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1.803 被遺忘的英雄
  每聽一句繞枝夫人·布蕾拉斯模仿醉酒的囈語，領主大人的冒險記憶就會被撩動一次。雖然仍舊沒有記憶拷貝憑空湧入，但領主大人直覺已能確認這位名叫拉妮絲的丹莫旅人，一定與自己有過交集。

  “她還在嗎？”領主大人立刻決定展開這條衍生劇情。畢竟距離晚宴還有大把的時間。冥冥之中，他總覺得這是一條不能被辜負的衍生支線。

  “還在。”繞枝夫人·布蕾拉斯輕聲答道：“那位客人今天很早又喝醉。我來的時候，正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

  “那好，我們去跟她見一面。”領主大人立刻打定主意。

  “遵命，我的大人。”這也是繞枝夫人·布蕾拉斯此行的目的。

  很快，「金樹傳送門」直接在脆脛壁壘的「壁壘城區」開啟。

  聳立在脆脛關前的壁壘，是整個大湖森林精靈部落的家園。這些不願被《綠約》束縛的精靈一路北上，抵達了天際。成為夏暮島高精靈口中“北地精靈”的一支。為了與丹莫區分，往往又稱為諾德精靈。隨著『二界信仰回路』的日以壯大，繆斯金樹的虛影也越發盛大。如今更是扶搖直上超過了脆脛山的最高峰。遠遠望去，不愧有著“金葉塔”、“金箔塔”的美譽。

  坐落於峭壁頂上的壁壘城區，要比記憶中熱鬧很多。森林精靈們用粗壯的藤蔓纏繞山峰，攀援峭壁，縱橫懸崖，別具匠心的搭建起整個壁壘城區的基座和輪廓。然後在這些粗壯的藤蔓和岩石之間，用林木建造起一座座別具風格的長屋和塔樓，用花卉和吊籃點綴多余的空間。漫步在森林精靈用心打造的“春藤長街”，腳底木質的柔軟是與溪木堅硬的石板截然不同的旅行體驗。

  81位受約者中精靈女王·維多莉婭、樹液語者·賽貝萊拉、樹籬迷宮守護者·希恩德拉＆埃蘭、破根守護者·瑪莫特＆海恩裡爾，此時還在城堡的授約廳沉睡沒有返回。精靈女王的宮殿也就不必進了。

  領主大人一行人直接走進了繞枝旅館。

  因為是悠閑的午後時光，旅館大廳的酒客並不多。環視一圈，領主大人很快就發現了目標。一個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女黑暗精靈。她穿著天際常見的苔原棉花織成的布袍，在重要的部位又縫了層魔皮護甲。兼顧了精靈的優雅和魔法的防護。以及天際淳樸的風情。

  “這位客人來的時候，頸繩上懸掛了一串美麗的金葉。這些天都被她拆下來付了酒錢，只剩下最後的一對。”繞枝夫人·布蕾拉斯輕聲打趣：“今天您再不來，最後的一對金葉也要換成酒錢了。”

  吳塵輕輕點頭。和女管家用最熟悉的天際勇者的步調走近吧台，一左一右坐到了女精靈的身旁。看來這位旅人就是想要在金葉花完前，等待的人能夠出現。為什麽不直接去灰岩城堡？或許這裡面有不為人知的約定。

  正如繞枝夫人·布蕾拉斯所說，一坐下領主大人也聽到了斷斷續續醉酒的囈語。

  “‘我也在研究你的發條城問題。它的位置籠罩在迷霧之中——但有個傳奇法師能隨意旅行到那裡：迪維斯·菲爾。我不清楚他是否還活著……不過他的一個女兒現在正在天際。我會帶你去見她。’”

  因為她提到了4000歲的老巫師迪維斯·菲爾和他的女兒。親耳聆聽到這段沒頭沒尾囈語的領主大人忽然有了畫面。

  記憶的畫面中，一群陌生的勇者爬上冰冷的山峰，敲響了一位隱者的房門。

  打開門的白發女丹莫，正是灰岩城堡的魔法顧問，4000歲的老巫師迪維斯·菲爾隱居在安托爾山附近的大女兒艾爾芙·菲爾：“‘你都住在奈恩最冷的、連神都不要的山上了，你覺得人們總能讓你清淨會了吧。可是依然有人來敲你的門。發條城是吧？對，我知道方法。但那可不容易。我需要一個冰巨魔的腳趾，一個鍛莫謎語匣，還有一條活蹦亂跳的龍的頭骨。全找到後我就幫你。’”

  領主大人輕輕眨了個眼，畫面又來到艾爾芙·菲爾冰封小屋的門前。

  “‘你都拿到了？湮滅在上啊，把它們放外邊兒吧，我想。’”艾爾芙·菲爾的驚訝全擺在臉上啊。

  “‘你不需要用它們來送我們進入發條城嗎？’”這是醉酒女精靈的聲音。

  “什麽？呵呵，不！我只是覺得就像之前三個人一樣，巨魔、法爾莫或者巨龍會把你們乾掉，那樣你們就不會再煩我了。但是好吧，我說話算數……”

  隨著魔法顧問艾爾芙·菲爾開啟閾限之橋時耀眼的光芒，視線再次陷入片刻的黑暗。等領主大人再“睜開眼”，已經置身於一座宏偉的大殿——發條城儲存著索薩·希爾畢生記憶的天體儀。

  隨著手中唯一那塊記憶之星發出光芒，一段索薩·希爾臨終前的久遠記憶慢慢浮現。

  索薩·希爾：“‘今日的終結，出現在了我所有的模擬結果中。我親愛的朋友阿瑪萊希婭要來殺我了。現在，一切都取決於我的計算是否正確。我的機器需要22分鍾來封印洛克汗藏心室，我也必須再活那麽久。’”

  “‘你的死期到了，索薩·希爾。這麽多年來你一直輕視我。你還有什麽遺言麽？’”阿瑪萊希婭：“‘你為何沉默？你在隱藏什麽？說話啊！詛咒你。好啊，去死吧，老朋友，在唯一真神面前隕落吧！’”

  索薩·希爾：“我做到了。我是死了，但何為死亡？一個自然的公式。藏心室已被封印，工序已經啟動。大約需要花費207年，但那是什麽？「一個舍入誤差（Round-Off Error，運算得到的近似值和精確值之間的差異）」。新洛克汗之心將會被完成……”

  隨著索薩·希爾的視角再次陷入黑暗，等待視線重開的吳塵，忽然聽到一個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你先走。”這是他自己的聲音。而眼前似乎要失控跳出畫面的，竟然是洛克汗的機械之心！
  “不，我們一起。”女精靈拚命釋放魔力，想要安撫這顆暴動的心臟。

  “拉妮絲，我不能讓失控的機械之心毀掉索薩·希爾畢生的心血，更不能放棄這唯一的救贖。所以我必須留下，而你還有機會逃離。”吳塵已經做出決定。

  “不，我們一起。”女精靈執著的不願放棄。

  “拉妮絲，這是我選擇的命運，而不是你的。”吳塵的笑容還是那樣的清澈又透明。

  “不，你的（命運）就是我的（命運）。”

  “再見，拉妮絲。”

  “不，吳塵——”

  “轟——”

  等那些遲來的記憶拷貝，全部洶湧入腦海。

  領主大人這才試著睜開雙眼。

  吧台旁近在咫尺的笑容，是被英雄遺忘的丹莫女法師拉妮絲：“夜中遊（Swims-at-Night）那句話是怎麽說來著：‘瞧瞧，瞧瞧，歲月待你真是寬容。當我聽說你在天際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我新事業所需要的搭檔……’”

  “正如他常說的那句口頭禪：‘我只是個誠實的走私者（I'm but an honest smuggler.）。’”吳塵溫暖的笑著：“好久不見，拉妮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