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習性改變

  塔西婭女妖街。

  這位女妖在女妖之道上面比梅麗娜、索妮婭走的都要遠，女妖街這種配置也是標配，大量從事著各行各業的女妖聚集在裡面，這些女妖都不是探索者，或者說短時間內對於‘再次成為探索者不太感興趣’的那種女妖。

  她們一般依附於強大的女妖的巢都，在巢都之中做生意。

  梅琳娜與貝倫就在這麽一家這種女妖開的酒吧裡面等待索妮婭。

  這是間酷似自主麵包店的酒吧，調好的酒水根據色澤全部放在了吧台上的魔法因子保溫箱裡面，看中的客人可以根據價格自己挑選，最後買單也不需要和老板娘說，只需要付款走人就可以了。

  老板娘是位穿著酒紅色長裙，頭戴黑色寬簷帽的高挑女妖。

  此時的她正在與梅琳娜以及貝倫交談。

  “這家店很特殊啊。”梅琳娜說道，“不需要交流，如果從特殊意義來說的話，酒保完全不與客人聊天也可以完成工作吧？”

  “這是自然。”店長女士自豪的說道，“這就是我的初衷。”

  “初衷？”貝倫露出好奇的神色，“如果可以能夠講一下嗎？”

  “當然，陪伴有聊天意願的客人聊天，自然要佐以有趣的故事才可以。”

  店長女士輕咳一聲：
  “調和酒，並不簡簡單單是一種酒精調製配比的方法，更是一種靈性因子的混合品，是一種哲學，是一種讓人放松心靈的學問。但是這一種學問有一個最大的隱患！”

  莫非是‘未成年’還是發條貓只會‘喵嗷嗷嗷’管你什麽哲學？……梅琳娜恰時露出好奇的眼神，抿著的嘴唇半張合，恰到好處的配合著問道：

  “是什麽呢？”

  “就是交流，和酒保的交流！”

  女士十分激昂的抨擊道：
  “酒保與顧客的交流潛藏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通過交流酒保們掌握了顧客的喜好，然後再根據個人的經驗挑選出來符合對方哲學的一款調和雞尾酒，但問題是，酒保也是人，並且顧客如果交流有障礙怎麽辦？比如說一個不喜歡小孩的女妖在外面對陌生人也不可能說‘我不喜歡小孩，所以滾犢子’之類的話吧？”

  “有道理。”貝倫做捧哏說道。

  “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減少客人和酒保之間的交流，讓她們能夠真正意義根據喜好、顏色以及色澤中藏著的魔法因子去進行選擇自己喜歡的美酒，並且不會有個煩人的酒保一直試圖做她們的知心大姐姐，哈哈。”

  店長女士笑容陽光，但似乎還帶著點遺憾，那個‘知心大姐姐’是說她自己嗎？
  梅琳娜忽然感知到了什麽，想要說些什麽。

  貝倫也看出來同時聽出來，伸手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背。在她看過去的同時，輕幅度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但梅琳娜在外面一般來說不會讓貝倫難做，就乖乖的一言不發當做聽眾。

  等到店長女士滿意地走開之後，她才抓了抓貝倫的手背。

  貝倫側過頭，看見那雙如貓一般的金色大眼睛正盯著自己。

  真好看啊，這雙眼睛。她稍稍一怔，移開目光：

  “如果一個人要把自己的故事告訴你的話，她不是在尋求什麽安慰，並非是尋求什麽追問與炫耀自己的過去。而是僅僅要你聽著就好了，沒必要這個時候煞風景。”

  梅琳娜情緒來的很快，雙手揪住自己耳旁的銀發放到嘴角邊，保持著那副嫌棄又有點作弄人的妖精一樣的表情：

  “這也是偶像的經驗嗎？”

  貝倫輕哼一聲：
  “這是作為人類的經驗。”

  “哦哦？現在的教授不單單要給人上課，還要教人做人嗎？”

  貝倫再次哼了一聲：
  “所以我討厭教學生，這是一種沉重的代價，你看著你的學生一步步從一無所知的人變成學識高深的人，你看著她們，如果你不確定她們是怎麽樣的人，那實在是太不稱職了。讓一個學生成為更好的人，而不是更高學識的人，這是關鍵。所以很累。”

  梅琳娜很欣賞，但卻裝作不欣賞：

  “唔，有點離經叛道？”

  “學績論在我這裡才是離經叛道。”貝倫說，“我不喜歡用學習成績去觀察一個學生，我更傾向於用我的雙眼，我什麽都不信，但我相信我的雙眼。”

  梅琳娜嘲笑道：

  “那你沒有看錯過人？”

  有，你。貝倫沒有說出答案，而是歎息一聲：
  “如果我看錯了人，起碼負責任的時候我是清楚這份責任是我的，而如果不用雙眼，僅僅靠著數字與評語去評論一個人，萬一錯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錯的話，想要道歉，也沒有人願意接受了。”

  “…哼。”

  梅琳娜收回視線。

  還是那句話，在這場青春mini版本的傲慢與偏見之中，受傷的只有貝倫教授。梅琳娜出演的瑪麗蘇在學校裡無數次的惡心與整的貝倫心神不寧，同時還PUA到對方如今還給自己道歉。

  她就像是九轉大腸那個小胖子，怎麽說也要喊出那一句：
  “值了！”

  她偷看貝倫一眼，貝倫正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微閉目養神，一副老古板的樣子。但也時不時睜開眼睛偷瞄幾眼酒櫃，然後又像是在內心中說了什麽的樣子，用力搖搖頭，再次合上眼睛。

  真是古板的老女人。

  梅琳娜開始羨慕發條貓了，這個時候如果有條尾巴自己抓起來薅一下的話多開心。不過提起發條貓，主要是梅琳娜的思維趨向與解放程度和發條貓差不多，反而無法理解貝倫到底是為什麽要忍住自己的欲望，痛痛快快的點一杯酒不也挺好的嗎？

  所以說無法搞懂這些人的想法。

  梅琳娜收回視線。

  …

  …

  索妮婭抬頭看了眼店名：

  花色的季節

  腦海中閃過了一段回憶，一件酒紅色的裙子，一條穿著這條裙子的巨蟒，一個淒厲的嘶吼“梅！琳！娜！”，以及一句戲謔的回話，“滴噠，滴噠，我在這。”

  最後，是一份新聞的頭條，“知名酒吧的女妖店長茱莉亞的遺體被發現在霍爾海姆的新波爾的一條小巷中，四周散落著用她幾位親密客人骨頭製成的藝術品”。

  索妮婭是親眼看見了茱莉亞的死亡過程與原因。

  當時的她還在憂心忡忡的尋找‘米蘭斯爾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當然，這也是小梅做的。但沒有這起茱莉亞謀殺案的過程讓她對梅琳娜這個生命體有著如此清晰的認知。

  茱莉亞絕對是個好女人，她溫柔善良，並且給了重生者們（如果有‘們’的話）一個警示，那就是黑化的小梅的攻略難度是很可怕的。

  她溫柔善良到願意給已經聲名狼藉的小梅一個擁抱，還幫她包扎傷口，還願意為她作證。

  小梅也表現的很害羞，就像是要被拿下了一樣。

  然後故事就開始了。

  茱莉亞與幾位顧客慣例談心，順便談天說地，引發了梅琳娜的嫉妒，然後梅琳娜就動手了。她表現出來一個沒有經受過合格引導，沒有經歷過一個真正導師培育的天才的女妖的破壞力，以及最黑暗的一面。她把照顧自己的茱莉亞與她的客人全部殺乾淨，並在一條小巷中哼著小調，將她們的殘骸製成藝術品。

  然後…

  做到一半她就不耐煩了，沒有做下去，轉而又很愉快的在街道上面漫步。順帶一提，索妮婭因為偷看被抓住了一兩次，每一次都是在小梅不耐煩後，用她隨便做了個手捧心的活人雕像……

  索妮婭現在還覺得胸口邦邦疼！
  黑化小梅下手是真的很黑，作為輪椅人的她動作已經不像是健康的時候那麽敏捷了。但就像是失去了四分之三肢體的天行者最終化身的達斯維達一樣，她可怕的魔法因子讓她在對付受害者的時候，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其定身。

  精通魔法的能力，更是讓她能做到催眠、改寫常識、幻象操控以及創造一片幻夢將人拉進去做出宛如猛鬼街弗萊迪能做的事情。順帶一提，黑小梅自從大開殺戒之後，就沒有接受過任何正常的教育，基本上所有魔法因子開發都依靠自己的想象力與經驗。

  真是恐怖的家夥。

  索妮婭歎了口氣，抱著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走進了這家酒吧。

  走進去之後，忽然笑了一下。

  她看見了上的周目裡面不太可能出現的事情，那就是梅琳娜與貝倫坐在一起的畫面。

  貝倫教授一臉古板的合著眼睛閉目養神，而梅琳娜則顯現出來與教授完全不同的活力，保持著恬靜的姿勢左看右看，手時不時偷偷拿點吃的放在嘴巴裡面。

  不得不說，梅琳娜與貝倫教授真的是同一款的美少女，如果放在遊戲裡面的話，基本可以算是套皮角色了。但即使是慵懶還有對外喜歡擺著嫌棄臉，兩人的習性也是完全不同的。

  忽然，索妮婭有了一絲靈感。

  小梅走上邪道一方面是因為她身體的殘缺，另一方面則是她沒有接受過正確的指引。

  那麽，貝倫教授能不能完成這方面的指引呢？
  她能否成為引導小梅的人？
  能否成為讓梅琳娜變成更好的人的那個引導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