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漢軍和民心,朕全都要!(一更)
和昌邑國一樣,左馮翊這數千人的亭卒,除了要做各種雜事之外,最重要的一項任務,就是在左馮翊轄區內的閭巷街市中巡邏了。
“除了這些亭卒之外,所轄的材官和騎士等戰兵有多少?”
“戰兵總共有一千余人,但是此次出征,幾乎已經全部調走了。”安樂內心很疑惑,不知道陛下接下來要問什麽。
安樂當了幾年的安樂相,對“昌邑王”詢問軍務有著天然的警惕心,哪怕對方現在已經是大漢天子了,他仍然下意識地有些警惕。
“精銳盡出,內裡空虛,恐怕日久生變,朕希望安卿回去之後,立刻從亭卒當中選出三百人來,勤加訓練,組成一隊專門在外圍戍守明光宮的亭卒。”
這倒不是什麽敏感的事情,名正言順,安樂自然就把心放了下來。
“這些人就叫做明光卒吧,朕曾經從你這裡借走了你在昌邑國的遊繳簡寇,他統練兵卒很有一套,朕把他還給你,讓他來統帶這支明光卒吧。”
“安卿記得一定要將此事上報給大將軍,想必這也會成為安卿的一項政績的。”
劉賀這番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安樂喝了一些宣酒,本就有些恍惚,加上又立功心切,所以自然不覺有疑問,當下就領了命。
劉賀對安樂勸慰了一番之後,才將他打發走了。
讓安樂這個牆頭草練一支專門的亭卒,是一件有風險的事情,但是劉賀卻不得不做——他能夠直接調動的軍隊不多,“自己人”的手裡多掌握一支軍隊並不是一件壞事。
……
在接下來的幾日時間裡,最後出擊匈奴的田順所部和韓增所部也從長安出發了。
至此,五路大軍,十五萬大漢好好男兒全部踏上了征途。
長安城和三輔暫時又恢復到了數月之前的安定。
從今日起,不管是天子,還是霍光,又或者是全部的朝臣,就都只能靜待前線的消息了。
五路大軍當中,天子佔其二,霍光佔其三。
趙充國已經完全認可了天子,韓增態度不明朗,但是既然後來也位列於麒麟閣十一功臣,那麽想必也是心向天子的。
至於剩下的三路大軍,范明友、田廣明和田順,那就都是霍黨了。
不知道幾個月之後,實力的天平會不會發生翻轉。
秋風一日盛過一日,長安這棵大樹,更是欲靜難止,波瀾一定會再次掀起。
……
十五萬大軍盡數從長安開拔之後,長安城就連著發生了好幾件“大事”。
軍司馬王獻被滅門一案塵埃落定——京兆尹和執金吾在北城郭圍剿到十幾“遊俠”余孽,這些遊俠余孽負隅頑抗,在反抗的過程中,全部被射殺,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明光宮被燒一事也有了一個結果——左馮翊安樂經過縝密的調查,再次確定了火災的原因:宮人提燈路過,飛濺的火星引燃了乾燥的雜草。
在這次查案的過程中,安樂發覺了明光宮四周的不少隱患,因此特意指派了三百亭卒在明光宮周圍日夜巡邏,而他還因此受到了大將軍的嘉獎。
當戴宗將這些事情逐一稟告給劉賀的時候,劉賀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安樂終於是中用了一次,這棵牆頭草至少在這一刻是倒向了自己這一邊的,那三百亭卒也是不小的力量。
憂的是還是被霍光搶先一步,軍司馬王獻被殺此事居然被輕輕地掩蓋過去了——沒有讓自己找到能夠利用的東西。
總而言之,失望大過希望。
而這件事情上,也讓劉賀發現了自己一個問題:他小看自己仲父的實力了。
在他裝瘋賣傻應對霍光的時候,霍光何曾不是用一幅慈祥大度的模樣應對自己呢。
以前,劉賀想等,但是現在發現不能再等下去了。
可是,和霍光手中的權力比起來,劉賀手中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一些,還不足以在官場上正面撼動霍光。
劉賀需要用另一種力量來對抗霍光在朝堂上的力量——這種力量叫做民心。
這種力量霍光見過,但是絕想不到能有另一種爆發出來的模式。
……
這一日,劉賀將備谘官李章叫來了宣室殿。
李章是劉賀在昌邑國時的郎官之一,和其他幾個學習各種秘法的郎官不同,劉賀教給他的是公文算學上的本領。
幾個月之前,劉賀就派李章去幫安樂解決上計事宜的。
雖然最後因為劉賀登基稱帝,那些東西沒有發揮作用,但是從中卻可以看出李章也已經學有所成了。
如今在備谘室裡,李章要做的事情不多,主要是定期將門下寺的屬官吏員集中起來,將算學上的一些技法傳授給他們。
但是,這顯然是大材小用了。
大漢的屬官吏員當中,不少人本身就精通算學,劉賀教授給李章的那些本領,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而李章學到的最重要的本事不在於算學,而在於寫文章。
只不過,劉賀教李章所寫的這些文章,與儒家的經意毫無關系。
不高深莫測,反而下裡巴人——只要識字,人人都能看懂。
這類文章被劉賀稱為記事文,所涵蓋的內容包羅萬象。
奇人異事、鄉野傳說、市井傳言、施政得失……勝在一個龐雜和豐富。
這些事情雖然瑣碎,但是運用得當,卻能夠起到挑動人心的效果。
為了讓最普通的百姓也能“聽”懂這些記事文所寫何事,劉賀要求李章每次寫好記事文之後,都要拿到市井當中去,念給那些販夫走卒聽。
只有他們聽懂了,才算是過關。
經過兩年半的練習,李章在寫記事文這件事情上,已經是爐火純青了。
李章就是劉賀暗中準備好的一支筆,看著毫無害處,但是只要使用得當,就可能變成扔向霍黨的投槍。
此刻,就是劉賀亮出這把投槍的時候了。
李章來到宣室殿之後,劉賀並沒有立刻提出心中所想,而是將一張宣紙擺在了案上。
造紙坊的宣紙以匹來計算,幅寬都是一尺,所以都是長而窄的形製。
但是案上的這張宣紙不同,寬兩尺長兩尺,展開之後,看起來四四方方的,開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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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