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落井下石，殺人誅心

  溫琪聽到殷圖的話，頓時大怒道：“本來便是！我承認，楚澤那孩子是不錯，可是他畢竟是國公府贅婿，咱們女兒嫁過去，算是什麽？咱倆好歹也是都在朝中為官，要不要些臉面了？”

  殷圖看著自己的老婆發怒，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他是不敢惹溫琪的。

  因為兩人的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他弱弱道：“現在怎麽辦？四皇子下了宗人府大牢，陛下下令讓穆懷瑾嚴查，穆懷瑾什麽手段，你不是不清楚，真說牽連到咱倆身上，那便是抄家滅門的禍患！”

  話音剛落，忽然外面，有仆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啟稟老爺，夫人，門外來了大隊的秘諜司探子，說要搜查府上！”

  一聽這話，溫琪和殷圖二人臉色全都變的有些難看。

  溫琪臉色一板衝了出去！
  來到門口，她松了一口氣，來人沒有穆懷瑾！
  只是一個秘諜司的千戶！
  那千戶看到溫琪和殷圖，上前笑道：“兩位大人，在下奉穆統領之命，搜查貴府，還請配合！”

  溫琪很清楚，別看這千戶滿臉笑容，可是她若是敢拒絕，那這位立刻就會變臉！

  見溫琪有些猶豫，千戶繼續道：“陛下有旨，讓我們秘諜司嚴查巫蠻血咒之事，穆統領有命，京都所有權貴，大臣，包括王公子弟，必須全部搜查，凡有反抗者，視作謀逆！溫統領不會讓我等難做吧？”

  聽到這話，溫琪知道，她躲不了。

  只能強笑一下，說道：“自然是可以！”

  實際上，在秘諜司面前，當穆懷瑾有了夏帝的手諭，根本無人能夠反抗！
  即便是各位皇子，也得老老實實接受秘諜司的搜查！
  當然了，也有例外。

  長公主府外，只見一個宮女叉著腰，指著穆懷瑾的鼻子，趾高氣昂道：“長公主說了，讓你們滾蛋，若是一刻鍾後，還有秘諜司的人在公主府千米之內，盡數格殺！一個不留！”

  穆懷瑾知道，長公主府不好搜，可是他還是硬著頭皮來了。

  結果真的是讓他異常氣憤，這位長公主，連最起碼的客氣都沒有。

  聽聞他要搜查，乾脆便讓宮女出來傳話！
  沒有商量，沒有低頭，甚至連面都沒漏。

  穆懷瑾看著長公主府的大門，攥緊了拳頭。

  可是作為秘諜司統領，他很清楚，這位說出的話，是絕對敢做的！

  “撤！”

  無奈之下，穆懷瑾直接率人離開！

  穆懷瑾灰頭土臉的離開，滿臉陰鬱。

  數日之後，穆懷瑾在夏帝面前，恭聲稟報道：“陛下，除了長公主府，各個皇子府上都搜過了，並無異常，但是在一些文官府內，也搜到了一些巫蠻血咒的娃娃，而且寫的都是陛下的名字！臣已經盤問過了，他們好像是要弄一種極其浩大的巫蠻血咒儀式，這是他們的口供！”

  穆懷瑾口中這些文官，大部分都是一些跟他有仇怨之人。

  只是這些人，被他構陷，帶入大牢，屈打成招，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當口供擺在夏帝面前，夏帝的表情異常憤怒！
  因為這些人，大多口供都是指向了四皇子！

  穆懷瑾偷眼去看夏帝的表情，他自然知道，這些人的口供，都是嚴刑拷打後，誘逼而來。

  但是呢，又能怎樣？夏帝並不知曉，而在夏帝眼前的口供，都是他想要呈上的！

  “殺！都給朕殺了！這些逆臣，狼子野心！無君無父！全都滿門抄斬！”

  夏帝怒火攻心，下達了命令！

  任個一個皇帝，或者說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比人詛咒自己！
  穆懷瑾看著憤怒夏帝，眼中閃過一絲竊喜。

  對他而言，夏帝這個命令下達，就是給了他鏟除異己和政敵的機會。

  “陛下，還有一事，就是臣日前去長公主府，想要進行搜尋，卻被長公主趕了出來，臣已經明確說是奉陛下之命，可是長公主卻連面都沒露而且言語間囂張至極，許多人都聽見了！”穆懷瑾被長公主麾下宮女羞辱，自然不會忘記。

  此時面對夏帝，他直接開口告狀！
  提及長公主，夏帝卻冷靜了下來！

  滿朝上下，所有人，他都是一言可殺！

  唯有這個女兒，即便是他，都要留存三分忌憚！
  “哼，由她去吧！”夏帝一聲冷哼，雖然明確表達了不滿的情緒，但是終究沒有說要拿長公主怎麽樣。

  穆懷瑾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同時呢，卻又對長公主更加忌憚！

  他可以預料，若是那天他真的不走，只怕被長公主殺了，夏帝都不會怎樣！

  大夏朝堂，風聲鶴唳。

  穆懷瑾的搜查，陷害之下，無數人被牽連其中。

  而且穆懷瑾雖然打擊異己，但是卻很謹慎的沒有去動各部高官！
  他在外面這一番操作，卻讓所有供詞都指向了四皇子！

  一時間，跟四皇子有關聯的人，全部開始被清算！

  包括工部尚書吳國標，也被夏帝暗示告老。

  吳國標雖然心中不甘，可是面對夏帝，依舊不敢違逆，只能告老還鄉。

  宗人府內，四皇子雙目呆滯，愣愣的看著地面。

  作為夏帝的子嗣，他並沒有遭受太多的刑罰。

  也沒有太多的審問。

  昏暗的牢房中，四皇子滿心迷茫！

  他不知道，迎接他的會是什麽。

  這些天，他都沒有外面的消息。

  他從一開始瘋狂的呐喊，到最後變成只能安靜的等待。

  忽然，宗人府大牢打開。

  他猛然抬頭望過去，卻見楚澤在門口，滿臉笑容跟獄卒打著招呼，笑道：“多謝幾位大哥通融，我進去說幾句話就走！”

  獄卒笑道：“陛下並無禁止探監，楚偏將來探監，也是無礙的。”

  對於探監這件事情，夏帝並沒有禁止。

  只是四皇子此時，已經是人人避之不及，哪裡有人會來探望他？
  除了他之外的人，都被關入了普通天牢！
  楚澤拎著食盒，從門口走下！

  他滿臉笑容。

  這一次，楚澤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楚澤來到了牢房門口。

  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圍，楚澤返現，宗人府的大牢，環境要比普通大牢好的多，最起碼很乾淨！

  四皇子除了面容憔悴一些以外，衣著依舊是那日去往大皇子府所穿衣著。

  連囚服都沒有換。

  站在門口，楚澤和四皇子四目相對。

  四皇子咬牙道：“你小子，要幹什麽？”

  “來看您的笑話啊！”楚澤毫不掩飾眼中的戲謔！

  一句話，頓時讓四皇子暴怒：“伱小子別高興的太早，我可還沒定罪呢！等過些日子我出去，找到亦兒，一定會把你喜歡那個殷紫婷娶回府內，還會讓趙亦折磨她！你想想她在趙亦床上哀求的樣子吧！你是不是很難受啊？”

  他滿眼瘋狂，就是在故意激怒楚澤，因為他知道，楚澤很在乎殷紫婷。

  楚澤看著眼前的男人，笑道：“不，你沒機會了，畢竟你那兒子，已經死了！而且是我弄死的！聽說你這些日子在牢中高喊是我和大皇子勾連，弄死你兒子的，恭喜你，猜對了，的確如此！趙亦不僅是我弄死的，而且已經毀屍滅跡！”

  因為牢房內沒有其他人，楚澤根本就毫不在乎！

  反正這家夥也在一直攀咬自己！
  便是承認了，他只要不知道自己怎麽做的，他又能如何？

  一聽楚澤的話，原本想要激怒羞辱楚澤的四皇子，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是眼前的楚澤做的！
  雖然他在瘋狂攀咬楚澤，可是他心裡，其實根本不敢確定！

  如今聽說趙亦真的是楚澤弄死的，他雙目通紅，惡狠狠盯著楚澤道：“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面前承認此事，等我出去，我一定會弄死你！弄死你！包括那個殷紫婷，全部弄死！”

  楚澤坐在牢外，打開食盒，將菜肴一樣樣擺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塞進了自己嘴裡，一邊吃，一邊笑道：“我說了，你沒有機會了，告訴你個好消息，穆懷瑾在外面，借著這次機會，大肆打擊異己，而他打擊異己，你的案子就一定要做成鐵案，以他的手段羅織罪名，你覺得你有幾成脫罪的把握？”

  此言一出，四皇子背後冷汗淋漓！
  他不是傻子，穆懷瑾作為秘諜司老大，手裡面冤案錯案多了去了！

  這是誰都知道的，可是他在這個位置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被人查出過問題！

  便是禦史如何參奏，甚至夏帝也曾讓文官去查，可是最終往往都是無功而返。

  如果真的如同楚澤所說，那家夥借著這次事件打擊異己，那麽他一定會把這案子做成鐵案！

  想到這裡，四皇子再也笑不出來。

  楚澤繼續邊吃邊說道：“再告訴你個好消息，陛下讓吳國標告老了！”

  聽到這話，四皇子心更是沉入谷底，吳國標可是他在朝中最大的臂助。

  如今告老，就說明夏帝真的已經相信了是他詛咒夏帝，故而連與他親近之人，都在打擊之列！
  眼看著牢房內的四皇子滿心慌亂，楚澤笑道：“怎麽樣，我這條計謀？就算陛下可能認為你是被陷害的，可是只要穆懷瑾存著打擊異己之心，那你這案子就一定會被坐死！甚至不需要我去彌補其中的漏洞，當所有證據指向你，你覺得，陛下還會相信你嗎？所以啊，你死定了！”

  一個案子的成型，一定是有許多證據鏈組成！

  在穆懷瑾不斷逼供誘供之中，他自然會形成一道密不可查的證據鏈。

  甚至會親手炮製一些物證！
  因為如果這件事情是假的，是別人陷害四皇子，那麽他如何打擊異己？

  看著牢外楚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四皇子慘笑一聲，悲憤道：“你好毒的心計！你為何要與我說出實情？”

  楚澤看著他，冷笑道：“我毒？你剛才威脅我的那番話，不毒嗎？為何與你說出實情？我便是告訴你，你又能如何？”

  四皇子似乎是認命了，慘笑道：“是啊，我說什麽都不會有人信的，但是我有一事不明，你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將那些巫蠻詛咒放入我府內的嗎？我府內，可是又蝕月境高手坐鎮的！！”

  楚澤看著四皇子，搖頭戲謔道：“你想從我口中問出案件細節？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全部事情？不會的，那不是給你翻盤的機會？現在就是陛下問你，你除了知道是我做的之外，你還能說出一點作案手段嗎？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細節的，我只會告訴你，你兒子，是我殺的，你府上的巫蠻詛咒，是我放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就是我在算計你！原因，就是你們不該把主意打到殷紫婷身上！”

  聽了楚澤的話，四皇子忽然前衝，猛然從牢房的空隙伸出手臂，怒吼道：“我要殺了你！”

  楚澤這番話，可謂是殺人誅心！
  而他也沒猜錯！四皇子真的就是想要知道案件細節，從而爭取翻盤的機會。

  但是楚澤是不會上當的，除了承認是自己做的之外，手段如何，外援是誰，通通沒有泄露。

  這樣的話，四皇子除了狂喊楚澤是凶手之外，依舊一點證據都沒有。

  與之前攀咬之時，並無不同！

  看著張牙舞爪的四皇子，楚澤嘴角帶起了笑容。

  繼續吃起了自己帶來的酒菜！

  沒錯，他帶來的東西，根本不是給四皇子的，只是為了去讓四皇子更加憤怒。

  牢房內，四皇子憤怒無比，牢房外，楚澤悠然自得。

  一口口酒菜下肚，楚澤對四皇子笑道：“行了，這應該是你我人生中最後一次會面了，等待著你親愛的父皇，賞給你短劍，毒酒和白綾吧。”

  楚澤收拾東西，站起身子，絲毫不顧及身後四皇子瘋狂的嘶吼，咒罵與呐喊！
  他內心生出一陣愉悅。

  想到四皇子剛才那番威脅，想到趙亦在酒樓中說過的話。

  楚澤知道，讓殷紫婷真的嫁給趙亦，才會讓他痛不欲生！

  如今，一切都很美滿，不是嗎？除了夏帝遲遲沒有讓這位去死！
  宗人府大牢內，四皇子看著楚澤來到門口，笑著和獄卒打招呼。

  他豁然發現，真的如同楚澤說的那樣，即便是他知道了，也沒有人相信，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監牢內，當天夜裡，四皇子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心中的悔恨，怨恨，憤怒，不甘，繚繞心頭！
  “姓楚的小子，你贏了，你確實贏了，可是，我這最後一命，也得給你帶來點麻煩！”

  四皇子一口咬破手指，在地上寫下四個大字：“楚澤害我！”

  四個大字寫完，他看著牢房的柱子，眼中閃過狠厲，猛然低頭衝了過去！
  “砰！”

  狂暴的力量，讓其瞬間頸椎折斷，頭骨塌陷！
  當獄卒趕來，看到眼前的場景，目瞪口呆！

  皇宮之中，夏帝聽了獄卒的稟報，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他其實直到現在，都沒有下定決心該如何處置四皇子！
  能夠在朝中掌權的皇子，都是頗得他喜愛的。

  相比於大皇子和三皇子，四皇子年紀其實還算是合適。

  夏帝很長一段時間，也認真考慮過讓四皇子繼位，只是最終依舊拿不定主意。

  甚至說當巫蠻血咒事發，他下令滿門耖斬了多家大臣，可是四皇子，依舊被關在了宗人府大牢，沒有遭受刑罰，也沒有做出處置！

  誰想到，竟然在楚澤前去探監之後，這位四皇子，竟然自殺了！
  夏帝的心情極其複雜。

  “去，讓楚澤進宮！現在就來！”

  正值半夜，楚澤剛剛與顧嫣然研究完人體構造柔韌度及組合，正準備修煉一會。

  門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姑爺，宮裡來人了，說讓您立刻進宮！”

  聽到這話，楚澤頓時心中一喜！
  此時進宮，不出意外的話，四皇子應當是死了。

  其實對於夏帝遲遲不去處置四皇子，楚澤也是心中焦急，這要是真的給他放出來，那還不是個大麻煩？
  至於夏帝叫他進宮，楚澤並不害怕！
  他知道，他一定會沒有事情，最多遭到幾句訓斥！
  皇宮中！
  夏帝看著楚澤，滿眼陰鬱，沉聲道：“楚澤，四皇子就在剛剛，於獄中撞住自裁了！”

  楚澤趕緊拱手道：“臣深表哀悼！”

  看他如此，夏帝聲音中滿是森冷：“他死之前，說是你害他，而且今天下午，你還去了宗人府大牢！說說吧，你跟他說什麽了？”

  面對夏帝的問話，楚澤表現的非常緊張，頭上大汗淋漓。

  “陛下，臣.臣有罪，臣.臣去嘲笑四皇子了！因為四皇子為趙亦提親，臣心裡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眼看四皇子詛咒陛下，下了大牢朝中又牽扯出了許多人臣沒忍住，便去落井下石了，還在四皇子面前，吃了許多好吃的”

  夏帝憤然起身，怒吼道：“你就知道殷紫婷！殷紫婷，你還知道什麽？你這個廢物！廢物！”

  楚澤深深低下了頭，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夏帝情緒崩潰。

  但是此時，他卻反而心中更加輕松。

  他明白，這種情緒崩潰，伴隨著的，是夏帝根本不會處罰他！

  果然，半晌後，他耳邊傳來夏帝的聲音：“滾，現在給朕滾！朕不想看到你！明日開始，你去好好給朕練新兵，等到新兵大比，你麾下兵卒，若是拿不到前十，朕就砍了你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