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野，“……”

  要不是聲音一樣，穿的衣服一眼，身形也一模一樣，他還以為自己大白天遇到鬼了。

  “你怎麽弄成這樣？”

  顧嬈笑著道，“我在敷面膜啊。”

  別野沉默了。

  其實妻子也不是沒在他面前敷過面膜，但她敷的面膜，要麽是切了的水果蔬菜片，要麽就是一整張的面膜。

  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白的。

  “好。”

  邁入門檻的右腳默默收了回來，正要轉身，又被妻子叫住。

  “等一下。”

  別野轉過身問，“怎麽了？”

  顧嬈說道，“外面沒什麽客人了吧？現在也不忙了，正好我面膜調多了，你也跟我們一起敷個面膜吧。”

  別野嘴角一抽。

  “我是男人，不需要敷面膜。”

  顧嬈滿眼不讚同。

  “男人也要愛惜一下自己的皮膚，不然後我們年紀都大了的時候，你分明隻比我大三歲，但別人說不定還以為你比我大十幾二十歲。”

  “我們站在一起，被誤認為父女怎麽辦？”

  別野，“……”

  媳婦好像在說一種很新的東西。

  他覺得不可能。

  可想到妻子白嫩的肌膚，又覺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顧嬈繼續道，“你想當我爹嗎？”

  別野，“……”

  答案當然是不想的。

  “我敷。”

  顧嬈笑靨如花。

  “你坐下，我來幫你。”
-
  “老板，給我來兩杯冰奶茶，用木奶茶杯裝起來，再來兩個蔓越莓麻薯、兩個抹茶紅豆麻薯、一個爆漿草莓麻薯、三個爆漿榴蓮麻薯。”

  別野從屋內走出來。

  “奶茶賣完了，麻薯還要嗎？”

  “還……”

  “啊！”

  肖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別野的臉給嚇到了。

  “鬼啊！”

  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行人被這一聲嚇了一跳，紛紛下意識往這邊看來，隨後都被別野塗了面膜的臉給嚇得了，一時間街頭上的人如鳥獸一般四散而逃。

  顧嬈聽到外面的動靜，也跟著跑出來查看。

  “哪裡有鬼？”

  嚇得抱緊了別野的胳膊。

  “相公，我怕！”

  別野嘴角抽了抽，安撫地拍了拍妻子的後腰。

  “別怕，沒有鬼。”

  顧嬈松了一口氣。

  “誰啊，故意嚇唬人！”

  別野眼神複雜。

  “有人把我當成鬼了。”

  顧嬈滿頭問號。

  “這麽一個大活人，他們認不出來嗎？”

  別野沒有說，自己剛看到妻子塗白了的臉的時候，也差點以為自己見鬼了，解釋道，“我們的臉，讓別人誤會了。”

  顧嬈恍然大悟。

  “這有什麽好怕的，他們沒有塗過面膜嗎？”

  坐在地上的人，被嚇得腿軟，一時間沒來得及逃走的男人，聽著夫妻倆熟悉的聲音，也從他們的口中得知是自己誤會了。

  “別老板、顧老板？”

  聲音顫顫巍巍的，還帶著一絲不確定。

  別野嗯了一聲。

  “是我。”

  顧嬈也道，“別怕，我們是人，不是鬼，現在天都沒黑，哪裡來的鬼？鬼是怕陽光的，白天不敢出來。”

  肖凡總算相信了，猛地松了一口氣。

  拍著撲通亂跳的心口。

  “你們真是要嚇死我了！”

  顧嬈歉意道，“對不住，我沒想到你膽子那麽小。”

  肖凡，“……”

  所以，還怪他膽子小咯？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大白天怎麽可能有鬼呢，是他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你們臉上塗的什麽？”

  顧嬈解釋道，“我們塗的是珍珠粉面膜，美白用的，可能野豬鎮上很少有人塗，但皇城那邊也是有人塗這種面膜的。”

  原主的記憶裡就有。

  肖凡聽到這種解釋，徹底釋然了，果然是自己見識太少，所以才會被別人塗面膜給嚇到。

  不過……

  他眼神詭異地看著別野。

  “男人，也塗面膜？”

  他倒是知道女人喜歡在臉上塗脂抹粉，有時候也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為了變美，但好像只有一種男人才會跟女人一樣打扮得花枝招展吧？
  別老板看上去五大三粗，塊頭那麽大，給人一種很有男人味兒的感覺，卻沒想到私底下竟然娘們兮兮的。

  別野難得局促。

  “試試罷了。”

  轉移話題道，“奶茶已經賣完了，麻薯也只剩兩個原味的，一個抹茶紅豆味的、一個爆漿榴蓮味的，還要嗎？”

  肖凡連忙點頭。

  “都要了！”

  又往顧嬈和別野臉上看了好幾眼，等麻薯包好，給了錢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說的珍珠粉面膜，皇城那邊的人真的在用嗎？”

  顧嬈點點頭。

  “貴族女子很喜歡用珍珠粉面膜美白，連宮廷女子都很喜歡用珍珠粉面膜，因為珍珠粉面膜的美白效果真的很好。”

  從古自今，甚至到未來，幾千年的時間，珍珠粉面膜都很流行！
  肖凡忍不住心動了。

  “我妻子面色蠟黃，用珍珠粉面膜有讓她變白的希望嗎？”

  “實不相瞞，我妻子年輕的時候，是十裡八村一朵花，又白又美，可或許是跟我一起吃苦吃太多了，每天不但要下地乾活兒，還要操持家裡的裡裡外外，這才二十八歲，就已經變成黃臉婆了。”

  “我這幾年做生意掙了點錢，家裡的日子好過了些，父母就出主意想給我納妾，我也有些心動，但念在妻子自幼跟我相識，還是我的結發之妻的份上，我不舍得傷她的心，才一直拒絕父母給我納妾的美意。”

  “但每次出去談生意，別人帶著嬌妻美妾，我卻不好意思把人老珠黃的妻子帶出去，要是妻子變得漂亮些就好了，帶出去才有面子。”

  顧嬈臉色依舊很難看了，但被面膜遮住讓人看不出來，聽到男人的話，心裡對這個男人鄙夷極了！

  父母給他納妾是美意？
  雖然拒絕了，但他心裡還惦記著，可見不是真心實意拒絕的，心裡說不定早就不知道嫌棄自己妻子多少回了！
  虛偽又薄情的男人！

  虧他還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妻子嫁給他之前貌美如花，是嫁給他之後，受了太多苦和累才變醜的。

  “如果你真的敬重自己的妻子，就不該在心裡嫌棄她變醜。”

  肖凡看得出顧嬈對自己的嫌棄，卻不以為意道，“男人不都這樣嗎？”說到這裡眼神有些複雜，“我年輕的時候也很喜歡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迫切想娶她為妻，想跟她廝守一生的心情。”

  “但日子久了，再深的感情都會變淡的。”

  “雖然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隻把她當親人，但我對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為了她沒納妾，還每天出來給她買她喜歡吃的東西。”

  “奶茶和麻薯就是專門來給她買的。”

  顧嬈，“……”

  這還自我感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