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片段【現實】
“你還記得我嗎?”冷冷的青年音在空曠的廠房裡突然響起。
昏暗的廠房裡只有一盞拉線燈散發著微弱的光,就在燈光下的椅子上,綁著一個男人。
男人是寸頭的頭型,黑色的頭髮中交雜著一些白發,他聳拉的眼角已經延伸出很多皺紋,太陽穴有一處明顯的褐色斑片,額頭上抬頭紋明顯, 眉宇間充滿戾氣。
時間已經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蒼老的皮膚松懈的下垂。
他嘴中塞著白色毛巾,上身赤裸,肚子上還堆積了兩層肥肉,他雙手被反綁在木質椅子上,雙腳也被老老實實地和凳子腿捆在一起。
那毛巾將寸頭男人的口腔全部佔滿,臉頰兩側鼓鼓囊囊, 他虛弱地睜開眼睛, 卻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說話。
就在他身後,鋥亮的皮鞋踏進燈光的范圍,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從黑暗走進光底下,他的雙手帶著白色無菌醫用手套,右手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黃光打在男人臉上,使得長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凌厲的五官在燈光下有些晦暗不明,當那雙狹長淡漠的眼眸在觸及椅子上的人時,驀然迸發出強烈殺意。
“啪嗒,啪嗒。”
皮鞋踏在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愈發清晰,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到椅子前面,微微彎下腰,讓椅子上的寸頭男人能更清晰地看清自己的臉。
寸頭男人看著他那張臉,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猛烈地掙扎起來,可是雙手雙腳被綁的太緊,除了讓自己隨著椅子一起摔到在地,沒有做出任何有意義的自救行為。
那男人輕笑一聲, 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古井無波,“看來,你記起我是誰了。”
倒地的人咬著毛巾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他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眸中充滿懼怕。
可拿著手術刀的男人就只是走到他旁邊,單膝跪在他身側,男人低頭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有些事情,我想你應該不太記得了,這樣吧,我說給你聽。”
“你捅了我母親七刀,不過當時我還小,隻記得你拿著水果刀捅在母親的肚子上。但我現在知道了,你第一刀捅進了她的腎髒,也就是……這裡。”男人不緊不慢地說著,低沉的聲音聽在寸頭男人耳中猶如惡魔的呢喃。
男人一邊說,手術刀也緩緩接觸到那人的肚皮,冰涼的觸感讓他眼中驚恐加劇,渾身汗毛豎立。泛著冷光的手術刀輕而易舉劃破肌膚, 沒入血肉,準確地扎進腎髒。
“噗呲——”鮮血如同潰堤的水,爭先恐後地湧出。
“呃!!!”這聲音似乎從鼻腔中傳來,那人死咬毛巾,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很大,眼白上布滿紅血絲,他想要求饒,可不論他怎麽努力也吐不出口中的毛巾。
銀白的手術刀被染紅,潔白的手套上也被迸濺上血液,就在這時,全部畫面突然定格。
聶徵閉眼揉了揉太陽穴,而後睜開眼睛,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腦海中出現的這段記憶,大概又是被人強硬塞進大腦裡的。
他最後的記憶明明是距離那個人渣被放出來還有三天時間,之後自己就突然變成聶征,又接受聶征的記憶。
他明明還沒有親手復仇。
聶徵剝了一顆橘子味的水果糖塞到嘴裡,清新濃鬱的橘子味在口腔中綻開。
這個時候,如果她能在身邊該有多好。
——
裴時清拿著手機打字。
手機屏幕上一個個黑色字體出現在聊天框內。
裴時清:葉瑾,你就沒有查過家周邊的監控嗎?或者你收到信的那天,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屏幕上方出現幾個字:正在輸入中……
很快,對面發來消息。
葉瑾:我在學校住寢室,那封信是被人用快遞寄給我的,沒有寄出地址。
葉瑾:我們學校收快遞都是統一一個地方,需要我們自己去取,並且這封信正好放在我室友快遞旁邊,我室友一看寢室號和名字都對得上,便順手給我取回來了。
裴時清盯著對話框,秀麗的眉毛不自覺地蹙起。
實際上她很懷疑,寄出信的這個人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畢竟古墓是鎮壓裴海宴的地方,而佚名開啟副本後裴海宴逐漸和鄭光祖融合,成為半府神。
裴海宴那時就應該已經擁有了實現願望的能力,或許說沒和鄭光祖融合的裴海宴本身也攜帶著那種能力。
如果那個人已經實現了自己的願望,是否說明他不會再出現?
至於葉瑾跟蹤自己,也只是因為她的願望沒有實現,並且自從那天他們坦誠布公地聊過後,葉瑾似乎也已經放棄復活弟弟的執念。
看她的朋友圈……她和楊尋好像已經在一起了?
裴時清:那如果你生活中遇見什麽不對勁的事情,第一時間告訴我。
葉瑾:我知道啦!
裴時清剛要退出兩人的聊天界面,葉瑾的消息就又發過來。
葉瑾:說起來,你覺得聶徵這個人怎麽樣?
裴時清:你這話題是不是跳躍的太快了?
葉瑾:哎呀!你就和我說一說嘛!
裴時清:他很好。
葉瑾:然後呢?
裴時清:什麽然後?
葉瑾:這就沒啦?
裴時清:你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裝飾富麗堂皇,充滿藝術氣息的俄餐廳裡,葉瑾坐在軟皮沙發上,桌子上放著華麗裝飾品。
此時菜還沒有上。
就在葉瑾對面,楊尋的雙目也盯在手機上,似乎察覺到葉瑾的視線,他抬頭,嘴角一揚痞痞笑著,“怎麽,看我太帥看入迷了?”
葉瑾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只是想說,聶徵兄弟要努力了。”
楊尋放下手機詢問道:“怎麽,你和裴時清說這件事了?”
葉瑾:“我也就試探的問了一下,只能說……嗯,不太容易。”
楊尋不甚在意,“嗨,以我對女生……”
他突然停住,將要出口的話咽下去,緊急改口道:“對裴時清的了解,其實就五個字,烈女怕纏郎。”
葉瑾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尋,“所以你教給聶徵的,就是你用在我身上的這套方法嘍?”
楊尋伸出雙手抓住葉瑾的手,拇指輕輕摩挲,“當然不一樣,我主要是用我的愛來感化你,你有接收到我的愛嗎?”
葉瑾突然收起笑容,啪的一聲打在楊尋的手背上,“沒有。”
“好心痛,需要親親才能好。”楊尋雙手捧心狀。
葉瑾突然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