我了。”

  馮倫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劉九龍。

  “你他媽就擔心楊嵐不搭理你是不是？喜歡就上啊，不行就下藥啊！”

  李九龍先走了，轉過頭看向馮倫。

  “你走不走？我和你說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馮倫笑道。

  “劉副啊！等等我，等等我，還是男人和男人之間有話題。”

  聲音遠去，錢婉的身上的繩子突然被炸斷，錢婉走上前脫下羽絨服抱起步槍的零件去追秦耀祖了。

  一點不害怕，一點不委屈，因為這早就是她自認為該經歷的事情了。

  韓謙開車剛出村子，錢婉的電話打了過來。

  “哥！”

  韓謙松了一口氣。

  “沒事兒就好，哥過去接你。”

  錢婉開著車，看著一旁雙目無神的秦耀祖，低聲道。

  “哥~我沒事兒，劉副和馮倫走了，但危險應該不大，主要是老秦··他好像有點懷疑人生了，我說話他也不理我。”

  “在阜山等吧，我大概早上九點左右才能到阜山，老秦受傷了，先在他醫院，我隨後就到，婉婉！”

  “哥！”

  “別哭，別怕，哥在一天，你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下次見到馮倫你給他倆耳光都行。”

  “哥，我不怕啊！我哥是韓謙哎，韓信的韓，謙虛的謙哎~”

  掛了電話，韓謙給蔡青湖打了電話。

  “娘子，別在濱海玩了，現在開車去阜山，那邊出了一點兒問題。”

  “好的相公，你好好休息。”

  “我在路上，老秦被馮倫扔進旋渦裡面了，我也得過去，但是你去之前先去醫院看程錦，記得和程錦說一聲你要去幹嘛，別讓老頭兒認為古爹在濱海，大家都不喜歡他了，歲數大的人都膽子小，都心裡沒底，別著急，慢悠悠的開車過去就好了，拉著孫正民一起去！”

  “好的相公。”

  蔡青湖掛了電話之後拿起車鑰匙離開了錢玲家的別墅，燕青青一路小跑追了出來。

  “你幹嘛去啊？馬上就要接親了。”

  蔡青湖低聲道。

  “不知道什麽事情，相公現在去阜山了，真煩人，怎麽什麽事兒都要給我相公打電話啊？他都回家過年都不給放假，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燕青青深吸了一口氣。

  “那的確挺煩人的，那我下午回老家吧，他不在，溫暖身邊也沒個人能照顧，她一條胳膊也不方便。”

  “okk，我先去醫院看程錦，然後去阜山，你記得古爹說一聲。”

  韓謙開著車，手機放在腿上聽著劉九龍給馮倫嘮叨什麽叫做喜歡一個人。

  馮倫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劉九龍開著車笑道。

  “喜歡一個人啊，不一定要佔有她，不一定要得到她，只要她三春暖，只要她冬不寒就好。”

  馮倫小聲嘀咕。

  “什麽叫三春暖啊。”

  韓謙開口了。

  “去嗎你比的馮倫！”

  馮倫把電話掛了，一臉認真的看著劉九龍，劉九龍歎了口氣。

  “只要她天黑有燈，下雨有傘，楊彩歡對你的愛你就是這個含義。”

  馮倫小聲嘀咕。

  “那救贖呢？”

  “你感受孤獨和陰暗，她要用七彩絢爛的歡聲笑語去驅散你的孤獨和陰暗，這是救贖。”

  馮倫聽後眼神茫然的小聲嘀咕。

  “三春暖，冬不寒。”

  劉九龍點頭。

  “對啊！可你給了楊彩歡什麽？”

  馮倫沉默了許久許久，最後低聲道。

  “你下車，打你一頓，然後咱倆就古德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