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徵將裙子搭在帳篷上,“朱雅的顱骨上有一處創傷,很可能是遭到了鈍性暴力打擊,也就是用石頭,棍棒之類的東西砸過腦袋。至於這種傷是不是致命傷,現在無法判斷。”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兩個之中肯定有人企圖砸昏朱雅。”
裴時清:“朱雅一個人根本招架不住章文博和戚賀兩個人,所以她被那兩人殺死丟在瓶帽山,還造成失蹤的假象。”
石柔白皙的臉皺成一團,“這兩個人真惡心。”
裴時清站起來,感覺自己的腿都要蹲麻了,她彎腰錘了錘腿然後說道:“那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到朱雅的屍身吧?”
石柔迷茫地看著四周,“咱們就三個人,這麽大個瓶帽山,怎麽找?”
就在這時!
隨著一道驚天動地的響聲,大地開始震動,天上烏雲密布,黑壓壓的不留一絲陽光。三人面前的地面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之中怨氣衝天!
那裂痕深不見底,光是看著便令人不寒而栗,心生怯意。
“這是怎麽了?”石柔恐懼地看著那道橫向十米寬的裂痕,身體也因為大地的移動而站立不穩,她不斷地後退企圖離那條裂縫遠些。
裴時清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裂痕,沉思不過一瞬,她將董笑笑的眼睛扔了下去,然後一步一步後退遠離,聶徵也是如此。
她閉上一隻眼睛使用道具去看。
看到裂痕之內景象的裴時清頓時感覺頭皮發麻。太多了,實在太多了!
密密麻麻的都是屍體骸骨,它們開始律動自己的手骨,轉動已經白骨化的頭顱,然後,爬!
它們都在從大地裂縫的峭壁裡向上攀爬!
“快跑!裡面都是骷髏!”裴時清拔腿就跑,其他兩人也不再猶豫加入逃跑的隊伍中。
突然,深不見底的裂痕中伸出一雙白骨手臂,慘白的手骨牢牢地抓著地面,霎時間,那具半屍成功從裂痕中爬出來。
它渾身一半是森白的骷髏架子,一半是半掉不掉懸在身上的猩紅血肉,就好像屍體腐敗到一半還沒有全部腐爛的模樣。
剛到地面,它就揚著沒有肉的半邊臉充滿惡意地向三人衝來!
緊接著,一具具死屍從裂痕中爬出來,空洞的眼眶全部對準地面上的三人,浩浩蕩蕩地追去。
“哎呀!”石柔一個平地摔,呈五體投地狀趴在地上,她隻覺得手下的土地濕潤萬分,鼻腔中也滿是腥臭的味道。
裴時清一條腿沒邁開,也直接摔到在地。
她回頭一看,卻見猩紅的泥土成肉芽狀,從她鞋底一直攀爬到她腳踝,死死地箍住她。
不,那或許不能說是泥土,那就是腐肉,他們腳下全都是本該腐爛的血肉!
裴時清一移動,那肉芽便速度更快地攀爬上來,她腳下這片屍肉聚集成的土地就好像是沼澤,不動還好,一動只會陷得更深。
聶徵抽出隨身帶的折疊小刀,猛地插進腳下肉泥土地上,卻見纏繞在他腿上的肉芽好似疼痛一樣縮回一些。
有用。
他清了清嗓子,剛準備說話就被打斷。
“啊!!!!”石柔驚恐地拍打自己的臉,“什麽東西啊!好疼啊!好疼!”
她臉上沾染地上肉泥的位置開始被腐蝕流出鮮紅的血液,甚至她臉上的肉芽還在蠕動,不斷蠶食她的血肉。
“啊——!”石柔驚叫著使用了自己的永久道具,只見她臉上的肉芽簌簌掉落,腳上纏著的詭異之物也緩緩退去。
裴時清皺眉看著自己之前因為摔到而支在地上的手,現在她手上傳來劇痛,就好像被什麽東西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一樣,傷口迅速蔓延!
這個地方不能久留。
裴時清直接使用冤魂水井,水井一出現,陰冷的氣息便開始滋生,甚至水井周圍的地方也被淨化成了唯一一處好土地。
“這些腐肉形成的肉芽害怕刀具。”聶徵處理好腳下的肉芽剛走向裴時清,裴時清則是抬頭望向他,“快過來,跳下去。”
聶徵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跳下水井,石柔卻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她剛才趴在地上臉接觸都地面,那些恐怖的東西在她臉上已經將她整個眼睛都蠶食殆盡!
“隨便吧,聶徵,你們在哪兒?!”石柔伸出雙手在身前摸索,臉上火辣辣地疼痛,眼前一片漆黑。
她的永久道具只有二十分鍾的時間,時間一過她再也沒有第二個道具能保命,現在她更是和瞎了沒有什麽兩樣,周圍又危險重重。
石柔整個人都處於不安之中。
但很快,她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手腕,那清麗的聲音就好像黑暗中唯一的光,驅散她心中的霧靄,“別怕,跟我來。”
石柔緊緊地抓著那隻手,就好像抓著最後一根稻草,她忍不住抽泣出聲,鮮血混合著淚水在她臉上更是刺痛,“幸好,幸好你沒有放棄我……”
——
“咚——!”
“有人跳樓了!!!”
小區5號樓二單元樓下頓時聚集過來一群人,他們看著地上四肢扭曲的人指指點點,“這是不是那個老婆失蹤的那個人?”
“是吧?”
“快打電話報警啊!說什麽呢都!”
樓上,戚賀聽到聲音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立馬打開房門衝進去,兩兩在門後探頭,沒在屋裡看到鬼怪便放心也跟進去。
房屋非常整潔,所有東西都規規矩矩地擺放著,兩兩暗中觀察,地上只有男士皮鞋和拖鞋,沒有女士的,這說明章文博就是獨居。
那章文博很愛乾淨。
兩兩捫心自問,他是做不到這麽乾淨,每次都被遙相望耳提面命才能收拾屋子。
此時戚賀站在大敞四開的客廳窗戶前,探頭從上往下看,只見汩汩鮮血從章文博身下流出。
圍觀的人不少,人聲鼎沸,可下面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站在章文博腦袋前,那卷頭髮的女人。
女人背對著章文博的屍體,可戚賀看到她的背影后卻如墜深淵。
那身衣服他太熟悉了,淡黃色的荷葉邊無袖上衣和黑色的喇叭褲,他們殺死朱雅那天,她就穿著這身衣服。
“哢嚓!”
朱雅的腦袋突然後仰一百八十度,脖子直接斷裂,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戚賀,她揚起詭異地微笑,伸出手指著他,“下一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