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切不出桑愉所料。
溫度跌破了零度。
快到晚上的時候,零零星星的小雪花已經開始飄了。
天元小區這邊,桑愉也已經提前做好了通知。
琉璃果的籽粒也早就交到了孫周周和其他幾位負責人手裡。
大家雖然不喜歡大冷天,但這一次卻是期待的,甚至還希望這一場雪可以稍稍下的久一點。
這樣,大家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爐灶都已經砌好了吧?”
空間裡,看著陽康和陽度回來,桑愉柔聲問道。
陽康輕輕點點頭。
“砌好了,煤也分發下去了。
還有一部分吸脂球毯子在,大家一起抱團取暖,只要溫度不會特別低,還是沒問題的。”
“等雪下大之後,安排大家依著鋼板房的框架搭成雪屋,之後大家就繼續休息吧。”
桑愉交代好了最後一件事,人也徹底放松下來。
第一天的雪,下的並不大。
只是將將把地面覆蓋上一層白霜。
這樣的情況下,琉璃果籽沒有辦法發芽,所有蓄勢待發的人,都只能壓下心底的躁動,耐心的等待下一天的到來。
好在。
第二天隻用了一早上的時間,雪就有兩厘米的厚度了。
這個厚度,已經可以用來種種子了。
一眾人興衝衝的將種子在提前安排好的區域撒下。
桑愉更是借出去了一批獵鷹,讓大家帶著獵鷹去拖屍體回來。
有了足夠的養分灌溉。
落雪的第三天。
琉璃花就長出來了,依舊是那般絢爛的粉色,連同雪地一起,變成了浪漫的化身。
當年經歷過慘劇的人,再看這琉璃花,是既敬畏,又欣喜。
第一次見這琉璃花的蘭甘城本地人,則是一個個面露驚歎驚豔不已。
不過有大家提前做好過叮囑,為了小命著想,也沒有人敢碰一碰這漂亮的花骨朵。
種琉璃花這種事,完全不需要桑愉親力親為的再繼續跟著。
於是。
她終於放心的給自己放假了。
隨著雪下的越來越大,聽著陽康和陽度每日出去一趟帶回來的好消息,所有人都舒心了。
蘭甘城自下雪第三日起,每天都有一批琉璃果成熟可以收割。
而且這玩意兒繁殖能力很強,新扎根分化的根莖會在有充足養分的情況下,當天下午就又冒出一截頭來。
收獲了滿滿一批過的天元小區一眾人圍在火爐旁,一個個興奮的歡呼呐喊。
張世國那邊。
每收回一批紅彤彤的琉璃果,他臉上的笑容就多一分。
這可都是實打實的鮮果啊,鮮果的重量可是十足的。
落雪的第五天。
需要上交的物資,蘭甘城只靠一個琉璃果就囤出來了。
把這批物資全部打包好坐等帝都來收後,張世國興衝衝的安排下去,讓下面的人把之後收獲的琉璃果全部剝籽備好。
力氣全讓他們出了自然不可能。
接下來,在張世國從桑愉那裡借了幾隻獵鷹,有專門的人員將那些琉璃果籽灑落在這片城市的每一處角落。
然後通知大家進入全民撿屍養果活動。
在蘭甘城熱鬧的同時。
隔天。
上面就派人來收取物資了。
收取物資的人是卜三發,這個是桑愉沒想到的。
當他人來到自己面前時,她的眼底多了一絲意外。
“怎麽會想到來找我?”
“桑愉,你跟我去一趟帝都吧,淵哥最近的日子很艱難,如果見到你的話,他可能會好受點。”
說起這個的時候,卜三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些懊惱,又帶著一絲期盼。
“他的情況很嚴重?”
桑愉皺了皺眉頭。
“嗯,是挺嚴重的。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危機太多,現在醫院很多藥慢慢都在吿結,淵哥用的那些藥,是最貴重的,消耗起來自然也更快。”
卜三發眼底多了一絲難過。
本以為這幾年他的身體慢慢越來越好了,沒想到現在這一場世界性的災難,又讓他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你們最晚什麽時候離開?”
“一小時後。”
“那你先回去看著裝箱吧,我交代點事,然後和你去一趟。”
桑愉長長出了口氣道。
以她和謝淵之間的糾葛,如果他需要的話,她不可能不管他。
“好!那我等你!”
卜三發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喜色。
他來這裡本來是受謝淵所托,來看看桑愉過得怎麽樣。
真見到她人,請她去帝都看看謝淵是他一時興起提的。
本來都已經做好被桑愉拒絕的打算了,沒想到她居然答應了。
卜三發相信,見到桑愉的話,謝淵的精神狀態或多或少都會再好上一些。
去帝都這件事。
桑愉自然是先要知會家人一聲的。
雖然這一次,她會把他們揣著一起。
看這降雪情況,目測兩三天內這雪也不會停,這裡的人應該暫時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她也放心。
得知桑愉要去一趟帝都,聯想到桑愉之前的花邊新聞,大家都是祝福的。
天元小區一眾人在桑愉交代了一些問題,留了一批糧食,幾隻獵鷹和一批吸脂球離開時,一個個衝她興奮的揮揮手。
還祝她這一次成功把小嬌夫給拐回來。
對此,桑愉只有萬般無奈。
在這般的暴雪天氣下,飛機行動其實還挺艱難的。
曾經本來需要半日就能到達的帝都,這一次,桑愉下午三點坐的飛機,愣是凌晨五點左右,才成功下了機。
不過索性,一路平安。
這就夠了。
從蘭甘城來的這批物資去向早就被定好了,因而物資並沒有下機,而是有一批機檢人員開始了飛機下一次起飛時的燃料補充和飛機安全性能檢查。
負責檢查這一切的人是卜言。
看到桑愉的到來,來不及寒暄,他便直接安排人把她送到了醫院那邊。
至於卜三發,他還需要把這批蘭甘城來的琉璃果繼續監送出去,也抽不開身陪桑愉一起。
來到醫院的時候。
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天色也慢慢亮了起來。
有人帶著桑愉,因而她全程暢通無阻。
一身寒氣站在重症監控室外,桑愉把目光放在了裡面。
裡面此刻安安靜靜的。
唯一的一張病床上,躺著和她作別時長最短一次的謝淵。
床邊的沙發上,有人趴在桌邊睡得安穩,但臉上卻帶著愁容,是林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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