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回想了這幾年的事,但凡是和蘇澈的,都反覆琢磨,思考著蘇澈是不是喜歡自己。
可她思前想後,蘇澈智商那麽高,又不是傻子,他明知道自己討厭何柔,要是喜歡自己,他能把何柔當妹妹,天天和何柔哥哥妹妹的湊在一塊嗎?
換個方向想,他要是喜歡自己,又去和何柔拉拉扯扯的,還跟陶應彩曖昧不清,那就是妥妥的渣男,更不能要啊!
凌晨,晏殊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了床,得出來結論,不管蘇澈喜歡不喜歡自己,這人都不能要,以後還是要和他保持點距離好。
…
初十這天,晏家祖宅隔壁的鄰居葉齡已經出院了,是晏廷舟夫婦去接回來的人。
葉齡臉色憔悴,一直在和晏家夫婦道謝。
本來,晏夫人是想著,大過年,這葉齡的丈夫出意外,要是讓她一個人留在屋子裡,萬一想不開了怎麽辦,便和丈夫以及晏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把人接到祖宅住幾天,也好照應一下。
等到葉家人過來了,再把人接回去。
晏老太太也同意,突然遭遇這種變故,畢竟幾年鄰居了,是該幫襯幫襯。
晏廷舟就更沒有什麽意見。
可葉齡卻表示,不想麻煩晏家人,這幾天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而且她已經緩過來了,後面還要操持丈夫的身後事。
畢竟過年,不想讓自己的事,影響了別人家的過年氣氛。
葉齡一再堅持,晏家也沒有辦法,只能想著做了飯什麽的,就順便送一份過去。
把人送進家後,晏夫人環顧了四周,發現屋子裡尖銳的危險物品還不少,不太安全,心想著,是不是要把東西都給收起來。
發現晏夫人的舉動,葉齡緩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晏夫人微微一愣,見心思被看出來了,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又聽葉齡道,“我丈夫的父母身體一直不太好,只有他一個兒子,我爸媽身體雖然沒什麽問題,但畢竟也只有我一個女兒。”
“我要是出了事,以後就沒人照顧他們了。”
那些把兩邊父母接過來的想法,她和丈夫是從還沒結婚就已經商量好的了。
兩家人一直都相處得很好,要是住到一塊,肯定熱鬧。
可現在,丈夫已經走了,就只剩自己了。
自己若是再出了事,兩邊父母怎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
這幾天在醫院,她不是沒有動過自殺的念頭,可一想到父母,便什麽自殺的念頭也沒有了。
晏夫人微微歎氣,拍了拍葉齡的肩膀,“要是有需要幫忙的,我就在隔壁,你打個電話過來就行。”
葉齡扯了扯唇,想衝著晏夫人笑一下,卻根本笑不出來,“謝謝你們。”
這份感謝,發自肺腑。
“都是鄰居,互相幫襯,沒什麽好謝的,你好好休息。”
晏夫人走後,葉齡看著桌上自己和丈夫的合照,眼淚從眼眶溢出,順著臉頰一直滑落……
“阿誠,要是知道這樣……當初就不省那個錢,把婚紗照拍了……”
如今,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指尖在相框上細細摩挲,目光中的哀傷再遮掩不住。
漆黑伴隨著夜的降臨,將整間屋子籠罩住。
晏清剛散完步回來,見到一道身影,一直徘徊在鄰居門口,卻始終不進去,那是已死之人。
男人轉過身來,目光和晏清打量的目光對視上了。
晏清認了出來,那是隔壁那個挨了七刀被砍死的人。
柳誠見晏清盯著自己這邊看了好一會,頓時一愣,環顧了四周,也沒有看見其他人,就在晏清快要從他眼前走過的那一刻,開口問,“你能看見我?”
晏清腳步一頓,目光再度投向男人。
她沒有回答,柳誠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這個隔壁鄰居家的女兒,確實能夠看見自己。
“那天謝謝你們救了我老婆。”
晏清沉默片刻,“救她的人不在這裡。”
那是晏修文救的人,不是自己。
柳誠點頭,“你們叫了救護車報了警,我也很感謝你們。”
否則那天,以那個人瘋癲的程度,妻子怕是也凶多吉少。
“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畢竟和這個小姑娘沒什麽交集,雖然是鄰居家的女兒,但是因為她很少說話,拜年那會,自己和老婆也就沒和她說過什麽話。
晏清思索片刻,想起屋子裡頭現在還放著這對夫妻過年給的紅包,微微頷首,“可以。”
自己和這對夫妻是有些緣分在。
柳誠這才松了口氣,卻又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你了,真的很感謝。”
晏清:“沒事,說吧。”
“我就是想你幫我和葉齡說一聲,在客廳桌上最高的那個花瓶裡,藏著一樣我本來準備送給她的禮物……”
柳誠說著,微微歎了歎氣,“還有,我本來預訂了明年的婚紗攝影,想給她一個驚喜,當初結婚為了省錢,一直沒有拍婚紗照,我知道她其實一直想拍的,可惜現在也拍不成了。”
“你讓她拿著我手機,微信找到一個叫遊程的人,錢應該能退回來一些。”
畢竟自己當時試拍了一些西裝,怕是也沒辦法全退了。
晏清微微一愣,婚紗照?
她眉頭微微一蹙,男人說的這些,隱隱的牽動著她的記憶,好像記憶裡,也有過類似的事情發生,可怎麽也想不起來。
柳誠還在說,“還有就是,讓她不用在我的事情上花太多錢,把錢省著,好好活著。”
晏清發現,他說的這些,句句不提愛,卻句句都是對妻子的愛。
她原本還以為,男人會提出還想再見妻子一面,和妻子說說話的請求,畢竟這些自己都辦得到。
“你不想再見你妻子一面,和她說說話?”晏清提醒道。
男人微微一愣,猜到晏清可能有這種本事,畢竟能見到已死之人本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要了搖頭,苦笑道,“不了,再見面,只會更加舍不得。”
已經沒辦法再相守的人,就不要再見一面了,只會讓活著的人更加忘不掉,同時,他也怕自己更加舍不得。
晏清微微頷首,“好。”
她抬步進了大門,經過院子,最後敲開了門,葉齡出來開門時,見到了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