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看著她也心疼,畢竟這不是跨地區,而是跨了一個世界,更何況自己知道自家孩子多有主意,是裴清將人拽來一個陌生的世界面對一切,自己又有什麽可責備的呢?
她伸出手抹掉裴時清臉上的眼淚,聲音也有些哽咽,“好孩子,是我們家裴清對不起你,阿姨在這裡和你說聲對不起。”
裴時清剛要說話,喉頭一緊,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無聲地搖搖頭,已經嘗到唇邊鹹澀的淚水。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咽下苦澀,才能開口:“我還要感謝您,照顧昏迷的我一整年,怎麽能讓您對我說對不起呢?”
裴母眼眶也有些紅了,她伸手摸了摸裴時清的腦袋,“不哭了,今天是中秋節,都應該高高興興的。”
裴父終於插上話,“對嘛!飯還沒吃完呢!眼淚擦擦,好好吃飯。”
裴母瞪了裴父一眼,裴父頓時蔫了下去,專注眼前的飯菜。
裴母坐在裴時清身側,看著裴父開始詢問他和裴湛到底都瞞了她什麽,裴父自然倒豆子一樣事無巨細地說出來,包括之前夜釣失蹤也是裴時清去將他救回來。
裴湛聽著,默然。
可以說裴時清除了和他們家不太親近之外,做的事都讓人挑不出毛病,裴母看著一臉乖巧的裴時清心中軟的一塌糊塗。
凝澀的氣氛開始緩和,裴母在一旁給裴時清夾菜,沒一會兒裴時清碗裡的菜都要堆成山了。
裴時清嘴角微動,說道:“阿姨,你也吃。”
裴母一怔,後知後覺阿姨這個稱呼還是她自己先提出來的,只是一個稱呼卻好像一條銀河,將兩人的關系拉的無限遠。
她懊惱自己失言,可觀裴時清的神情帶著禮貌的疏離,她心中酸澀,“我可以叫你時清嗎?”
裴時清點頭道:“當然可以。”
“時清,在這裡我就是你的媽媽,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和媽媽說,好嗎?”裴母摸著女生柔軟的發頂,聲音很輕,唯恐驚了眼前的人。
“好。”裴時清乖乖答道。
晚餐過後,裴時清帶著他們一起回了酒店,裴母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她,然後將她拽在懷裡用力抱了抱,“我知道你明天還有比賽,別讓自己太累。”
“我知道了。”裴時清伸手輕輕環住裴母的腰。
裴父裴母進入房間,裴湛卻還在門外站著,他靠在門上瞧著裴時清,“那你去哪兒住?”
裴時清的情緒不太好,也不太想搭理他,聲音淡淡:“我自然有地方住,不用你操心。”
裴湛聽出她聲音低迷,少年不知為何有些後悔之前對待她的態度那麽惡劣,但他依舊哽著脖子說道:“那你可要記住,在我姐沒回來之前,別受傷。”
裴時清懶懶地掀眼皮看他一眼,“放心吧,我受傷也不會連累你姐,因為這是我自己的身體,不是你姐的。”
“什麽?”裴湛是真的驚訝,難道她和姐姐是身體互換,而不是靈魂互換?
裴時清直接說道:“沒事你就趕緊回去睡覺,熬夜容易降低智商。”
言落,她轉身打開附近的一間房,裴湛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門被關上。
裴湛後反應過來裴時清在嘲諷他笨,於是他對著緊閉的房門說道:“我聰明著呢!”
裴時清一進門,就看到聶徵和小樹一大一小都叼著棒棒糖坐在沙發上,小樹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聶徵則是垂首專注手中的書。
看來他已經通關遊戲了。
聽到聲音,聶徵抬起頭,此時他的眼鏡早就被摘下,狹長迷人的眼眸含著細碎的光亮,分明的五官猶如工筆勾勒,腮邊因為含著糖果而微微突起,弱化了眼眸中的淡漠。
他身上穿著裴時清買的墨黑色真絲睡袍,睡袍衣領微敞,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充滿力量,筆直的長腿在小沙發上還有些伸展不開。
“你回來了。”聶徵將書放到茶幾上,敏銳地察覺出裴時清不大對勁的情緒,他硬是嚼碎了口中糖果,將糖果棒扔進垃圾桶,而後起身走過去。
小樹則是被裴時清手中拎著的小兔子花燈吸引,噔噔地超過聶徵跑過來,仰頭看著裴時清,“姐姐,這是給我的嗎?”
裴時清將視線從聶徵身上收回來,彎腰將兔子花燈遞給他,“當然啦,宴宴他們都在隔壁,去找他們玩吧。”
說著,她揉了揉小樹的腦袋。
“謝謝姐姐!”小樹很是有禮貌地說道,而後拿著花燈歡天喜地的跑出房間和裴海宴他們匯合,房間裡便只剩下裴時清和聶徵兩人。
兩個人都在互相靠近——
房間正中央,男人長腿剛剛站定,懷中便撲進一個柔軟的身體,他連忙抱住懷中的人,柔聲問道:“怎麽了?”
裴時清摟著男人勁瘦的腰身,腦袋埋在他懷中,聲音沉悶,“聶徵,我想我爸媽了,我還想裴時溫,特別特別特別想念他們。”
女人的聲音有些委屈和哭腔,帶著似有似無的撒嬌。
聶徵能感受到胸前被裴時清的淚水濡濕,他將下巴放在裴時清柔軟的發頂,而後伸手安慰似的撫摸她的頭髮,“我們就快做到了,我也會……努力追趕你的。”
裴時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溫熱氣息噴灑在男人裸露在外的胸膛,聶徵感覺胸前一陣癢意,睡袍也因為兩人的動作松松垮垮,他感覺自己肩膀一邊的衣料都要滑下去了。
裴時清聽著男人醇厚的聲音,停止掉眼淚,帶著鼻音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她有點不好意思,如果今天不是中秋節,闔家團圓,她的情緒也不會這麽不穩定。
裴時清吸了吸鼻子就從男人懷中退出來,卻見男人身上睡袍半掛不.掛地搭在身上,寬肩窄腰,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比直接看到還要誘人。
此時男人胸前還有她留下的眼淚,燈光下明顯的淚痕順著蜜色肌膚一路向下,沒入睡袍後消失不見。
聶徵垂首看她,她那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洇濕,眸子像是浸了水一樣清澈透亮,眼眶微紅,此時那一雙水眸正盯著自己胸.前某處看,目不轉睛。
他修長好看的手托住裴時清的臉頰,拇指將她臉上淚痕拭去,聲音低沉喑啞,“看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