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父王!你攔老逼登,我宰小逼登!
“嘭!”
“嘭!”
“嘭!”
一拳一拳落下,每一拳都打在嬴無缺脆弱的神經上。
帶來劇痛的同時,還將他原本的認知一拳拳打碎。
這股恐怖不已的氣力。
竟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可抵抗的畏懼感。
與之相比,劇痛甚至都不算什麽。
這種恐懼感,讓他感覺無比羞恥,就像是第一次進入乾王宮,那些大臣衝他投來各種蔑視和鄙夷的眼神。
甚至還要比這些眼神讓他感到卑微和憤怒。
好像每一拳都在告訴他,他只是一個一文不名的野種。
這種感覺,讓他屈辱得幾近爆炸。
怒氣裹挾著真氣,在丹田中炸開。
一瞬間,他的力氣提升了七倍。
強行抬手格擋住嬴無忌的拳頭,雙腿猛地一蹬,貼著地面倒飛了出去,一個挺身站了起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左半張臉已經腫成了饅頭,眼睛都已經擠得睜不開了。
就連右眼,也不停滲出血水。
在他的視線當中,嬴無忌緩緩走來,血幕之下,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這個人完全就是奔著要命來的,即便只是拳頭,也足以讓很多人化成肉泥。
若他不是聖品靈胎,加顓頊帝軀,還有父王母后給的保命手段。
恐怕他一拳都接不下。
為什麽啊!
究竟誰是聖品靈胎。
誰是顓頊帝軀啊?
眼見嬴無忌一步一步走過來,他忍不住生出一絲恐懼的感覺。
邪法!
這一定是邪法!
究竟什麽邪法,才能讓實力暴增這麽多?
嬴無忌上下打量著他,神情漠然。
他剛才的那幾拳,沒有任何花哨,下的都是死手,每一拳都朝太陽穴打去的,但是卻沒有造成致命傷。
現在的嬴無缺看似很慘,但其實只是出點血。
顱內甚至包括眼珠,都有一種神秘力量在保護著。
此刻他的傷口,正有一個個青銅色的符文若隱若現。
剛才自己的力道,有一大半都被這符文給卸掉了,這烏龜殼該怎麽卸掉?
呵……
這狗幣氪金玩家!
嬴無忌抬頭望了一眼,這乾王鍾煉製的時候,是參考的因天就地和絕地天通,煉製者乃是嬴趙兩家百年難遇的奇才。
真祭出來用,就連老丈人來了恐怕都不能輕易破陣。
但再強,也是同宗同源。
不巧。
這一個神通,一樁天階法術,嬴無忌全都懂。
能輕易地看到乾王鍾的核心,根本沒在嬴無缺身上,而是在他身上的一個物什上。
什麽物什能當乾王鍾的主人?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立刻現身?
嬴無忌覺得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這裡會是一個密室。
他打量了一下嬴無缺身上若隱若現的青銅符文,嘴角微微上揚:“你這綠色的龜殼不錯,你舅舅給的吧?”
嬴無缺戒備地看著他,卻不敢輕易出手。
身體微微緊繃,隨時防著嬴無忌,雖然心中怒火中燒,臉上卻擺出了一份自在的笑容:“不識貨也不能怪你,畢竟你只是一個流落他國的質子,又怎麽可能見過乾王甲?”
原來是乾王甲,難怪這麽硬。
乾王甲說是甲,但其實是液態甲胄,只有嬴趙血脈能用。
融於身體,可護住周身一切要害,心志越堅定就越強。
老逼登縱橫這麽多年,禦駕親征打了無數次以弱勝強的戰役,很大程度上都是靠的這套甲胄和那一顆無敵心。
想要打碎這龜殼,恐怕得從他的心志入手。
老逼登還真中意這個野種,怕他出意外,居然乾王鍾乾王甲都交給他了。
嬴無缺笑容無比燦爛,等著看嬴無忌露出失落的神色。
但等了好久,等得臉都僵了,都沒有等到。
這才讓笑容緩緩收斂,譏嘲道:“聽公孫棣說,你雖表現得恣意張狂,卻並非沒有城府。以前我還不信,但今天我信了,看到乾王甲在我身上都強裝鎮定,忍得一定很辛苦吧?”
嬴無忌嗤笑一聲:“你這是在炫你缺失二十多年的父愛麽?我記得黎王宮裡有一個老太監,告老還鄉的時候把自己寶貝贖回來了,炫寶貝的時候,跟你的表現一模一樣。”
嬴無缺:“……”
說話可真難聽啊!
他面部微微抽搐。
感覺自己跟嬴無忌說話,完全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但他只能這麽選。
這嬴無忌不知道使用了什麽邪法,居然能把實力提升這麽多!
黎王室的燃血術麽?這是把趙寧的血抽幹了給他燃?還是用了什麽別的法寶?
還是說……他那神秘的母族?
嬴無缺不確定,但他知道,短時間內自己恐怕不是嬴無忌的對手,拖時間對他有好處。
尤其是一定要刺激嬴無忌的情緒。
到時不管薑樂清能不能直接製住嬴無忌,至少能多一個幫手。
拖時間,等幫手。
這讓嬴無缺倍感屈辱,剛因凝結聖品靈胎生出的無敵心,甚至隱隱有了崩潰的趨勢。
但他現在,只能這麽做!
“邪術而已!”
“邪術而已!”
“等這個邪術時間過了,嬴無忌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嬴無缺心中拚命勸說自己,差點失衡的情緒才勉強恢復正常,猙獰笑道:“哦?說我是告老還鄉的太監,那你是什麽?呆在宮裡出不來的太監?”
嬴無忌嗤笑一聲:“告老還鄉的太監,你也配?一個不知道從來冒出來的野種,哪來的勇氣自認太子。
我要是你,吹這種牛之前,還至少得在街上雇幾個大媽叫我太子殿下呢!
我聽說你賭的錢,都是姬姓聯盟跟齊國跟你湊的。
十萬兩而已。
堂堂太子為何會這麽寒酸?
難道是因為野種半價?”
野種?
太子?
寒酸?
這是朝人肺管子上戳!
嬴無缺雙眼發紅,卻仰天大笑道:“隨你怎麽說!如今整個大乾,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有資格當太子,你已經成了別國贅婿,也配對太子之位指手畫腳?”
“哦?”
嬴無忌笑道:“都別無他選了,老逼登為什麽還沒有封?讓我猜猜哈,他是不是嫌你太廢物,給你開了一個價,奪得含光劍之後,才願意封?”
嬴無缺悚然一驚:“你怎麽知……”
嬴無忌笑著搖了搖頭:“想靠含光劍翻身的小癟三多了,你在其中有何特殊?不管是誰奪得含光劍送到任何國家,都至少能封個侯爵,你這奪得含光劍才能當太子,不還是野種待遇麽?”
“你!”
嬴無缺快氣瘋了,卻又莫名其妙覺得有些道理。
是啊!
我這待遇跟野種有什麽區別?
嬴無忌伸出右手,虛空一握,長劍便憑空飛來,劍柄穩穩地落在他的手中。
他慢條斯理地走向落在地上的轆轤仿劍。
右腳一踢。
便把劍踢向了嬴無缺。
嬴無缺嚇了一跳,連忙閃身躲避,險之又險地躲過劍刃,握住了劍柄。
卻被上面附帶的真氣震得虎口生疼。
嬴無忌似笑非笑道:“但在眾多小癟三當中,你是走得最遠的那個,野種翻身倒也不是不可能!
給你兩個選擇。
要麽,跪下磕頭求我認輸。
要麽,擊敗我。
鑒於你的實力,我建議你選前者。”
“去你娘的!”
嬴無缺終於忍不住了,當即一個縱身衝向了嬴無忌,含怒一劍直刺嬴無忌的咽喉。
嘖!
嬴無忌淡笑一聲,這逼貨也不算太廢物。
這兩個選項,只要選擇前者,乾王甲當場瓦解一大半。
只可惜,嬴無缺畢竟是老逼登看重的人,即便面對碾壓的實力心有畏懼,當場認輸也太過離譜。
不過鋪墊已經到位了,先打消他對太子之位的勢在必得的自信,再用實力讓他感覺到絕望,當他感覺到太子之位慢慢遠離的時候,鬥志自然會瓦解。
眼見一劍襲來。
他直接揮劍掃去,這一招瞬間就被掃到了一邊。
嬴無缺心中駭然,他自覺體魄明明還要強一些,但嬴無忌的真氣屬實有些恐怖。
這邪法當真強悍。
但邪法終究是邪法!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保持這個實力。
就不信了!
嬴無缺一掌拍向自己的丹田,其間懸浮的丹藥轟然破碎,化作一道道熱浪湧入四肢百骸,渾身的真氣頓時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是林清給他準備的最強底牌,類似於趙氏的燃血,這丹藥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將經脈中所有的真氣都燃乾淨,副作用極大,至少要臥床一個月才能恢復。
但卻能讓真氣強度足足提升七倍。
再一劍轟出。
雙方各退幾步。
嬴無缺竟隱隱佔了上風,他神情獰然:“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邪法究竟能堅持多久。”
嬴無忌有些詫異:“你身上寶貝怎麽那麽多?”
嬴無缺冷哼:“我娘身懷李姓一條支脈的所有財富,手段之多又豈是你能想象的?”
嬴無忌沉默。
原來金錢也是一種外掛。
他搖了搖頭:“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掛逼!”
嬴無缺研究這個對手太久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於雞言雞語早已無比純屬,十分清楚“掛逼”的意思,他沒有生氣,反倒生出一絲喜意。
討厭,就是害怕!
自己賭對了。
他獰笑一聲:“若不是你的邪術,你憑什麽覺得你能勝過聖品靈胎和顓頊帝軀?你還討厭掛逼,真是笑話!”
“我的確討厭掛逼!”
嬴無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但我自己除外!”
下一刻,撤下所有隱藏氣息的手段,周身氣息再不保留。
澎湃的血氣奔騰狂湧,皮膚泛起的金色光暈更是無比騷包。
但落在嬴無缺的眼中,卻是極其扎眼。
這氣息,絕對不是二品靈胎。
至少也是聖品。
而這金色的光暈?
嬴無缺感覺周遭的空氣都凍結了:“顓,顓頊帝軀?你也是顓頊帝軀?”
嬴無忌攤手:“怎麽不是呢?”
嬴無缺:“……”
一切豁然開朗。
他就說這世上有什麽邪術能讓二品靈胎趕上自己?
原來嬴無忌也是!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在顫抖:“你藏修為了,你的靈胎也是聖品!”
嬴無忌背著手,遙望天邊:“聖品?我早已經不是了。”
嬴無缺:“???”
他不明白,自己研究了那麽多人前顯聖的技巧。
為什麽都比不過嬴無忌?
但他並未因此有所挫敗,一開始的驚恐都來源於未知,看到嬴無忌的底牌,他反而放心了許多,七倍的真氣強度,足以讓嬴無忌毫無還手之力。
剛才的情況,便是鐵證。
殺!
有真氣兜底,嬴無缺再也不懼,以一往無前之勢,直接衝殺過去。
在顓頊帝軀面前,一切法術都是多余。
他要在嬴無忌引以為傲的體魄真氣上,徹底把他擊潰!
眨眼之間,雙方便走了幾百劍招。
嬴無缺這回沒有了氣力上的劣勢,但嬴無忌的劍招卻讓他如陷泥潭,這種感覺跟面對趙寧時驚人的相似。
好像自己所有的劍招,都已經被他預判到一樣。
而他的攻勢,卻總是能給自己極大的壓力。
嬴無缺修劍道多年,早已深諳無數種變招。
但這些變招卻一招都沒有奏效。
這……這怎麽可能?
趙寧尚且能用悟性高,從戰場上下來對殺氣敏感來解釋。
嬴無忌憑什麽?
他甚至沒上過戰場。
嬴無忌眉頭微皺,嬴無缺的劍招全都被他接下,自然是靠的墨家推演術強大的推演能力,能計算出嬴無缺幾乎所有的變招,他之所以在靈武神域有七成的勝率靠的就是這個。
可即便如此。
他也只是略佔上風。
劍法純靠計算的確不是正路,用十三爺的話,少了一股意氣。
不過。
我有掛。
嬴無忌再次未卜先知,輕易擋下嬴無缺劍招之後,並沒有趁機攻他的破綻,反而左手捏了一個法決。
嬴無缺都快逗笑了:“你也是顓頊帝軀,難道不知道雷法根本是無效的……”
“轟!”
一道水桶粗的天雷凌空劈下。
嬴無缺全身的肌肉都陡然一縮,極致的痛楚伴隨著燒焦的氣味,讓他身體短暫僵直了一下。
只是恍神了片刻。
就看到一柄劍削向咽喉。
他慌忙格擋,但為時已晚。
下一刻便感覺喉嚨的皮膚被利刃劃破,哪怕乾王甲的符文瞬間冒出璀璨的青銅光華,卻也讓他劇痛無比,後背滲出了絲絲汗水,滲到被雷法劈焦裂的皮膚上。
痛徹骨髓!
他懵了。
這是雷法?
這是胎蛻境能使出的雷法?
誰家雷法能這麽恐怖?
嬴無缺滿目震驚:“這,這這……”
“嘖!”
嬴無忌好奇地看著他:“你這聖品靈胎,怎麽跟弱得跟我的不一樣啊?”
嬴無缺:“???”
“轟!”
“轟!”
“轟!”
又是接連三道天雷。
嬴無缺再也不敢托大,飛快念動咒語,下一刻便有法衣祭出,險之又險地擋住天雷。
剛緩口氣,腦海裡就憑空出現一隻眼睛。
只是一息的時間,他仿佛就做了二十年加起來都沒有做夠的噩夢。
深陷夢魘的感覺,讓他渾身發寒,瞬間忘了所有動作。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
胸腹一陣劇痛,隨後整個人都倒飛出去。
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嘔著血。
嬴無忌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心中卻沒有半分欣喜,反而眉頭緊鎖。
王八殼太硬了。
沒有王八殼,嬴無缺早就死一百次了。
不愧是歷代乾王用無敵心溫養的神物,果然不是那麽容易破開的。
但終究,還是嬴無缺沒有破防。
這個家夥。
一直在等著反擊!
嬴無缺看著嬴無忌,隱隱有種絕望的感覺,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靈胎與帝軀,在嬴無忌面前反而是劣勢。
連丹藥都嗑了。
卻還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他握著胸前的鏡子,意念傳音道:“薑樂清!你這個廢物,還沒有好麽?”
薑樂清的聲音也有些煩躁:“讓你刺激他,怎麽一點效果都沒有!你說咱們誰是廢物?”
嬴無缺欲哭無淚。
拚劍法還有贏的希望。
跟這個資深噴子互相傷害,這不是找不自在麽?
這嬴無忌有病是吧?
太子之位對他的刺激,甚至不如趙寧!
等等,趙寧……
他好像想到了什麽。
但嬴無忌已經欺身趕來。
他想後撤,卻直接被一道雷法劈了回去。
再次陷入短暫的恍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又被嬴無忌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又是熟悉的配方。
又是熟悉的味道。
一拳落下,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感覺。
但這一拳又跟第一次不同,這回裹著密密麻麻的雷光。
痛楚加倍,即便被乾王甲卸去了一大半,卻還是讓他不堪忍受。
痛!
太痛了!
但也正是這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急中生智:“嬴無忌!你可真是個畜生!為了趙寧一個男人,居然殘害親兄弟。此等喜好男風的齷齪行為,就不怕被人恥笑麽?”
嬴無忌瞳孔一縮,忽然想起腦海中收集情緒的鏡子,結合起來怕是會讓人懷疑大老婆的身份。
雖說破綻很小,但還要補救。
他拳頭只是頓了一下,便繼續轟然砸下,他罵罵咧咧道:“只有娘炮才乾女人,真男人都應該乾男人!”
嬴無缺:“???”
他懵了。
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反駁。
這個時候,鏡中傳來一個聲音:“有效果,繼續!”
嬴無缺心中一跳,忍著劇痛一邊慘叫一邊破口大罵。
“嬴姓之恥……啊!”
“你真是嬴姓之恥……啊!”
“龍陽君早已成了笑……啊柄……”
“你……啊!”
“薑樂清,有效果麽?”
薑樂清不耐煩道:“沒有!你到底會不會罵人啊?”
嬴無缺:“……”
又是一拳落下。
這回是落在腹部。
疼得他五髒六腑一陣劇顫。
乾王甲依舊不會破,但他感覺即便有乾王甲護體,他依舊會廢掉。
因為現在,他感覺不到絲毫戰勝嬴無忌的希望。
所以說。
還是失敗了麽?
但總好過被打死!
大不了再等太子之位幾年,只要今天嬴無忌死了,時間再久都等得起!
生出了退卻的念頭。
乾王甲防禦力驟降。
肩胛骨依然碎裂。
但他的真氣,也探向了木頭人偶上。
只要現在身外化身激活,就意味著他的任務全盤失敗。
嬴無忌卻忽然停住了手,衝他陰惻惻一笑:“你猜父王出現,看到我也是顓頊帝軀,而且靈胎品階比你高,會不會當場廢掉你,立我當太子?”
嬴無缺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汗水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他為什麽能得到嬴越青睞。
不就是因為靈胎和帝軀?
嬴越忌憚嬴無忌的母族。
難道就沒有戒備著李家?
怎麽辦?
他飛快將真氣撤下,厲喝一聲:“薑樂清!你再不出手,你們薑齊就等著被田氏耗死吧!”
眼見嬴無忌拳頭要再次落下。
他趕緊擎臂格擋。
卻聽見“咣”的一聲。
睜開眼,一面銅鏡擋住了嬴無忌的拳頭。
嬴無忌站起身,看向鏡子呲牙笑道:“薑翹臀,你終於出來了。”
鏡子毫無破損,不知是何材料做出來的。
鏡中的嬴無忌明顯有些震驚:“你怎麽知道我在?你,你……能看到腦海中的鏡子碎片?”
嬴無忌玩味一笑:“我的情緒好收集麽?”
嬴無缺恨聲道:“別跟他廢話了,快施展你的法術,控制住他,我斬了他的狗頭!”
薑樂清臉色難看:“若真那麽簡單,我何至於成為別人的階下囚?每個人只能用一次,蠢驢!”
“你……”
嬴無缺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就又被一腳踹倒。
嬴無忌直接將長劍虛空攝來,準備趁著嬴無缺腦子沒轉過來彎兒乾王甲最弱的時候,直接了結了他。
只要殺掉嬴無缺,就算老逼登心裡再惡心,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但就在揮劍的一霎。
腦海中忽然一陣刺痛,痛得他長劍都險些脫手。
轉身看去,鏡中人目光中閃過一縷妖異的紫色。
幻術是吧?
他直接回瞪了過去。
薑樂清隻覺腦海中出現一雙不似人眸的森冷眼睛,轉瞬之間便似做了很多噩夢,她不堪忍受當即驚叫出聲。
銅鏡咣當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這個妞,弱了很多。
恐怕只是個投影,本魂想必還在當畫布。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嬴無忌轉身便想繼續殺人。
只是轉身以後。
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哦豁!”
嬴無忌笑了笑,直接把長劍收回鞘中:“喲!來了!”
笑容輕松,語氣親切。
就像是青樓的姑娘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恩客。
嬴越看著他身上泛著的金芒,又感受著他周身澎湃的氣息,臉頰上的肌肉頓時一陣抽搐。
怎麽會……
又轉身看了一眼癱在地上如死狗一樣的嬴無缺,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他沒想到身懷化身激活的時間提前了一天。
更沒想到激活之後居然是這個結果。
嬴無缺慌忙躲開眼神,死死地低著頭,不敢跟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嬴越冷哼一聲,轉身看向嬴無忌:“你想殺人?”
“對!”
嬴無忌毫不避諱,瞥了一眼地上的鏡子:“只不過唯一的機會被她破壞了。”
嬴越神情不愉:“他可是你的手足……”
嬴無忌笑著打斷道:“這麽久沒見!您還是這麽不要臉啊?”
嬴越:“……”
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殺氣凜然:“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嬴無忌嗤笑一聲:“現在您還不敢!”
“哦?”
嬴越神情微冷。
嬴無忌指著地上的銅鏡,切了一聲:“現在您還沒把握接管我的一切,憑什麽敢殺我?”
聽到這話。
地上的銅鏡顫了一下,旋即懸了起來。
薑樂清忍著痛楚,詫異地看向嬴無忌:“你知道我們的計劃?”
嬴越神情也無比凝重:“你都知道些什麽?”
嬴無忌笑著問道:“聊聊?您也給我交個底,也好讓我心服口服!”
嬴越臉色平靜:“可!”
“爽快!”
嬴無忌踢了踢地上的嬴無缺:“我跟你爹有正事要談,還不趕緊滾蛋?”
力道不重。
但踢人就像踢狗。
嬴無缺怒極:“你特娘……”
話還沒說完,就被嬴越喝止。
“退下!”
“父王……”
嬴無缺有些不甘,但接觸到嬴越那想殺人的眼神,頓時身軀顫抖了一下,踉踉蹌蹌站起身,躬身道:“兒臣告退!”
說完,便步履蹣跚地朝遠處走去。
嬴無忌拍了拍嬴越的肩膀,指著他的背影:“你看他好像一條狗哦!”
嬴越:“???”
他感覺再這麽說下去,自己會被嬴無忌氣死。
揮了揮手。
地面憑空拔起一張石桌,和兩張石凳。
他隨便坐下,指著對面道:“坐下來慢慢說吧!你說說你的猜想,我也給你講一些你不知道的東西。”
嬴無忌隨手撿起銅鏡,衝裡面的薑樂清瞪了一眼,便直接丟了出去。
這才施施然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嬴越:“簡單咯!我遷徙到妖脈附近的百姓很多,讓你覺得我想要單乾。
你應該早就想殺我了吧?
只可惜妖脈只有白芷能控制,但這個小丫頭又只聽我的話!
所以!
你需要一個毫無破綻的方式把我換掉,讓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毫無察覺。
尤其是白芷!
這樣你就能獨佔整個妖脈,順便獲得一個終極臥底。
若不是你同樣防著李家,恐怕早就親自出手製住我了吧?”
嬴越不置可否。
但現在跳過這個回答,顯然已經是有所回答了。
嬴無忌笑容微冷:“我倒是比較好奇,薑家為何會同意跟你們合作!”
他是真的好奇。
雖然薑樂清遊走在幾方勢力之間,但她能在暝都的齊王宮隨便進出,就說明她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薑太淵的利益。
但薑太淵這個狗幣,不是還想舔我來著麽?
“這個簡單。”
嬴越語氣平淡,就像在扯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你的身份由我掌控,你的魂靈會被封在鏡子中送到薑家。
你在他們手中,薑家可以同時求乾黎兩國援助。
薑太淵認為你乃二聖之一,即便封在鏡子裡面,也能有所作為。
而且他缺一個軍師,你正合適!”
呵……
這麽大的秘密在手中,乾黎兩國的確會為薑齊提供軍事支援。
封到鏡子也要帶在身邊。
薑老哥,你對我可真是病嬌的愛啊!
嬴無忌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你的計劃好像不太順利啊!我有個建議,殺了嬴無缺,我回去給你當太子。”
嬴越深深地看他了一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能掏空黎國,就同樣會掏空乾國。”
“不不不,這不是主要原因。”
嬴無忌擺了擺手:“你這麽忌憚我,已經不是忠不忠的問題了,還是說一下我的母族吧!”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他不信嬴越看不出自己是一個利己主義者。
只要他能狠下心把自己與乾國利益綁死,根本不會出現什麽么蛾子。
所以歸根到底。
必然是母族的原因。
嬴越神情嚴肅,卻問出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可知絕地天通?”
嬴無忌有些摸不著頭腦:“知道,怎麽了?”
顓頊帝絕地天通。
從此天地分治,互不影響。
但這跟絕地天通有什麽關系?
這不只是一個傳說麽?
嬴越深深看他了一眼:“那你覺得,顓頊帝絕的是誰?”
嬴無忌:“嘶……”
這個問題,就特麽有點麻煩了。
他之前就聽嬴越說過,自己的母族極其神秘和強大,即便是妖族也隻配給他們舔腳。
莫非……
我甘霖娘。
事情大條了!
嬴越眯了眯眼:“你倒也不必如此驚惶,你母族這一脈,跟關到天上的那一批理念不同,人族也沒有對他們那麽敵視。”
嬴無忌深吸一口氣:“細嗦!”
嬴越敲打著石桌,娓娓道來:“蠻荒時期,天下只有妖族,彼此之間相互捕殺,優勝劣汰,無比簡單純粹。
後來猿族中出現了一個分支,學會了刀耕火種,將族內分工做到了極致。雖然個體實力不強,但卻逐漸壯大,對其他族群造成了極大威脅,這便是一開始的人族。
於是不少其他族群開始想人族學習,不論是主修靈智還是族群關系,整體實力強大了不少,但族群內部卻不能像人族一般徹底規訓。
所以他們開始忌憚人族,聯合起來對人族發動了一次毀滅性的戰爭。
後來人族為了自救,開始了第一次族運分配,就如同血脈規則一般,但比血脈規則更加強橫霸道,直接造就了一批超級強者。
經過百年戰爭,這些超級強者徹底擊退了妖族,甚至奴役了妖族,讓人族成為了當之無愧的霸主。
只是這些超級強者早已經自認突破了人族的范疇,百年來被奉做神明也讓他們不想再跟人族混為一談。所以他們自名為天人族,不僅奴役了妖族,甚至把人族也奴役了。
他們不願已經獲得的族運外流,所以嚴禁跟人族通婚,世世代代享受萬族共主的待遇。只是後來嫌妖族毛手毛腳,便窩在人族的領域,安心讓人族侍奉。
自那以後,人族的領域很安全,但卻與火獄無異,普通人皆為奴仆。
千年後,天人族發生了內亂。你母族那一脈聯合普通人族,用秘法返還了一半的族運,讓人族中強者輩出。
天人族眼見人族將要失控,只能同意重新融合,但卻仍然只是接受部分通婚,還要讓人族繼續供奉他們,順便鼓動人族內部勢力互相傾軋,想要削弱人族的實力。
數百年來戰爭不斷,最終炎黃二帝擊敗了九黎族,一統人族疆域。
他們也開始準備著手清算這些天人族,當然也不是完全清算。
千年來互不通婚,相當一部分天人族都已經失去了跟普通人族誕下子嗣的能力。
到顓頊帝時期,經過一場戰爭,天人族大敗,凡是能誕下子嗣的,必須完全融合於人族。另一部分不能誕下子嗣的,便被顓頊帝以大神通封入另一片空間。
這項神通也將人族與妖族疆域幾乎完全隔絕,這便是絕地天通的真相!”
“嘶……”
嬴無忌有些麻:“那我母族呢?”
嬴越神情冷峻:“你母族難以與人族誕下子嗣,成為了人族的隱患,但顓頊帝念在他們對人族有功,便令他們帶著一部分資源離開人族疆域,自行尋一處地方生活了。
離開了大族群的支撐,他們這一脈逐漸衰落,只能不斷尋求融入人族之法。
最後找機會,隱姓埋名,舉族搬遷到人族疆域,也就是我們乾國。
你母親這一代,是第一批成功誕下子嗣的人。”
嬴無忌神情有些冷峭:“所以他們扶你成功上位,你轉頭卻要卸磨殺驢?”
對於顓頊帝的決策,嬴無忌並無異議。
因為互不相容的族群,還有遠超常人的天賦,留下來絕對是禍患。
封到天上又有些太殘忍。
給予資源放逐到人族疆域以外已經很不錯了。
但老逼登這卸磨殺驢,可真的秀啊!
他就是擔心自己母族太過強大,威脅到他的統治,他反感外戚是出了名的。
自己母族,明顯比李家還要恐怖,的確很容易形成超級貴族。
兩害相較取其輕。
卸磨殺驢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嬴越平靜的情緒終於有了波瀾,他神情有些猙獰:“孤又豈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你母族流放已久,誰知道他們回來是融入人族的,還是想要聯合周天子放天人族回歸的?”
嬴無忌:“……”
他好像明白了,原來周天子的天,是特麽天人族的天啊!
難怪炎黃二帝之後自然誕生的血脈規則,又被他們改成了牧野碑這樣鬼畜的存在。
跟當時的手動修改族運,簡直別無二致,屬實是倒行逆施了。
文藝複興?
絕活啊!
可是……
這跟你老逼登卸磨殺驢有什麽關系?
我母族就算真想聯合周天子,跟特麽你一個乾國人成什麽婚?
何況成婚的時候,你還是個剛剛被放回國的公子?
嬴無忌深吸了一口氣:“你放的屁,你自己聞麽?”
嬴越:“???”
眼見他眼中殺氣越來越濃鬱。
嬴無忌卻一點也不怵,只是這麽靜靜地看著他,自己腦海中的鏡子尚未補全,還沒有到他殺自己的時候。
他繼續問道:“所以說我母族現在在哪?我娘又被你關在哪了?”
嬴越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你娘在王宮活得好好的,你母族隱居在了妖脈附近。”
嬴無忌都快被氣笑了:“是活得好好的,還是關得好好的?是隱居在妖脈附近,還是關在了妖脈附近?”
“有區別麽?”
“有區別!”
“什麽區別?”
“你這個老逼登有沒有臉的區別!”
嬴無忌死死地盯著他:“這次你把我了結之後,是不是就準備把我母族全滅了?哦不!全滅不是你的風格。
你應該會強迫他們通婚,化作生育機器,生完之後骨肉分離,把他們最後殘留的族運全都掠奪完,最後再把他們滅了,對吧?”
嬴越靜靜地看著他:“你如果能夠狠一點,或許也能成為一個好君王!”
嬴無忌一陣反胃:“我君你奶奶個腿兒,怎那麽不要臉呢?”
捏媽媽的!
知道幕後真相之後。
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現在瞬間明白了。
我說你丫對我態度急轉直下,原來是白芷覺醒了,妖脈可以開啟了。
那時候母族應該還算安全,但徙民令之後,被他看出反骨,自己母族差不多就遭了。
然後就是聯系薑樂清,強行搞狸貓換太子。
嬴無忌算是明白了,自己以及母族,在這個老逼登眼中純屬養分,嬴無缺的存在固然是李家的心眼。但他能這麽快上位,成為太子備選,想必也是老逼登默許的。
甚至連母子倆隱居。
都可能是他授意安排的。
妙啊!
如果自己聽話,老老實實給他開發妖脈臥底黎國,或許還能活下去。
只可惜。
反骨太多。
嬴越衝遠處招了招手,鏡子便已經到了手中。
嬴無忌注意了一下,自己腦海中的碎鏡,已經愈合得大差不差了。
方才聽故事。
還是有情緒的。
他嗤笑一聲:“準備動手了?不是還差點麽?”
嬴越輕歎一口氣:“最後這一段路,為父送你!”
“我快送你親娘的葬吧!”
嬴無忌冷哼一聲,直接揮劍斬出了一道裂縫。
這道裂縫,跨越不了乾王鍾,卻足夠跨到嬴無缺面前。
嬴越臉色微變,直接上前阻攔。
但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攔在了嬴越和嬴無忌中間。
雖然不知道什麽情況,但趙暨還是強行攔住了嬴越的攻勢。
“老趙?”
嬴越一陣錯愕。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
趙暨的身外化身沒有保趙寧的命,反而放在嬴無忌身上。
“你對無忌出手?”
趙暨神情微凜,沒想到自己老夥計竟然對親生兒子動手。
這不是關鍵問題。
關鍵問題是,嬴無忌現在打算做什麽。
剛生出這個念頭。
耳旁就傳來了嬴無忌的聲音:“父王!你攔住這個老劍塚,我去把小劍塚宰了!”
趙暨從來沒有聽過嬴無忌如此充滿怒意的聲音。
宰嬴無缺?
還是當著嬴越的面?
這是徹底跟乾國反目成仇了?
嬴越究竟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了?
這種家務事。
我適合插手麽?
“好!”
趙暨應了一聲,當然適合。
右手一張,地面憑空拔起一面石牆,徹底擋住嬴越的去路。
而另一頭。
嬴無忌已經踏入了裂縫,一步便走到了嬴無缺的面前。
嬴無缺也不知道兩人聊得好好的,為什麽有忽然冒出了一個趙暨。
更不明白嬴無忌為什麽忽然奔向自己。
他面色無比驚恐。
你不要過來啊!
~~~~~~
可能又要被罵斷章了。
但特麽真不是故意的。
劇情有些多了。
不管停在哪裡都是斷。
只能想辦法囤稿加更贖罪了。
求月票。
嚶嚶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