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坐在昏黃的燈光下猛地灌了一口酒,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這才叫賭嘛!嘖嘖嘖,借少了,該向楊尋借五十萬,不,一百萬!”
賭徒將酒瓶砰地放在桌子上,晃晃悠悠地回到破爛的小床上。
這是一個只有三十平的小屋子,一眼就能盡收眼底,桌子和床同在一個屋,矮腳桌子下站著倒著一堆啤酒瓶,上面是吃剩的飯菜。
倒在床上的賭徒用手拍著肚子,“隨便吧,裴時清,好人呐,好人。”
他大笑著睡去,睡夢中臉上還帶著笑。
楊尋看著巨額財富的入帳,故作高深地搖搖頭,“哎,我早就知道會這樣。”
可他薄唇上揚,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今夜,有人歡喜有人愁。
被議論的焦點,裴時清,此刻卻沉沉地陷入夢鄉。
第二天,裴時清一睜眼睛就發現外面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完了完了完了遲到了。”裴時清飛速穿衣洗漱,等到了異調局,發現其他人早就已經訓練完打道回府。
傅俞眼神涼薄地看著裴時清,“呵。”
裴時清眨了眨眼,“可以多罰我幾圈,我認罰。”
說實話,如果不是遊戲中被同化成狗後,奔跑速度也提升起來,她到底能不能通關遊戲都兩說。
強健的體魄一直都是在遊戲中活下去的資本,裴時清非常清楚。
“好,那你就圍著異調大樓負重五公斤,跑二十圈。”傅俞冷聲道。
“老大,異調大樓跑一圈可就是八百米,二十圈就是十六公裡,人家好歹是女生……”
傅俞睨了那人一眼,“她都沒多說什麽。”
那人給了裴時清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裴時清:“我還沒吃早飯。”
傅俞眉眼淡漠地看著裴時清,剛才這女人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一看就來不及吃早飯,他又不是什麽惡人。
“隨你。”傅俞轉身回去。
裴時清在食堂吃了點已經涼透的飯菜,休息了一陣才開始綁沙袋,第一次綁她還有些不適應,但很快也熟悉起來。
樓裡訓練室,幾個人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一圈一圈跑過來的身影。
沈偉:“老大,她只是來咱們這兒出差,你這麽刁難人家不太好吧?”
傅俞連看都沒看外面,淡淡道:“我最討厭不守時的人,更何況,是她主動求罰。”
“沈偉,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啊哈哈哈哈,再說了,老大都沒限時,已經夠寬容了。”
傅俞眉頭一皺,“你們很閑?”
被他盯住的幾個人頓時息聲,開始各自的鍛煉。
裴海宴頂著大太陽出現在裴時清身邊,他眼中殺意湧現,“姐姐,我去殺了他。”
裴時清控制著呼吸,肺裡就像是灌了熱水一樣,呼吸都充滿熱氣。心臟砰砰直跳,雙腿也逐漸無力,跑到現在她完全是靠著毅力支撐。
驀然聽見裴海宴這麽一說,裴時清好不容易保持的頻率徹底破功。
裴海宴的思想很簡單直接,誰欺負你,我就殺了誰,這幾乎是刻在他腦子裡的行為。
好在他每次動手之前會問問裴時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乖宴宴,姐姐不是被他欺負,你記住,沒人能欺負姐姐。我只是很需要鍛煉自己的身體,否則我也不會答應參加訓練,既然我答應訓練,當然要表現出十足的誠意,你說對不對?”
裴海宴心疼地看著裴時清,“那姐姐歇一歇,太累了。”
“好。”裴時清一口答應下來。
現在她還差八圈沒跑,而看日頭已是中午,她早就餓了,不,是又餓又困。
她昨天參加完單人副本大腦不堪重負,導致晚起遲到。昨天晚上也不過是休息那麽一會兒的時間,身體狀態也不是她全盛的狀態。
現在她一個半小時負重跑九公裡。尤其越往後拖,她跑的就越慢,幾乎是在行走,腿上也灌了鉛似的。
熾熱的太陽曬得她一身大汗淋漓,秋風又涼,裴時清都怕自己給自己折騰感冒。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食堂,此時食堂中也坐滿了人,裴時清找到自己的座位,剛坐下就昏昏欲睡。
但她還是強撐著端起飯碗吃飯。
挨著裴時清的是一位女先行者,她湊過來說道:“你還有幾圈沒跑完?”
裴時清深吸了一口氣,“八圈。”
女先行者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加油!”
“謝謝。”裴時清說完,繼續低頭默默吃飯。
其他先行者則是議論紛紛,食堂一時間無比熱鬧。
“小曲,你今天剛從勻城回來,我記得勻城是第四區吧?你遊戲區更改了嗎?”和裴時清同一桌的先行者開口詢問一個娃娃臉的先行者。
小曲搖頭,“沒呀,我一直都是第一區的,從來沒改過遊戲區域,你問這個幹什麽?”
裴時清困得腦袋都要掉進飯碗裡,她耳朵突然支棱起來,人也勉強清醒一點,“啊?不會改的嗎?”
小曲看向裴時清,“第一區就是第一區,根本不會改,不然豈不是亂套了?那你說一區天地榜的人去四區就成了第四區的玩家,那天地榜怎麽排?”
“哦。”裴時清虛著眼睛,又開始打瞌睡,迷迷糊糊地說道:“我還想,這遊戲的地理定位這麽靈通,我剛來到第一區就改成第一區了。”
一桌人都沒將她這句話當回事,一時間周圍都是安靜的吃飯聲。
裴時清拿著筷子往嘴裡扒拉著米飯,她目光呆滯地盯著桌子,機械地咀嚼。
不行了,剩下的八圈怎麽也得在午睡之後再跑,她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等等,等等!”早上為裴時清說話的先行者突然目光古怪地看向裴時清,“匯城屬於那個區?”
周圍人被他一驚一乍的反應弄得一臉疑問,有人回答,“匯城?匯城不是第三區的嗎?”
花青,也就是剛才說話的先行者,“但是她剛才是不是說,自己遊戲區域來到第一區就改到第一區了?”
他神經兮兮地看了桌上一圈的人,“那個神秘的玩家,也是從第三區來到第一區的。”
他這麽一說,桌上眾人頓時明白了什麽,齊刷刷地看向裴時清。
“不會這麽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