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早安，世界

  【叮，恭喜擊殺大蛇，成就“八岐大蛇”以記錄進榮譽室，集齊相應成就可獲得對應獎勵。】

  【大蛇殘魂已煉化，可以將其附魔在對應武器中，被附魔之後的武器變成魔刀，同時獲得“嗜血”和“侵蝕”兩個效果】

  【隱藏副本《古國出雲》已完成，該隱藏副本難度為“A”級，本次任務評價為“B”級，綜合評價為“A-”級。宿主最多可以在本世界停留24小時，停留期間可以隨時返回主世界】

  八十赤陽陣依舊佇立在這陰陽寮的廢墟之中，殘垣斷壁上面燃燒著熊熊的烈火，給這個世界添上最後一絲光亮。

  這場戰鬥持續了十多個小時，直到第二天的凌晨。

  李維拖著殘破的身軀來到了原本天守閣的門口，那裡已經徹底變成了一處平地。甚至連廢墟都不存在，只剩下那被幾乎磨平的整個大地，在訴說著這裡的一切。

  他沒有說話，仍舊默默地眺望著遠方，神色中透著隱隱的悲意。徹底處決了八岐大蛇，以凡人之軀達成了神明都未曾達到的成就，但這絲毫都沒有讓他開心起來，看起來這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一度被陰雲籠罩的神都天空像是散開了一樣，仿佛是整個都即將放晴，雖然整個出雲神都幾乎都被摧毀，但就像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只等著那最後的破曉。

  雪，似乎也停了。

  李維來到了安培晴明的屍體前，這個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今生都大名鼎鼎的陰陽師此時已變成一具乾癟的屍體。身上那純淨的白狐之毛都已經暗淡。最後，他放棄了自己身為人類的身份，以半妖的形態，決定與大蛇搏命。

  他不是很能理解安培晴明的話語，他並不是因為大蛇的擇人而噬，大肆殺戮，或者是大蛇對於其他陰陽師的趕盡殺絕。

  可是從安培晴明自己的訴說之中，他僅僅只是為了還天皇的恩情，為了什麽“義”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李維不太理解這個世界的人的腦回路，這是生活環境與三觀等等方面的因素所造成的。關於小禮與大義之間的探討他也不會去關心。

  一滴白磷之火滴在了安培晴明的屍體之上，熊熊烈火將其燃燒，但是在這整個夜空之中，這也僅僅只是一絲絲螢火而已。

  他們贏了嗎？好像是贏了，大蛇被徹底斬殺了，並不是封印，而是徹徹底底的被抹殺掉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第四代大蛇了。

  但是，為什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就仿佛是失去了什麽一樣。

  “咳咳咳……”女性咳嗽的聲音傳來，李維轉頭望過去，一個穿著狩衣的女性陰陽師踉踉蹌蹌的從廢墟之中站了起身，來到這裡。

  “百合子……”

  這位原本十多歲的醫師，可是此時滿頭白發，面如枯槁，皮膚甚至泛起紫黑色，那是八岐大蛇殘留的毒素已經深入骨髓了。

  “大蛇……被封印了嗎……”她艱難地微微抬起頭，問向李維。

  “嗯。”李維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太好了，晴明大人也能成神了。”女人來到燃燒的安培晴明屍體旁，跪在地上，雙手合十。

  他想朝著百合子出來的地方走去，或許還有希望，那個小女孩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李維大人，這是山吹最後想要送給你的。”

  李維轉頭，接過了那一個遞過來的禦守。

  “李維大人，我希望您以後如果遇見了姓‘土禦門’的人，請盡量幫助一下他們，他們是晴明大人的後人，感激不盡。”百合子笑著，那被徹底腐蝕的面容上露出宛如櫻花一般美好的笑容。

  可是此時的李維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就像是個老舊的木偶，完全停下了動作。在哪破曉的黎明中，在哪燃燒的螢火邊，沒有掌聲沒有哭聲，也無風雪也無晴，整個世界仿佛都是一片寂靜，在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半截禦守。

  那個禦守此時像是被從物質層面上給抹去了一半，僅剩下最後下半部分。原本那應該歪歪扭扭寫著“山吹予李維大人”的字樣，如今被抹去的只剩下“李維大人”這幾個字了。

  禦守裡面還裝著被剪成花花草草以及像是小動物一樣的海帶片，仿佛是製作禦守的人精心準備的小驚喜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嘴裡很苦。

  明明一個人都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為什麽還能再度發現她留在這裡的痕跡。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
  “李維大人，你還會記得我嗎？”

  他想要回答那女孩最後卑微的請求，可是這一句話永遠也不可能說得出口了。

  他想起了安培晴明說過的話，對於主人來說，收養的小貓只是他人生中的過客，可是對於小貓來說，那就是全世界。

  可是現在，安培晴明也不在了。

  身後傳來了紛雜的動靜，李維轉頭，百合子已經撲進了安培晴明的屍體中，同樣被熊熊燃燒的白磷之火覆蓋。狩衣被迅速點燃，她也宛若飄落的雪花一般，綻放出來了最後的燦爛。

  八十赤陽陣徹底破碎，再無任何陰陽師存活。

  那團火焰之中，兩堆殘骸似乎融合在了一起，不再分彼此。直到燒至只剩灰燼，白磷之火才會熄滅。

  天空開始出現一絲絲魚肚白，似乎馬上就要破曉，可是有很多人，倒在了黎明前。

  他轉過身走著，走的搖搖晃晃，迎著那緩緩升起的朝陽。

  李維坐在地上，陽光開始灑在地面上，仿佛是在給這個破敗的世界帶來新生。

  這個破敗的世界。

  他迎著朝陽，逐漸變為虛幻，消失在了清晨第一抹陽光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