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觀戰之人了，就連楚棠都沒想到蕭楓會先動手。

  他本來還等著對方恢復更多內氣，蕭楓就挺劍殺了過來。

  好似一眨眼的功夫，蕭楓就躥到了他的面前，長劍一刷，白光閃爍，對著他的喉嚨就削了過來。

  楚棠雖意外，卻沒慌亂，只因他從蕭楓的動作感應不到凌厲的殺氣，意識到對方只是試探一下而已。

  “那就別怪楚某不客氣了！”楚棠沒有閃避，更不客氣，也是挺劍一刺，劍尖直奔蕭楓的面門。

  他依然深深記得風凰所言——無雙神劍最重氣勢，萬萬不可讓蕭楓佔得先機，否則他會越戰越勇。

  楚棠長劍一刺，並無招式，而是運用了獨孤九劍的心法，隨手而為。

  他也不為破掉蕭楓的劍招，而是攻對方所必救，圍魏救趙罷了。

  “咦？”蕭楓是識貨之人，浸淫劍道近二十年，已得劍道三昧，一眼就看出了楚棠隨手一劍的不凡。

  無拘無束，無形無式，說的就是楚棠剛才那一劍。

  訝異之余，蕭楓反應更快，他也沒有閃躲，而是手腕一翻，改削為敲，劍刃對著楚棠的劍刃狠狠撞了過去，想要將對方的長劍蕩開。

  兩劍尚未相交，楚棠長劍一閃，瞬間變了招，手腕劃了個圓，刺向蕭楓面門的劍改為點向他的手腕。

  嗖的一下，劍芒如梭，如同毒蛇吐信，頃刻之間就躥了出去，只要蕭楓反應不及時，就會被刺中手腕，失去戰力。

  蕭楓真不愧是無雙公子，只見他長劍一抖，好幾朵劍花飛出來，纏繞在楚棠長劍周圍，把其中的鋒铓都打了回去。

  唰！
  楚棠見狀，長劍不停，也是一下子抖出好幾道劍花，一一從蕭楓劍花的縫隙穿了過去，鋒利的劍尖點向他胸腹之間的要害穴位。

  蕭楓臉上訝異的神色愈發濃厚，手上動作不慢，像剛才楚棠一樣長劍劃動，一圈又一圈，團團圈住楚棠的長劍，令其不得寸進。

  楚棠並不與他糾纏，長劍早在撞擊之前就改了方向，從上往下，在蕭楓面門處開始往腹下削劃。

  又是一下比較致命的攻擊。

  蕭楓低喝一聲，手中劃動得更快，卷出更多劍花，上下翻飛，不停地追逐楚棠的長劍。

  而楚棠在對方長劍密不透風的劍花中，不停地尋找縫隙，不停地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頃刻間就已交手近二十招。

  然而，底下觀戰之人卻都發懵了。

  只因台上兩人鬥劍，劃動了無數次，長劍卻沒有一次真正地撞擊在一起！
  此外，兩人不知道是不是約好了，並沒有動用劍罡，更沒有使出劍勢，而是像下三境之人一樣，隻比劍招，不見氣勢。

  在他們眼中，這兩人就好像拿著長劍在胡亂比劃的小孩子，全無章法，毫無精妙之處。

  說好的無雙公子大戰謫仙劍客，結果就這？！
  眼見兩人又走了十多招，看不出底細的人愈發不耐煩了，忍不住咒罵：“這兩人玩我們呢！這什麽鬼劍法，小孩子都比他們要有門道得多！”

  “就是嘛！看得我一頭霧水，都犯困了！”

  “你們眼拙就別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人家兩人的劍法……算了，你們不是用劍的，多說無益！”
    群英宴嘛，來的人之中不少知名劍客，自然看出了擂台上兩人的一些精妙來。

  但是，妙在何處，他們又無法言說，是真正的隻可意會，不能言傳。

  人群中，風凰靜靜看著擂台的決鬥，俏麗的臉上神色古怪，眼神閃爍，心裡暗自嘀咕：“楚棠，這就是你所謂的戰勝蕭楓的辦法？”

  她還以為楚棠壓製劍罡和劍勢，是想引蕭楓也以這樣的方式來決鬥——將兩人的境界和修為壓製到下三境，大家都用不出威力絕大的殺招來，只能以劍法見真章。

  而劍法高明與否，完全看個人悟性，還有戰鬥時的臨場反應。

  有時候，五境的劍客，劍法也並不見得比三境的劍客高明到哪去，甚至還有不如之處。

  但是，三境的劍客劍法再高超，真以性命相拚，會完全被五境劍客碾壓。

  擂台上兩人的決鬥方式，讓風凰不得不懷疑楚棠就是打這樣的主意。

  觀戰之人當中，新城公主一開始也與風凰一樣的想法，但看了一會之後，她臉色漸漸凝重起來，身子也坐直了許多，目不轉睛盯著擂台上的兩人。

  當她微微側頭看見風二娘也是皺眉觀戰時，不由說道：“風嬤嬤，這兩人的劍法，很古怪，也很不一般啊！”

  風二娘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風嬤嬤看出什麽來了嗎？”新城公主又問。

  風二娘沉吟說道：“無雙神劍不愧是集百家之長，一招一式都有各家劍法的影子。一劍出來，乍一看只是一種變化，但只要用劍之人隨心而動，就能變化出數十種甚至上百百種變化來，說得上是變化多端，變幻莫測，威力驚人，不可抵擋。”

  新城公主目光幽深，緊緊盯著擂台上鬥劍的兩人，幽幽說道：“但楚棠卻能在劍法上與之一戰，還不相上下，無論蕭楓怎麽變化，他都能隨之而變，以更快更莫測的劍招應對……

  “哦不！不止是應對！他們兩人比劍至今，除了開始是蕭楓先出手，後面一直是楚棠在攻擊，有進無退，有攻無守。風嬤嬤，這是什麽劍法，你見過嗎？”

  風二娘目光閃了一下，道：“據說此子殺入南慶侯府時，以一門劍法破盡諸般武功，號稱一劍破萬法，以劍破盡天下武功。此劍法，其稱為獨孤九劍！”

  “獨孤九劍！”新城公主嘖嘖稱歎，“名字不錯！一劍破盡天下武功？口氣真不小！”

  風二娘笑了一下，道：“至少眼前看來，這劍法並不遜色於天衍門的無雙神劍。”

  新城公主臉色漸漸嚴肅起來，道：“如此劍法，此前竟然名聲不顯，實在令人費解！據說這楚棠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武功，如今看來，他身上值得挖掘的東西還很多啊！”

  風二娘心下一凜，道：“公主可能多慮了。劍招高明，不代表這劍法境界很高。說不得蕭楓劍勢一起，楚棠就得落敗了。”

  新城公主深深看她一眼，似笑非笑說道：“風嬤嬤無須緊張，我又沒準備做什麽。”

  風二娘老臉笑了笑，默然不語。

  在皇室摸爬滾打出來的人，都不可小覷啊！

  這會兒，擂台上的兩人已過了五六十招。

  在一劍化掉楚棠的攻擊後，蕭楓忽然收劍挺立，嚴肅地問楚棠：“你這是什麽劍法，為何與我無雙神劍這般相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