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此時已經走了很遠,見幾個人沒跟上來,於是停下喊道:“你們幹什麽呢?”
“我們馬上就跟上!”黃若軒回頭喊了一聲。
“走吧。”葉離最後看了一眼村口的兩棵大樹。
南山村只有一條路是通向外界的,就是他們這些玩家上山的路,這路筆直一條,根本不用擔心走錯路的情況。
四個人就在村民的身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遇到什麽怪事?”裴時清問道。
黃若軒立馬說道:“當然有,有一個穿著高跟鞋的鬼一直在敲門,然後葉離在門縫裡看,結果外面就湧進來一堆頭髮,是葉離用火機才把那些頭髮嚇退的。”
“嗯,我們也遇到了那些詭異的頭髮,是裴姐姐問我有沒有火,然後我拿著打火機手指用不上力氣,還是裴姐姐救得我呢!”白茶立馬說道。
葉離看向裴時清,問道:“你怎麽會想到用火的?”
“因為我發現這村子裡沒人用火,每家每戶的煙囪都不冒煙,家家戶戶大晚上也沒人點燈,而且之前來的路上又碰見過紙人,這作為紙人,怕的肯定就是火了。”
“就算想不到這些,當時面對那些詭異的頭髮,除了火,我也想不到什麽其他的東西能阻擋那些頭髮。”裴時清摸了摸口袋裡的火機,隻覺得心安了一些。
這火焰啊,可真是個好東西。
葉離聞言點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你真的沒事嗎?”
她問的人是裴時清。
裴時清被她問的一愣,“啊?我怎麽了?”
葉離伸手指了指裴時清背後,這從村口到她站的這個位置,一路的地面上都是那長長的黑發,“你真的沒有被昨天那個女人頭附體嗎?”
裴時清下意識的摸了一把頭髮,結果又摸了一手,她尷尬地笑笑,“這是使用了道具的代價。”
葉離點點頭,如果是使用道具的代價那就好理解了,就是不知道她是在什麽時候使用的道具。
不過依舊不令人意外,昨天那麽凶險,如果不是她自己使用了永久道具【等身人偶】,估計自己也逃不了。
但是黃若軒卻在想另一件事,那就是一次性道具是不會有代價這一說的,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女生,她擁有一個永久道具!
怪不得她在集結的時候會排在所有人的前面,但是僅僅是因為擁有永久道具就排在黃位玩家前面的話還是太牽強。
不過……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有個永久道具啊?聽說天地榜上的玩家並不是攢夠了一百枚怨凝石才擁有的永久道具,而是在遊戲中獲得的。
真是令人羨慕。
黃若軒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葉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手機“哢嚓”拍了一張裴時清的醜照,然後又神態如常的將手機塞進衣服口袋裡,就好像剛才拍照的人不是她一樣。
但是她這行為足夠赤裸裸,裴時清無奈扶額,這葉離的性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惡劣,也不知道她到底多大。
沒辦法,葉離就是手欠。
她看了看裴時清,卻只看到了一臉無奈,她心道:這人居然不生氣,沒趣。
裴時清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而是繼續問道:“那之後呢,你們除了碰到那些頭髮,就沒有碰到別的事情了嗎?”
葉離回憶著當時的場景,“我看到了敲門的那個無頭屍體,她的身上還穿著伴娘服。”
“伴娘?”裴時清輕輕的咬著著兩個字,然後奇怪道:“這新娘還沒接親回來呢,怎麽會先出現伴娘呢?”
葉離也不解的搖搖頭,皺眉說道:“這個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沒有給幾個人思考的時間,只聽通透悠揚的嗩呐聲伴隨著敲敲打打的聲音從道路盡頭傳過來,幾名玩家全部都看了過去,只見一隊送葬隊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黃土路上。
那送葬隊伍之中有四個人抬著黑木棺材,棺材上掛著白花和長長的白綾,他們的身上都披麻戴孝,前面領頭的人撒著紙錢,他身後跟著的人有的舉著嗩呐鼓起腮幫子吹,有的則是帶著腰鼓,時不時敲上一聲。
而在棺材的後面,有人牽著一匹馬和一隻牛。
就在兩個撒紙錢的人中央,有個人捧著一個黑白相框,可令人不解的是,那相框上白茫茫一片,根本沒有死者的相片。
前面的村民全部都猶如被按住了暫停鍵一樣一動不動,任由那送葬隊伍從他們之中穿過。
而那些人也無視了這些村民,一直往前走,根本不避著人,但令人驚奇的是,他們沒有相撞,而是直接穿了過去。
就像是一群鬼直接穿過了人的身體。
黃若軒突然想起什麽,說道:“這是不是當時全有看到的那個送葬隊伍?”
還記得當時全有一腳刹車,把其他人都嚇得不輕。
“有這個可能。”裴時清抬眸快速偷瞄了一眼,然後就低下頭不再去看。
當時越野車裡沒有葉離和白茶,所以兩人不知道他們遇到了送葬隊伍,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麽用。
那吹吹打打的聲音伴隨著哭嚎聲一路接近四名玩家,幾個人默契的讓路站在路邊。
送葬隊伍沒有停,直接從幾個人的身邊過去往村裡走,洋洋灑灑的黃色紙錢從天空飄落,撒滿一地。
隊伍走過之後,那些村民又仿佛活過來一樣跟在送葬隊伍後面歡呼,“新娘子來嘍~”
還有些小孩跑到和棺材平齊的位置,企圖爬上棺材看到新娘模樣,但是又被後面追上來的大人給拽走。
黃若軒看到送葬隊伍走過去之後松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們看吧,就是冥婚。”
裴時清若有所思,“現在新娘也到了,那被選成新郎的茅成會不會出現?”
葉離則是轉身走向南山村,“與其在這兒猜測,不如親眼看看。”
於是幾個人又回身往回走。
那送葬隊伍抬著棺材進了水井旁的院子裡,棺材剛一落地,頓時陰風四起,將每家每戶屋子上的白綾白燈籠吹得不斷向一處傾斜。
那股陰風是從水井處吹向了村口.
南山村的村民都圍在院子外面,卻又都和那水井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現在那水井處全有的身體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棺材放下之後,送葬的隊伍瞬間化成紙人,那後面跟著的牛和馬也變成了紙牛紙馬,安靜的圍在棺材周圍。
這院子整個就是一個停靈現場。
村民們還在討論,“什麽時候能看到新娘子啊?”
“茅大哥是不是害羞了,怎麽還不出來迎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