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頓,池惜年又接著道:“不過那時我想得很簡單,我同他說,猜來猜去的多麻煩,待我把鬧事的水匪給擒住,拷問一番,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提出請求,然後挑了一批心腹,晝夜兼程趕到了平興…”
“這也…沒錯吧?”歆一想了想,覺得池惜年做得沒什麽問題,“雖然咱們搞不清楚那些人的算計,也猜不透他們把這注意力引來引去是什麽意思,但是咱們可以乾實事呀。
“只要把匪首擒獲,嚴刑逼供,讓他說出他們的計劃,一切不就都真相大白了嗎?”
這法子雖然有些莽撞,但卻是實打實的直白。
歆一覺得,如果讓自己來選擇,她也一定會和自己姑娘走一樣的路。
“唉,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聽到歆一話,池惜年不禁無奈揉揉額角,哭笑不得道,“這辦法錯是沒錯,但是,用來應付眼下的問題,恐怕還有不足。
“是,根據當前掌握的線索,我們是能分析出匪首最有可能藏身的地點,也能分析出,水匪們在衙門有內應,甚至這內應還能脅迫許知府去辦一些事。
“可走到這一步之後,咱們需要事情和平發展,以及他人配合,才能繼續深入調查。
“比如,良心沒被磨滅的許知府在得知我們有心幫他之後,義憤填膺說出自己的遭遇,幫我們揪出內應,繼而摸清匪首情況。
“最開始,我覺得事情應當就是這麽簡單。
“畢竟許知府沒理由不跟我告狀,不幫我抓出那個威脅他的內應不是?但事實卻是,那所謂的內應,比我想象中的藏得深,哪怕尋到了單獨說話的機會,許知府也不敢同我吐露真相。
“他隻敢,用自己古怪的言行,旁敲側擊地提醒我。
“告訴我,眼下的重點是什麽。”
經過池惜年這樣解釋,歆一總算明白,他們直白的處理方式為何會碰壁了。
可一想到局面比他們想象中的要複雜,他們一時半會兒搞不定許知府,也就抓不到內應,尋不到水匪線索…歆一猶豫半晌,終忍不住道:“那水匪,咱們還抓嗎?”
對方不再動手,內應也藏得深。
他們似乎,沒有機會再抓到那位匪首了…
可池惜年卻依舊堅定:“抓!來都來了,人也大概率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不抓,說不過去!
“只是策略得改改了。
“我得先提醒晏初景不要過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平興,然後,多在這個地方逗留幾日,跟他們慢、慢、耗。”
關於許儒宣的提醒,池惜年又認真考量了一遍。
最開始,她是因為她與晏初景無意間提前得知了水匪的存在,想利用這個優勢,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才匆匆趕來,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剿匪並進一步獲得線索的。
但對方的局布得太深,她沒辦法爭奪時間。
但不急了,反而輕松了。
她可以靜下心來慢慢思考過往所遇之事的細節。
特別是,跟許儒宣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