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夜行者（求首訂！！！）

  “是誰？”周祥耳尖，聽到了楚棠低聲說的話，不禁問了出來，“班頭有懷疑對象了？”

  “哦！”楚棠醒悟過來，俊臉雖然還有懷疑之色，但是不敢確定，搖搖頭，“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一個人罷了。”

  周祥哦一聲，不再追問。

  楚棠轉而對賴六說道：“將你查到的兩撥人的詳細所在告知我等。”

  賴六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張紙條來，恭敬地遞給楚棠，諂媚地說：“早就為大人準備好了。”

  楚棠接過紙條一看，好家夥，上面寫的地址還真詳細：

  東城外城隍廟的裡程和路線，騎馬要多久，步行又要多久，都寫得清清楚楚；另外一個人不止寫了所在的客棧方位和名稱，甚至於連住第幾層樓哪號房，也寫得明明白白。

  這簡直就是一張旅行指南了！

  按照上面的地址，一找一個準，幾乎沒有迷路的可能。

  看了賴六一眼，隻覺對方賤賤的模樣都可愛起來，楚棠微笑說道：“你有心了！”

  “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賴六笑開了花。

  楚棠想了想，從袖中掏出五兩銀子遞給賴六，道：“這是本班頭賞你的。”

  賴六一時不敢拿，回頭去看周祥。

  “伱看我幹嘛，又不是賞給我的！給你你就拿，難不成還我要幫你送過去？”周祥笑罵一句。

  賴六這才接過賞銀，又說了一句：“大人但有所命，賴六無所不往！”

  楚棠笑了笑，揮揮手，讓他下去。

  周祥領著賴六出了門，這才回轉到楚棠面前，說道：“班頭，我已讓賴六繼續注意城內武者的動靜。現在連續四家鐵鋪丟了玄鐵，城內已鬧得人人盡知，有什麽異常的風吹草動，他都能探知。”

  楚棠點點頭，越來越滿意周祥的處事風格。

  這人看上去很不靠譜，但做事情是真的給力，讓楚棠都差點忍不住感慨一聲：你辦事，我放心。

  沉吟了一下，楚棠問道：“周大哥，你覺得接下來應該怎麽處置賴六所傳達的信息？”

  周祥問道：“班頭是想問該怎麽面對那個看上去似乎是緇衣衛的人吧？”

  楚棠歎道：“緇衣衛不好惹的。”

  在高天華走了之後，這陣日子楚棠打聽到更多有關緇衣衛的情況，真正明白這一機構的厲害之處。

  大堯尚武，對待為朝廷效力的武人一向籠絡有加，僅僅是像卓力恩這樣的一郡捕頭，不過四境的修為，就給了正七品的官銜。

  高高在上的緇衣衛就更得恩寵了，像高天華這樣的一州指揮所下面的掌司，就給了六品的官階
  而掌司不過是指揮所直轄的一支隊伍罷了，上面還有領銜一州緇衣衛的鎮撫使，以及好幾個副鎮撫使。

  副鎮撫使是五品官階，鎮撫使更是官居四品！
  皇室好像非常大方，品階不要命地送給他們，中間連從一級的品階都不屑使用一樣，動輒就是兩級連跳。

  四品官銜是什麽概念？
  掌管一州政事的總督，也不過是四品而已！

  而且作為皇室親軍，在地方上的緇衣衛，還擁有著總督所沒有的先斬後奏的權力。

  也難怪他們會喊出“緇衣一出，武者臣服；毀幫滅派，皇權特許”這麽囂張霸道的口號來。

  如此特權機構，地方上沒點背景和勢力的人誰敢去招惹？

  最關鍵的是，他們還有著別的組織所沒有的高端武力！
  據說一州緇衣衛鎮撫使，六境境界是標配，有的甚至還是七境境界的強者。

  上三境的修為，已是武人之中最頂尖的那一撮了，鎮壓一方，莫敢不從。

  聽到楚棠感慨，周祥這才意識眼前的班頭真的將緇衣衛列入了嫌疑對象之中，嚇得不輕，連忙說道：“班頭，無憑無據就跟蹤偵查緇衣衛，別說捕頭大人兜不住，就連郡守也也把持不住啊！”

  楚棠沉默了一下，道：“其實我剛才確實想起了一個人和一件事。”

  “嗯？”

  “前些日子緇衣衛的一個掌司不是帶人來我們郡城辦案嗎？他試過我的身手。交手之下，我發現他練了一種非常陰寒的功法，掌罡冰冷，還有，他是五境境界！這樣的人，你是否覺得很耳熟？”

  周祥聽了臉色頓時大變，脫口而出：“胡家鐵鋪！胡老板說襲擊他的人，至少五境以上修為。而他中招後渾身冰冷，無法動彈……”

  五境！

  陰寒功法！

  這不正完美契合楚棠所提到的那個緇衣衛掌司嗎？！

  難道……

  周祥不敢想象下去了，額頭冒出一股冷汗來，忍不住問道：“為什麽？緇衣衛什麽沒有，非要搶劫？”

  楚棠幽幽說道：“玄鐵動人心啊，我們那裡有三斤，加上從另外三家搶的，加起來就有六七斤了。如果他手上還有差不多的數，將近二十斤的玄鐵，別說五品神兵了，六品七品都有可能！”

  “七品神兵？”周祥大是震動，雙眼放出光芒來，咬牙說道，“這倒是很大動機了。班頭，我們先去查他？”

  “不！”楚棠斷然否定，“我們先查城隍廟的那幫人。”

  “這是為何？”

  “有位裝嫩的家夥告訴我一個道理，那就是：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難以相信，那也是真相！”

  “呃……”周祥表示不懂，但深受震撼且相信。

  楚棠哭笑不得地說：“排除法啊！緇衣衛不好惹，我又不蠢，上去就查人家，找虐麽！先將別的嫌疑人查清楚再說。如果查對了，那萬事皆休。如果是排除了人家的嫌疑，那自然就的轉移對象了。”

  周祥懂了，心想這不是沒有辦法笨辦法麽，嘴上卻說道：“班頭大人英明！”

  楚棠歎道：“千萬別陰冥了才好！”

  周祥愕然，半晌才問：“班頭，既然明確了方向，那我們是否點齊人馬，殺向城外城隍廟？”

  楚棠擺手說道：“不急。明日再說。你先去給我找一幅桂郡城內外的輿圖來。”

  輿圖，地圖也。

  周祥一時不明白楚棠的用意，在後者的催促下才去找輿圖。

  看著周祥遠去的背影，再看看天色，已是傍晚，天空陰沉，夜幕慢慢降下。

  “在石縣要操心下面的人，來桂郡還是這副鬼樣子……”楚棠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長長來了一句，“我太難了！”

  為難什麽？
  如果胡家成沒有撒謊，身為三境頂尖武者，依然在賊人手下走不了一招，那對方豈是他楚棠手下這些三瓜兩棗對付得了的？！

  如今的桂郡捕快己班，也就伍藝和徐楓兩個剛入三境沒多久的武者而且，其他諸如周祥等人，至多也就二境修為。

  讓這幫人去捉拿五境以上的賊人，和送人頭有什麽兩樣？
  所以，為了他們的性命著想，楚棠打算撇下他們，準備孤身一人夜探城隍廟。

  別的不說，先摸清對方的路數再看情況。

  而他的性子不允許他打無把握的仗，因此先讓人找來地圖，將城內城外的地勢情況了解清楚再說。

  不求對一切了如指掌，但求能摸到一個事不可為時的最佳跑路選擇——嗯，這很楚棠！
  他如今身入五境，還有踏雪無痕這等輕功，加上一門可以爆發潛力越境殺敵的天罡解體大法秘技，哪怕碰上六境的武者，倒也有一戰之力，最不濟腳底抹油應該是沒有問題。

  這也是他敢孤身犯險的底氣。

  放在往常，要他拿命去探路，想都別想！

  思緒放飛著，很快周祥找來了輿圖，楚棠接過後就讓他下去了。

  攤開輿圖，仔細研究了一番，直到肚子咕咕叫時，楚棠才意識到該用晚膳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空中烏雲連綿，將月色團團圍住，一片漆黑。

  郡衙燈火點起，捕快辦事之處依然有人來往，喧囂不小。

  楚棠到食堂用了膳，才慢慢回到住所。

  他在桂郡無家，暫時也沒有置辦家業的打算，就在郡衙偏院住了下來。

  這裡是給沒有去處的衙役小吏臨時居住的地方，捕快之中，不僅楚棠，與他一樣借助的人也有數十人之多。

  其實靠近辦公居住，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距離近，不用摸黑回家、起早離家，還有膳食也有專門的師傅烹製，包吃又包住，好不方便。

  壞處就是距離辦公地太近了，一有緊急之事，首先叫到的就是這人了，想避都避不開。

  楚棠現在倒是覺得方便愜意，恨不能將郡衙吃窮住爛。

  廂房內，他並沒有立即動身，而是拿出長刀，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郡衙沒有四品長刀，而委托胡家鐵鋪打造的兵器也出了意外，楚棠依然用著一把三品長刀。

  刀很普通，卻讓楚棠擦得鋥亮鋥亮，光亮如鏡，寒光逼人。

  鏗！
  楚棠緩緩將刀插入刀鞘，也不休息，端坐床上，打坐調息。

  呼吸悠長，一呼一吸之間甚見功力，整個人隱隱泛出淡淡的光芒。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頭打更聲響亮。

  亥時了！
  楚棠睜開眼，跳下床，拎起長刀，出了房間，快步到了郡衙外，辨認一下方向，往東飛奔而去。

  東城門已關，出示了身份證明後，守城人才放行。

  在城外，上了護城河的石橋，無心觀賞春夜景色，在嘩嘩流水的作伴下，沿岸飛奔了三四裡路，遠遠看到一座城隍廟。

  “就是這裡了！”楚棠抬頭看了看。

  這座城隍廟佔地頗廣，不說金碧輝煌，卻也古樸大氣。

  楚棠已了解過了，城東的城隍廟，逢初一和十五很多人來這裡上香祭拜。

  不過現在是月底，人氣很淡，處於偏東北多山林的它，平時就沒幾個人來這裡瞎逛，一入夜，連狗叫聲都稀缺。

  楚棠從背上解下包裹，迅速從其中拿出一套衣服穿上。

  很快，他就一身黑衣，加上黑巾遮面，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暗夜行者——黑衣人。

  摸了摸身上的裝束，楚棠輕笑一聲，總算有江湖人的感覺了！

  別人一穿上黑衣就可以殺人放火，而他楚棠要用事實證明，只要他們願意，捕快也是可以做夜行人的！
  此趟出行，他是一身常服出來，包袱裡藏的是早已準備多時的夜行衣。

  現在，對調過來了。

  將裝著常服的包袱幫著背上，楚棠摸到了城隍廟北邊的外牆下，抬頭估摸了一下。

  這裡處於城隍廟正殿後面，牆內還有一條小水溝環繞，理應沒人靠近。

  牆砌得又高又氣派，青磚灰面，三四丈的高度，常人難以翻越。

  不過對於目前的楚棠來說，這點高度，根本不在話下。

  梯雲縱一施展，他一個騰身就能躍到牆頂上去，連牆都不用踢一下，不會發出聲響驚動他人。

  心念一想，正想施展功夫，還沒來得及動作，突然聽到十多丈遠的正門傳來“吱”的一聲響。

  城隍廟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楚棠動作一頓，還以為自己被人發現，正想迎敵，卻發現從廟內魚貫而出的人直直往前奔，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大半夜出門？”楚棠頓時意識有情況，矮了矮身體，藏住了身影，屏息留意前方。

  等到門後沒有任何動靜，他才放心施展輕功追身上去。

  踏雪無痕！

  身似鴻毛，快如疾箭，頃刻間楚棠就跟上了前面幾個人影。

  夜色之下，他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卻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尾隨了兩裡路，來到一個湖邊的小林裡，前面的人停了下來。

  楚棠也停下，觀察了一遍四周，林木參天，倒是一個好藏身的地方。

  他輕飄飄地繞到一個大樹下，手足輕點，猶如靈猴一般上了樹上，借著樹乾擋身，遠遠觀察前面幾人。

  雙方相隔不過幾丈，楚棠甚至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就是距離有些遠，哪怕目能夜市，漆黑的林下，也看不清別人的臉面，只能依稀辨別出是三個人。

  但三人說了幾句話，一聽聲音，楚棠就確定他們是熟人——

  正是當日在江上以船阻攔而截殺他們的那幫人。

  五境的紅衣女子！
  毒龍手孫強！
  聽風鬼劍顏九！

  “這下好了，都是老冤家啊！”楚棠心裡驚疑，“大半夜的，這些家夥從本來就沒什麽人的城隍廟跑到這裡來，要做什麽？”

  正想著，突然從樹林深處又走出一個人來，同時傳來沙啞的嗓音：“你們，來了！”

  聲如驢叫，在寂靜的夜裡林下，刺耳異常。

  乍一聽，非常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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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