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撥人

  徐金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再看徐金，既慌張，又狼狽，額頭冒出一個大包，像是受到了很強烈的打擊。

  許偉則鬱悶極了，不是說好劫李三的嗎，怎麽最後變成劫貓人了？
  還是說有兩撥人來劫獄？

  如果是後者，那就更令他生氣了，這裡可是縣衙誒，他許捕頭的地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地牢大獄讓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他這裡是什麽地方？
  他不要面子的嗎！
  “徐金，到底什麽情況？”許偉沉聲問道。

  “是啊，老徐，出什麽問題了？我不是讓你守著他嗎？”楚棠也焦急地問。

  徐金哭喪著臉說：“我是守在那裡了，我還聽到你們的打鬥聲呢！再後來，打鬥聲沒了，我雖然想上來看看是什麽情況，但老楚你吩咐我不要動，我就一直待在那裡。沒想到又來了一個黑衣人，我一招都還沒出，對方就把我點住了，然後把人救走了。老楚啊！伱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啊。人家會點穴啊！”

  點穴這玩意，練出內氣的人都能學，但看上去簡單，其實極其複雜，難以熟練掌握。

  首先，得對人體全身的經脈穴位都了如指掌，一不小心，點在了死穴上，內氣衝擊之下，可能一下就把人給戳死了，又或者把對方給點殘廢。

  其次，對於內氣的掌控也要爐火純青，內氣離體，就不受人控制了，小了點不住人，大了還是會把人給戳死。

  最後，需要掌握點穴手法，必須練過點穴的功夫才能精準地在人身上點穴，指哪打哪，才是點穴的終極目的。

  如此可見點穴高手可不是隨便爛大街都能見到的。

  在場的人，幾乎都沒有人能做得好。

  要知道，這些人當中，如今有三個三境武者！
  石志鋒想到一個可能，脫口而出：“難道對方是中三境的修為？”

  中三境可以化氣為實，罡氣離體，在人身上點穴就輕而易舉了。

  徐金一聽更恐慌，腿都抖了，感覺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楚棠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轉而向許偉說道：“捕頭，剛才那波黑衣人劫的是李三，為了阻止他們，逼不得已之下，我把李三給砍死了。我感覺他們好像也不是很在乎李三的樣子，難道他們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真正目的是救貓人？”

  許偉聽了並沒有說話，緊緊盯著楚棠，臉色複雜，半晌才問：“你把李三砍了？”

  楚棠點頭說道：“我怕他真被救走，擔心上面怪罪，只能出此下策了。雖然是個死人，但至少是死在我們大牢裡的。”

  許偉苦笑，歎息說道：“楚棠，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往常，你還算有功無過。但你自己也清楚，李三關涉之事有多麽嚴重。昨天和縣尉縣令商討之後，我們就遣人去郡城上報了，請示如何處置。快馬去報之人現在應該已經到郡城了。不出意料的話，我想郡衙應該會遣人過來親審李三，或者把李三提回郡城嚴加審問。”

  楚棠聞言一愣，苦笑不已：“捕頭，我懂了。你是說我們現在無法向郡衙交代了，是吧？”

  “有嘴說不清啊！”許偉很是無奈，“如果人家說是我們殺人滅口，從而演了這場戲。我們肯定是百口莫辯，只能等待處置，任人魚肉了。”

  楚棠懷疑地說：“郡衙的人總不至於不辯是非吧？”

  “但願吧！”許偉長長歎氣。

  徐金在一旁自責不已，連連跺腳：“貓人也弄丟了，兩罪並罰，更糟糕了。都怪我！”

  楚棠安慰他說道：“像你說的，人家會點穴誒！一指二十年的功力，你擋得住嗎？還好人家只是救人，沒為難你，撿回一條小命就不錯了。”

  “不錯！”許偉也沒有責怪之意，“徐金，楚棠真不是在打擊你。人家敢來地牢劫獄，想來是藝高人膽大，有所依仗的。你也看到了，另外一波劫匪，我們也沒留住啊。這樣一想，來劫獄的應該是兩撥人。我們殺了他們的人，如果是一夥的，徐金就沒這麽好運了。”

  說著，許偉瞥了兩眼不遠處地上躺著的兩具屍身，忍不住又把目光轉回楚棠身上，心中有些許安慰。

  他看著長大的小夥子，終於有出息了！
  十八歲的三境境界，前途廣大，未來可期，哪像他這個年已中年的糟老頭子……嗯，年輕真好！
  見眾人士氣低落，神情莫名，許偉大手一揮，說道：“你們就別杞人憂天了！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掉下來會有高個頂著！我們只是小小的捕快，上面再怪罪，也落不到我們身上。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我去向縣尉和縣令稟告今日之事。走吧，走吧！把受傷的兄弟帶去治一治！”

  許偉欣慰的是，不幸中的萬幸，今日參戰的捕快，並無一人犧牲！
  這應該是和黑衣人行跡匆匆、無心戀戰有關。另外也是楚棠的功勞，他把四境武者纏住了，使得那家夥騰不出手來傷人。

  也就是說，楚棠此戰有功無過。

  聽了許偉的吩咐，眾人陸續散去。

  楚棠也拉著沮喪的徐金走出縣衙，說：“老徐，你連續兩晚沒怎麽休息，回去睡一下吧。”

  徐金看著楚棠擔憂說道：“老楚，郡城真來人問你的話，你怎麽辦？”

  “我能說涼拌麽？”楚棠呵呵笑道，“來就來唄，還能吃人不成？大不了不乾這個捕快，我充軍去，搞不好還能建功立業，封妻蔭子！”

  作為捕二代，還自小練了朝廷給的內功和刀法，犯了錯被責罰，那就不是說革除不用那麽簡單了。

  雙方還有效力十年的盟約呢！

  不做捕快，再次一點就得去邊境當兵了，所以楚棠才說充軍去。

  徐金自然清楚楚棠是在安慰他，再傻他也知道當兵不是那麽容易的。

  如今邊境不安穩，大堯在西北和南邊都時有戰事，其中也有許多武者參戰。

  兵戈一起，生死就不由人了。

  “行了，郡衙的人還沒來呢，你就開始白操心。搞不好人家通情達理，理解我們的初衷呢？”楚棠笑道。

  徐金也是強笑，看了一下四周，猶猶豫豫說道：“老楚，如果上面真要為難你，你千萬別去邊境當炮灰，會死人的。你……不行你就闖蕩江湖浪跡天涯去吧！”

  他的意思就是實在不行，讓楚棠跑路。

  楚棠搖頭說道：“世界那麽大，我確實也想去看看。但是當今的武林，有武無俠，我不是很感興趣。”

  “至多我陪你一起闖蕩江湖唄！”徐金歎氣說道。

  楚棠見他年輕的臉上盡是真誠，不由有些感動，笑道：“你舍得離開你怡紅樓的小姐姐？”

  一說到這個，徐金就不困了，他精神一振，道：“江湖俠女更多情啊，去了江湖，說不定有更多女俠從四面八方往我撲來呢？”

  楚棠沒好氣說道：“就憑你三腳貓的功夫，腳一進江湖，就得被這個江湖教做人，你信不信？”

  “我信你個鬼！”

  “說到鬼，我想起一個書生與女鬼的故事，你要不要聽。”

  “這個女鬼她正經麽？”

  “可以正經。”

  “正經的話，哪個男人會感興趣！”

  “那來個香豔的？”

  “這個可以有……”

  兩人勾肩搭背，說說笑笑，一路扯淡。

  到了岔路，目送徐金往家裡方向走遠，楚棠也感到一陣疲累，索性無事，也慢慢走回家去。

  院子還是很冷清，那兩株棗樹在秋風下依然寂寞地搖擺光禿禿的枯枝。

  只是，剛靠近院內的屋子，楚棠忽然腳步一頓，聽到了異樣的聲音。

  他的屋內，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