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海域……”
一艘大船破開碧浪,上方旗幟招展,大大的俞字遠遠就讓人看到。
黑色的字體遠遠就印入人的心中。
俞志輔站在船頭,看著一艘掛著旗子,上面載著牛羊的小船衝入面前的那一片海域,臉色冷漠。
他的身邊,一位老仆正小聲的稟報:“少爺都安排好了,那船馬上就要過去了。”
旁邊還有隨從面帶不解。
“少爺,那一片海域明明風平浪靜,沒多少事情的,直接讓我過去試一試就可以。”
那是隨從在心疼那船上的牛羊。
那些牛羊要放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吃的話,能夠夠他們吃好幾頓大餐了。
不過俞家的少主要做這種事情,他們也最多給點建議,其真正下定了決心,他們還是沒有辦法乾預的。
俞志輔只是搖頭,目光盯著那一艘船。
而身邊的隨從同樣看著,那小船飄搖著向前,上面還夾雜著牛羊的叫聲。
而由專門符籙設定,禦風禦水,那一小船按著既定的方向往前行走。
速度又快又穩,上方一頭水牛,甚至還能夠悠閑的啃著草料,口中咩咩直叫,明顯頗為舒服。
一切都顯得這般的平靜。
甚至於大船之上的諸多兵士都覺得無聊,搞不懂這位俞家的公子為什麽突然間要跑到海上來,還要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嘗試,浪費一大批牲畜,浪費一堆符籙。
“真是的,純純的浪費時間,有這功夫,不如給我們吃一頓好的。”
“別抱怨了,人家有這個情緒和心思就可以這麽玩,你算什麽身份,等一下被聽到了,小心被吊起來打。”
“用這野獸去看,還不如我們兄弟們開個小船過去打一會魚回來呢,還能解解饞。”
兩位在船身後半部分的船員小聲的嘀咕,俞志輔聽得清清楚楚,卻渾不在意,只是將目光望向遠處。
“本來兄弟們大好的功夫,可以到處玩耍,突然間卻被喊來,呵!”
“人家天生就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我們啊,就是勞碌命!”
小聲的抱怨依然在進行,但一直觀察那艘小船的老仆這個時候神色突然開口。
“好像有點不對!”
俞志輔比那一位老仆更先發現那一片的異常,神色莫名。
原本還在悠閑吃草的水牛這時候不安的躁動,整個軀體左搖右晃,甚至逆轉投籃,想要從船上跳下,而綁在船上的羊更不堪,四肢癱瘓,甚至於大小便都淌了一地。
“安靜!”
老仆一聲低語,雄渾的真元讓船上頓時安靜了下來一群人都不由被其吸引住目光,然後順著老仆人的目光望向那一艘船隻。
反應慢的還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但反應敏銳的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不對,神色同樣正經起來。
“那船,那船發生了什麽,牛羊好像都變得不安。”
俞志輔不言不語,只是手中一張鏡月符施展,遠處那一艘小船之上亮起微光,同時,俞志輔面前同樣也如水面一般波動,展現出那艘小船上具體的景象。
那牛羊都好像碰到了天敵,一般四肢癱軟,雙目之中都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偏偏它們連逃跑都不敢,直接趴伏在船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悠閑。
俞志輔身邊的那一位老仆見多識廣,神色的頓時就有些異樣。
“是那一片海域之中有強大的妖獸,在海底嗎?”
他並未言語,只是指尖一點,一點真元就激發了禦空符,遠遠的就將他的力量傳遞過去,小船下方頓時一片明亮,有驅妖符閃爍,同時還有相關的複雜的水形符文閃動,整個一片海面都變得透明,涉及的范圍足有數百丈。
可是令這位老仆眉頭皺起的是,方圓數百丈之內,連一絲一毫的妖氣都沒有發現,倒是在水面下發現了數條巨大的石斑。
接下來那位老仆還準備繼續操作,卻突然間發現小船嗖的一下竄出去數丈,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起風了,怎麽突然間就刮起風來了?”
“那船要脫離視野了,怎麽衝的這麽快?”
“烏雲,烏雲來了,要有大雨了,這海上的天氣怎麽變化這麽奇特。”
諸多船員驚呼,那一位負責給俞志輔掌舵的船長皺起眉頭,也是分外奇怪。
“不應該啊,按正常過程來說,今天應當就是無風無雨有浪,但也不大的怎麽會突然間變天。”
海上的天氣如同女人的臉色,從來都預測不了,隨時都有可能刮風下雨。
但作為靠海吃飯的人物,在海邊數十年,老船長自認為對於海洋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何時有風暴,何時會突然變天,都有一定的判斷。
對於周圍的暗礁以及潮汐的掌握都遠超尋常人。
轟隆隆!
濃濃的雷聲突然間在那一片區域響起,如同野獸的嘶吼,撼天震地,而且還有層層的白霧,混合黑色的霧氣將那一片區域覆蓋,即便有鏡月符,看那一艘船上的場景都變得有些模糊。
就好像鏡子上面蒙了一層水霧,再透過鏡子去查看的話,相關的景物都看不清楚,朦朦朧朧。
而電閃雷鳴之後,片刻之後,只有一片殘破的木舟,從那片海域流蕩出來。
俞志輔神色莫名,那一位領路的老船長驚駭不已。
“怎的全無征兆,世間還有這樣恐怖之所在?”
俞志輔不為所動,只是冷靜的吩咐道:“再派一艘船過去。”
這一下沒人敢說自己也跟著船過去打一網魚。
不久之後,又是一艘船隻破破爛爛的漂泊下來,上面還有一片殘破的旗幟。
那位老船長已經不說話了,拿出相關的海圖,在海圖上這一片區域重重的畫了一個圈,然後畫了一個骷髏頭。
“事前從未想過,此地居然如此神異,不是天氣,而是地域原因,這竟是一個死亡絕地。
“得通知下去之後,今後船隊都不能往這裡經過。”
俞志輔的神色越發的難以言喻。
……
“北地蠻族,北地蠻族……”
戚光繼喃喃自語,重複了數遍之後,對著身邊恭敬的等候他吩咐的百戶道:“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嗎?”
“基本都在了,大人,從有記載開始,所有關於北地蠻族的資料都拿了過來,其中有北地蠻族相關情況的,手下都已經標記過,大人直接查看就可以。”
戚光繼點點頭,揮手示意那位百戶退一下,而那百戶也不多言,轉身直接就走,問也不問具體相關的情況。
對於錦衣衛而言,這樣的情況算得上是常態,上司吩咐了,他就努力去做。
而戚光繼翻著這一大堆的資料,越看越是驚訝。
“北地蠻族,天外種族……”
以往不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看諸多的情報,還有詳細的信息看不太懂。
如今知道了相應的情況之後,再回首過來看,很多隱藏在歷史之中的細節就浮現在眼前。
越看越是覺得很多,細的方面有些對不上,出現了很多的問題。
“當年武帝連番戰鬥勝利之後,最為年輕的那一位冠軍侯卻在最早的時間夭折,另一位也沒有活過百歲,甚至五十余歲的時候就死去。
“之前不太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如果說他們也是煉化天地氣機的話,那就說得通。
“嗯,他們在真正的凱旋之後,北地蠻族從此就已經成了一團散沙,再也不成器後傳言其在北地蠻族的核心地帶進行了特殊的儀式。
“之前不清楚啟動的情況,以為這個只是那一位冠軍侯過於驕傲猖狂,連唯有聖人才能夠做的事情他自己去做,如今再來看卻是另一種結果。”
戚光繼目光閃動,越來越相信那一位地府之主所說的話語。
……
“師兄師兄,起來啦,起來啦!”
“我又有新的心得體會了,想要和師兄共同分享一下,共同進步。”
大清早,薛成就已經跨入了張明圖的院子。
動作流利絲毫不顯生疏,他的臉上看不出多少異樣,但張明圖卻能夠感覺到他內在的精神似乎有些緊繃,這位明顯很緊張。
“又有進步?我記得你上一次有所領悟,也沒過多少天,怎麽這麽快又有新的領悟,難道你真的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武學天才?”
“對啊!”
張明圖輕松的話語,讓薛成也略略放松了一點。
他微微一笑,道:“師兄,來品鑒一下我昨日夜觀天象所領悟出來的追魂奪命刀!”
薛成腰間的長刀也不出鞘,直接就連鞘一同劈出,速度又快又準,甚至於空中憑空有風刮起,讓他的速度更快上一分。
他的刀法並不複雜,既簡單又凝練,唯有一個字,那就是快。
薛成本身的真元還有力量,在同境界之中只能算得上是普通,即便加上風行之體,也算不上是十分特殊,與真正的天驕比起來還有挺大的一些差距。
但此時此刻這一刀的速度卻遠遠超過尋常,甚至於達到了真元境界巔峰的人物才能夠揮出的一刀。
這是薛成家傳的刀法,配合他的風行之體兩者相加之下爆發出來的奇特的化學反應,一加一遠遠大於二。
有這一刀在真元境界之中都可以算得上是十分特殊,增援境界巔峰的人物若是不注意,不小心,基本上就躲不過這一刀。
而速度提升到極快,自然而然原本不算很特殊的力量,也因為速度的增加而遠超平常。
這是非常特殊而又強悍的一刀。
面對這樣一刀,張明圖卻沒有多少動作,只是輕輕抬了手。
兩個指頭往前一捏,那能夠讓真元境界巔峰的人物都慎重對待的刀法就停在了張明圖的面前。
薛成愣了一下,整個人再也沒有之前那鋒銳的氣勢。
片刻之後他周身的毛孔都流出汗來,鬥大鬥大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淌下來,讓他的衣袍都濕透。
“練手的一刀都這麽努力嗎?全部的精氣神都提了起來,用的還不算熟練嘛。”
張明圖輕描淡寫的回應,而薛成也不見外,到院中的口古井旁邊打了一大桶水,也不加熱,就這麽咕嚕咕嚕的對著水井猛喝了一大口。
“呼!”
好半天他才長舒一口氣,整個人才漸漸的恢復之前神采熠熠的姿態,然後給張明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早就知道師兄很強,但沒想到師兄居然這麽強,佩服佩服!”
張明圖搖搖頭,不以為意,他的肩膀上那如同壁虎一般的小青對著薛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薛成對此已經不意外,主動伸手過去想要調戲一下:“師兄養著一隻守宮是為了驅逐院落之中的蚊蟲嗎?夏天有這麽一個寵物在院落之中的確要安穩的多……哎呦,這守宮好凶。”
他的手指還沒有摸到小青,就被小青一爪子拍飛。
之前薛成還沒怎麽在意,這一下被拍飛之後,反而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我靠,這是什麽?”
他剛才那一下沒用多少力氣,但他好歹是真元境界的武者,連妖獸都能夠輕松的,打死一指頭就能夠暗按死尋常人眼中十分凶猛的虎豹。
結果剛才居然被一隻小小的壁虎、守宮一爪子拍開了手,偏偏薛成還沒有感覺到手上受到了多大的傷勢,並沒有太痛。
這一種對於勁力的運用都十分的巧妙精深,遠遠超過一般的真元境界的人物。
“這東西……”
原本薛成來到這裡是想進一步展現自己的實力,進一步的靠近這位皇子,然後盡可能的改變一下未來的諸多情況,起碼不要讓這位皇子去那一個可怕的殺戮戰場。
這一下被那一隻“守宮”打了一下,頓時就來了興趣,他瞪著眼睛看著張明圖肩膀上那一隻四爪撐地的手“守宮”,越看越是感覺不對勁。
“這家夥怎麽和尋常的‘守宮’長得不太一樣,全身都是小鱗片,頭上居然還長兩個角?”
“嘖嘖嘖,這個神態和姿勢,看起來怎麽好像那麽眼熟?”
越看薛成越是覺得古怪。
“要不是體型小了點,這怎麽看像京都之中的那個龍……”
薛成說到這,突然就說不下去了,他的整個眼睛都亮了一下,亮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