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房子雖然不如他們住的時候整潔，可卻有了家的味道，牆壁上還有小孩的塗鴉，茶幾上擺得亂七八糟，水果玩具書本都有，陽台上掛著五顏六色的衣服，廚房灶台上還有沒洗乾淨的油漬……

  都是生活留下的痕跡，他和姬如玉從來沒有過，所以他們散夥了。

  “顏先生請坐。”

  江寒煙泡了杯茶，拿出糖果和點心招待。

  “謝謝！”

  顏柏利坐下，看起來心事重重，沒喝茶，他斟酌了下語句，才說：“姬如玉要結婚了，昨天訂下的婚期，三月十八。”

  “喜事啊，我得去喝杯喜酒。”江寒煙笑道。

  顏柏利抓了抓頭髮，焦躁道：“不是喜事，我不是亂說的，江小姐，我找你就是為了這事，我覺得姬如玉的那個男人不對勁，他會害了如玉。”

  “顏先生你慢慢說，姬如玉的未婚夫是幹什麽的？”江寒煙將茶杯移了過去。

  顏柏利一口氣喝完了，冷靜了些，放慢語速道：“是健身房老板，不是滬城本地人，老家在外省，具體哪兒我也不清楚，姬如玉被這小子迷得神魂顛倒，我的話根本聽不進，江小姐，我想請你勸勸她。”

  “顏先生，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對姬如玉余情未了，所以才會這麽生氣？”江寒煙直言不諱。

  聽起來那個未婚夫並沒不妥，在滬城開健身房，顯然是成功人士，和姬如玉算是門當戶對，就算是外地人也沒什麽，而且姬如玉也不是傻白甜的小姑娘，沒那麽容易上當受騙。

  顏柏利又焦躁了，想喝水，茶杯是空的，陸塵給他續了水。

  “我承認，我對如玉確實還有感情，離婚的時候我們都太衝動，事後我後悔了，但如玉不肯給我機會，就算她不和我複婚，我們也還是朋友，我不希望她被人騙，那個林德生真不是好人，他以前結過婚的，前妻也是滬城本地人，是開公司的女強人，但前兩年精神出了問題，開車出車禍沒了，林德生繼承了所有財產，開了現在的健身房。”

  顏柏利說了林德生的情況，他托朋友調查的，以他的直覺，那個前妻的死很有疑點。

  “林德生對外說，前妻是因為意外流產才會精神出問題，但一個能白手起家辦公司的女強人，怎麽可能這麽脆弱，意外流產確實是很大的打擊，但我覺得他前妻肯定能挺過來，不可能得精神病，更不可能發瘋到撞車尋死，十之八九是蓄意謀殺！”

  顏柏利表情很鄭重，他分析了許久，覺得殺妻謀財的幾率最大，所以才擔心姬如玉的安危。

  姬如玉名下財產也不少，三套滬城市中心的房子，還有些存款，雖然比不上那個前妻，可也不少，足以吸引渣男了。

  “還有個事，林德生嗜賭，前妻留下的財產基本上被他輸光了，健身房經營也不善，負債累累，他有害人動機。”

  顏柏利一口氣說了他的懷疑，聽起來還是蠻可信的，但這只是他一面之詞，不能輕易下定論。

  “你和姬小姐說了這些嗎？”江寒煙問。

  “當然說了，她不信，還罵我人品差，故意栽贓誣蔑林德生，她現在已經被那王八蛋迷得腦子糊塗了，忠言一個字都聽不進，只聽林德生的。”

  顏柏利氣急敗壞地發牢騷，他好心好意想幫那母老虎，反而罵他人品差，還說他嫉妒林德生，哼，他堂堂美院教授，用得著嫉妒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賭棍？

  江寒煙皺了眉，林德生如果真的嗜賭，人品肯定不行，但現在顏柏利說的話也不是完全可信，他對姬如玉余情未了，自然對林德生沒好感，看法也會有偏頗。

  “林德生的健身房是哪家？”

  “在姬如玉公司附近，叫金士力。”

  江寒煙想了想，說道：“我去看看林德生本人再說，三月十八才結婚，還早，你別太著急。”

  “不能不急啊，姬如玉這蠢貨和這王八蛋可能領證了，林德生天天哄著姬如玉去領證，還說要去泰國蜜月旅行，我就怕姬如玉蠢得答應，萬一林德生哄了她去泰國，來個毀屍滅跡……”

  顏柏利急得語無倫次了，他這些天總做噩夢，夢到姬如玉鮮血淋漓地躺在他面前，還伸出血淋淋的手，讓他救她。

  經常半夜被嚇醒，搞得他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隻得來找江寒煙求助。

  江寒煙嘴角抽了抽，安慰道：“你別想太多了，殺人也需要勇氣的，不是所有人都敢的。”

  “林德生肯定敢，他前妻說不定就是他害的，還有那個意外流產的孩子，說不定也是他下的手，江小姐，我可不是無故誣蔑人啊，我是有理有據的，我一個朋友認識他前妻，身體很好，樂觀開朗，開公司前幾年差點破產，他前妻都沒跳樓自殺，因為流產就精神失常自殺，太荒謬了！”

  顏柏利振振有詞，他現在看林德生，就是個沾了滿手血的劊子手，姬如玉就是他下一個目標。

  江寒煙被說得來了興趣，如果前妻真是林德生害的，那姬如玉確實身處在危險之中，她得管管。

  “你和姬如玉家裡人說了嗎？”

  顏柏利沉了臉，沒好氣道：“姬如玉哥哥公司出了點事，家裡亂糟糟的，顧不上姬如玉，我說了他們沒放在心上，還說我多管閑事。”

  姬家本來就有點重男輕女，看重姬如春，對姬如玉不太重視，顏柏利也懶得自討沒趣，還是找江寒煙更靠譜些。

  離過年還有三天，江寒煙也沒事乾，便去健身房轉轉，陸塵想跟著，她沒讓，假設林德生真的是顏柏利說的那樣，肯定不會放過單身有錢女人，陸塵跟著礙事。

  健身房人不算少，生意不錯，江寒煙穿得很隨意，但她戴了那支紅翡手鐲，有錢人不會天天打扮得珠光寶氣，但會在飾品上下功夫，男人手表，女人則是手鐲和項鏈等飾品，林德生如果真是那種人，肯定對這方面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