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圍繞紅Berserker的爭鬥
——那個男人,就是坨肌肉。
不管怎麽想,也只能這樣比喻。他雖然是一名身高超過兩米的彪形大漢,但看見他的人,首先第一時間都會被他那超規格外的肌肉奪去目光。接著為了估測他的身高而抬頭一看,則會更加絕望。
刻在青白肌肉上的無數傷痕,很容易讓人想象到他乃是積累了駭人修煉和和戰績之人。但,那些傷口全都還沒有到達他的內部卻也一目了然。
用小刀去劃巨大的鐵球,傷口當然不可能是致命傷。沒錯,他的肌肉就正像那鋼鐵之塊,用銳利的刀刃也許能切開他的皮膚,可能稍微還會流點血,不過也僅止於此。
手臂如同鱷魚的胴體,大胸肌盡管一絲不掛,全身依然如鎧甲般堅固。舒緩活動的雙腳仿佛猛獁的後肢般強韌有力。
盡管革製皮帶拘束地將包括臉部在內的全身上下緊緊勒住,但男人臉上絲毫不帶苦痛,不如說甚至還浮現出了愉快的笑容。他的穿著只有這種程度。遮蓋腰部周圍和胯股之間的皮革,明確說來也和保護身體完全扯不上關系。
但是,這樣就足夠了。他的肌肉不是鎧甲所能容納的,倒不如說根本不需要。那是已到了如此地步的壓倒性的致密團塊。
黃昏之時,這個男人不修邊幅地走在廣布於圖利法斯東部的理想森林中。
相較之下,大章魚在路上行走倒還更加現實。他是如此地與這片充滿自然氣息的森林格格不入。
男人就是紅方從者——berserker。
“還不快站住,berserker!”
有人躍穿梭於樹枝之間,追逐著如同被解放的野獸般的他。
那是身披翠綠衣裝的少女,她的眼神蘊藏著野獸般的無機質和犀利,頭髮隨意地伸展,盡管亂糟糟的,卻充滿了森林般的清新和順滑,但卻和那充滿野性的美麗面龐非常相稱。
沒錯,她正是纖細的,危險的,絕美的人形野獸(獸娘)。
Berserker笑著,堅決不停下步伐,嘴裡回應著洪亮的聲音:
“哈哈哈哈,Archer喲。恕我難以服從那道命令。我必須前往那座城塞,趕赴專製者身邊啊!”
“汝這蠢貨!都說了先等待時機成熟,為什麽就是不明白!”
但Berserker沒有停下,他依舊強而有力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踏進。他到現在已經連續走了兩天兩夜,被路上的行人目擊,也不是一兩回的事了,Archer只能祈禱那個可疑的神父能妥善處理。
“我的字典裡沒有等待。”
到此為止了麽。
‘紅’之Archer徹底對他斷念了,更正確地說,按照鴿子傳達的命令,她選擇了如果說服無效就專注於援護的策略。
“終歸是狂戰士,思想交流是不可能的嗎……”
對於她伴隨著歎息的自言自語,一個聲音回應道:
“唉,我就想會是這樣。他的Berserker職階可不是裝門面的啊。”
聽到這從天而降的聲音,Archer抬頭望向上方的樹枝。
一位滿面笑容的青年正佇立在那裡。那是位相當的美男子,但那份美並不是胸襟蕩漾的優雅騎士之美,男子的眼瞳如猛禽般銳利,矯健的身軀利落卻不落庸俗。那是男人、女人、老人、兒童、任何人都憧憬傾慕向往的,英傑風貌。
‘紅’之Rider……若是讓天草四郎神父來說,他就是能與不死身的大英雄迦爾納匹敵的男人。
值得一提的是,Rider和Archer留下傳說的時代無比貼近。
“汝怎麽追過來了?”
青年滿臉歡迎提問的樣子,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當然是因為擔心你啦。這不是明擺的嘛。”
“呼,是嗎。”
‘紅’之Archer既沒有臉紅,也沒有驚訝,連憤怒都沒有,完全的無反應。若是普通的女人,不論是何等賢淑的人妻,這句話無疑都足以令其嬌羞滿面。
但是,對這名與野生猛獸共同生活過的Archer而言,花言巧語沒有任何意義。自己的甜言蜜語被乾脆地落了空,Rider難為情地搔了搔頭。接著,他咳了一聲,回歸到原本的任務。
“……總而言之,我們被賦予的任務是後方支援,就是量力而行援護Berserker,同時盡可能地收集情報。”
“馬上就要迎敵了。進行順利的話恐怕今天深夜,那家夥就會到達城塞。不過,在那之前應該會有迎擊。”
英雄特有的花心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對戰鬥廝殺的渴望,Rider架著長槍,獰笑道:
“呼……總之,我還真想先見識一下“黑”方的家夥們呐。”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都忽視了越發密集的陷阱,以及漂浮在半空中,巡遊四方的小型魔偶。
那淡黃色的獨眼中,散發著無機質的魔力光芒,向著遠方的城塞發去影像。
————
逢魔時分,米雷尼亞城塞,七對主從再次齊聚。
Caster·阿維斯布隆架起七燈燭台,通過魔像映照出來的,是個粗鄙邋遢的半裸巨漢正向森林進軍的,實在難以形容的光景。
哪怕隔著影像,那份扭曲到恐怖的笑容,長達兩天兩夜不休的狂笑聲,依舊深深烙印在禦主乃至從者們的腦海裡。
壓迫般的沉默之中,達尼克首先開了口:
“諸位,根據Caster的報告,這名從者正不分晝夜地筆直突破森林,朝這座米雷尼亞城衝來。”
聽了這話,在場的各位一同啞然。既然這是一場戰爭,敵方發起進攻是理所當然。但不論是奇襲還是光明磊落的進擊,複數的從者一起進攻過來才是王道。
可是朝著他們奔來的巨漢周圍連個部下的影子都沒有,換句話說——這個Servant打算單槍匹馬挑翻敵方,真是蠢到家的行為。
而能若無其事地做出這種愚蠢行為的,在七個職階中僅僅只有一種。
“我估計這個就是紅Berserker,恐怕,是因為狂化等級太高了吧,他正陷入渴求敵人的暴走狀態。”
達尼克話音剛落,就見得膚色青白的狂戰士劈出一劍,將窺探他的使魔打碎。
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感,菲奧蕾看向達尼克:
“你打算怎麽辦,叔父大人?”
“當然不能放過這次機會,順利的話,還可以讓這個Berserker成為我們的棋子。”
達尼克的話,引起了大家的紛紛議論。等安靜下來之後,坐在玉座上的黑Lancer緩緩站起身來:
“達尼克喲,讓我聽聽你的戰術吧。”
冷靜的表情散去,弗拉德三世微笑起來,笑容中卻充滿了殘虐的味道:
“光榮的戰鬥要拉開帷幕了。”
————
傍晚時分,圖利法斯的教會
“我不客氣啦——”
在祈禱完畢後,金發的少女的饑餓已經達到了極限,她揮起刀叉把冒著熱氣的Sarmale(羅馬尼亞風格的卷心菜包肉)切開,一口塞進嘴裡。
“味道如何?”教會的修女打量著這位自稱‘貞德’的女孩,笑吟吟問道。
“……非常好吃。”
抓緊空余時間說出這句話,Ruler再度埋頭於晚餐當中,每吃一口,緊縮的胃就擴張開來,真是吃得越多空腹感就越強的無間地獄。
身為Ruler,本次聖杯戰爭的裁定者,貞德·達爾克在處理完從者激戰留下的狼藉後,憑借兩條腿抵達圖利法斯已經是黎明過後的事了,結果才抵達目的地的她立刻就遇上了不曾料想的困難。
和讓她搭便車的那位老人說的一樣,圖利法斯可以稱之為觀光名勝的地方一處都沒有,也許由於這個原因,這兒的旅館只有區區三家,不知是否是千界樹的計策,旅館裡住滿了尤格多米雷尼亞的魔術師,也就是說,旅館裡全部滿員了。
“……這可麻煩了。”
貞德的苦惱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降臨方式的問題,她無法靈體化,不能不攝取飲食和休息。當然,從者不像人類一樣不吃飯就會餓死,但要是不攝取飲食,少女的肉體會由於饑餓而氣力不支,狀況會非常糟糕。
而在貞德一籌莫展的時候,賓館的接待員給這位可愛的女孩指了條明路。
“那不如去教會怎樣?”
於是,在貞德敲響了小教會的門,提出了留宿數日的請求後,修女爽快地答應了。雖然只能入住閣樓間,但也比風餐露宿的要好。
修女自稱阿爾瑪·佩托蕾西婭。她的舉止實在落落大方,她是在這座淳樸的城市裡出生長大、仿佛除了神的眷顧以外別無所求的女性。
當Ruler一臉幸福地回味著晚餐時,烹製菜肴的阿爾瑪不禁露出滿面笑容。之後,貞德借用浴室從頭到腳把風塵仆仆的身體清洗了一遍。
深夜,乘著阿爾瑪熟睡之際,Ruler離開了閣樓來到外面。
燈火盡數熄滅,雖然對於貞德生活的時代而言,這是司空見慣的現象;但根據聖杯的知識,有著‘電燈泡’這一偉大發明的圖利法斯,不應該籠罩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才對。
但,在這裡飄蕩的妖風以及屍體和魔力的臭味。毫無疑問,是這座城市正在開展聖杯戰爭的鐵證。
Ruler用教會裡打來的聖水浸濕右手,然後揮灑到空中。水隱約閃耀光芒,流暢地運動,開始描繪出城市的立體圖。這是裁定者(Ruler)所被批準的特權之一:Servant的探索機能。
探索的結果——身處圖利法斯的紅方Servant只有一人被確認。
“……唔”
她不解地歪起頭,更加擴大了探索地域。米雷尼亞城塞,那裡聚集有七名Servant,顏色為黑。
“……還缺紅方六人?也就是說紅方的這位Servant是偵查?”
理解到圖利法斯是完全屬於敵方的紅方陣營,似乎和這座城市拉開了距離,他們所屯駐的,多半是近鄰的都市錫吉什瓦拉吧?
嚴格來說,聖杯戰爭必須在一座城市裡進行。因此,屯駐在錫吉什瓦拉可以說是違反規則。
“不過,作為現狀采取的戰略也是事出無奈嗎。”
畢竟,圖利法斯是尤格多米雷尼亞的管理地。和冬木那種,憑借禦三家的存在而保持了某種公平度的狀況有所不同,圖利法斯是隻屬於尤格多米雷尼亞的絕對王政。
無論他們再怎樣確保著大聖杯。這都太不公平了。屯駐在圖利法斯以外的都市這種程度,應該給予寬恕吧。
正當貞德說服自己的時候,米雷尼亞城塞內部的七名Servant一齊出動了,但並不是朝向圖利法斯,而是向著外側的——
“向森林去了?”
變更探索范圍,令其移動至蔓延在圖利法斯東部的理想森林。紅Servant的反應確認,數量為三,不……是四!
後背傳來過電般的戰栗感,貞德知道,這是‘啟示’在發揮作用。
也就是說,那位神秘的‘朔月’也在四名紅方從者之中嗎?
懷揣著某種期待和忐忑,貞德確認了她與森林之間的距離,活動發酸的肢體,一路朝森林奔馳而去。
從早上一路忙活到下午,隻吃過晚飯,休息時間更是寥寥無幾——此刻的聖少女並不知道,她如此忽視人體本能的行為,將會在不久後的將來招致嚴重事態。
從現在開始,貞跑跑開始了她的聖杯戰爭……(大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