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

  今天是璃城書院公布入學考試成績，公布錄取名單的時候了。

  一大早，大衍道君就跟林正輝等人一起，趕到了璃城書院的大門口，等候書院張榜公布考核成績。

  等到辰時，一名書院教習，捧著一卷金榜，從書院正門走了出來。

  “諸位學子，本院入學考試成績及錄取名單，現在張榜公布！”

  說完，這名教習伸手一揮，手中捧起的金榜，脫手飛出，懸掛在書院大門之外的一根高聳的旗杆上。

  金榜掛上旗杆，隨即徐徐展開。

  一個個名字從金榜上浮起，閃爍著璀璨的光輝。

  “榜首第一名：皇甫衍。籍貫：祁山。成績：甲上（卓越）！”

  這一行字跡，從金榜上浮現，化成一個個璀璨的文字，顯化在半空中，綻放著燦爛的光輝。

  輝煌璀璨，如日東升！

  “榜首第一，祁山皇甫衍！‘卓越’成績，這位天才是誰？”

  “太利害了！居然能得‘卓越’成績，這可是絕世天才的標志。”

  “璃城書院，已經數百年沒出過卓越成績的天才英傑了！”

  榜首第一的名字公布之後，場中讚歎之聲不絕。

  “皇甫兄，你……你……榜首，卓越？”

  林正輝瞪大了眼睛，看向大衍道君，“你……你不是說，沒考好嗎？”

  其他幾個同客棧的書生，也一齊看向大衍道君，全都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這個……”

  大衍道君模擬出“憨厚”的神情，“我都還有幾十個題，沒來得及做完。沒想到，這樣都能得第一啊！”

  “皇甫兄，你這是……故意顯擺的吧？”

  林正輝翻了個白眼，“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

  “就是！就是！”

  旁邊的眾人也在起哄，“不請一頓酒，這事沒完！”

  “一定！一定！”

  大衍道君笑著點頭。

  隨後，眾人繼續看榜。

  林正輝也上榜了，雖然名次不算靠前，也算是中等。同行的一眾書生，還有數人上榜，其他人都落榜了。

  隨後，眾人懷著各不相同的心情，返回了客棧。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上榜的書生，自發的形成了小團體。落榜的書生，則黯然離去。

  又過了幾天，璃城書院新生入學報到的時候到了。

  大衍道君跟林正輝等人一起，再一次來到了璃城書院。這一次，他們的身份就不一樣了，不再是遊學士子，而是書院的學生。

  辦理好入學手續，安排好宿舍之後，大衍道君正要跟林正輝等人一起回宿舍，卻考官李盛叫住了。

  “皇甫衍，你等一下。”

  李盛叫住大衍道君，說道：“山長要見你，請跟我來。”

  “呃……好的！”

  大衍道君點了點頭，又向林正輝等人拱手一禮，“諸位同窗，山長相召，小弟暫且失陪了。”

  隨即，大衍道君跟著李盛一起，朝山長的住所走去。

  林正輝等人看著大衍道君離去的身影，心頭滿是感慨。

  皇甫兄……跟我們不在一個層次啊！

  現在還能跟皇甫兄同窗，以後……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咯。
——
  大衍道君跟著李盛一起，來到了山頂的一處竹樓。

  這裡便是山長的住所了。

  “稟報山長，皇甫衍帶到。”

  在竹樓門口，李盛向裡面稟報。

  “進來吧！”

  山長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

  李盛答應一聲，領著大衍道君，走進了竹樓正堂。

  隨即，李盛告退離去。

  正堂裡，山長身穿一襲青色儒袍，端坐在案幾前，須發斑白，下頜長須飄飄，一派儒雅氣度。

  從這人身上的靈力波動來看，這是一位化神道君，至少是陰神境界了。

  “學生皇甫衍，拜見山長！”

  大衍道君向山長拱手施禮。

  “免禮。免禮。”

  山長笑呵呵的站了起來，朝大衍道君伸手示意，“坐，坐，不必拘禮！”

  “多謝山長。”

  大衍道君的“情緒模塊”很完美，在待人接物上，已經能應付自如了。

  “你……可有表字？”

  落座之後，山長向大衍道君詢問。

  “回山長，學生表字子敬！”

  許恪，字子敬大衍道君直接把本尊的表字說了出來。

  “衍者，從水而行通達四海！子敬……這個表字……不妥！”

  山長看了大衍道君一眼心頭暗歎。拒查，皇甫衍乃是祁山皇甫氏庶子出身，在家中多受苛待。從這個表字來看，果然很受苛待了。

  明明是“從水而行，通達四海”之意，卻硬是要表字“子敬”，讓他“恪守規矩，不得逾越”麽？

  只可惜……這等絕世天才，壓是壓不住的！

  “你如今已正式進學，子敬這個表字，詞不達意，難免為人所笑。”

  山長朝大衍道君笑了笑，“老夫身為你的師長，也有資格給你賜字。你的表字，便叫長流！”

  “從水而行，通達四海。浩蕩江河，萬古長流！你一身水系靈力，長流二字，也很是契合。”

  “多謝山長賜字！”

  大衍道君根本不在乎什麽字不字的，卻仍然模擬出感激之情，向山長躬身一拜。

  “不必多禮，坐，坐！”

  山長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大衍道君就座，然後又說：“長流啊，你修行的是何種功法？靈根屬性為何？”

  “回山長。”

  大衍道君答道：“學生修行的是‘柔水真法’靈根的話……家中並未特意檢測，不過，學生自覺對於水法十分擅長，應該是水靈根。”

  家中並未特意檢測……

  山長心頭又是一歎，果然是庶子不受待見啊！

  取出一枚琉璃玉牌，伸手遞給了大衍道君，山長說道：“這是檢測靈根的法器，你拿在手裡，呼吸吐納一番，檢測一下靈根吧！”

  “是！”

  大衍道君接過琉璃玉牌，握在手中，開始行功吐納。

  隨著呼吸吐納，琉璃玉牌之中，一抹盈盈如水的清光蕩漾而出，純淨剔透，沒有絲毫雜色。

  “水靈根，純淨至極的水靈根。哈哈，好！好！”

  山長哈哈大笑，“學識造詣精深，靈根天賦也是上品天靈根，這就是絕世天才啊！”

  “山長過譽了，學生愧不敢當。”

  大衍道君奉還琉璃玉牌，心頭卻暗暗想著：水系天靈根算什麽？不論你想要什麽靈根，都能給你變出什麽靈根來。

  “你當得起的！”

  山長朝大衍道君點了點頭，“你修行的柔水真法，雖然不算太差，卻還配不上你的天資。”

  “我有一門天河真法，這是太學院十大神功秘典之一，功法博大精深，法力浩瀚磅礴，很適合你修行。”

  “雖然老夫隻獲得了練氣到化神的功法，但是，以你的天資，未來進入太學院，自然能學到後續的功法。”

  伸手取出一卷玉簡，山長朝大衍道君笑了笑，“你轉修此法，如何？”

  “多謝山長賜法！”

  大衍道君連忙起身，向山長拜謝。

  果然還是要當天才啊！這不，剛進書院，就得到了一門水系化神功法。

  要知道，許恪折騰了這麽多年，得到的化神功法也才區區幾門呢！

  “為了避免你好高騖遠，防止修行出差錯，功法玉簡上，老夫留了禁製。只有前一個境界修行圓滿，才能看到後續的功法。”

  山長笑了笑，把功法玉簡遞給了大衍道君。

  “山長一片關愛之心，學生感激不盡。”

  大衍道君伸手接過了功法玉簡，心想：禁製？呵呵，那不就是隨手解決的事麽？
  “老夫杜遙，字明遠，號璃江散人。”

  山長眉頭一挑，“給你賜字了，又給你天河真法了，你……還稱老夫為山長？”

  呃？這是要收徒？
  “弟子皇甫長流，拜見師尊！”

  大衍道君沒有遲疑，馬上向山長杜明遠行禮拜師。

  本質上，大衍道君是無情無欲的工具人，拜人為師，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

  如果換了許恪，拜師就會覺得有些膩歪了。閣下何德何能，堪為吾師？來，比劃比劃。

  “哈哈哈哈！好！好！”

  山長杜明遠一聲大笑，連忙起身，伸手扶起了大衍道君，“得佳徒而教之，吾之大幸也！”

  “師尊過獎了！”

  大衍道君連忙謙虛了一句，又說：“弟子今後如何行止，還請師尊示下！”

  “嗯！”

  山長杜明遠點了點頭，“以你的學識造詣，那些課程倒是沒必要去聽了。這樣吧，我給你一塊令符，你自己去藏書樓看書。若有疑問，隨時來找我就是。”

  說完，山長杜明遠，掏出一塊令符，遞給了大衍道君。

  “是！多謝師尊！”

  大衍道君接過令符，向杜明遠躬身道謝。

  “不用客氣！”

  杜明遠擺了擺手，又示意大衍道君坐下，又說：“為師也是修行天河真法。你如今要轉修此法，為師就先給你講一講。”

  隨後，杜明遠又給大衍道君詳細講解了天河真法的練氣篇。

  以大衍道君的學識造詣，區區練氣期的功法，聽一遍就徹底領悟，甚至理解得十分透徹了。

  在杜明遠看來，這分明就是舉一反三，一點即透，只要起個頭，徒弟就能理解後續的內容了。

  “你……聽懂了？”

  “懂了！師尊講解得如此透徹，當然一聽就懂啊！”

  “你就沒有什麽疑惑要問？”

  “沒有沒有。師尊講得太清楚了，完全沒有疑惑。”

  這種徒弟，教起來……爽利是爽利了，就是隻爽利了一下，後面的過程太快，完全沒有教徒弟的感覺，隨便講幾句就已經教完了！

  山長杜明遠心頭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那個……要不要在這裡嘗試轉修一番？有為師照看著，就算出了問題也能及時糾正。”

  停頓了片刻之後，杜明遠就讓大衍道君在他這裡嘗試轉修天河真法。

  “這……好吧！”

  大衍道君本來是要拒絕的，但是，看到杜明遠期盼的眼神，就改口答應下來了。

  “好，咱們就開始吧！”

  杜明遠覺得，體現師父價值的時候到了。

  理論上再懂，到了實際修行過程中，也難免會有些磕磕絆絆的。這時候，師父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先調理身心，定心入靜，然後心頭回顧一遍功法修行的步驟，做到每一步都心中有數，然後再開始……”

  “呃？你已經開始了？”

  杜明遠還在強調修行之前的準備工作，卻發現，盤坐在地的“皇甫長流”身上，翻騰起一股浩蕩的水光。

  天河浩蕩，滾滾奔流。

  一股股怒潮轟鳴之聲，如同一聲聲悶雷，滾滾而來，綿綿不絕。

  天河九曲，一轉，二轉，三轉……

  盈盈水光仿佛化成了一條浩瀚天河，在大衍道君周身翻滾奔流。

  這般氣象，就是純正得不能再純正，精純得不能再精純的天河靈氣！
  而且……大衍道君還輕松自如的晉升到了練氣三層。

  “師尊，轉修完了！”

  水光斂去，大衍道君收功而起，“天河真法果然不凡，轉修之後，居然讓我順利晉升練氣三層了。”

  “嗯……不錯！轉修很順利！”

  山長杜明遠的嘴角微微抖了幾下，“以後每天晚上來我這裡一趟，一些有助於修行的丹藥靈材，你也不方便拿回宿舍使用，就在這裡使用吧！”

  “是！多謝師尊！”

  大衍道君拱手道謝。

  “行了，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杜明遠有些興意闌珊，揮手把大衍道君打發下去了。

  收一位絕世天才當徒弟，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璃城書院的山長杜明遠告訴你，什麽體驗？根本沒有體驗！

  講解功法吧，你剛開口講幾句，他就懂了。

  轉修功法吧，你還在講解如何做修行前的準備，他就已經轉修完了，還順便升了個級！
  教這種徒弟，根本毫無體驗啊！
  讓人覺得……師父？根本一點都不重要好不好？沒有都行！
  “皇甫長流”之所以能這麽厲害，全是他自己的本事，跟他的師父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就讓人很不爽利了。

  完全沒有一點教徒弟的參與感，實在有些鬱悶！
  轉念一想，不論皇甫長流有多厲害，他總是我的徒弟！

  嘿嘿！徐複大學士，老夫是肯定不如你的了，但是，老夫的徒弟，比你家徒弟強了百倍不止！
  這麽一想，心頭就暢快多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