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塔基,路易斯維爾。
酒吧裡剛打過架,
滿地都是碎玻璃碴,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保鏢躺在地上哀嚎。
調酒師和服務生縮在吧台裡瑟瑟發抖,就在今天,她們對“狠人”這個詞有了全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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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黑色兜帽衫的墨鏡男伸出一隻巨掌,攥住了一名熟客毛茸茸的大手:
“我需要,那個人的名字,還有住址。”
“朝你大爺!敢打老子,你們特麽死定了知道嘛!”
話音剛落,墨鏡男的巨掌猛地收緊,
熟客手中的高腳杯被巨大的力量攥碎了,玻璃碎片深深陷入皮膚與血肉,鮮血滴落而下。
“哎呦喂!疼……疼!”
另一位墨鏡男從自動售貨機買了一袋瓜子,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孫子還嘴硬的話,就把燈泡塞進丫嘴裡打碎,黑道兒的管這叫西伯利亞跳跳糖。”
酒吧熟客聽了,被嚇得汗毛倒豎:
“別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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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鍾後,五個墨鏡男開走了酒吧門口的鈴木麵包車,
遠處街道傳來警笛聲,以及救護車的聲音。
強尼·布雷澤把沾著口水的瓜子皮扔出車窗:
“我和林奇老弟啊,就像福爾摩斯和華生,一個出主意,一個揍人,這小配合,什麽案子破不了~”
握著方向盤的奧列格笑道:“用拳頭推理探案?柯南道爾的棺材板壓不住嘍!”
“哈哈哈!”夏福特捂嘴而笑:“我願稱之為‘暴力審訊辦案法’,或者‘大記憶恢復術’。”
“你們就笑吧!別把下巴給笑脫臼了!”說到一半,強尼·布雷澤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兒:
“呸!呸!特麽的!一走神給弄反了!窩朝!”他把剩下的多半袋瓜子扔了出去。
“哈哈哈!”
“怎啦?你們笑啥呢?”
就連林奇都覺得有趣:“老連長整反了,把瓜子仁扔出去,瓜子皮往嘴裡塞。”
車裡爆發出爽朗的笑聲,路邊的清潔工大媽揮舞著掃帚罵道:
“還笑!笑你麻辣隔壁!特麽沒素質的玩意兒!亂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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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路易斯維爾瘋人院。
今天是節假日,大部分員工都在休假。
“抱歉,先生們,所有訪客必須預約登記。”正在玩填字遊戲的接待員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們想見個病人,還請您通融通融,行個方便。”
“不行不行,得按流程辦事兒,而且你們要見的病人不希望被打擾,請回吧。”
馬庫斯·林奇給了他無法拒絕的理由,在接待員的辦公桌上放了兩樣東西,
一袋裝著鈔票的牛皮紙信封,
以及,
一支壓滿彈匣的格洛克自動手槍。
“選一樣吧,哥們兒~”夏福特吹著泡泡糖,說道。
接待員的喉結動了下,咽了口唾沫,用顫抖的手拿起了信封,放進抽屜裡:
“明智的選擇。”
“大哥們……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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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精神病人都住在條件惡劣的單間裡,床頭與馬桶挨著,有虱子、蟑螂、跳蚤作伴。
有人的地方,就有介級。
家裡有錢有勢的,就被安排住進公寓式的套間,
就像聯邦監獄裡,那些黑幫大佬一樣,在鐵窗後享用著牛排和紅酒。
如果說有錢就能使監禁變成一次長期的度假,那麽墨鏡男們要找的人,就達到了另一種境界。
躁鬱症患者亨利·希爾的病房,並不位於精神病院三棟主樓的任何一座,
而是專門為其打造了一幢綠植環繞的二層豪華宅邸,
其豪華程度比起路易斯維爾任何的高檔社區也是不遑多讓。
在路上,接待員為墨鏡男講解著這位精神病院內的“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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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希爾,前綠黨大佬,
在爾虞我詐的ZZ鬥爭中失勢,淡出了聯邦核心權力圈子,自此鬱鬱不得志,開始擺爛,用酒精和致幻劑麻痹自己。
由於之前拿了太多黑錢,被起訴多項罪名成立,
他給精神科醫生塞錢,給自己鑒定了個“重度躁鬱症”,這樣就可以在精神病院服刑,繼續奢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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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亡命之徒,去訪問一位落寞的政客,要得到些什麽呢。
接待員很明智地,沒有發問,
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此乃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帶路到了地方,他就借口上廁所逃跑了。
豪華宅邸的庭院裡,年邁的亨利·希爾正在打門球,
訪客顯然不是簡單角色,
經歷過大風大浪,吃過見過的老頭子,並沒有被墨鏡男一行所嚇倒,他知道,殺了自己對任何人都沒好處。
主人很淡定地接待了客人,他們沒有進屋。就坐在花圃旁邊的塑料椅子上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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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土耳其冰激凌?”
“不了,謝謝。”
亨利·希爾盯著墨鏡男臉上的傷疤:
“別以為我住在這裡,就啥都不知道,
就是你們這幫子老兵,殺了謝爾曼將軍,還有保守黨參議員,那可是特蘭普公爵的人,膽大妄為的家夥們!”
林奇並未否認,威脅道:“如果我是你,會擔心自己的命運。”
“得了吧!別跟老子玩兒這套!”亨利·希爾嗤之以鼻:
“誰會閑得難受,來殺個人畜無害,隱居起來的老Z客呢?老子早已淡出江湖,不問世事。”
“除非,某人做過什麽虧心事兒,怕人報復。”
“扯淡!你說出來一件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