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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司機在倒後鏡裡看了楚欣染好幾眼,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看到她淚流滿面的哭得可憐,心裡也極為同情,但是同情歸同情,他總不能這麽漫無目的開,於是問道:“小姐,去哪啊?”
去哪啊?楚欣染自己也不知道!
回家,自從父母離婚後,自己和父親搬離了那個家,住在了父親單位的家屬房裡,但父親早出晚歸,有時候一失蹤就是三天兩夜,更有的時候甚至是一個星期,像是這次生病一樣,父親就已經出差好幾天了,若不是叔叔楚漢良偶然來探訪,自己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呢!
家,對她而言就是個冷冰冰的房子,是一個牢籠!
她一點也不想回去,可是不回家,她又能去哪兒呢?
沉吟了好一陣,她才用沙啞的嗓子道:“朝前看!”
出租車司機點點頭,沒有再出聲,只要肯付錢,你說去哪就去哪,別說是漫無目的朝前開,就算是倒著開,他都可以償試一下的。
一路上,楚欣染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默默的流著淚。
在出租車駛到了的老城區,看到車窗外那些熟悉的街道,那些老舊的宅子時,她的心中一動,喊了聲“停車!”。
塞了張鈔票給司機後,她就下了車。
在那條曾經走過無數遍的老街上,她漫無目的一路走著,瞎逛著。
直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腳步停在一個院門前。
原來,她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回到了原來的家,也就是她生活了十余年,在父母離婚的時候分給了母親的那棟房子。
看到了這棟熟悉的房子,院裡面她種的那些花花草草,還有父親為她架的那個秋千,她的心裡總算找到了那麽點安慰,摸了摸身上,鑰匙還在,於是她就用鑰匙打開了院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傳來隆隆的慢搖音樂聲,顯然母親鄭鳳嬌是在家的。只不過她卻有點納悶,母親不是從來都不聽這種新潮音樂的嗎?以前自己偶爾聽一下,都被挨罵,說什麽唱得像念一樣,吵得人煩死了。
難道是離婚了,連興趣愛好都變了?
楚欣染疑惑的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廳堂裡沒有人,只有組合音響還在放著。
她沒去關音樂,徑直走向母親的房間,因為那裡有聲音傳來,隱約像是母親的呻吟聲。
生病了嗎?生病了還聽這種音樂,不嫌鬧嗎?楚欣染走上前去,推開虛掩的房門,當她看清楚房間一幕的時候,她驚呆了,腦袋猶如被雷擊了一樣。
房間裡,大床上。
鄭鳳嬌正赤身裸體的與一個年輕男人摟抱著坐在床上聳動著
楚欣染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傻愣著站在那裡,因為她真不敢相信在床上那個放浪形骸的女人就是她的母親。
音樂聲很大,震耳欲聾,正激情投入的一對男女也沒發現門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楚欣染回過神來的時候,立即就想要退出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在床邊的梳裝鏡裡,她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的那個年輕男人的面容。
額尖,眼窄,塌鼻,猴腮這,這不就是陳弘胤嘛!
楚欣染的腦袋再次嗡的一下響了,怎麽會是他?他怎麽會在這裡?他不是被判刑了嘛?他怎麽出來了?
難道陳弘胤越獄了,又來強奸自己的母親?可是回頭再看自己的母親,那癡迷狂亂的表情,那忘情到忘形地步的吟叫聲,還有緊緊摟著陳弘胤頸脖的雙手,半點也不像是被強迫的樣子啊。
這個時候,鄭鳳嬌半眯著的迷離眼神終於觸及到門口的陰影,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所有的表情與動作都僵滯住了,可是陳弘胤卻依然無知無覺,好一陣,感覺女人像死魚一樣不配合,沒有反應了,他才發現有什麽不對,扭過頭來。
看到門外站著的楚欣染,他也是嚇了一跳,但沒一會兒他就回過神來,坐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女人曾是局長夫人,和楚欣染是母女關系,想明白這一點,他又若無其事的朝她笑了笑,甚至還十分無恥的再次聳動了幾下,揚了揚手道:“嗨,楚同學,好久不見了喲!”
鄭鳳嬌側是羞得滿臉通紅,尷尬無比。
這一對狗男女,楚欣染實在是沒眼看下去了,趕緊的退了出來。
鄭鳳嬌立即推開纏著她的陳弘胤,披上一件長外套裹了身子就追了出來。
在楚欣染跑出院子的時候,鄭鳳嬌終於追了出來,張嘴喊道:“小染!”
楚欣染原本不想停下的,可是她的雙腳偏偏不聽使喚,停在了院門前。
父親和母親離婚了,母親也自由了,她有資格也有權利去過她想過的生活,可是楚欣染怎麽也想不明白,母親竟然和陳弘胤這種衰人攪在一起!
“小染!”鄭鳳嬌又喚了一聲。
楚欣染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問:“你想和我說什麽?”
“我”鄭鳳嬌唯之語塞,因為她確實是不知該說什麽好。
“咦,楚同學,這就要走了嗎?怎麽不進來坐會兒呢?”這個時候,鄭鳳嬌的身旁,全身上下僅穿著條四角褲的陳弘胤出現在那裡,伸手攬住了鄭鳳嬌的腰身,又陰陽怪氣的道:“呃,我倒是忘了,阿嬌你有個這麽大的女兒,而且還是我從前的同學呢!”
鄭鳳嬌使勁的掙開他,然後想把他推進屋裡,可是陳弘胤硬是像樽門神那樣站在那裡,嘴巴仍是不依不饒的朝楚欣染道:“喂,小染,怎麽說我現在都是你的便宜老豆了,老豆不叫一句,叔叔總該叫了!”
“我呸!”楚欣染被嚴重惡心道了,解下那串這棟房子的所有鑰匙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遠處,坐在悍馬車裡年輕男人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眉頭皺得很緊,看到楚欣染奔跑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轉角了,這才發動車子慢慢的跟了上去。
接二連三的刺激,楚欣染真的要發瘋了,胸中一團鬱悶的氣息壓得她連呼吸都是那麽的難過,她想要痛哭,她想要嘶喊,她想要放泄,卻找不到一個出口。
精神恍惚又慌亂的她在街頭胡亂的跑著,撞倒了人,又或是險些被車撞倒,她都沒有一點感覺。
終於,她走得累了,在沿江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看著前面的江水,她真的很有一種想跳下去的衝動,可是跳下去又怎樣?江水那麽淺,能淹死她這個商學院游泳冠軍麽?就算真的會死,那她為什麽要死呢?
這樣的死,太沒意義,太沒價值了!
楚欣染真想這個時候來個什麽攔路打劫的持刀匪徒,正在她面前實施暴行,她肯定會二話不說就衝上去,挨幾刀再反捅這劫匪幾刀,然後就算死了,那也落得個見義勇為的英雄稱號,不辱沒楚家的名聲不是。
幾個小時裡,她就呆呆的坐在那張長椅上胡思亂想著,然而她所期待的一幕始終沒有演。
離開那張長椅的時候,夜幕已經補上了,但她還是失魂落魄的模樣,在街上逛了一陣,他就推開了一間酒的大玻璃門。
在酒裡,楚欣染一杯接一杯把酒灌進自己的胃裡。
有人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人又說,酒精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忘記煩惱忘記憂愁。
她一向都是不喝酒的,所以也不知道誰對誰錯,這一次,她要親自驗證一下。
她要忘記剛才看見那醜陋的一幕,她要忘記那個道貌岸然卻又禽獸不如的金元成,她還要忘記那個寧做真小人也不做偽君子騙騙她開心的古楓。她要忘記
她想要忘記得實在太多太多了。
她想要醉,醉了,也許就不用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用再煩惱再迷茫再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