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壓散去,嚴子休松了一口氣:“啟稟尊者,我想用水鏡術回放當時的記錄。”
“準。”
大家都很好奇,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藍衣修士沒想到這一招,有點慌神了。
嚴子休打出水鏡術,一道水氣化為一塊銀屏,當時的場景開始回放。
……
一個明眸皓齒的黃衣少女,眼噙淚花地說:“明明講好了十四塊靈石,你怎麽隻給四塊靈石?”
藍衣修士宏勳嬉皮笑臉地說:“哎,小姑娘。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剛才我問你,‘是四塊’嗎?你說的是——‘對,是四塊’。”
那兩個獐頭鼠目的修士跟著嬉笑:“對呀,我們都聽到你說‘是四塊’了。”
“大家評評理。這靈炎草有十年份了,怎麽可能賣四塊靈石呢?分明是他故意耍詐。”黃衣少女氣得臉色通紅。
周圍的散修,有的本來想打抱不平,仔細一看那藍衣修士,又縮了回去。幾個人嘀嘀咕咕地說:“惹不起。這家夥是守衛隊長的侄子,欺男霸女習慣了。”
……
嚴子休回放到這裡,暫停了一下。
城主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在他的治下,有人仗勢欺人,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暗地裡類似的事情雖然會有,但放到明面上就不好看了。
守衛隊長文康已經有些發顫了。
嚴子休繼續回放。
……
黃衣少女焦急地四處張望。
藍衣男修道:“怎麽著,還打算找幫手嗎?我這裡有人證,這棵靈炎草,如果你要不賣,我就去告你。”
黃衣少女又氣又急,珍珠般的淚水滾滾落下。
“小妹妹,別哭啊。”藍衣男修假意說道;“你這麽一哭,好像我欺負你似的。這樣吧,我大人有大量,可以不去告你。但有個條件,就是你要衝我笑一笑,叫一聲哥哥。怎麽樣?”
旁觀的人,有的已經搖頭歎息,有的悄悄離開。
一個白衣修士走上前:“這不是宏勳道友嗎?你們怎麽在這裡?”
藍衣修士宏勳一愣:“這位道友是?”
“宏勳道友真是健忘啊。三天前,城主府的宴會上,令叔帶你去向城主敬酒。我就在城主身邊啊。”
宏勳有點迷糊。
白衣修士道:“城主當時還誇你年少有為,準備把你推薦到神霄門,你忘了?”
宏勳忙道:“對對,是有這麽回事。請恕在下眼拙,一時沒能認出道友來。”
“我聽說城主說,要對推薦人選的言行進行考核。升仙大會之前,道友可要謹言慎行啊。”白衣修士說。
“是,是是。多謝道友提醒。”藍衣修士宏勳有點心慌意亂。
“那,就當今天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白衣修士說。
“哦,對對。我們今天沒見過面。”宏勳帶著兩個狐朋狗友走了。
……
現場情景播放完畢,現場一片寂靜。
嚴子休拱手道:“啟稟城主。在下假冒城主的朋友,實屬不得已而為之。本意是維護城主的尊嚴,讓這仗勢欺人的家夥有所收斂,不至於敗壞了紫霧城的名聲。如果這樣做有什麽後果,在下願一力承擔,不要牽涉他人。”
前面說的是維護紫霧城的聲譽,最後一句是把雙琴從這事裡面排除出去。
所有人都明白了經過:藍衣修士宏勳仗勢欺人在先,惡人告狀在後。白衣青年借城主名聲忽悠了他一下。
再看白衣青年剛才的表態,願意一人承擔責任,不想牽連無辜。藍衣修士呢?一門心思破壞別人的前程。
兩者的境界一對照,頓時判若雲泥。
那經緯城主忽然露出笑容:“小友一心維護紫霧城聲譽,假冒朋友一事不予追究。小友見義勇為,智勇雙全,他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將來有所成就,還希望不要忘了紫霧城。”
嚴子休拱手道:“多謝城主,定不敢忘。”
城主的這番話一說,志林和雙琴都放下心來。
守衛隊長文康和宏勳嚇壞了,知道大事不妙。
城主本來想追問為何嚴子休知道他說的話,轉念一想也不奇怪。城主府宴會那麽多人,保不齊誰傳了出去,讓這白衣小修士聽到了,借題發揮嚇退三個痞子。這樣推論合情合理。再多問的話,神霄門的浩瀚尊者說不定就會插手。
他轉過頭來,臉色一冷:“守衛隊長文康管教不嚴,縱容子侄胡作非為,革職反省。宏勳仗勢欺人誣告良善,取消推薦資格。將此人及兩個同夥趕出紫霧城,不準再入。空缺名額由原定的第六名進行替補。”
“是!”下屬轟然答應。兩個金丹期衛士把文康的官帽打落,帶了下去。四個築基期衛士,如狼似虎地把宏勳和兩個同夥揪了出來,押向遠方。
替補的那個人可高興壞了,真是天上掉餡餅啊。
嚴子休心想,這城主是個人物,在短短一刹那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水鏡術把事情的經過一放,城主再也沒有必要和嚴子休為難。因為一方面不佔理,繼續為難就是和神霄門作對。一方面全場那麽多人都看到了,繼續維護守衛隊長叔侄等於自損威望。
城主的場面戲,做得十分到位。
神霄門的浩瀚尊者、孟長老和古執事,都覺得這小修士有勇有謀,威武不屈,是個人才。
“孟長老,這小修士姓甚名誰?考核成績如何?”浩瀚尊者問道。
“啟稟尊者,他叫嚴子陵,伏龍山散修,練氣八層,五靈根。識別藥材和辨別藥性全對,成丹率六成,其中兩顆上品丹藥,四顆中品。”孟長老詳細地匯報。
“噢?”浩瀚尊者更好奇了,“廢靈根散修能到練氣八層,煉丹天賦如此之高,而且還是個體修。看來此子機緣不小。本尊看他寵辱不驚,智勇雙全,心性平和,是個好苗子。你要好生培養。”
“是,尊者。”孟長老大喜,有浩瀚尊者這句話,他重點培養起“嚴子陵”來,就沒有人敢說閑話了。
“經緯道友,就此別過。”浩瀚尊者和城主相互一禮。
他甩出一隻精致的小船。那小船見風即漲,一下子在半空變成一艘巨大的飛舟。長五十余丈,寬十余丈。看來是一個飛行法寶。
“都上去吧。”孟長老對下面的新弟子說。
一百多人踩著各種各樣的法器,騰空而起,落入飛舟。
“啟程。”浩瀚尊者站在飛舟前面。
巨大的飛舟掉了一個頭,向西方緩緩移動,穿過護城大陣之後,開始加速飛馳。
它是元嬰修士的法寶,上面設施齊全,房間眾多。每個新弟子分到一個小房間。
嚴子休簡單看了看房間,就走到甲板上去看風景。
在陽光的照耀下,飛舟下面的重巒疊嶂猶如藍綠色海洋,起起伏伏。山峰之間,有河流湖泊,也有荒漠平原。比起伏龍山那邊,這裡的人煙要密集得多。可見在神霄門強大的威壓之下,相對比較穩定。
神霄門,到底是什麽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