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不是吧,不能吧?
那小姑娘就這麽…死了???
雲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扯了扯衣領。
雙指夾著的是昨日衣領上的紐扣,被她在指尖撥動著,於金光下像是在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不緊不慢的走著,像是將眼前的場景一點點刻印在腦子裡。
精致的家具、科技感極強的襯托,無一不在訴說這個家族的強大。
可這麽強大的家族,再加之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本家,會讓他們幾個外人——當然,喬也那個沒腦子的混帳不算,讓他們來到這裡,去調查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事情,甚至還搞了個什麽‘午夜鍾聲’的遊戲,關鍵是大家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一句疑問的話都沒有說過,仿佛這一切都是輕松且平常的。
這樣的情況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我是否,仍然呆在那場荒誕又虛偽的夢裡?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什麽事是真的、什麽又是假的?
雲知走到了大講堂那裡,大家已經有人享用上了早餐。
大家沒有什麽過多說話的欲望,一個個似乎只在乎眼前的飯菜。
雲知拉開其中的一個椅子,將筷子拿起,夾到最近的魚放進了盤子裡,慢條斯理的撥著魚刺。
在將魚肉放進嘴裡的時候,眾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坐在了位置上,而對面的小姑娘也在。
雲知拿起一旁的杯子灌了一大口的牛奶,讓自己稍微清醒了些。
而昨晚質問她的姚思瑤低頭吃著飯,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
雲知抬頭,看向窗外——不,準確來說是看上面的倒計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上面的時間,仿佛被定格在某一瞬間,停住不動了…
而那個時間,正是之前剛剛進入這個副本收錄地的時間。
也就是說——
現在,時間被定格,如今經歷的一切,皆是虛惘?
指尖撥動紐扣的速度愈發加緊,眼前的世界現實到讓人忍不住去懷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什麽是真?
時間被定格,金光已然璀璨,雲知機械嚼著嘴裡的魚肉,隻覺得現在的一切都讓她感到不安。
那種不安仿佛來自靈魂,一切不正常的東西都被無限制的放大,所有的一切被花花綠綠浸染,色彩豐富到讓人忍不住懷疑人生。
吃到一半雲知被魚刺卡住喉嚨,費了半天勁兒才將魚刺吐了出來,雲知大口大口的喝著牛奶。
呼吸聲漸漸變得有些急促,眼前的一切又開始碎裂…
遙望於天空深處,一隻巨大的‘眼睛’似乎在往裡面看,那‘眼’詭異的上下找著什麽,直到看見了雲知——
兩種生物的對視讓雲知一瞬間的宕機,思維開始一點點變得扭曲混亂,身邊的一切仿佛只是剩下的一串串冰冷數據,化身成古怪的符號一點點的穿透過她——
世界在崩塌,無數黑影從縫隙中進入,如同無法被扼製的病毒,不斷掃蕩著…
無數扭曲怪異的記憶在呼嘯,在耳邊不斷被放大——
直到她也被那些黑東西給浸染,意識也在一點點被吞噬…
恍惚間,她似乎有種自己在海中上下沉淪的錯覺,無數囈語在癲狂。
它們高聲呐喊著、激動著、瘋狂著…像是亙古不變的信徒,極端而又瘋狂。
那麽,她究竟是誰?
到底什麽才是真的?什麽才是假的?
她經歷的這一切,都是些什麽?!!
刺耳的鳴笛聲劃過,無數白影從眼前晃蕩,滴滴滴的聲音不停的響。
冰冷的液體一點點把她徹底包裹,自我的意識在漸漸消散…
清空、修改、注入——
一切,從新來過。
…
透明的玻璃罩裡是一個女子的身體——不,甚至是並不能稱之為‘人’。
‘她’皮膚白的發光——請注意,這不是比喻詞,這是正兒八經的具體介紹,‘她’是真的白,也是真的在發光。
如海藻般的發絲輕輕浮在透明的液體中,每一根發絲隱約都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能量在不斷散發、擴張著,那種蓬勃的生命力讓人癡狂。
雙臂和軀體姑且還有個人樣,下肢卻變成八條粘膩的觸手,上面甚至還帶著一顆顆如鵝卵石般大小的吸盤,不斷擴張和收縮著,像是在汲取液體中的養分。
‘女子’的臉頰兩邊長著一對魚鰭一般的呼吸腮,隨著‘女子’的不斷呼吸,那對呼吸腮也在不斷開開合合…
突然,守在‘她’身邊的人慌亂的按著些什麽,而‘水缸’裡的‘她’表情很是痛苦,似乎下一秒就能從從中離開——
可在一陣淡藍色的藥水被注入後,‘水缸’裡的‘人’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混亂的腦電波再度被控制平穩,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