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午夜十二點（14）

  ‘你似乎被發現了…’

  ‘牠看見了你’

  雲知愣在原地，手腳冰涼。

  一道遙遠的視線鎖定了雲知，帶著惡意的、貪婪的、瘋狂的。

  ‘你會死’

  ‘牠已經盯上了你’

  ［叮！恭喜玩家解鎖隱藏任務：消滅汙染源頭］

  ［消滅汙染源頭：幸福小區曾是一個充滿歡樂的地方，直至那位來後，這裡的一切都被改變了…］
  ［隱藏任務獎勵：？？？］
  …

  雲知猛然清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但是那道視線，卻如影隨形——

  粘膩、潮濕、陰暗。

  無孔不入。

  …

  雲知向門外走去，朝著自己地圖勾勒的地點的方向不斷奔跑著——

  她想，她已經摸到了一些真相。

  故事背景中曾說：“幸福小區最近發生了一件怪事，每當午夜十二點，十三號樓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而在已經逐漸‘異化’的物業經理口中卻是：“最近的日子，每當午夜十二點之時，幸福小區總會莫名的出現第十三棟樓。”

  這兩句話從邏輯上看是相悖的，但已知幸福小區遭遇了汙染，再加上白日夜晚詭異的二倍速時間、不斷死去的玩家、不祥的數字13——

  或許，從始至終，遊戲的話是真的，而物業經理嘴裡話，大約也是真的。

  原本的物業經理說出的話應該也是‘故事背景’說的那一套，然後按照它的既定規律發生著該發生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於白日尋找線索、探索副本主線任務，晚上回到安全區——即在十三號樓處休息。

  但因為她中途發生的那件事情讓遊戲、或是遊戲的背後存在感受到了威脅，於是讓這個遊戲的走向整個發生了改變，提高了此次副本的死亡率——

  不、或許，遊戲根本沒有想讓他們活著出去。

  至於為什麽沒有直接出手抹殺，雲知想——

  ‘他們’得到的消息並不夠精準，只能判定這個副本裡的某一玩家存在問題。

  也許就連‘他們’這種存在，也需要遵守某種規則。

  白日才是真正的安全區——

  無論是否真實存在，只要被‘認可’，哪怕只是存在於某種停留的記憶、幻想等都可以。

  ［叮！主線進度：44％→51％/100％］
  …

  雲知率先抵達的是西南角的地方。

  在雲知踏進這裡范圍的那一刹那，遊戲的的聲音也跟了過來——

  ［叮！恭喜0號玩家獲得：不知名記憶碎片×1］

  ［記憶碎片收集進度：3/3］

  ［叮！恭喜玩家完成支線任務！］

  ［獎勵：積分×50］

  ［結束副本後所有獎勵將會進行總結，請玩家耐心等待。

  但請注意，一旦玩家不能脫離本副本，一切獎勵將重新歸屬於本遊戲。］
  雲知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臨意識消失前想——

  這遊戲，真該死。

  …

  這裡已經是十七年後了。

  是夜，此為子時。

  萬籟俱寂，只能聽見周圍的蟬鳴聲，偶有幾隻狗和幾隻雞在瘋狂的叫喚著。

  但小鎮上的人似乎進入了某種異時空，安靜的不可思議。

  女人走到了小鎮的正中央，拿著手中的鐵杵，狠狠敲向了那座村民奉若至寶的鍾——

  響亮的回鳴聲環繞了許久許久，而女人也逐漸變得有些詭異。

  ——只見她站於月光之下，而地面上的影子在不斷彎曲、蠕動著，如同某種汙染，病毒一般四散開來。

  寂靜的夜中，只能聽見咀嚼的聲音，但當她聽見熟悉的聲音時候，那一句句的哭腔、不停的喊著‘娘，我怕’的時候，她那雙死寂的眼睛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忍。

  終於，咀嚼聲消失，而她拿著油桶，灑向一個個房子，最後，拿起火把點燃了這裡。

  而那個不斷叫喊著‘娘，我怕’的孩子，並沒有徹底死去——

  而是，成為了‘它們’的一員。

  她看著被煙火彌漫的地方，眼裡帶著解脫，肉眼可見的老去。

  她回想起了自己這些年的日子——

  在生完這個孩子的時候，他們雖然有些失望，但卻沒有以前那麽對她了，反而讓她融入進他們之中。

  他們以為她的思想被他們已經給同化了，卻不知道，那份深藏在心底裡的恨，始終沒有消失。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而那個孩子也在一步步長大——但不幸的事，他的腦子沒有跟著一塊兒長。

  那時候，她想：那是那群畜生的報應。

  但畜生們卻格外包容這個孩子，好吃好喝的總會先想到他。

  ——也許是因為，在她之後‘來到’這裡的女人，生的都是正常孩子，於是他們將她的這個孩子當成福星一般。

  但是就在前些日子，她於一個夜晚中聽見了‘牠’的囈語——

  ‘想復仇嗎？我們做個交易。’

  ‘你只需要付出一點點的代價。’

  一開始，她以為那些只是幻覺，直到那日她‘見’到了‘牠’。

  ——不可名狀、無法直視、令人瘋狂。

  自此，交易開始。

  …

  再次睜眼，眼前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正是之前她所見的——

  四眼、兩角，傳說中的惡魔撒旦，也是記憶碎片中，女人的兒子。

  當時的滅鎮慘案中，雲知將活下去的那名老人與剛剛讀取的記憶碎片對比了一下，發現這裡兩人就是同一個人。

  當年，女人在報完仇後，將其是以‘惡魔撒旦到來’為由解釋了小鎮所發生的事情，然後在不久後身體就徹底完成了‘異化’，潛伏多年，成為了現在的汙染源。

  而她的兒子也因為熟悉的氣息跟了上來。

  恰巧那時的她剛奪取黑影的一項能力，沾染了黑影的氣息，於是就有了她與‘他’對視、她共情與‘他’的那一幕。

  至於為何那個小鎮那麽多的畸形人，大約是因為在當時，人們太看重於血脈，而正處於偏僻地方的小鎮在幾百年前是世家大族的扎根之地，對於‘血脈純淨’自然是十分上心。

  代代近親聯姻，一步步將他們這一族、乃至往後向小鎮方向發展之地，徹底推入深淵。

  也是如此，當年的那個女人才會被弄進來，讓人如此的對待，就是為了改善他們現在這種不可挽回之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