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百步穿楊
黃忠正值壯年,憤怒之下何其有力,這重重一拍,桌案上的肉食都跳了跳,酒水撒了一地。
伍瓊看得十分肉疼,這流的可不是酒,而是金子啊!
不過想到自己已經試探出黃忠的態度,心中這一絲情緒很快消失不見。
“大哥和那關羽比過?”
伍瓊有些難以置信,關羽在接連斬殺袁紹部將顏良,西涼猛將華雄後,已是威名漸顯。他雖然認可黃忠的武藝,卻不認為他能如此輕易勝過關羽。
他與華雄素不相識,但對顏良的武藝卻是知之甚詳。
“那是自然!”
黃忠冷哼道:“那紅臉賊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吾卻也不懼,曾與他三度交手。若非顧及主公,吾三箭便能取他性命。”
說完之後卻是暗自在心中默語:雲長,對不住了,一切皆為主公大業。
伍瓊卻是怔怔出神,當初他第一次見識顏良的武藝時便驚為天人,以為這人已是舉世無雙。
後來又冒出個關羽,便不由感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今又來個黃忠。。。
“賢弟莫非不信?來人,取走寶雕弓來!”
黃忠一副我非要向你證明的模樣,伍瓊雖然嘴上阻攔,可心中卻有些期待。
究竟是酒後妄言,還是身懷絕世武藝?
片刻後,下人取來寶雕弓與箭矢。
黃忠緩緩站起身,目光逐漸變得冷冽,仿佛寶雕弓入手的刹那,他才露出真實面貌。
伍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遠處的枝頭上,幾隻鳥兒正嘰嘰喳喳的跳來跳去,好似也被這醇厚的酒香所吸引。
不可能吧!
雖然那幾隻鳥兒距離這座小亭不算太遠,但因為夜色的緣故,僅能憑借淡淡月光捕捉到其輪廓。
這樣的環境下,對於箭手的影響是很大的,伍瓊本身也是弓馬嫻熟的武將,自然清楚這一點。
可是當看到黃忠那雙凌厲的眼神,他又鬼使神差地生出一絲信服,認為這人能做到。
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生怕影響到這位神箭手出箭。
咻咻……
兩支羽箭先後飛出,前後艱巨不過一個呼吸。
黃忠甚至不等看到結果,便將手中寶雕弓丟到下人手裡,重新落座,笑吟吟地看著目瞪口呆的伍瓊:“賢弟以為為兄的箭術如何?”
強者,從來不會回頭看事故現場。
伍瓊早已驚得合不攏嘴,目光中盡是難以置信,一個人的箭術真的可以練到這種境界嗎?
四隻鳥兒,兩支箭!
古人有一箭雙雕之說,卻沒說過一個人可以在一個呼吸間連續兩次一箭雙雕,箭神呼?
“請兄長……務必教我箭術。”
伍瓊一臉誠懇的說道。
他不是沒見過百步穿楊的人,但像這種出神入化的箭術,卻是頭一遭。
黃忠聞言哈哈大笑,一臉自得。
“好說,好說……”
語氣驟然停頓,隨即化作歎息。
“只是空有一身武藝卻無從施展,又有何用?”
說完狠狠灌了一口酒,將酒後吐真言這句話一點點表現出來。
伍瓊見時機已到,當下也不再猶豫。
“大哥,可曾想過另謀出路?”
黃忠一臉詫異:“賢弟這是何意?”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以兄弟相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情深似海呢!
“實不相瞞,兄弟已經暗中與袁氏聯絡,打算裡應外合,共討奸臣劉備。”
伍瓊說完便認真注視著黃忠的反應,一個人下意識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這往往代表著他的內心真實想法。
如果黃忠的反應不對,他會立刻發出信號,讓埋伏在外面的死士一擁而入。哪怕是萬人敵,在手中沒有兵器以及戰馬,又受到狹窄地形的限制時,很難抵擋上百個配合默契,精通暗殺的死士。
然而他在黃忠眼中只看到了震驚,這說明……對方並沒有那麽抗拒這事,只是一時無法接受罷了。
於是伍瓊繼續趁熱打鐵。
“大哥聽我一句勸,劉備此人隻重親疏兄弟,你在他麾下恐難有出頭之日。”
黃忠愣在原地許久。
“你走吧,今日之言我隻當沒聽過。”
伍瓊聞言非但沒有失望,反而露出隱晦的笑容。
沒有直接拒絕,便意味著可能。若是真對劉備忠心耿耿,應該告發,甚至殺了他才對。
“大哥,伱難道真的甘心就這麽碌碌一生嗎?”
“即使劉備負我,我也絕不會背叛他,別逼為兄殺你。”
“敢問兄長忠的是劉備此人,還是忠於漢室?”
黃忠猛然抬頭:“你這是什麽意思?”
若是郭嘉在此,應該會讚一句:好一招東施效顰,這分明是模仿當初他們策反呂布那一招。
然而黃忠不是呂布,劉備也不曾像丁原壓製呂布那般壓製他。
不過黃忠卻是配合著露出意動之色。
伍瓊繼續道:“陛下早已對劉備獨攬朝綱心存不滿,只是攝於其威不得不妥協。如今四方諸侯起兵,正是助陛下重攬大權之時,王兄長三思。”
在他們的計劃中有取得天子詔書這一環,於是便順勢用來策反黃忠。
“此話當真?”
黃忠的態度一點點轉變,演技也愈發信手拈來。
“千真萬確。”
“茲事體大,讓我再好好考慮考慮。”
黃忠長舒了口氣,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不能直接拒絕,否則對方會放棄,轉而使用其他手段。
也不能答應得太乾脆,否則他們會起疑。
欲拒還迎,方能細水長流。
“好,隻望兄長莫要自誤。”
……
深夜,郭嘉秘密蒞臨黃忠的府邸,後者第一時間將今夜經過闡述。
黃忠並未過多解釋,一腔赤膽忠心無需多言,郭嘉也信得過他。
郭嘉沉吟道:“袁隗久經世事,只怕不會輕信,將軍需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黃忠一臉不解。
“袁隗之所以能從黨錮之爭全身而退,是因為他行事謹慎。將軍雖然騙過了伍瓊,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袁隗必然會多留一手。”
“軍師可知道他們會怎麽做?”
“以雙方軍力對比,他們戰勝我們的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主將身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