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衣冠南渡【求訂閱啊】
會稽郡郡城西南的一間小院內。
劉邦從趙昊那裡回來,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特別是趙昊對他的安排,至今都沒讓他回過神來。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淋漓,時不時的扭頭看向院外,變得有些疑神疑鬼,完全不像平日裡的他。
“劉三兒,你這是怎麽了?”樊噲見劉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疑惑的搖了下他的肩膀。
旁邊的周勃和夏侯嬰也滿臉古怪的看著劉邦。
在他們的印象中,劉邦一直都是膽大包天的存在,什麽律法,威逼,都嚇不到他。大難臨頭,他還不忘帶著戚姬在芒碭山雙宿雙飛,居然會因為跟趙昊私下見了一面,而變成這幅模樣。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此刻非常好奇。
然而,劉邦並未向他們言及昨晚之事,只是拿出趙昊給的地圖,鄭重介紹道:“公子告訴我,他有一個光榮而偉大的事業想交給我們,只要我們順利歸來,他就奏明陛下,給我們封侯拜將!”
“什麽!?”
眾人聞言,無不震驚當場,心說還有這種好事?
要知道,自從秦國統一六國以來,除了覆滅六國立的那些功勞,一般人很少有機會借助軍功封侯拜將。
當劉邦提出這個‘光榮而偉大的事業’來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反應是有坑。
因為趙昊與劉邦在雍城的誤會,他們是親身經歷過的,要說趙昊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他們計較,他們還有點相信,但要給他們這種潑天大功,他們是明顯不信的。
似乎看出了眾人心中的想法,劉邦又指著地圖道:“這裡便是公子準備新修的會稽港,從這裡出發,先去爪哇,蘇門答臘,再去錫蘭,佔城,真臘。”
“然後再沿著原路返回,去東夷,負責開采銀礦。開采銀礦逐漸穩定之後,我們便可以回鹹陽領功請賞,再進行遠洋出訪。”
“沿途,熟知各國的風土人情,生活習慣,回來再由我大秦學子寫入書中,供後人學習。”
“我們此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當載入史冊,流芳百世!”
“這可比封侯拜將,更有意義!”
說完,劉邦目光灼灼的看向眾人。
眾人心頭一震,暗道流芳百世,載入史冊,這可是巨大的榮耀啊,求都求不來的。
“劉三兒,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可以做這樣的事?”周勃有些激動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公子親自給我交代的,若非如此,我怎麽可能有這樣的航海地圖!”
說著,劉邦滿面春風的揮了揮手中的航海地圖,仿佛剛才的膽戰心驚,一掃而空了一般。
“劉三兒,前翻在雍城,我們誤將那個紈絝公子認為是公子昊,還跟公子昊的人拚命廝殺,現在公子昊不計前嫌,又給我們這種機會.”
說著,周勃竟然哽咽了起來。
他可比樊噲,夏侯嬰這種泥腿子有遠見,比劉邦這種小吏讀書多,對流芳百世,載入史冊也更為執著。
“行了,別下馬尿了,好好合計合計,那海上可不比陸地,凶險萬分!”
劉邦笑罵了一句,忽又想起了什麽,環顧一圈道:“怎麽沒看見雍齒?”
“從他七舅老爺那裡回來就沒見到他人,興許是拿了賞錢,獨自去春花樓瀟灑了。”樊噲撇嘴道。
劉邦眼中凶光一閃:“這狗日的,有富貴不與兄弟們一起享受,簡直不當人子,以後,咱們也不帶他一起出海!”
“對!怎麽也不帶他!”夏侯嬰附和道。
劉邦看了眼他,又看向周勃,正色道:“周勃,你對碼頭那邊的商戶比我了解,此次出海,我需要他們出錢出力,伱看,能否想個辦法,將他們聚攏起來,讓我說兩句?”
“這是什麽意思?”
周勃有些不解的道:“公子不打算資助我們出海?”
“不是公子不打算資助我們出海,而是我想不依靠公子出海!”劉邦搖頭道。
“這是為何?”周勃更不解了。
卻聽劉邦又道:“我在公子那裡得了一些海外消息,如果是我自己組建船隊出海,所得的好處,盡歸我們,如果是公子資助我們出海,免不得要分給公子,而且,公子也讚同我這樣做!”
“如果是這樣,那公子還怪好的咧。”樊噲摸著下巴,嘟囔了一句。
劉邦不置可否的咧了咧嘴角,再次開口道:“現在,機會就擺在我們眼前,我們不能再錯過了。別人蕭何、曹參,就連那盧綰都已經是朝中大臣了,而我們,什麽也不是。”
聞言,周勃當機立斷,連忙朝劉邦拱手:“劉兄放心,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將它辦好!”
“嗯,那就有勞了。”
劉邦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目送周勃離開。
僥幸逃過一劫,劉邦既慶幸不已,又有種難以言喻的憋屈感。
他知道,趙昊是故意讓他遠離大陸的,卻不知道是為何?好像自己對趙昊也沒什麽威脅,難道真如那位白發老者所言,自己有龍蛇之相?
“哎——”
不由自主的長歎一聲,劉邦從座位上站起來,緩緩朝屋內走去,躺在床上閉目沉思了起來。
年輕時,他崇拜魏國公子魏無忌。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又有了新的崇拜對象。
那就是始皇帝。
皇帝之外,包括趙昊,包括劉邦自己,皆為螻蟻!哪有什麽高低之分?
“或許,中原已經無望,海外是一個機會.”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趙昊站在原來的會稽郡碼頭,看著眼前的風景,不由感慨萬千。
大冰塊和鮑魚的收集,還需要一些時間,他第一次來會稽郡,自然要遊歷一番。
在後世,會稽郡所在的地方,被稱為魚米之鄉。
那裡有詩情畫意的美景,也有文雅盛行的文化,但在公元前的秦朝,會稽郡還是遠離中原的偏遠地區,是吳、越等少數民族的雜居之地。
既沒有成為經濟中心,也沒有形成頗具特色的江南文化。
直到大秦滅亡,乃至兩漢之後的魏晉南北朝,隨著黃河以北的淪陷,中原氏族都跟著晉元帝遷都‘建康’,也就是後來的南京,這才開始了江南地區的開發。
而歷史上則把這次渡南開發,稱之為‘衣冠南渡’。
雖然這個過程充滿了屈辱,中原王朝也難得如此浪費,但是,江南地區的開發,對後世子孫的貢獻是非常重大的。
趙昊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衣冠南渡,還有幾百年的歷史,自然看不到衣冠南渡後的風土人情,甚至所見所聞,與他印象中的江南特色,相差甚遠。
“這些蜜餞還不錯。”
趙昊隨手接過櫻落遞來的當地土特產,有些遺憾的說道:“不過,會做蜜餞的地方很多,也不是很稀奇。”
“其實除了吃的,還有美景可以看,再往南走,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桓奇笑著提醒道:“此時正值初夏,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你說的是錢塘湖吧?”趙昊淡淡反問道。
“公子以前來過?”桓奇饒有興趣的追問道:“為何能如此了解?”
“從報紙上看到的。”趙昊習慣性的撒了一個慌,但覺得這樣有點難以令人信服,又補充道:“看完古書,再看報紙,了解得自然多一些。”
“公子博學多才,老夫佩服。”
桓奇陪笑著說道。
趙昊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轉移話題道:“說吧,港口建造的事如何了?能在明年建好嗎?”
“老夫已經寫好奏折,奏請鹹陽內閣了。不過,陛下如今就在會稽郡,奏請也只是走個過程,老夫早就讓周懷安招募役夫和工程隊了,準備月底動工!”
“理應如此。”
趙昊滿意的笑了笑,隨即抬眼看了看前方,又道:
“港口的選址是我反覆推敲的,這裡本就有漁船停靠的地方,以後的遠洋貨船,吃水很深,現有的碼頭也能滿足需求,所以建設起來,相對簡單;
建設工作,大多都在岸上,再有就是港口附近需要陸路交通,花錢的地方主要在修路上。”
“至於錢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讓鹹陽那邊的商會與你對接,他們會同步在這裡建廠,賣地的費用,足可以用來修建港口!”
“就算是後期維護,也有商稅,關稅給你收!”
聞言,桓奇心中大喜,連忙點頭表示同意。
雖然他不知道遠洋貨船有多大,但至少應該與現在的軍用樓船差不多。
這樣的大型貨船,所裝的貨物,肯定不是馬車、牛車能比的。
而產生的稅收,自然也不是普通商稅能比的。
不過,就算是秦朝的先進戰船,最多也不超過千噸,這樣的戰船,根本不需要停靠深水港,趙昊暢想的遠洋貨船,可是達數千萬噸,萬噸級別的。
這也是他建議把港口定在後世蘇州港的原因。
蘇州港對後世江蘇的發展,有著不可估量的意義,現在提前修建,對以後的大航海時代,也有重要意義。
稍微沉吟,趙昊又表情淡淡的詢問:“對於新港口的修建,你們有什麽問題,盡早提出來,我能幫你們解決的,現在就幫你們解決,免得以後回了鹹陽,還要耽擱時間來處理。”
“港口的修建,現在是沒有問題的,關鍵是以後的維護。”
聞言,站在趙昊身側的殷通,想了想道:“如果有能工巧匠知道防患於未然,那自然是好的。但如果不知道,以後定期清理港口內的淤泥,也不會影響貨運。”
“那船廠方面呢?”
趙昊緊接著問道:“如今是否遇到了問題?”
這才是關乎他實際利益的地方,畢竟海外的財富,取之不盡,現在不趁早搜刮,等以後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那才痛心疾首。
“船廠的選址已經有了眉目,可以跟港口同步建造。”
桓奇點頭道:“東洋海運會盡快開始,建造貨船也是當務之急,少府的工匠,最遲下個月趕到,年底應該就能造出遠洋的貨船。”
趙昊驚喜道:“也就是說,明年夏天就可以出海,開始遠洋了?”
“公子難道忘了季風?”
桓奇笑道:“出海只能選在冬季,借著季風航行,等到夏天,再利用季風回來,不然就只能由船工用船槳滑行,這可是公子自己說的。”
趙昊聞言,一拍額頭:“差點忘了,蒸汽機還沒有出來,我真是心急了!”
蒸汽機?
這是什麽東西?
眾人一臉疑惑,卻聽殷通有些感慨地道:“以現在的進度,最快也要過了明年,才能有海外的貨物運到中原,有了海外的貨物補給,即便我大秦常年作戰,也不怕影響國內民生,海外有如此價值,別說公子心急,我們也想早些開始海運的那天!”
會稽郡眾官吏支持海運,其目的自然不是單純的發展經濟,真如趙昊主張打通絲綢之路一樣,他們想要的是大秦從內陸走出去,真正的實現千裡封侯,萬裡封王的壯舉,為子孫後代謀福利。
此次會稽港的修建,也是為了獲取海外資源,緩解大秦常年作戰造成的資源短缺。
事實證明,趙昊的確有先見之明。
“諸位有所不知,大海可是一個大寶庫!”
這時,有人在碼頭高聲呐喊。
眾臣的目光,包括趙昊在內的所有人,紛紛循聲望去。
只聽那人又道:“海外之地,物產豐富,有比黃金還貴的香料,據說那是一座香料島,整座島全是香料!”
“嘩!”
全場嘩然。
據那人所言,海外簡直是一座寶山。
大秦最缺的東西,在海外幾乎都能找到。
蒼天不公啊!
秦人辛勞一年,才能勉強填飽肚子。
遇到老天不賞臉的時候,全家都要餓肚子。
可海外的那群猴子,什麽都不做,在家裡躺著睡覺,就有吃不完的食物。
憑什麽?
大秦是天朝上國,怎麽能過得連猴子都不如?
一番慷慨激昂的鼓噪下來,這些連水性都不會的老秦人,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
就差喊一句‘額滴,額滴,都是額滴’了。
同樣的場景,在碼頭另一處的院子裡也上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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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