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婆母因為你的事情而勞心爭執,都宿在書房,期間四五年的時間都不曾近女色,府上並無新姨娘和孩子出生,整整三年的時間都如此。”
“後來……”
衛氏越發肯定,“後來婆母病重,無心操勞侯府後宅之事,方家想要抓住和長寧公府這樁姻親關系,便又派了家中庶妹做姨娘,也就是現在的小方氏。”
“這已經是第四年的事情了,年底方氏小產便有了憐姐兒,當初府上曾有傳言,憐姐兒面色紅潤,看著不像是早產瘦弱之相,反倒是足月出生,這年歲上怕是被動了手腳。”
趙明若挑眉。
衛氏憂慮道,“看來當初傳言非虛才會被人故意掩蓋。”
“夜深了,二嫂嫂先帶著萱姐兒和安哥兒回去吧。”
衛氏頷首,“若若,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你現下月份也不小了,那我便先走了。”
送走了她們,露薇看著已經熬製好的湯藥疑惑道,“小姐,這藥咱們還喝嗎?”
“自然不喝。”
“那為何還要頓頓不落,一日三次?”
趙明若放下喝道乾淨的茶碗,“給其他人留些藥渣,另外,你再給我開幾幅和這幅藥效果相同,但對身體無礙的安胎藥。”
“做給林大夫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飽了才有思考的能力,趙明若最近胃口大開,手邊總離不開吃食,“睡了。”
“明天一早,還有諸多事情等著我。”
她和方氏之間的爭端,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露薇點頭,“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
——
國公府東廂房的院子始終未滅了燈。
暗處。
林大夫正恭恭敬敬的跪在廊下。
方氏沉著臉,眸底燒著怒火,“她的身子怎麽樣了?”
“回夫人的話,三小姐身子康健,偶有些孕中的不良反應,但卻是不礙到身子道,只需好好用藥調理即可。”
方氏心中憤恨。
這死丫頭在懷著身孕的時候得知她的夫君在外面養著別的女人,居然沒受到刺激,肚子裡的孩子居然還安然無恙?
該死。
“那你便好好的給三小姐開幾幅藥,可務必要好好替她照看好身子啊。”方氏眼中閃爍著寒光,冷冷的吩咐著。
“老夫人您放心,小人得您提拔,心裡有數。”
林大夫馬上就給了方氏回答。
方氏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許,“行,那你先回去吧,記得海棠院有什麽風吹草動及時告訴知會我。”
“女子生產乃是性命攸關的大事,稍一不小心恐怕會一屍兩命,容不得半點馬虎啊!”
“是。”
最好趙明若懷著孩子難產死在產床上,這樣也就不用費什麽心思再去對付這個死丫頭了。
“回去吧。”
林大夫貼著牆根兒離開長寧公府了。
方氏身邊的大丫鬟阿蘭上前,“老夫人,咱們不能隻這樣坐以待斃,等著林大夫動手,還應再主動出擊。”
“還有四小姐在呢。”
“三小姐縱然和離,在咱們其他人眼中是自輕自賤的下場,可只要在江大少爺的眼中她是冰清玉潔的那便沒有絲毫的辦法,長寧公府不能就這樣養著一個和離下堂的婦人。”
阿蘭的話給方氏體了個醒兒了,她的確是被氣急了,糊塗了。
嫌活的太清閑了?
方氏眼皮一跳,江寒擺出了一副若不能給他個合理的理由,怕是光是勞煩他走這一趟都不會善罷甘休。
早就聽聞他奸佞殘暴,名不虛傳。
“那我便直說了,江五少爺和江大少爺關系並不好,甚至……針鋒相對,倘若能有機會讓江大少爺心中不痛快,五少爺的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阿蘭緊張的護在方氏的身邊,她真擔心江寒動怒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更擔心江寒生氣方氏的行為,給長寧公府隨意扣上個莫須有的帽子。
聞言。
江寒恣意的依靠在紅木雕花靠椅上,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打量著方氏。
氣氛突然安靜,仿佛掉了根針都能聽到。
方氏上了年紀卻還要在小輩面前小心謹慎,她心中自然不忿,但是沒辦法,現在正是需要用到江寒的時候,她只能低頭,“江大少爺心裡面喜歡的是我家老三,老三剛和離,他便為了她同我家老四解除婚約。”
“倘若當真讓他娶了老三,他豈不是佔盡了便宜?”
“但要是您搶先一步和老三訂下婚約,他縱然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被搶走,每次見到您,都會想起這件痛心的事情,日後在江家見面的時候,他更會備受煎熬,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就在空氣凝結,方氏心懷忐忑的時候。
江寒突然笑了起來,“有意思。”
方氏面色大喜,卻被江寒接下來的話鋪了一盆冷水。
“可憑什麽要本官幫你?”
“隻讓江紹元心中不痛快,這不夠讓本官心甘情願被你利用。”
片刻的功夫,方氏狠心咬牙說道,“老三的母親給她留了不少的嫁妝,少說幾萬兩銀子,娶了她便都成您的了。”
江寒嗤笑,眼眸閃著寒意,“你當我是什麽人?”
他身後的護衛爺動怒,“我們大人替官家盡職,缺你這幾萬兩銀子不成?!”
方氏眉心一跳,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便沒有回頭路了,她狠下心來,“東郊那片山林農莊,便當做婦人送給老三的嫁妝。”
東郊那片山林農莊本不值什麽銀子,方氏也是偶然一次機會買下作為自己的私產的,但前年農戶卻在地下開采出來了銅礦石,這可是寶貝。
江寒還有其他權貴也曾上門要求,但都被方氏仗著長寧公府的名頭給拒絕了。
現在,居然願意這樣輕易就給了出去?
江寒挑眉,陰柔俊美的臉上蕩起邪魅的笑容,“既如此,那只要老夫人說服三小姐,江某便沒有任何意義。”
“擇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吧。”
“孫嬤嬤,你去請三小姐過來,江大人,也請您去偏廳等候。”方氏解釋道,“我家老三是個執拗的性子,若不用些其他的手段,怕是不能成事,但我相信,江大人也一定是不在乎究竟用什麽樣的手段,只需達到目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