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暗中
“我這算是成了三皇子的人?”
張明圖拿著那一塊青銅令牌,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一位州牧十分歡喜的離開了此地,他來到此地官方明面上的目的,本來就是考察九江郡相關的農學院以及良種。
次要目的之一是幫助三皇子邀請張明圖去往北地,如今次要目的沒有達成,但另一個目的卻又完美的過分的達成了。
他來到此地,拉攏張明圖的目的就是為了強化三皇子一脈的力量,而如今有了相關的土豆之後,三皇子一脈的力量可以得到極大的增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更加完美的達成了他的目的,比把張明圖拉到北地還要完美。
更關鍵的是這一次那位州牧出行,可不僅僅有那位州牧
……
而在去往魯地的船隊之中,魯地州牧王翰盤腿坐在茶桌面前,他的對面是之前立身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侍衛,那一位青年宗師。
不過只是此刻真為州牧面對這位護衛時,神色卻帶著恭敬的意味,不是平等相待,而是像是以下位者對上位者。
而他開口的話語,如果其他人聽到,絕對會大吃一驚。
“王州牧,不知你如何看待這位張博士?”
茶桌上不僅僅有熱氣氤氳的茶盞,還有一個圓滾滾的拳頭大的土豆,此時此刻這位魯地的州牧眼睛正盯著面前的那一個土豆,好像那不是土豆,而是黃金萬兩。
那位侍衛說的話語很平靜,完全不像一位侍衛,而王翰聽了也沒有什麽異樣,將目光從土豆上收回,他由衷的讚歎道:“其與其師門當真是天賦才情絕頂,常人難以比擬。”
“而且胸懷遠大,完全不關心功名利祿,當真如同書中所說的完人。”
王翰對於張明圖以及張明體那一個從來沒有出面的師父是十分的欣賞,完全不吝嗇讚美之詞。
“僅僅是一面之緣,你就給他這麽高的評價?是因為他給了你土豆,給了你更上一層樓的機會?”
“不!”
王翰搖了搖頭,面對這位青年侍衛,他不像之前那樣滿面笑容,一臉和氣,神色顯得嚴肅很多。
“我從不做無準備之仗,來此之前我已經對他進行過好幾輪的調查,是根據他的行為行事以及後續的方向,才真正的誇讚於他。”
“哦,願聞其詳。”
那位青年侍衛穿著一身常服,小小的喝了一口茶水,臉上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在面見他之前,我已經通過相熟的一位錦衣衛指揮室調查了張明圖的生平,同時又通過六扇門一位金牌捕頭了解了一下其內部的情況,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王翰賣了個關子,而那位青年也不言語,只是笑盈盈的看著他。
王翰隻好搖搖頭,歎息著道:“他的身份和資料都不是秘密,很容易就可以看到,起碼現在很容易。”
“一個出生貧寒在邊緣地帶,普通家庭之中的孩子,連家傳武學都只是三流,能夠走到這一步當真是幸運。”
“僅僅只是幸運嗎?”
他面前的那青年不置可否,而王翰略對思索的一番,道:“我在他身上看不到太多的特殊,唯一能夠感覺到與眾不同的是他的心性和狀態,他對任何人似乎都有一種平等相待的氣度,不卑不亢,面對我的時候也不會顯得慌亂。
這個是十分高傲的表現,非常的讓我難以理解。”
他面前的那位青年想著,也是點了點頭,認同道:“的確是如此,即便是京都之中號稱一切平等,人人如龍的大儒,也不會面對所有人都是一副平等的神態。
他對所有面對中的人都很平靜,都是平等的對待,但我卻能夠從他的胸中感覺到那種高傲,他如同一條天龍在俯瞰世間,他與這個天地格格不入,他很特殊。”
“或許是年輕人的傲氣。”
面對這樣的局面,就連魯地州牧王翰都覺得費解。
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費解。
“他在待人接物的方面,禮儀做的並不是十分到位,並沒有世家公子還有皇族身上那一種特殊的貴氣,但他周身自然而然帶著一股奇特的氣度,不拘泥於以往種種的禮節,很難想象他這樣的氣度是怎麽樣養成的,莫非是他的師父給他的教導?”
對此兩人都有點費解,他們當然想象不到,張明圖在正兒八經地打破胎中之謎後,心中的思維和觀念更多的是保持於上一輩子的。
他心動的傲氣有上一輩,那更加發達更加文明的社會給他帶來的,同時也有生死簿一次又一次對於未來命運的推演,對於未來的掌控。
能夠清楚明確的知道未來的諸多變故,坐看雲起雲落,心中自然而然就有著前所未有的底氣。
“那他的性格還有相關的理念呢?”
兩人在上一個問題上都感覺不解,討論一番沒有結果,轉而又談論到了張明圖相關的性格以及人生做事之理念。
王州牧聽到這一個問題,心中一震,知道來了關鍵點。
張明圖的能力實在太過於特殊,強大,對於任何一位皇族來說都具有舉足輕重的力量,他可以改變一個時代,改變無數人的命運。
這樣的人物必須要想盡辦法的拉攏在手中,必須要先進一步的了解張明圖相關的理念,對待天地,對待皇族。
“我查過他相關的生平,他的理念很奇怪,他似乎信奉那一種人人平等的觀念,像儒家,又有點類似於法家,亦或者是佛門,但和這三者都不是完全等同。
在劍邑的時候,他會從家中的酒樓之中拿出一些多余的錢財作為福利分發給當地的貧苦百姓,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和當地的富戶沒有什麽不同,喜好名聲,但他做的事情卻沒有摻雜其他,是正兒八經的在做善事……”
王州牧多余的話沒說,但這位皇子卻明白了其中未說完的話語。
遇到災年或者饑荒,那些富戶的確會連同當地的官府開倉放糧,但相關的粥水都稀得不能再稀,內部往往還會摻點沙子,當然,即便是這樣也能夠說這是好事,畢竟他沒有讓人真正地餓死。
但他們這麽做可不是正兒八經的發了善心,而是在相應的饑荒之中,他們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收獲,低價可以低價用很少的錢財以及銀糧買到不少頗為富庶的田產。
同時根據他們以往的經驗,如果他們在災荒之中不出手,讓流民過多的話,快要餓死的流民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在原地等著餓死,被饑餓吞噬了理智的人物,是可能會衝擊他們的糧倉商鋪的。
那樣的話他們的損失會更多,因此,經過多輪的時間,他們就達成了這樣的戰略平衡,用一部分食物吊著這群人,讓他們既不會餓死,又不至於真正的發狂。
那樣的善人兩人都見過太多,根本不屑於去提。
“哦,正兒八經的善人,還有這樣的人物,他不是在謀求更高的名利嗎?”
在他面前那位青年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在他的世界之中,每一個人的形式都會有相應的利益作為驅動,或為名或為利,或者是為了讓更上層的人物看到他外在的人設,絕對不會是單單純純的出自於本心。
王中州牧很樂意看到這一點,他最初了解到相應的資料進行相關的研判的時候,也不太願意相信,但世間的的確確就有這樣的人物。
“我最初是不願意相信的,但它顯示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在他還籍籍無名的時候,相關的生平經歷我們都調查過了。
他會給街邊賣炭的老者燉一鍋湯,也會在早間行走的時候幫助那些行商,甚至於還曾經冒著生命風險跳入河道之中,救一個被妖怪吞入口中的漁民……”
要是張明圖再次聽到對方這麽詳細的對於他生平經歷的了解,心頭都會掀起波瀾。
對方簡直把他從出生到長大之後的相關的經歷全都調查了一遍,而且調查的非常的詳細。
就連他可憐那位賣炭翁,給那賣炭翁端了一碗湯的事情都記錄在其中。
“這些應當也算不得什麽,少年俠以心腸,做一些這個事情滿足於自身的俠義之心倒也正常,畢竟他家族傳承是來自於鏢局,鏢局之中的人物想來還是有些俠義之心的。”
青年眉頭人難有些皺著,而王州牧被人反駁,並不急著回應,而是點頭認同。
“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但對方做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直接就停止,反而後來一直在做。
我查到了很多隱蔽的事情,劍邑之前發生的大清洗,不知道你有沒有了解過?”
“你是說瑞海把當地所有貪汙的,魚肉百姓之類的人物全都清查一遍,然後重新丈量田產,扳倒劍邑當地的富戶?”
“嗯。”
王州牧點點頭。
“但這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系?那是瑞海的能力,瑞海當真是有大才,不僅把新國線治理的穩穩當當,而且在不久之後處理劍邑的事情也相當的果決,實在是帝國之棟梁,把那一些吃的滿腦肥腸的蛀蟲都清理出來,若是我在上面,絕對要重用這樣的人才,不至於讓他在各地輾轉難以高升。”
王州牧並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笑著道:“瑞海的能力極其強大不假,但他在興國縣動手之時沒有人知道他的名聲,那麽他又如何在短短數周之內就把劍邑相關的情況理得清清楚楚呢?”
“你是說?”
這一下那一位青年略略反應了過來,但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是張明圖在這件事情之中出了力?他如此的嫉惡如仇,見不得這些官場方面的蠅營狗苟之事嗎?”
今年第一次皺起了眉頭,對於此事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王州牧搖了搖頭:“沒有明確的證據指向這一點,但事後的猜測可能與此事有關,聯起碼劍邑的威遠鏢局張家之中,在這件事情之中應當出了一定的力,畢竟瑞海是興國縣的縣令,不是劍邑的縣令,其能夠清楚的掌握劍邑相應的情況,那麽一定是有人給他提交了相應的情報。
而後續整個劍邑讓瑞海這位嫉惡如仇的人物青眼相加的,唯有張明圖一人。
同時在瑞海處理清查劍邑當地的情況的時候,這位已經身為錦衣衛總旗的張明圖也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清查田產和戶籍的時候,其出了很大一部分的力。
整體的過程之中,瑞海或許是起到了主導的作用,但張明圖在其中也發揮了出色的作用,以這些事件來判斷的話,其對於劍邑對於天下有著與尋常人不同的見解,其應當讚同瑞海相應的理念,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若是張明圖在此,聽到對方詳細的分析,心中也會震驚。
他當時已經做得相當之隱秘,雖然得到生死簿的時間不算太長,但隱藏身形,以及後續的幫助做的都算是不顯山不露水,但終究還沒有後面那麽老練,還是露出了一些痕跡。
而另一方面,張明圖平等的對待所有人的觀念,基本上都沒有改變過他的心中,他的眼中認為所有人都是人,或許在生活上,每個人的職位有所不同,分為了各種各樣的人物,但在性命之類的事情上,所有人物都應當平等。
這是源自於上一輩子的刻入靈魂之中的觀念,不知不覺之中就會展露出來,難以掩飾。
“那麽王叔我們有沒有可能更進一步的招攬他,起碼要比我大哥更進一步?”
“當然可以。”
王州牧不加思索的回應,聽到對方親近的稱呼,他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對方喜歡做這些事情,那我們就大力的支持。
目前在大局方面我們要落後你大哥一些,畢竟他天生就有相關的大義名號,招攬他人起來會更加從容,更加得心應手,但我想,無論是瑞海還是張明圖他們的所作所為都不一定會讓天下所有人的認同,一定會得罪大批支持你大哥的人物,到那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可是我們也並不會完全認同他的理念,起碼像瑞海和張明圖這樣的行動,支持我們相關的人物能夠獲得的太少,甚至有可能會被他們攻擊。”
“但是我們暫時可以和他們站在一起,清正廉潔,剛正不阿,我們做不到嗎?
起碼現在我們做的比你大哥要好得多,這一點就是我們巨大的優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