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華夏神話卡VS大景半神卡(二合一)
“呵……”
冷冽的笑回蕩在死寂天地裡。
青磚紅瓦的廢墟,戴血玉冠、著鬼蛟袍的元熙殤王一手拎著鬼目狽緩緩而立。
容長臉,青黑面,眉如楔刀,眼似白玉,身高約有兩米,一手拎狽、一手後背。
身後飛旋著一枚怪蛟拱衛、鬼面方環的墨綠小璽,周遭縈繞著死寂、壓抑又充滿絕望的黑氣。
一道道扭曲人形盤旋在那黑氣浪潮裡,以或怒或癲、或喜或悲的語氣喃喃囈語,拚湊出王朝末世背景下一個個悲慘故事。
“吼……”
“饉獸”低吼著,閑庭信步般在廢墟裡行走,稍一發力,便將掛在身上的黑影崩飛出去。
蟻多咬死象。
末世亡靈,一擁而至。
看似簡單粗暴,實際頗有幾分殺招的意思。
高盛自己曾將這招命名為“藍品四星質檢員”。
——由於故事背景、人物完善度不盡相同,即使是同樣的品質星級,戰鬥過程中所呈現出的實力也有極大差異。
而高盛這招【鬼潮洶湧】就是一個很好的檢驗方式:
扛不住的,自然就是同級墊底;
能抗住,但是會受到重創的,就是中流水準;
閑庭信步,處理起來不費吹灰之力,便是實打實的頂級。
在他看來,青山同屆裡,能稱得上“頂級”的藍品四星卡靈。
也就只有紀年的“黑白鬼衙役”、任王的“破爛唐大爺”、余安然的“妹妹”和“媽媽”、閻樓的“古樓女屍王”、呂熱的“白發守邊將”,還有他自己的兩張牌。
可現在竟然又出現了一個!
“不,不對,這個強度壓根就不是藍卡!而是紫牌!”
高盛輕撫著頭頂被屍毒燒禿的一塊,面露驚愕,喃喃自語說:“紀年啊紀年,沒想到你還藏了這張底牌。”
雖然只有一瞬,但借石碣鎮和殤王反饋,同樣突破到了白銀級的他還是敏銳捕捉到了那怪物的一些動作細節,卻是與紀年那張載具卡無異。
“好個紀年,載具牌都能玩出花來,真不愧是我平生大敵啊。”
高盛目光微凝,同時又為自己突破後的敏銳洞察力,感到自得與欣慰。
殊不知,那些細節都是紀年故意放給他的。
“這些尖子生又不蠢。”
小院裡,紀年心說道:
“這麽重要的一場比賽,我要是從頭到尾沒有半點動靜,‘莫名其妙’就贏了,傻子都能看出那‘道人’有問題。”
“倒不如借這個機會,在給鎮民建立信心的同時,也讓高盛知道,我出手了,而且一上來就是‘紫牌’這樣的大手筆。”
“‘桃源大鬼’還是‘桃源大鬼’,主打的就是不當人的降維打擊,壓根不會走什麽裝道人、聚人心的路子。”
這樣想著,他又召喚出增將軍藏在暗中。
“沒猜錯的話,高盛這個卡靈大概率是藍品四星的【鬼王】類單位。”
“而增將軍的進階任務,正是與【損將軍】同時出戰,鎮壓一個不低於自身品質星級且符合【妖邪】或【鬼王】定位的單位。”
“可我現在壓根就沒打造出【損將軍】啊。”
紀年背負雙手,望向那茫茫夜幕,道人馬甲的他隨時保持著一份令人心折的深沉與悲憫。
可一想到他本來的面目,不禁讓人覺得,更壞了。
“也不知道讓【增將軍】單獨出馬、降伏鬼怪,算不算完成進階任務……”
紀年正思忖著,識海裡忽然綻起一道靈光,福至心靈般得知:
增將軍單獨降伏【鬼王】類單位,也算完成了進階任務,只是要等到【損將軍】出世,“獎勵”才會一起發布。
“一起……發布?”
腦海裡傳來這條消息,紀年不由眉頭微皺。
靠熬年頭硬磨到白銀級精神力的人有很多,可白銀級卡師就那些個。
原因很簡單,只有掌握紫品召喚牌的人才能獲得認證為白銀級卡師的資格。
說白了,他現在的白銀級權限,就是老謝走後門硬給他安排的。
名不正而言不順。
最關鍵的是,這樣得來的權限隻享有更高一級的信息獲取資格,至於福利、折扣等實質性好處,都是通通沒有的。
於他而言,晚一天出紫牌,都要虧不少錢。
這就非常難受了。
可他很快反應過來,既然七爺、八爺都是共享一套進階任務,那同為組合的【官將首】沒道理不是。
也就是說,等到比賽結束,他只要出一份製藍卡的錢,就能撈一張紫牌,幾乎相當於白撿。
“這樣一來,我就有了兩張紫品神話召喚牌,放眼整個白銀領域都不是最弱的。”
“至少有幾個月前還未突破的‘半良’水平。”
“甩點陰招的話,連打帶虐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想著,紀年稍顯躁動的心緒重歸平靜。
“今晚就把錨點拿下來吧。”
雖然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一天多的時間,但他已經不想再拖下去。
如今正是最佳時機!
“黃巾初立,就在今日……”
紀年摩挲著隱現寶光的九節杖,緩緩閉上了雙眼。
“道長,我們把能找到的黑布都縫上了!”
這時,張白騎從後面招呼道。
“好。”紀年微微頷首:“倘若‘高仙師’的護法靈不敵,我們就以自己的方式,驅逐‘饑’、‘饉’。”
聽到這話,張燕忍不住抓了抓頭髮:“道長,我們不過是一群‘蟲子’,真的可以製服那樣可怖的凶獸嗎?”
“一試便知。”紀年輕笑著說道:“反正情況不會比現在更壞了,不是嗎?”
……
與此同時,鎮心廢墟。
星空暗沉,隨夜風飄來一暗紅、一靛藍兩縷香煙。
祂“們”於尚未被摧毀的屋頂緩緩凝聚,冷眼俯瞰那所謂的“鬼王”,目光微沉。
真是時代變了,叫個玩意兒就敢稱王了。
“呼……”
祂緩緩吐出一口陰氣,抄起火簽、鐐銬等兵器。
隻待紀年一聲令下,就要去拿下這個熬煉亂世百姓亡靈為兵的狗東西,扔進油鍋裡。
“嗤——”
紅藍交織的恐怖氣息在夜空中升騰而起。
這位陰神平時看上去和七爺一樣好脾氣,可祂是鬼王出身、曾為亂世魑魅,心底始終壓抑著焚盡濁世的火氣。
而今見了這鬼王,正好宣泄!
“熊!!!”
可年獸同樣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雄起機會,血口一張,毒焰漫天席卷。
而後又抖擻凶威,爆發出足以撼動群山的虎吼,以天塌般的壓力,將試圖纏住它的黑影定在原地。
隨即猛撲而出,好似鬼火熊熊,在夜幕中攢動。
通身凶獸之力,推動著犁刀一樣的爪牙,牽扯出一條條十幾米長的暗紅緞帶。
那些黑影分明臉上寫滿恐懼,可在殤王的操縱下,還是瞪著純黑鬼目,猛衝而出。
見此一幕,年獸那顆碩大猙獰的頭顱不由擠出一抹陰毒而殘忍的笑容,尖爪飛出,恰到好處。
半空中,那些黑影來不及減速,隻一瞬間就被攔腰斬斷,肢體四散,連哀嚎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瀝青狀的黏稠黑血飛濺到年獸暗紅如九墟煉獄幽焰的毛發上,緩緩流淌。
“吼!!!”
年獸鬥志愈足,朝負手而立的殤王揮舞利爪。
“轟!”
巨大恐怖的轟鳴回蕩在廢墟中,連帶著兩側青山都跟著顫動。
元熙殤王修長的身子向後一傾,刹那間黑煙彌漫,將祂的身子牢牢包裹住,傳送至夜空之中。
一擊未成,年獸扭轉獸首,仿若巨燈的雙瞳一瞪,猛踏大地,將方圓千米的區域盡數轉化為黑水沼澤。
元熙殤王的身子登時一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股詭異棉柔的力,扯進了黑沼之中。
這時忽地掀起一陣腥風,正是疾速趕來的年獸,爪牙齊出,誓要從這所謂的“鬼王”身上叨下一塊肉。
可高盛不愧為紀年遇到過的最強對手,哪怕是面對硬實力超出自己一截的神話紫卡,也還有還手之力。
隻將大量精神力注入那枚墨綠鬼璽中,召喚出大量披堅執銳、呈骷-髏狀的鬼兵,試圖擋住這凶獸之鋒。
可這時候的年獸,早殺紅了眼睛,爪子都懶得揮,隻將血口一張,哪個敢攔,就吞進嘴裡。
嘎吱嘎吱,哢嚓哢嚓。
粘稠的黑血順著嘴角往下淌,落到磚石碎塊上,刹那間,腐蝕之煙嫋嫋而起。
將那張龐大獸首遮掩得愈發猙獰。
“吼!”
又是一口毒焰噴出,殤王被掃了個正著,一張鐵青面孔被燒得焦黑。
可並沒有受到重創。
作為以大景志怪故事為核心打造的半神話卡,身處秘境,本就具備主場優勢。
再加上【殤王鬼璽】這件本命武器,以及高盛花費不少代價得來的【妖龍環形紅玉冠】、【獨角二爪鬼蛟袍】、【人面鱗雙魚佩】等藍品配件裝備。
多重因素疊加在一起,在沒有克制關系的前提下,短時間內並不遜於真正的神話卡。
對上紫品五星的年獸,縱使不敵,也能應付一二……
“轟!”
眼見毒焰沒等奏效,年獸當即抬起利爪,一把按住那鬼王的頭,推著其在小鎮裡行走,牽扯出好長一條印痕。
“咳……”
殤王一聲輕咳,手指一動,以陰氣操縱周遭數裡的石塊,一齊朝年獸傾壓而來。
見此情形,年獸自鼻孔噴出兩道紫黑之氣,隻扯住殤王的一條腿,讓其像風車一樣轉動。
“嗖!嗖!嗖!”
石塊飛來的速度奇快無比,且裹挾著濃鬱的末世死氣。
年獸哪敢“怠慢”,隻甩起新得的盾牌,將自己護得水潑不入。
沒一會兒,其身邊數米就立起了一圈土山,隻它腳下留有一塊尚算平整的地面。
年獸也沒選擇跳出去,隻繼續扯著殤王的腿來回甩動,擺弄流星錘一般,上掀下翻,左攔右彈,沒一會兒就將這一圈小山打翻。
——這都是八爺教它的招。
效果果然很好。
“嗬……”
殤王自喉嚨中發出低吼。
經年獸這一番甩弄,原本氣質驚悚、造型莊重的祂已變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面對這一年只能爆種一天的怪獸,祂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之後又連出手段,先是以龐大陰氣將年獸扯入末世之景。
白骨橫野、餓殍遍地,滿目皆是面黃肌肉、哀嚎不斷的災民。
猩紅的日頭懸在空中,將大地烤得龜裂,同時散發出某種詭異至極的天相之力,烤灼年獸的身軀。
元熙殤王和高盛沒想到的是,不是只有他們才能當“鋼鐵俠”。
年獸雖說受限於紀年的經濟條件,沒有攜帶什麽像樣的裝備,可它套著一張皮膚卡!
要知道,這牌可是出自某個時代的主角、一位製卡大師之手,哪怕沒有任何特殊效力,其本身也相當於一件優秀防具。
即使是“花瓶”,那也是精鋼焊製的“花瓶”。
兼防物理、精神以及元素攻擊。
足以抵抗祂這個藍品四星召喚出的【末世紅日】。
可年獸畢竟是隆冬大年夜才會出沒的怪物,面對這樣的天氣,還是有些不適。
便鼓動喉嚨,深吸一口氣,然後傾吐而出。
通過共享視野看著這一幕的高盛,原以為年獸是要再甩弄那“三板斧”,來一手毒火噴吐。
豈料這一次,隨著年獸呼氣,竟是寒冷入髓的烈風裹挾著漫天飛雪席卷而至。
隻一瞬間,就將那末世之景覆蓋住。
瓊樓玉宇,好似琉璃。
細屑飛雪,冰冷玄奇。
慶谷節雖是景地辭舊迎新的重要節日,可並不像春節那般處在冬日,而是被設立在雨季,並不滿足年獸的“慕冰喜冷”之性。
因此,剛剛這凶獸雖然支楞了一會兒,但因不具備主場優勢,並沒有完全進入狀態。
毒火什麽的,不過是非適宜環境下的權宜之計。
大雪壓蓋、寒冰尖刺、陰魂戰栗、天候之力,這才是它真正得心應手的東西。
如此一個來回下來,饒是元熙殤王套著一身防禦力驚人的“王-八殼子”,都有些扛不住了。
可每到關鍵時刻,那枚散發著墨綠光輝的印璽都會猛地一晃,持續不斷地為其注入陰氣和法力。
這便是祂的本命之物。
渡碩市的統一培訓結束後,高盛就在家族的幫助下,尋了石碣這麽個好地界,設立錨點。
在這過程中,他從小鎮的倉庫得了兩件寶物。
一件是竹簡模樣的“無字之書”,他目前還沒有找到方法使用。
只知道,以精神力將其與鎮子綁定在一起,會觸發某些特殊效力。
另一件,就是這既可召喚鬼-兵,又能聚攏陰氣、鋪蓋領域的鬼璽。
在背後組織的幫助下,沒多久,他就查到了這印璽的真正“主人”。
正是大景元熙朝一個被拜為“乾王”的宗室子弟。
按照“神教”掌握的信息,這人秉性不正、無惡不作,惹得治下百姓苦不堪言,仿佛置身末世,因而得了個“殤王”的“雅號”。
可他非但沒有應名而“殤”,反而連著幾十年都過得順順當當,還得了個有能耐又孝順的兒子。
身死即入宗祠,又以氣運恢弘之地為陵寢,臨墓蓋廟,供奉不斷、香火連綿。
除此,他那神通廣大的兒子,還以大法力,強行攝取了幾個有千百年修為、頗具靈性的狐妖、狸怪、黃鼠狼精的魂魄。
平時就讓它們守在廟裡,以防有怒氣填膺的百姓把他爹的墳撅了。
再幫一幫路過此地的買賣人以及去龍都趕考、無處可居的讀書人。
慢慢就將這廟宇靈驗的名聲傳了出去。
百十後,被這“殤王”荼-毒的百姓已盡數死去,世間再無幾人知道他的殘暴與凶戾。
隻聞聽,十萬青山有個【憐民乾王廟】,很靈!
久而久之,這“殤王”就具備了一些神明的特性。
高盛通過組織聽到這個故事,激動地雙眸發亮,當即苦苦哀求父親高樹良以及哥哥高強,花費海量“功勳”,得到了完整故事以及“乾王陵”的大概位置。
趕在半決賽開始前,領著一批專業人士,連夜把殤王的墳給刨了。
銅寶首飾、珠翠金銀於他這類富n代而言,與羊糞-蛋無異,真正重要的,還是殤王經秘術處理、栩栩如生的軀體。
再就地取材,讓家族製卡高手,將其生前穿戴的袍服、冠冕,以及時常把玩的一些玉佩、把件改造成若乾配件裝備。
最後,就成了這麽一張牌。
老實說,殤王其實非常厲害。
如果高盛面對的是一個月前、剛剛參加比賽的紀年,以其白銀級的精神力與恐怖如斯的鈔能力,完全有機會戰而勝之。
可世上哪有那麽如果。
在真正的實力面前,所謂的“裝備”就是一堆撕之即毀的廢紙。
年獸施展怪力,以寒冰類的法術攻擊侵入元熙殤王這一身防具。
感覺差不多了,便驟然發力,一爪揮出,將其生生擊碎。
綁定己身的裝備被損毀,元熙殤王也如遭重擊,連吐了幾口黑血。
憤然火起,須眉皆立。
再次招引末日之景,與年獸的隆冬年夜,互相碰撞,彼此對立。
雖不是年獸的對手,但還能撐個一時半會兒,以待高盛下一步安排。
可這麽長時間過去,早有“人”忍不住了。
只見兩道身影自道旁屋頂疾掠而出,一紅一藍,一左一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踹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