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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漢廢帝》第102章 請殿下誅殺劉病己(求票票)
  第102章 請殿下誅殺劉病己(求票票)
  讓人心安的是,接下來的兩天,異常地平靜。

  昌邑城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沒有任何的波瀾。

  但是安靜一些好,很多事情都好辦得多。

  四月二十六日,迎駕團抵達昌邑國傳下遺詔。

  四月二十七日,劉賀就帶領昌邑屬官前往城外的家廟,祭拜故昌邑王劉髆。

  這恐怕也是劉賀最後一次以昌邑王的身份祭祀“父親”了。

  等劉賀到了長安之後,他就是大行天子劉弗陵的嗣子了。

  至於昌邑國的奉嗣,有兩種可能性。

  要麽是劉賀登基之後,直接從近枝宗親,挑選適齡的子弟入嗣昌邑國。

  要麽就是等劉賀有了好幾個孩子之後,挑選一個庶子入嗣昌邑國,作為故昌邑王劉髆的孫子。

  雖然看起來有些麻煩,卻是不可更改的宗法規製。

  四月二十八,劉賀在昌邑王宮內宴請昌邑屬官和迎駕團百石以上的官吏。

  由於正值國喪期間,不可鋪張和喧嘩,所以宴會不僅沒有歌舞姬,就連吃的食物都是寒食,酒水自然也是沒有的。

  在宴會上,劉賀又哭了一次,讓昌邑百官和迎駕使們不禁暗歎昌邑王的忠孝。

  劉賀當然不會忘記昌邑國裡那些可愛的百姓,他下令從王宮的府庫中拿出一大筆錢糧來,按照人口分發到人。

  每一口都可以分得粟三鬥,肉一斤和五百錢。

  一時間,滿城縞素的昌邑城多了一點點喜悅的氣氛。

  記住一個人的好,總強過記住一個人的壞。

  劉賀希望昌邑國的百姓,能記住自己的好。

  四月二十九,終於到了離開的那一日。

  被暫且留在昌邑王宮屬官們,在王式的帶領下,齊刷刷地站在王宮門口,恭送劉賀。

  劉賀逐一與一眾郎官謁者話別,最終才走到了王式的面前。

  此次分別,師徒二人就不知還有沒有再見面的緣分了。

  從隔閡到猜忌,從猜忌到信任。

  人與人的羈絆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建立起來。

  “王傅,寡人在長安等您,仍然期盼能在長安與王傅相聚。”

  劉賀說道這句話,不免有一些傷感,眼圈有些發燙,這是真情實感的流露,和這幾日裡那兩場做給他人看的“哭戲”截然不同。

  “呵呵,那老夫就等著殿下,派軺車來接老夫的那一日。”

  “弟子定不食言。”

  王式也有一些感動,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動,帶著腮下的胡須跟著一起在風中飄零。

  “老夫還有一事想單獨與殿下談一談,不知可否。”王式看了看站在劉賀身後不遠處的那幾個迎駕使,壓低了聲音說道。

  劉賀有些疑惑,這幾日王式幾乎時時都與自己呆在一起,囑托自己的話,也說了好幾籮筐,他不知道還有什麽遺漏的。

  但是劉賀還是點了點頭,他擺了擺手,朝周圍的人大聲地說道:“王傅與寡人有私話要說。”

  這一句話剛一說完,四周的官吏,不管品秩大小,都紛紛往外退去。

  頃刻間,劉賀與王式周圍兩丈的地方就都空無一人了。

  劉賀心情大好,這就是當皇帝的好處吧。

  “王傅有話現在可以說了。”

  “此事非同尋常,老夫留在這最後的關頭說,就是希望不與其他的事情絆雜在一起,以免殿下遺忘。”

  劉賀不免更加好奇。

  “王傅放心,寡人一定謹記王傅的教誨。”

  王式渾濁的眼睛看著劉賀,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去了長安,殿下要盡快殺掉一個人。”

  劉賀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老儒說的竟是這樣一句話。

  但是吃驚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劉賀旋即平靜了下來。

  是啊,有人想殺自己,那麽自己總是免不了要殺別人的。

  只是你死我活的鬥爭,誰手軟誰就輸了。

  “要殺誰?”

  “廢太子據之孫,劉病己。”

  劉賀聽到這個名字,如五雷轟頂,僵在了原地。

  即使王式讓自己殺掉上官皇后,劉賀也不覺得吃驚。

  但是他萬萬沒人想到,王式要自己殺掉的人,竟然是劉病已。

  對於劉病已這個便宜的侄子,劉賀當然知道他的存在對自己是一種風險,可就這樣殺掉一個後世會成為仁君的人,劉賀實在有一些下不了手。

  劉賀畢竟是人,不是可以濫殺的政治機器。

  王式看不穿劉賀那麽複雜的糾結,但是卻看出了他的猶豫。

  “孝武皇帝子嗣繁盛,但是可能是殺伐過度,天猶厭棄,所以所剩不多,這劉病已乃廢太子之孫,殿下之侄,如果沒有殿下,他就是最有資格承續大統的人。”

  王式沒有把話說得太露骨,但是已經點到了關鍵。

  劉賀不免對王式又多了一份敬佩,這老儒看得還真是透徹。

  “可廢太子仍然是戴罪之人,這劉病已恐怕難以承續大統吧。”

  “殿下這就想錯了,孝武皇帝曾經大赦天下,後來有人將劉病已送到其祖母史良娣家裡贍養。”

  “孝武皇帝即將大行的時候,又曾經命人將劉病已收養於掖庭之中,隨後上報宗正列入宗室屬籍,所以這劉病已並不是罪人之後,而是與殿下一樣的劉氏宗室。”

  原來還有這一細節,劉賀確實未曾注意到。

  那麽看來,劉病已真會成為自己一個潛在的風險。

  “殿下,可知道是何人將劉病已護送到了其祖母史良娣家的?”

  劉賀搖了搖頭,《漢書》他看過,但是看得並不仔細。

  王式沒有回答,而是向劉賀身後的方向看去。

  “此人此刻就在殿下的身後,正是光祿大夫,丙吉。”

  對,劉賀猛然想起來了,光祿大夫丙吉日後就是因此,而成為劉病己的肱股的。

  所以,這朝堂上不只有霍黨和宗親黨,恐怕還有一群看不見的廢太子黨!
  如此看來,劉病己就不得不除掉了。

  可是,劉賀此刻實在下不去手……

  “這劉病已此時在何處?”

  “這個老臣就不知道了,但是長安有一人知道。”

  “此人是誰?”

  “暴室當中,有一嗇夫,名叫許廣漢?”

  許平君之父?此人為何與王式相識?
  “許廣漢曾經是先王髆的郎官,也是老夫的弟子,他知道劉病已在何處,殿下到了長安,只要找到他,自然就能找到劉病已。”

  劉賀從未想過,這許廣漢竟然還與自己有這麽一點關系。

  “弟子明白了,到了長安,弟子就去找這許廣漢。”

  “殿下仁慈,但是此事,不可仁慈,否則後患無窮啊,能看到殿下安坐未央宮,就是老夫畢生所願了。”

  “王傅的教誨,弟子絲毫不敢忘懷。”

  “那就好,那就好。”

  王式最後的囑托說完了,劉賀再拜之後,轉頭就像身後那輛染得血紅的軺車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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