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32.古代容器和陰井盜洞

  眾人立刻開始準備，從陰兵的背包取出攝像機和繩索，把繩索掛在陰兵身上，讓陰兵把攝像機抱在懷裡朝淤泥走去。

  畫面顯示在防水平板上。

  隨著陰兵緩緩走向淤泥，畫面內也有泥沙在水體中起伏，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這是不可避免的結果，畫面所顯示的情況，就是他們鑽入淤泥後同樣要面對的情況，可視距離是零，眼前只有淤泥。

  但攝像機還是能獲取信息，比如陰兵是否活著，是否遭到了某種東西的襲擊。

  時間緩慢流逝。

  陰兵徹底鑽進淤泥，用和地面平行的姿勢，腦袋朝前硬生生擠壓進去往前爬。

  淤泥終究是軟的，陰兵能鑽進去，但行動速度受限，如果這截淤泥淺，就爬二十分鍾，如果淤泥深，那得就用小時計。

  等吧。

  別無他法。

  體力不足的人都鑽不了。

  在沼澤探索就是這樣，短短一截淤泥都要花費大量時間才能鑽過去，接下來他們會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每次都要等。

  鄭雲讓紀道盯著視頻畫面，自己則拿出平板，用這個時間翻看故博的資料。

  尤其是他一直在惦記的，關於南澤古城遺跡從前年到現在所有遇難者的死因。

  【南澤遺跡事故概要】

  這份資料徐禹也是剛剛獲得，他們福恩市考古隊早上抵達E-07，進入營地後故博才發過來，絕對是最新的研究成果。

  鄭雲早就想看，但他下大巴後一刻都不敢停歇，怕皇家博物館的探險家捷足先登進入都司府，爭分奪秒和西方搶進度。

  因為尼婭的口供。

  尼婭他們遠赴深海浮城找鑰匙，就說明他們的探險隊在去年就找到了一個需要鑰匙打開的‘門’，但這個門在哪裡？
  此外尼婭找的鑰匙隻可能是仙門，而南澤遺跡都司府內很可能就有個仙門。

  尼婭只是該隱秘組織的一員，為了找鑰匙都不擇手段去了浮城，那其他成員又會做些什麽？現在在什麽地方尋找鑰匙？
  鄭雲非常相信對方的實力，十分尊重皇家博物館的探險家，以他們挖掘文物的速度和效率，或許去年就進過都司府。

  現在看也來得及。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看看，用不了幾次就全部看完了，剛好能用來耗時間。

  他們之後有太多時間看資料，就怕到時候沒得看，只能瞪著眼睛乾等著……

  故博的資料極其詳細。

  南澤古城遺跡是前年被西方探險者發現，到今年已經是第三個窗口期，其中最大的一起事故，發生在去年的十二月。

  當時的遺跡還沒有被東西方限制，探險者的數量很多且探險能力參差不齊。

  事情發生在去年十二月三號。

  窗口期持續三個月時間，期間本不應該下雨，但當天暴雨突至，從晚上七點下到次日凌晨，降雨量達到一千一百毫米。

  一夜之間七十個死亡，同時有一百九十七人失蹤，直到今天都下落不明。

  但那是一個開始。

  大雨導致整個南澤遺跡水位上漲，沼澤區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之後陸續有人出事，短短三天就製造了上千人傷亡。

  故博進行了估算，去年十二月那個時間點，整個遺跡一共有四千多人，也就是說，三天內就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出事。

  這一千個探險者的遇難原因各異，情況都略有不同，有重病發熱、中毒、瘋癲自殺、意外死亡、槍支走火和詭異失蹤。

  放在平時可能會歸類為意外。

  但意外密集到這種程度就不對了。

  其中僅是槍支走火就有七十多例，死者可是東西方的探險者，誰沒摸過槍支？怎麽可能頻發走火？實在是匪夷所思。

  對於這件事，各方都有種種猜測，比如下雨導致沼澤所有區域都被雨水連接，於是某個區域的毒素流到了遺跡各處。

  故博同樣是這個看法。

  只有某種看不見的毒素，才能製造這種詭異效果，擁有幾乎全覆蓋的殺傷力。

  這種毒素會導致探險者精神失常出現幻覺，毒素本身並不致命，但在本就危險重重的沼澤區內，一點幻覺卻足以致命。

  稍微一個思維飄忽。

  就可能失足跌落泥沼。

  故博對這種微弱毒素的理解是，它很可能一直都存在於沼澤區的空氣或河流中，一旦進入沼澤就不可能避免會吸入。

  天氣會影響毒素濃度變化。

  探險者長時間在沼澤區內活動，也會不斷吸入毒素，讓毒素在體內緩慢積累。

  只有毒素濃鬱到一定程度，才會導致探險者出現精神失常的問題，亦或者還有其他的誘因，可以提前把毒素誘發出來。

  但故博不知道毒素來源。

  它很可能來自某種藻類，或某種看似普通的植物，甚至不起眼的菌類生物。

  目前沒有任何人和組織，能確定毒素的來源，化驗空氣河水也毫無結果，不論東方還是西方，都沒有找到確鑿證據。

  它應該存在。

  但摸不到也看不見。

  就像是一團無形的陰雲，籠罩在整個南澤古城遺跡上空，壓在所有人身上。

  學界也有其他猜測，比如特殊磁場說，色彩氛圍說，人類免疫缺陷說等等。

  鄭雲翻了二十頁，全是各個領域的權威，針對這個現象提出的種種猜測。

  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製造這種現象的毒素，就是整個南澤的危險核心。

  這些教授都是簡寫，每一種猜測都只寫了大致框架和注意事項，沒有長篇大論去論證猜測，只是羅列出應對方法。

  每一頁只有一個猜測。

  右下角有提出者的署名，多數是某個大學教授團隊，或是什麽研究院等等。

  鄭雲每一頁都掃一眼才往後滑，忽然看到故宮博物院也署名提出了一種猜測：
  【古代容器說】

  這個猜測的主要內容是，南澤古城內部存在一件類似地震儀的精妙古代容器。

  故博懷疑這件古代容器的名字是個生僻字，銀字旁加一個尊，讀音同尊和鐏。

  這個字在整個大明歷史和古籍內，出現頻率不算低，但只出現在皇帝即位或者重大祭祀中，代表它的地位極其崇高。

  但故博也不知道它長什麽樣子，因為故博從來沒見過銀尊，只是從茫茫古籍的字裡行間，窺見過這個器物的朦朧影子。

  故博的猜測是，銀尊可能是和夏朝九鼎一樣的一種，象征大明疆域的金製重器，平日存放在各大仙洲的都司府內。

  這個猜測的出處是，大明皇帝是古代所有皇帝中，疆域最大子民最多的皇帝，也是首代將無盡仙域納入領土的皇帝。

  千古功績堪比秦始皇。

  所以大明皇帝也不能免俗，也有類似秦始皇的，種種象征功績的自證器物。

  銀尊就是其中之一。

  可能是效仿夏朝九鼎而製。

  每當大明征服一個仙洲，建立城池和都司後，就會澆築一件銀尊以象征明土。

  這些銀尊平日存放在各地都司，只有關鍵的場合，才會運回皇城參與祭祀。

  但銀尊並非只是象征。

  在那個普遍認為無盡航路是無盡仙洲，朝野上下都充斥著仙神之說，而且世間真的存在‘神鬼之物’的封建年代。

  九鼎不僅是九鼎。

  銀尊也不僅是銀尊。

  故博曾找到大明皇帝明禮宗寫下的，一首關於九鼎的詩詞，明禮宗認為華夏九鼎是象征漢土的重器，九鼎齊則江山固。

  他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

  那大明皇帝鑄造的銀尊，又怎麽可能是單純的象征之物，必然和神鬼沾點邊。
    目前故博曾在數個都司府中，發現了銀尊存在的蹤影，這些銀尊都極其詭異，大小可能有統一製式，但細節一定不同。

  故博並未詳細展開，但故博認為南澤古城很可能存在沒有來得及運走的銀尊，在古城被埋後，大明也難以將其挖出。

  南澤銀尊可能就是罪魁禍首。

  因為故博認為，銀尊是鎮守一方都司的重器，在都司發生災難後會被‘迷信者’開啟，祈求大明國運庇佑都司。

  銀尊是個容器。

  裡面存放著什麽？
  有沒有可能是某種毒素？

  如果它被打開，是否會釋放出某種毒素，將來犯攻城者，全數斬殺在城外？
  “……”

  鄭雲看到這裡稍稍沉默。

  他從字裡行間看了出來，其實故博這個猜測，就是神鬼手段說，故博懷疑南澤古城內有神鬼手段護城而且是開啟狀態。

  但故博不可能迷信。

  所以用‘古代容器’代稱，並且用了較大的篇幅，解釋銀尊裡有科學難尋的毒素，而不是虛無縹緲的‘神鬼迷信’。

  “紀道，天宮有沒有金字旁過來一尊。”鄭雲出於謹慎還是問了紀道一句。

  “尊？有啊，仙爺你不是天天都在用嗎。”紀道抬頭看向鄭雲撓撓腦袋。

  “天天在用？”

  鄭雲稍稍一愣。

  “尊就是仙門的底座，就是黑玉門下面那個清池，仙爺你沒發現那些池子都是仙妖神鬼紋，用金屬澆築出來的嗎。”

  紀道立刻給出解釋。

  “……”

  鄭雲立刻回想起，每個仙門都坐落在一個清池內，不過所有清池都是黑色的，質地像是一種黑玉，而且全都埋在地下。

  他還真沒細看過。

  但此刻紀道一說，他就回想起來了，那些清池好像也不簡單，都是四四方方的模樣，和四方鼎類似，但體積非常龐大。

  黑玉門是仙門。

  毫不誇張的講，仙門是大明最重要的遺產，它的底座又怎麽可能是尋常之物？
  俗話說好馬配好鞍。

  黑玉門底座的清池，怎麽可能是用黑磚搭出來的，它必然也是大有來頭，要是單獨拿出去，也是和九鼎匹配的重器。

  而且也和故博得出的結論相同，重要都司都有黑玉門，也必然會有銀尊。

  “這尊有什麽神鬼能力？”

  鄭雲又詢問一句，自己天天經過，每次都把自己褲腿染濕的清池是神鬼器物？
  “我也不清楚，看起來就是裝些清水以供仙門啟動，我沒研究過，但它應該不是裝飾器具，可能也有些特殊妙用。”

  “這個東西得挖出來才知道，但仙爺，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挖仙門啊，即便它有神鬼仙術，咱也不清楚啊。”

  紀道立刻回復。

  鄭雲點點頭若有所思，仙門底座的確不是誰都敢動的，這東西的分量實在是太重，即便是自己也絕不敢輕舉妄動。

  他甚至有一個大膽猜測。

  有沒有一種可能，仙門底座的清池銀尊，才是黑玉門的本體？因為黑玉枕沒有四方門框也能開啟，那黑玉門的四方門框是不是裝飾？真實器具其實是清池？

  這事真的說不好了。

  或許故博知道仙門存在，也知道銀尊是仙門的底座，但考古隊人員駁雜成員眾多，自己都‘勾結’西方探險者，誰知道其他有資格閱讀資料的人是否會泄露。

  所以故博隻提銀尊沒提仙門，反正都是差不多一回事，找到仙門就行了。

  也可能真是故博誤會了，正如歷史上的九鼎直到現在都無一出土，根本沒人見過九鼎長什麽樣，故博也誤解了銀尊。

  他們可能完全沒想到，銀尊居然只是黑玉門的底座，還以為銀尊是大型重器。

  讓鄭雲去揣摩九鼎，也會下意識把九鼎想象成體積龐大，宏偉精致的青銅鼎，因為歷史古籍的角落就是這樣描述的。

  所以真的說不好。

  兩種猜測都有可能，

  “仙爺，出現異常了，他已經在淤泥裡走了六百多米。”紀道忽然出聲提醒。

  鄭雲收回資料看向紀道手中的平板，卻見陰兵深入淤泥，四面八方全是黑色，但眼前居然突兀地出現了一把鐵梯子。

  這把梯子嵌在黑泥裡，陰兵筆直行走撞了上去，攝像頭緊緊貼在梯子附體上。

  視頻畫面極其詭異。

  淤泥深處居然有人造物。

  而且梯子上還有些許血色。

  “這是那隊探險者留下的梯子？而且是朝上擺放，他們上去過？”鄭雲猜測。

  這把梯子一看就是現代造物，那就只有這一個可能，是探險隊的東西，但他們沒能力和時間把這個梯子也撤離淤泥。

  “仙爺，他們應該是找到了一個沒蓋好蓋子的陰井，從地下水道鑽到南澤古城去了。”紀道連忙拿出平板確定位置。

  找了片刻後。

  紀道壓低聲音：“那裡距離南澤都司府只有四百米，不是正對都司府，上去之後還得往西走兩條街再往南才能抵達。”

  “但那裡是一條穿城河，名叫三經河，陰井正上方是一個很長的橋洞，從這裡鑽上去，不會承受太大淤泥壓力。”

  “原來如此。”

  鄭雲點點頭，果然任何探險隊都不能小看，能鑽到這裡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

  有淤泥淹下來的地方，會製造障礙不假，但它同時也是個出口，和被沼澤淹沒的古城街巷連通，可以直接鑽到古城裡。

  這隊人硬生生鑽了六百米，在淤泥裡找到了這個出口，而且還用梯子上去過。

  堪稱藝高人膽大。

  讓人不得不說聲佩服。

  在沒有古城圖紙的情況下，能準確鑽到都司府附近，也確實不是一般人。

  “仙爺，我們沒必要從這裡上，即便從陰井上到橋洞，也得穿過兩條街才能到都司府，最後那幾百米距離難如天塹。”

  紀道搖搖頭收回圖紙。

  自己等人在此地堪稱開掛，能迅速判斷路線，這隊探險者可惜了，找到的這條路是死路，用現代設備也難以通行。

  “確實如此。”

  鄭雲也有些感慨。

  三十米深度的淤泥。

  再加幾百米的距離。

  上鋼管或許能抗住壓力，也能讓人從鋼管中穿行，但他們打鋼管至少得打半個月，除非他們有淤泥特製版的盾構機。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

  這段地下水道原本沒有淤泥，是這批探險者把這個陰井的蓋子給炸塌了，導致上方的泥沼如同噴射般把這裡給埋了。

  很合理的猜測。

  此地有這麽多陰井都通往古城，這些探險者怎麽可能忍住不打幾個盜洞，不是他們打的，就是前兩年的探險者打的。

  甚至不止一個洞。

  附近他們全打了個遍。

  不過無法前往都司府不代表沒有探索價值，古時的穿城河兩岸，多數都有尋花問柳的勾欄青樓，他們可以探索一番。

  “那我們再繞繞吧，淤泥泄漏點在這條下水道深處，我們可以往西走走，應該可以繞開它，抵達都司府底部再說。”

  鄭雲做出判斷。

  帶著隊伍繼續繞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