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冷出塵
邊紀琛下意識地皺眉,未經過思考,不經加工的厭惡感便在心中油然而生。
他長腿往後一邁。
平時一看見他就滿臉笑容的薑茶茶卻鬱鬱地看了他一眼,眼皮都懶得掀一下,便轉回了頭,繼續趴在護欄上。
她今天是吃錯藥了?
邊紀琛皺眉,站定。
薑茶茶今天的心情本來就很糟糕,她真想讓這個世界都一起毀滅。
按理說,邊紀琛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肯定會變成看到心愛玩具的修狗一樣開心地搖尾巴,可是一想他又對她避之不及,加之上周末打工的時候又那麽對待她,還有今天的特殊狀況,種種原因,都讓她像戳破了的氣球,一下子就沒氣了。
於是她自暴自棄地轉過頭,繼續看天。
空曠的樓梯和走道只剩下大風的聲音。
邊紀琛事不關己地側過身,雙手插在口袋裡,便想離開。
轉身前,他莫名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南方的開放式走廊外面的天空,又亮又灰,亮的是白色的天空,灰的是隨風翻湧的烏雲,空氣裡都是風雨欲來的感覺。
邊紀琛今天早上出門前的時候看到了天氣預報,說今年的第三個台風要來了。
他察覺出今天的薑茶茶很是異常。
雖然她這陣子就有點發神經。
按照往常,他應該漠不關心地離開,不想跟她有任何一點社會接觸。
而且今天的時機也不太對。
他今天參加了活動,穿的是很正式的西服,穿這麽一身出現在她的面前,邊紀琛總覺得哪裡別扭。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還是動了動唇,淡聲問:“你在那裡幹什麽。”
薑茶茶耳朵一動,她是不是聽錯了?
邊紀琛會主動搭理她?
她腦袋動了動,看向他,果然看見了他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
要是平時,薑茶茶肯定會很開心的。
可是今天她對什麽都沒有絲毫興趣了,她懨懨地搖頭,緘默不語,就連他莫名其妙穿了正式的西裝都沒有引起她的心情波動。
她覺得自己出家了,佛系了。
愛怎怎地吧。
她鬱悶地咬了咬吸管。
此時樓梯傳來跑步聲,來的學生是學生會的某個部長,薑茶茶也忘記她叫什麽了。她看見她,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又提心吊膽地說:“副會長,那個…忘記跟你說了。明天要開年級大會,需要你主持……”
薑茶茶:……
心又涼了一半。
學生會的人這次都是齊了心地針對她。說會長不在需要她全權代理會長事務,待等她真正執行下來,又為難推脫說這個那個需要聞淮止這個會長的同意。
雖然她能理解他們這些人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但她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氣得心臟疼。
看見她的臉色異常難看,張部長忍不住咽口水,趕緊找借口離開:“會長,那我就先走了啊,我還有事情……”
她跑走的時候,向邊紀琛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邊紀琛淡淡地垂著眼皮,瞥了她一眼,就嚇得她收回視線。
天色更加黯淡了。
樓梯出現了輕重有序的腳步聲。
邊紀琛不知何時站在了薑茶茶的身後。
他依舊是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俯視著她,他看見她的眼珠因為心緒紊亂而在向四周亂瞟,她的貝齒死死地咬著吸管,像是要咬下一段來。
那櫻粉色的嘴唇不開心地壓著吸管,嘴角是一個不太開心的向下弧度。
“喂。”邊紀琛說完,又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咬牙切齒地叫她的全名,就再也沒有別的稱呼叫法了。
跟別的學生叫她茶茶?
他的劍眉皺的力度更加深了。
薑茶茶心亂如麻。她覺得自己穿進這個遊戲後,有數不清的委屈,而這些委屈,滿世界裡的人她都不能抓住一個能訴說的,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裹挾著濕潤水汽的風吹起她耳邊的長發,她的視野陡然間模糊起來,就在這時,她聽見邊紀琛說道。
“要刮台風了,你不回去嗎。”
薑茶茶還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這麽人情味的話。
害得她多看了他幾眼。
奇怪的是,他穿著極為正式的西裝,外套也沒有脫下。他站在走廊上,高挑而出眾,清冷出塵,此刻她滿眼都是他那被西裝褲裹著的雙腿。
媽的,腿真長。
薑茶茶心煩意亂,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我不想回去。”
刮台風就刮台風吧。
她就算在這個遊戲裡死了也沒人會管,沒人會擔心。
邊紀琛的臉色猶如此刻的天空。天光完全黯淡下去,他的鼻梁像一條利落的分界線,陷入陰影的眼睛浮著細碎而沉靜的光亮。
“行。”邊紀琛撂下這句話,就轉身邁開腿走了。
薑茶茶看向他的時候,只看見一個冷漠的背影。
她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一個人靜靜地呆了很久。
直到胳膊逐漸被雨點打濕,她仰起頭,才意識到下雨了。
轟隆隆的,雨變大了。她後退一步,才發現地上擱置的書包也被雨打濕了一點。
她沒帶傘。
她沉默地背起書包,一步一步下台階。
短暫的路程,她就想了好多。
她想起了明天等待著她的年級會議,每個人都在巴不得看她出糗。回到家,她還要吃索然無味的泡麵,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十億巨債……
她現在靠任務賺的打工錢都維持不了自己的日常花銷。
她在教學樓一樓停了下來,入目的校園不見半個人影。看著這漫天的不解風情的大雨,薑茶茶真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以原主這弱雞體質,她淋了雨非得生病好幾天。
薑茶茶剛想咬咬牙抱著書包跑出去,突然模糊的視線裡,她看到了一個黑色身影。
單手撐著傘的男人像是從天而降似的。
穿著西裝的男生冷著張的臉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黑色的傘從她這邊傾斜過來,為她隔絕了外面的雨簾。
薑茶茶驚訝得微張口,剛想說什麽。
只見他抿著唇,仿佛很抗拒跟她有絲毫的接觸,但又強硬且生澀地將傘推至了她的手中,不過溫熱的手還是碰到了那她被凍得冰冷的柔軟手指,兩人的體溫剛一貼上,他便厭惡地抿唇,手指又迅速剝離。
兩相矛盾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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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