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29 這是一個神墮世界

  關於破碎之城，吳塵有很多不解。難得與咖啡屋主偶遇，本想逐個請教，又唯恐交淺言深，只能忍住不提。如先前所言，一切等先渡過首個掃除日再說。

  安全屋居中放置被用做火爐的破碎之城原物，經智腦檢索後發現，其實是一個等離子焚化爐。是近未來世界廣泛采用的，以等離子體技術焚燒固體和液體廢物的一種先進的垃圾處理方法。等離子體產生的高溫（高達10000K以上），可使汙染物分解或氧化，將複雜有機物分解成簡單分子而去除。

  換言之，破碎之城的原始劇情線，或許也是近未來。至於是否是單純的科幻世界，尚不得而知。

  只不過因為玩家大量聚集，攜帶的分支劇情線，對主線劇情施加影響。這才出現了四系螺旋地帶，以及吳塵此時置身的動態邊緣。

  偶遇咖啡屋主，讓這趟旅程充滿驚喜。

  圍繞等離子火爐夜話，吳塵收獲良多。按照楚老板的說法，破碎之城其實是一個“神墮世界”。眾神早已隕落，世界破碎不堪，而守護者——虛空中的巨大幽影，卻不甘被毀滅的命運。於是借助玩家的記憶，一次次對抗湮滅，不知疲倦的重建。

  咖啡屋主打了個形象的比喻。好比正經歷不可逆轉的腦死亡。守護者唯有借助“玩家腦細胞”所存儲的記憶，才能不停修複眼前這個破碎的世界。也如吳塵經歷404毀滅之路後所感悟：玩家都是破碎世界的“記憶體”。

  吳塵又問，世界守護者的記憶去了哪裡。

  咖啡屋主回答，正經歷不可逆轉腦死亡的世界守護者，哪還有記憶。

  吳塵默然。

  當然，這只是咖啡屋主的個人之見，一家之言。因出身背景不同，對規則的領悟和理解，也不盡相同。破碎之城對吳塵而言，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還需他自己去體會。道聽途說之言，暫且信之。

  重返庇護所，第7日。

  有生化機器人科泰爾·薇翠絲和異能者九鬼菊子，兩位女終結者騎手徹夜值守。車內吳塵和林白玉，一夜安枕。等吳塵被智腦喚醒，咖啡屋主已先行。而摩卡咖啡屋的送餐無人機，也準時抵達安全屋。是怎麽做到的？
  見吳塵目光隔窗投來，領航員早已見慣不怪的聳了聳肩。咖啡屋主既號稱碎片捕手，進出動態邊緣，不過是家常便飯。好像是這麽個理。

  隊伍再次出發。

  “到了。”日中時，領航員帶領吳塵駛出管線。

  如領航員途中閑談所言，交匯於動態邊緣的玄幻和科幻，有大致相同的世界觀。管線之外正是「都市修真」。也有高樓大廈，飛機汽車。隻稍稍落後於科幻近未來的劇情線。更像是20世紀末至21世紀初的底本世界。飛行載具鳳毛麟角。摩天樓群遠沒有科幻螺旋那般尖端。所以稱之為都市玄幻。

  因霧潮管湧而中斷的導航，也再次激活：上海街177號唐樓海鮮大酒店。

  “你不跟我去？”見領航員駐車熄火，吳塵笑問。

  “我隻負責進出管線，管線之外就不是我能去的地方。”領航員恪守本分：“祝你好運，0326。”

  “好的。”約定返程時間，吳塵攜三位追隨者自行前往目的地。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AE86老老實實趴在街道上行駛。饒是如此，造型獨特的摩托終結者還是引來不少側目。好在目的地也位於動態邊緣，距離管線出口不遠。吳塵小隊很快抵達。

  “你好，我是0326吳塵，送貨人。”

  “你好，我是0721天無涯，接貨人。”

  確認無誤，地下車庫大門徐徐開啟。按照指引，林白玉駕駛AE86，駛入通往頂層的電梯。

  唐樓的風格與南朝星際酒店十分相似。只不過，南朝是未來高科技，而唐樓則是現代玄術。講究八卦五行，奇門遁甲。與上古仙俠最大不同，都市玄幻並不追求羽化飛升，長生不老。多有奇人異士，妖魔鬼怪，橫行於世。除魔衛道還要兼顧世俗利益。門派相爭也更接地氣。神似科幻系中「都市異能」的分支。正因相性類似，所以九鬼菊子能由陰陽師轉為異能者。當然，那支出自亂舞千年新香港的神奇藥劑，也是幫助菊子完成異變的主因。

  頂樓東來閣，居中正坐的唐裝貴婦，正是此間主人天無涯。

  “別來無恙乎？”天無涯也是自來熟。

  “我們認識？”可惜吳塵完全沒有印象。

  “應當認識。”天無涯美目流轉，出口成章：“庇護所破碎，物是人非。‘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好的，天無涯。”重任在肩的吳塵，不似天無涯這般感慨良多。

  “原物何在？”天無涯收拾心情。

  “物歸原主。”吳塵將委托物取出。

  “原物奉還。”天無涯取漆木盒回贈：“切記途中，萬勿輕啟。”

  “好的。”目視盒上油漆，吳塵忽心有所動：“請問，您可識得此物。”

  “吳兄所言何物？”天無涯反問。

  吳塵將從不離身的2B鉛筆取出：“此物。”

  “咦？”天無涯入手便覺異常：“此非尋常鉛筆。”

  “不瞞…老板娘，此物乃入破碎之城時所帶。”吳塵斟酌言道：“是‘拯救大禮包’中所攜之物。”

  “如此，當與閣下的專屬庇護所相關。”天無涯微微蹙眉：“只是，吳兄出身科幻螺旋，為何攜帶玄幻造物。”

  “確定是玄幻造物嗎？”吳塵急忙追問。

  “應當不會錯。”天無涯微微發功，2B鉛筆即被激活。通體光芒四射，靈氣四溢。須臾如老樹新發，一顆小小的嫩芽，從筆杆冒出。嫩芽隨之蕩起層層金色漣漪。高閣之中一時香氣撲鼻。

  必是不凡之物。

  “吳兄確定是科幻系？”金光蕩漾，天無涯一顰一笑，愈發嬌豔欲滴。

  “確定。”只可惜，庇護所記憶早已破碎。吳塵完全不記得，曾經的過往有多牛逼。

  “傳聞有一種特殊的劇情世界，可海納百川，兼容並濟四系。號稱‘亂舞千年’。”天無涯將發芽鉛筆，交還給吳塵：“或許，吳兄便來自那裡。”

  “所以，這是一棵樹？”吳塵將鉛筆取回。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天無涯有感而發。至於答案，見仁見智。又或是故作高深，亦未可知。

  心系掃除日，不敢耽擱。任務完成，吳塵起身告辭。

  “吳兄且慢。”唐樓老板娘出聲挽留：“相見便是有緣。此物於我無用，還望吳兄笑納。”

  皓腕一搖，便有卡牌憑空夾於指尖。

  “無功不受祿。”吳塵婉拒。

  “若能助吳兄解身世之謎，他日再言後報如何？”唐樓老板娘以卡相贈：三星傘妖。

  吳塵一眼瞥過，心底忽起觸動：“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