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的速度都不算慢,沒幾分鍾就回到了他們暫時的居住地。
遙遠的天際之中,烏雲在其中翻湧,不一會兒,豆大的雨水就由上往下開始滴落,隱藏在雨幕之中的村莊斷斷續續、一卡一卡的出現。
來到大山探險的一群遊客拿著望遠鏡,正巧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帶著攝像機的人員將其拍了下來。
——可當他拍完之後,低頭去欣賞自己的傑作之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剩余的遊客好奇的圍了上去,可一個個在看到那張照片之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其中有幾個膽小的,眼中帶著慌亂,身體忍不住發著抖。
——照片之上,模糊的能夠瞧見無數黑影,好似遮天蔽日那般籠罩在村莊頭上,再仔細一瞧,能夠發現是無數如手般的影子直立的向下垂著,似乎是想要觸碰到什麽。
猛然,探險小隊的一名成員感覺到一股逼人的視線籠罩在自己身上,他近乎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村莊,一步步的、一步步的後退著,就在大家滿臉疑惑的時候,這個人突然炸裂了——四肢飛濺,掉落在眾人周圍;黏黏糊糊、四分五裂的內髒沾染在眾人的身上。
——如同噩夢一般的場景。
隨後,剩余的遊客在尖叫之後一個個也如同最初的那人一般,最後的場景定格在落地的、正在攝像的手機之上——影影綽綽黑色影子將眾人絞殺,而正在運行的手機也在這一瞬間也作廢。
…
下午時間:17時05分
雨下的越來越大,嘩啦啦的聲音逐漸遮掩住了大山之中的慘叫聲。
六人一致的選擇在男生那邊討論線索——畢竟現在的小和尚阿風身體還帶著傷,不方便移動。
在大家都準備好、落座之後,曲少君兩人直接開門見山,將在村長家遇到的事情盡數闡述了出來,可謂是一點都不帶藏私的。
眾人陷入沉思之中,可雲知卻模模糊糊的感到一種違和感,心底隱隱泛起了不安——
太順利了,這一過程似乎實在是太過順利了,像是沒有什麽挑戰性的、很輕易的就拿到了這麽重要的消息。
乘風靠在床腳的邊緣地方,雙手環著胸,低著頭似乎正在睡覺。
程簫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感覺這個叫乘風的玩家對於這個副本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很散漫的態度,就是那種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
——莫非只是想要跟著躺贏?
…
臨近傍晚的時候,雨水便漸漸停歇了下來,雲知和小小準備好了晚飯。
小小準備好阿風的那一份,正打算給小和尚阿風遞進去的時候被乘風中途截了個胡。
只見他將有些斜歪歪的墨鏡在臉上扶正之後,嘴角勾起散漫的笑意,雙手很自然的接過了放著飯菜的木製板子,轉過身的擺了擺手,慵懶的說道:“我來吧。”
路小小:…
???
怎麽感覺哪裡怪怪的?
而就在乘風轉過身的一瞬間,他的嘴角很快便放平了些許,墨鏡之下的眼神帶著幾分不達眼底的笑意。
逐漸的,他的眼神泛起了玩味兒,指尖緩而輕的撥動著一顆白色的藥粒,動作很是大膽、但是其角度又很巧妙的藏住了這一瞬間——藥粒被投放至放有白粥的那一碗。
藥粒在沒入白粥的一瞬間便融了進去,一點投藥的痕跡都發現不了。
…
小和尚阿風看著對方輕手輕腳的將飯菜放在自己身邊的桌子之上,略顯放空的眼神逐漸聚焦在乘風身上,而在對方摘下墨鏡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
阿風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表達什麽——
可就在開口的一瞬間,他的視線突然膠著在對方的眼睛之上。
深邃的藍黑眸子不同於平常的淡褐色,乘風此時的眼睛似乎泛起了某種奇異的波紋,極具蠱惑性;而阿風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有些迷戀、乃至病態的癡迷。
乘風幾乎在看到對方迷戀眼神的一瞬間,生理上就不可抑製的泛起了惡心與厭煩的情緒,可他卻沒有將其逐一表現出來,而是將食指輕飄飄的抵在自己微薄的唇瓣之上,小聲的噓了一聲。
對方在看到乘風這一動作之後,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之中帶著某種渴望,像是做對了主人吩咐的事情、正在求表揚的小狗狗。
乘風隨意的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示意讓他都吃掉。
小和尚阿風在這一刻像是聽到了某種指示,很迅速的將飯菜狼吞虎咽的吃進了嘴裡,一邊吃還不忘偷偷打量著乘風,在吃完最後一口之後,眼神逐漸迷糊了起來,乘風趁此機會將他手上的碗筷收了回來。
將已經空了的碗筷放回了木製板子之上,乘風指尖在手中的墨鏡順著滑了幾下,思維在某一瞬間陷入了曾經的記憶之中,隨即又很是淡定的將墨鏡戴回了臉上。
——沒人知道,陷入回憶之中的他在那一刻的殺意已經飆到了頂峰,肆虐的瘋狂在心中激蕩。
他在端著木製板子、轉過身體的那一瞬,嘴角又重新掛起曾經吊兒郎當的笑意,步伐輕松慵懶,自在又隨意。
…
將碗筷之類的放到了院落的桌子之上,乘風順帶攔住了想要進去的雲知和小小兩人,迎著對方不解的眼神,乘風很是自然的回道:“剛剛阿風在吃完後就睡了,現在你們進去會把他吵醒的。”
雲知和小小邁向阿風住所的腳步頓了頓,兩人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後,雲知低著頭嘴角微勾、溫和的笑了一下,輕聲說道:“那好。”
說罷,兩人便轉過身,往與之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而雲知的嘴角在轉身的一瞬間便放平了下來,眼睛略微眯了一下。
——這個叫乘風的,絕對有問題。
可要是讓她具體說出有什麽問題來,她也沒有辦法說清,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先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過下去,以後發生的事情以後再說。
副本倒計時:6天12時47分
…
是夜,萬籟俱寂。
在手機上交流一番後,最後決定雲知與程簫兩個人去探查一下夜晚的村莊——當然,必要時是要去村長那裡查探一番的。
下過雨的空氣帶著一絲涼意,空氣卻很是清新,只不過院落的地面被雨水衝刷的有些厲害,走起來感覺有幾分的黏鞋。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踏出了安全屋的范圍,高高掛於天際的月亮似乎在他們踏出來到那一霎那波動了一下,卻很快又消失不見。
雲知和程簫並沒有將視線放於月亮之上,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有發現那一瞬間的奇異現象,同時也忽視了本不應該忽視的地方。
警棍被雲知牢牢的拿在手中,程簫的手裡則是拿著一把手槍,仔細看其樣式就會發現它與平常的手槍有所不同——在槍管的地方隱隱散著淡藍色的流光,像是有什麽神奇的液體被寄放於其中。
整體的樣式來看比之她之前看到的92式手槍還要小上一圈,槍尾之處似乎還暗藏著某種機關。
程簫見雲知好奇,將手槍直接遞給了雲知,並附帶上講解——雲知也毫不矯情的拿了過去在一旁細細摸索著。
一方面是她真的對槍感興趣;另一方面也源於對方對於她無條件的信任,人家都已經把槍給遞了過來,要是她不接過去,對方心中可能或多或少會有些不舒服。
程簫一改白日的搞怪與發瘋,一邊不急不緩的走在村莊小道上,另一邊很是正經的開了口:“此槍名為幽靈之光,是我在交易商店買到的,裡面的子彈是與之配對的7.5mlYL能量液,其中大約能射出300枚能量子彈,對於非人類生物能夠達到真傷百分百;而在其槍尾之處,它有一個很巧妙的設計——”
程簫將槍又接了回來,雲知仔細的看著對方的手槍之處,也不知道他按到了什麽,槍尾之處彈射出來一把小刀;而小刀雖小,可卻是異常的鋒利。
雲知將這把小刀從中抽了出來,停下了腳步,拿著小電棒就這麽照了起來——小刀長約15cm、寬約3cm,在其刀柄、甚至於它的刀刃之處都刻有神秘的符文,在燈光的照射之下折射出凌厲的寒光。
幾乎是第一眼,雲知便能感覺的出來——這刀,天生就是要見血的。
雲知將刀放回去的那一霎那,風呼嘯而起,無數不知從何而來的塵沙逐漸封鎖了他們回去的道路;而就在這一刻,天際的月亮猛然暗了下去,目前正在艱難的打著光的似乎只剩下他們手中的小電棒。
無邊無際的黑色之中似乎只有兩個微弱的光點,好似大海之上亮起的兩盞孤獨的亮光;不遠處的房屋被風沙藏住身體,一時間,他們竟然迷失了方向。
風沙漸止,雲知剛想要和身旁的程簫說上幾句話,可卻猛然發現,程簫他——不見了。
周圍的場景與昨夜一般無二,依舊是破敗不堪的各種景象;在風沙徹底消失了字蹤影之後,數不清的紙扎人把她給圍了起來。
它們如出一轍的衣服、身高,甚至就連嘴角的笑容都是一模一樣的弧度——僵硬又詭異,帶著對她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