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說著的同時,瞥見不遠處有人在錄像,對方的鏡頭全程背對著這對夫婦,看似在錄兩人,實則是對著晏家大宅門口,就等著人出來好拍下。
顯然是眼前的這對夫婦找來的。
猜到對方想做什麽,晏清順勢就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對著眼前的夫婦倆人,仿佛是在錄像。
李薔頓時臉色難看,上手就去搶晏清的手機,“你錄什麽錄啊!”
她拽著手機,想搶過來把錄像刪掉,可爭搶間,她的手卻被晏清帶著,不受控制的將手機用力的砸向了地面,屏幕頓時碎得稀巴爛!
李薔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反應不過來怎麽回事……自己的手怎麽就突然不受控制了。
圍觀眾人都看見,地上那手機,哪裡有在錄像,界面分明停在撥號頁面。
“欸!你這人怎麽回事啊,怎麽還逮著一個小姑娘欺負啊?”
“是啊!”
“人家小姑娘都說了家裡頭大人不在,多有禮貌的,還出來告訴你,你怎麽還咄咄逼人呢!”
不遠處的人看著眼前這一幕,也在竊竊私語,“真是太沒素質了……”
“可不是麽……這晏家的小丫頭攤上這種親生父母,真是倒霉。”
“我記得晏家這小女兒可是討喜得很,怎麽親生父母是這個樣子?”
“得虧是沒有遺傳到這性子啊。”
“這晏廷舟夫婦細心教養的,怎麽可能養成那個樣子呢?”
面對著鋪面而來的指責,何家夫婦傻眼了,根本沒想到是這種情況,本想用輿論逼迫晏家把女兒送回來,讓女兒跟著他們再去趟醫院,可這會兒這些人,卻一窩蜂的幫著晏家。
而眼前的晏清,彎腰撿起了手機,吹了一下手機,好似在吹走上面沾上的灰。
她將碎了屏幕,後殼都開裂了的手機在李薔面前晃了晃,看著她,沉聲道,“記得把手機錢賠了。”
李薔惱了,這根本就是碰瓷!
“是你在搗鬼!否則我的手好端端的怎麽會去砸你的手機!”
晏清卻反覆咬著她的話,“是啊,你的手好好端端的怎麽就來砸我的手機?”
“什麽手好端端的去砸手機,分明就是以為人家小姑娘在錄像呢,怕丟臉,這才把手機給砸了。”
“以為人人都和她們一樣呢。”
那個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裡的年輕人拿著個手機在拍的,真當誰看不出來是他們給安排的人?
這個小區裡的人家非富即貴,何家夫婦想要利用晏家在雲城的名聲向晏家施壓,可這些在她們這些人眼裡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晏清看著眼前這對夫婦吃癟的模樣,唇角微不可見的勾起一抹諷笑。
李薔從未如此吃癟,從前去到哪,見什麽人,哪個不是對她客客氣氣的,就這晏家的小蹄子,三番四次和她作對。
先是阻礙她見女兒,錯失救兒子的良機,現在又開始阻攔自己見女兒,她氣到發瘋,心裡頭篤定了晏家那一家人這會兒絕對就在宅子裡頭!
她今天還就非得進去看看。
此刻,氣到有些發瘋的李薔一把就要推開晏清要闖進去,一邊怒斥,“你不能阻攔我見我女兒!”
可晏清卻穩穩當當站在原地,半點沒有移開步子,對方的一舉一動,皆在她的計算中,隻待她的手這麽推過來,她就能讓李薔原地摔個狗吃屎。
可李薔的手還沒碰到晏清,就被另外一隻手鉗製住了,那人順勢便將人往何緯身上推。
他比何家夫婦要高出一個頭,垂眸看人時,那雙原本帶笑的眸子,卻生不出半點笑意,尤其是眼下的那一顆淚痣,此刻帶著幾分危險。
“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條,隨意毆打他人,在公共場所鬧事,造成公共場所秩序嚴重混亂,糾集他人多次實施以上行為,視為嚴重破壞社會秩序的尋釁滋事行為,可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兩位確定還要站在這裡鬧事嗎?”
將晏清護在自己身後的杜風清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帶著幾分警告。
晏清倒是有些詫異,沒有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有些巧。
何緯畢竟在做生意,對於法律上的事,覺得自己也懂些皮毛,聽見眼前這個男人這麽說,冷笑一聲,“拿法律說事,以為我不懂法?你誰啊,也敢在我面前搬弄門斧?”
這話一出,就連晏清都差點笑出聲,這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不認識杜風清,還在杜風清面前說自己懂法。
杜風清還沒開口,周圍便有人替何緯答疑解惑了,“這是我們雲城最厲害的律師,杜風清杜律師,年少成名,就沒有他打不贏的案子。”
話語中還隱隱有種莫名的驕傲。
何緯愣了一下,雖然不認識這人,但這號人,他卻還是聽說過的……頓時臉色不是很好看。
看著眼前的背影,晏清勾了勾唇,這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滿小區的人都是杜風清找來充場子的。
她頓時也不再說話,就站在後頭看著,頗有一種看戲的感覺,明明這場戲一開始是她要唱的。
踢什麽板都好,就是別踢到律師頭上,尤其是這種常勝幾乎沒有敗訴的律師,這點道理,他這個混跡生意場的人心裡是清清楚楚的。
意識到今天不適合再這樣糾纏下去,何緯連忙扯著李薔就要走。
可兩人這前腳剛抬,杜風清的聲音就慢悠悠的傳來,“等等。”
只見杜風清轉身,從晏清的手裡接過那隻支離破碎的手機,行至那夫妻二人眼前,“手機不準備賠償?”
他眸光微深,看向兩人時,仿佛已經在心裡為兩人想好了罪名。
李薔本就心裡頭不悅,這會兒更不可能賠什麽手機錢給眼前,冷著臉道,“手機她自己摔的,關我什麽……”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何緯用力的扯了一下。
李薔不解的看向丈夫,只見丈夫已經掏出了手機,將賠償款掃碼給了杜風清。
她還想說些什麽,卻接收到丈夫警告的眼神,頓時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