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西山鬼有可能就是吸血鬼

  其他人看不見，但是，陳雲可以清楚的在夜空中看見，天空中有一隻大蝙蝠在飛來飛去。

  有這麽大的一隻蝙蝠，本身就很奇怪，極有可能是妖怪，正當陳雲準備用山海經去檢測時，那蝙蝠已經飛遠。

  “左副都頭，看什麽？”

  羅都頭手裡一張八鬥弓，力有八鬥，在軍中已經是常規武器了，不過他卻不是拿給自己用的，而是遞給了陳雲。

  陳雲伸手接過，回答道：“方才見著一隻挺大的蝙蝠，懷疑是妖怪，沒來得及細看就已經飛遠了！”

  羅都頭看陳雲拉了拉弓，輕松的跟喝水似的，就知道這弓對於陳雲來說太輕：“咱們是小縣城，沒有好弓，便是這民壯兵丁數，也是最小的編！
  左副都頭先將就著使使，等有了好弓，再給你留意！”

  陳雲點頭，這弓對他來說確實輕了，但是有用就先用著，以他現在的技術，拿重弓還不如拿輕弓呢！

  羅都頭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左兄弟可跟老太公學了弓箭？”

  陳雲點頭：“剛學沒多久，射個十余二十步的靶子，不成問題！

  只是到如今還沒射過活物，不知射活物準頭如何！”

  “無妨！”

  羅都頭把箭壺遞給他：“遠了，夠不著的便用弓箭，若是近的，對你而言還不如抄刀子！
  把弓箭給你，只是備不時之需，比如妖物想要攻這祠堂，若不是那些高來高去的妖怪，還需要攀爬才能進得了這祠堂，那我們便可在房頂上居高臨下對它們用槍拒之！

  到時候，伱居高臨下用弓箭覆蓋煞氣，遠距離將妖物射殺，這樣便可以保證自身之安全！”

  陳雲點了點頭，把箭壺斜掛在自己後腰上，蹲坐於祠堂最高房頂之上俯瞰。

  因他可夜視，所以周圍有沒有火把有沒有火堆，對他而言都是無所謂的事，他可以將村中所有動靜一覽無余。

  但很遺憾，當天晚上，並沒有什麽突發情況，很安靜，很平和地過了一夜，直到天亮。

  朝陽升起時，不管是所有衙役，還是昨夜被強行聚集在宗族祠堂裡的村民們都疲憊不堪。

  特別是負責警戒之衙役。

  李捕頭聚精會神的熬了一夜，有些疲憊：“想來這妖物應當是路過，所以並沒有第二次對民眾襲擊。

  既然無事，那邊收隊吧！”

  這個結果對大家而言肯定是好事情，畢竟這要人命的不是人而是妖，拚死拚活很有可能把小命給拚沒了。

  一個月才拿幾個銅錢，值得拿命去拚！

  羅都頭也同意：“既然一夜無事，那就證明這妖怪真的是路過，應該不會再出人命了，那便收隊吧！”

  村長找了過來：“官爺，此事該當如何？”

  李捕頭並不瞞他：“經過昨夜，我們守了一夜得出之猜測有三。

  第一種可能、這妖怪有可能是路過的。

  第二種可能、就算不是路過的，那也害怕人多！
  第三種可能、如若不是害怕人多，那便是這祠堂高大，爬不進來！
  如果僅僅是路過的，那以後就不用太過擔心，該吃吃，該下田下田，該種地種地。

  若是因為人多，或者祠堂牆壁過於高大，那妖物爬不進來。

  那你們就暫且先住一段時間這祠堂裡，幾百人聚在一起，手裡弄些刀棒，選些人來巡夜，自然平安無事！
  至於我等，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我等就先回城了！

  若有事，再到城裡稟報便是！”

  村長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想留這些衙役在此再住上那麽一兩晚，畢竟人命關天。

  一個晚上死了十幾個人，太他麽嚇人了！

  但他也知道留不住，人家在這守一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自己還想讓別人多守幾晚？
  哪來那麽大的臉。

  所以，在做了吃食再奉送上一些土特產之後，村長千恩萬謝的把這一群衙差給送出村。

  回到縣城，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至於需要去跟縣太爺複命的，當然是李捕頭跟羅都頭的事兒。

  “相公，此行可順利？”

  九姑娘上前，想接過馬的韁繩，這院子還是有牲口房的。

  衙門的馬，陳雲經常是騎回家，屬於公車私用，九姑娘跟馬也熟了，不會擔心馬咬她踢她啥的。

  “不太順利，阿公呢？”

  陳雲沒有把韁繩給九姑娘，而是自己牽進牲口房拴起來，九姑娘跟過去捧了把草放進馬槽，還撒了些黃豆。

  一邊撒黃豆一邊說道：“院裡帶著墩子一起練刀呢！
  阿公說練了幾十年的七殺刀，臨老了，還要換成另一種七殺刀，幾十年的習慣不好改，得多練！”

  陳雲點頭，往飲馬的石槽裡倒上水，就往院裡走去，九姑娘連忙跟了上去。

  左老頭正別扭的演練著陳雲交給他的刀招，這招法跟以前的似是而非。

  如果兩者並沒有太大的相似也就罷了，似是而非，帶來的是經常的混淆，所以這刀讓左老頭練得非常痛苦。

  相比起左老頭，墩子反而更容易轉變過來，反正他接觸刀法時間還短，現在正如一張白紙好作畫。

  陳雲進了院子，直接走向左老頭。

  “阿公，歇會兒！”

  左老頭趕緊收了刀：“一夜未歸，眉頭緊鎖，肯定是不順利。

  與我說說，讓老漢聽聽是何大事！”

  果然是人老精鬼老靈，陳雲還沒開口，僅僅看他臉色，左老頭就知道他們昨晚不順利。

  “十六條人命！”

  陳雲也不囉嗦，將自己所見到的全數說與左老頭聽。

  然後問道：“阿公，你可知何為西山鬼？昨天在見到那些屍骸時，我便知道那是西山鬼做的。

  只是我不知曉，西山鬼到底是什麽鬼，又是何等習性？”

  “西山鬼？還能將人從一個傷口處吸食完所有血肉與精氣神？
  從未聽說過呀！”

  左老頭知道他這個孫子，這雙眼睛可以辨認出妖物的出處，以及一些信息。

  所以對陳雲的判斷深信不疑，可是他確實沒有聽說過什麽西山鬼，哪怕在軍中幾十年，伐山破廟不少。

  左老頭看向九姑娘：“孫媳婦，你讀書多，可曾聽說什麽西山鬼？”

  九姑娘剛才也一直在旁邊聽著，她對陳雲的本事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陳雲說是西山鬼，那肯定就是西山鬼。

  可是西山鬼是什麽？
  陳雲不知道，左老頭不知道，九姑娘也不知道，哪怕她讀的書挺多，而且她爹留下的雜書也不少，但還是沒有聽說過什麽西山鬼。

  “貴人，老道知曉何為西山鬼！”

  從屋簷處掛著的一個小燈籠模樣的柳條籠子裡，傳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讓陳雲他們眼前一亮，對呀！他們不知道很正常，因為專業不對口，但是一個道士肯定比他們這些普通人，要懂得多一些。

  專業對口啊！
  陳雲把那個插在屋簷處的柳條籠子拎了下來，這柳條籠子裝的就是老道士的魂魄，被自己的鎮妖殺鬼印加持的相當堅固，加持的次數多了，就連刀砍上去，也很難砍破。

  這也就是老道士只能乖乖的被囚禁在這小小的柳條籠子裡之原因。

  “老道士，說說看，何為西山鬼，你見過？”

  陳雲的問話，那就是給老道士表現的機會，至少老道士心裡是這麽想的。

  所以他回答的很急：“回貴人，上古西荒經有記載【西嶺有鬼焉，形同人，目赤口生獠牙，晝伏夜出好食人血，捕食之，可延年益壽。】

  傳說上古人瑞彭祖，便是吃了西山鬼肉，壽數長達八百年，若不是沒有修煉之法，這八百年時間，就算是愚鈍之輩也可修至金丹大道！

  修成金丹大道，長生千年，幾千年自然不在話下！
  可惜那彭祖，最後渺無音訊，不知是生是死！”

  老道士的話，突然就讓陳雲想起了自己，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段話。

  網上說的跟老道士說的差不多，不過網上說的不是什麽西荒經，而是山海經的海內西經。

  網上的解釋是，這西嶺有鬼焉，好食人血，而且還是長獠牙的，說是西方的吸血鬼。

  如果是按這個推測來算的話，那麽昨晚自己見到的那隻大蝙蝠，有可能就是吸血鬼變成的。

  如果真的是吸血鬼，那麽，是不是要準備蒜頭，銀子？

  於是他便問道：“這西山鬼，可有何弱點？”

  老道士急於表現，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根據古籍記載，這西山鬼，怕陽光，怕銀器！”

  陳雲心裡大概率已經確定，這應該就是吸血鬼了，怕銀器，怕陽光，這跟吸血鬼差不多。

  不過還是差一樣：“大蒜呢？可有聽說西山鬼怕大蒜的？”

  老道士愣住了，停了好一會，應該是在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不曾聽聞過，古籍上隻記載，這西山鬼怕陽光，所以晝伏夜出，怕銀器，為何怕銀器不太知曉！
  對了，這西山鬼既然是鬼，當然善變化，可變為人，也可變為蝙蝠！
  據說死後，不能保留人形，而是變為蝙蝠妖！”

  這一下陳雲終於可以確定，老道士說的就是吸血鬼。

  這大梁也有吸血鬼，他以為這玩意兒，就算存在也隻存在西方世界，沒想到這大梁也有。

  “左兄弟？”

  大門被拍響，聽到叫聲是羅都頭的聲音。

  陳雲趕緊去開門，果然是羅都頭。

  “都頭，何事？”

  熬了一個晚上還不回去睡覺，去跟縣太爺報備，完了之後馬上來找到自己肯定是有事。

  所以陳雲直截了當的問道，何事。

  羅都頭也沒有那個時間來繞來繞去，也直接了當的說道：“抓緊休息，晚上我等殺個回馬槍！

  昨夜應當是我們人太多，那妖怪興許害怕我等，今晚我等集齊了兵馬，偷偷殺過去。

  如若真有妖怪，那便殺它個措手不及！

  縣太爺要高升，不能出事！
  可是昨日出了十六條人命，如若不能給個圓滿的結果，怕是縣太爺的高升之路要斷一斷！
  縣太爺心情不好，我等的日子便不好過！
  所以，這事兒肯定要拿個結果出來的！
  你看老太公今夜得不得空，若是得空，跑一趟如何？
  辛苦銀錢，縣太爺自掏腰包出了二兩銀子給老太公！”

  這就是左老頭的含金量，陳雲現在的月俸一個月也就一兩銀子，左老頭僅僅是出手一次，就有二兩銀子的辛苦錢。

  這就是排面！
  可以說有本事的人去到哪，都不愁沒飯吃。

  “我問問，阿公若是願意去，那便去，若是他不願意去，那就我等自去便可！”

  陳雲不想替左老頭做決定，畢竟七十歲的人了，雖然因為吃了妖怪的內丹，現在身體已經恢復了巔峰機能，但終究是七十多歲的人了。

  “沒事，今夜我陪你們走一趟！”

  左老頭在身後走出來，他在院中也聽到了羅都頭的話，本來就不放心陳雲的他自然答應出手。

  “不過，我需要二十隻銀箭頭！”

  左老頭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他的條件讓羅都頭愣了一下：“老太公，銀子偏軟，做箭頭也射不傷人，何況是妖物！”

  但左老頭卻只有這麽一個條件：“若讓我出手可以，銀箭頭必須要有！

  哪怕是鐵箭頭鍍銀，也可！”

  陳雲明白左老頭是什麽意思了，笑著對羅都頭解釋：“阿公認為，這妖有可能是吸血鬼，也叫西山鬼。

  此種妖物最怕的是銀器，所以阿公才要銀箭頭或者鍍銀的箭頭！

  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如果真的是這種妖物，也可起了相生相克的作用！”

  這種妖怪最怕銀器，這句話讓羅都頭眼前一亮，馬上拍著胸脯保證：“左兄弟，隻管去休息，我馬上回稟縣尊，爭取在出發之前，做出幾十隻鍍銀箭頭！
  如若真的是害怕銀器的妖怪，那我羅某人的箭術，也是說的過去的！”

  說完，便衝著左老頭一拱手：“老太公，今夜便仰仗你出手了！”

  左老頭擺擺手：“不要這些虛禮，最重要的是你的箭頭要到位，如果有鍍銀的刀更好！”

  羅都頭點頭表示明白：“鍍個銀箭頭應當還是沒什麽問題的，但給刀度銀，怕是要難一些！
  我擔心縣衙沒那麽多銀子！”

  西山下，男男女女數百人都卷了自己的被席，在這宗族祠堂幾進院落裡，席地而臥。

  這是李捕頭臨走前告訴村長的，三日內全村人盡量躲到宗族祠堂裡去，手裡準備些槍棒，讓青壯們做好警戒。

  只要對方這幾日在村中吃不到人，就會轉移目標了！

  對於李捕頭的話，村長還是很信服的。

  所以早早的就把所有村民趕進了宗族祠堂，讓青壯們手持著刀槍，點了火堆進行警戒。

  房頂上也有人，時刻警惕著外面的動靜，但是他們不知道，在頭頂有幾隻碩大無比的蝙蝠在盤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