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獨孤九劍
  嗖！
  裴怒的長刀只出到一半，就硬生生止住了。

  是他自己收招停手的，只因在長刀掄到一半時，一截劍尖就抵在了他持刀的手肘處。

  那是楚棠神兵的劍尖！
  裴怒不知道楚棠這一劍是什麽時候刺到那裡的，對方就好像料到了他出招的軌跡，早早就把把劍放在了那裡，等著他的手上去。

  又或者是後發先至，在他捕捉不到的地方，突兀地刺出了一劍。

  但無論是怎麽來的，裴怒都來不及深思，他只知道，如果他不收手，他的刀和刀罡還沒到楚棠身上，他的手肘就得被劍尖刺中了。

  真刺實了，這條手也就廢了。

  裴怒可不想落得像許凌風那樣的下場，隻好收手，然後變招。

  大喝一聲，手腕一轉，裴怒手中的長刀硬生生從掄出去的動作，變成了由上往下砍劈。

  呼！
  刀罡凜冽，又是一招要人命的刀法！
  可是，刀在半空，裴怒又停了下來。

  他驚恐地發現楚棠的劍尖又突兀地停在了他的腋下，閃著刺眼的寒光，只要他劈砍的動作不變，劍尖又會先他一步刺中手部，還是要落得殘廢的下場。

  “這劍法……”裴怒又驚又怒，再一次臨場變招。

  隨著他身子一矮，劈砍的動作變成了由下往上反撩，直奔楚棠的胸腹，要的是開膛破肚的結果。

  嗡！
  正當裴怒以為要得手時，突然，他汗毛倒豎，感應到手腕處的寒意，他不由得下意識地停下手中動作，刀也硬生生卡在半空之中，不得寸進。

  看著眼前的景象，他全身冷汗都冒了出來，額頭的汗珠更是豆一樣大，不停地往下流——

  在他手腕兩寸的地方，一段泛著寒光的劍尖定在那裡，就等著他的手腕自己撞上去了。

  如果不是他機敏地停下來，被劍尖割斷手筋的話，他全身的功夫也就發揮不出來了，與廢人無異！

  裴怒徹底恐懼了，抽身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別人見到他剛才的動作，一定很奇怪，都只能看到他每次刀招出到一半，然後就莫名其妙收了回去，就好像在演戲一般。

  但是，裴怒自己很清楚，不是他想收招，而是他不得不收手。

  在他刀招出到一半的時候，楚棠每一次都能精準地預測到他的動作，提前把劍尖擺到了他接下來要行進的路線上。

  他不收招，就會殘廢！
  而這一切，都是楚棠的劍法在作怪！
  “這是什麽劍法，竟然能提前預料別人的招數？”裴怒恐懼的是，既然對方能提前阻止他的動作，那自然也能從他的招數中找到破綻，一劍了結他的性命！

  他雖然不明白楚棠為何沒有這樣做，但不代表對方會一直對他手下留情。

  特別是看到對方臉上那淡淡的笑意，裴怒的恐懼就打心底湧起，不敢再糾纏下去了。

  又退了幾步，裴怒忌憚地看著楚棠，問道：“楚棠，你這是什麽劍法？”

  他可以肯定，上次與楚棠交手，對方要麽不會這套劍法，要麽就是深藏不漏，否則當時兩人哪裡會糾結那麽久。

  楚棠環視四周，看到侍衛和士卒提防忐忑的眼神，不由笑道：“管他什麽劍法，能殺人就行。”

  裴怒強忍怒氣，道：“如此神鬼莫測的劍法，不應該於世無名。”

  楚棠想了一下，笑著說：“你倒有江湖人的做派，可惜跟錯了主子。聽好了，今日楚某使的這套劍法，名叫獨孤九劍。”

  “獨孤……九劍？”裴怒一臉疑惑，表示聞所未聞，更是好奇了，“名字很奇怪，有什麽說法嗎？”

  楚棠劃動了一下手中的長劍，道：“此劍法總共就九式，但僅總決式就有三百六十種變化，練至小成，即可成為江湖一方好手，能與天下英雄一較長短；練到大成，臻至無招勝有招之境，劍有心生，心由劍走，可破盡天下萬般武學。”

  裴怒聽完瞠目結舌，半晌都沒有反應。

  無招勝有招？
  破盡天下武學？

  前者是境界，身為六境武者，裴怒隻感覺這境界奧義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它的博大。

  至於破盡天下武學，則讓他震撼不已。

  這個天下，有能破盡天下武學的劍法？

  許多劍客，更多是與其他劍客一較長短，分出雌雄而已。

  天下之大，何其寬廣，武功之多如同牛毛，再高明的劍客，都不敢說能破盡別的武功。

  可是，眼前的小年輕就侃侃而談，一臉篤定的模樣，裴怒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信了楚棠的說辭！

  他驚訝地說：“剛才你破箭陣的……”

  “就是其中的破箭式，可聽聲辨位，聽風辨器，能破解普天之下的諸般暗器之法。”楚棠面無表情，“小試牛刀罷了。”

  “那你與我對陣時……”

  “那是破刀式。”楚棠再一次打斷裴怒的話，“還有總決式的心法運用，料敵機先，有進無退，有我無敵！”

  裴怒深深看著楚棠，歎道：“閣下武功之搏，境界之高，世所罕見，已不是我能揣測的了。如此武功，如此人物，假以時日，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他日武林之中必有你的傳奇！楚班頭，你未來前途無量，何必與南慶侯為敵，徒惹不痛快？不瞞你說，南慶侯真不是你此時能夠招惹的。”

  楚棠看著神兵倚天的血跡，說道：“楚某今日敢來，就不再想其他的了。結果只有一個，要麽楚某死在此處，要麽王浩辰讓我拿下。”

  “真不能商量了？”裴怒問。

  楚棠看了看裴怒身後一臉驚色和怒容的王浩辰，對裴怒說道：“裴統領，剛才楚某讓了你三招，仁至義盡了，萬望你不要再自誤！將你家世子交給我，他還能活命，如果要拚殺到最後，那就誰都不好說了。”

  裴怒深吸一口氣，道：“那看來你我是要魚死網破了。”

  楚棠傲然說道：“魚死，網未必破。”

  他如今有這個信心。

  實在是今天一大早從面板刷出來的《獨孤九劍》令他信心倍增。

  這十天來，楚棠忍了許久，都沒有動用自許凌風之後和上次在侯府殺傷許多侍衛面板獎勵的俠義值。

  雖然不多，只有四千不到，但也是一筆不小的俠義值。

  本來楚棠一直想著留著應急用的，但今天出門前，他臨時決定刷一門武功。

  四千不到的俠義值，功法什麽的就不指望了，反正也升級不到圓滿，因此他第一下就點了第二層的術法。

  運氣爆棚，第一下就刷出了他覬覦許久的獨孤九劍。

  “面板終於眷顧我了！”這是楚棠當時的念頭。

  他也不作它想了，當即將剩下的俠義值全花掉，把這門劍法一舉推到了圓滿境界。

  境界最高的獨孤九劍，令楚棠發生了什麽變化呢？

  “技近乎道！”這是楚棠對獨孤九劍的最深感悟和最高評價。

  這是一門講究技術到了極致，已經極度接近劍道最終奧義的劍法！

  說是只有九式，但僅僅總決式就有三百六十種變化，其他八式也不遑多讓。

  九式劍法，所有變化加起來怕是有一兩千種變化，天資再高，沒有數十年積累，也難以大成。

  也就是說，楚棠有面板的助攻，只是花了片刻功夫，就掌握了別人需要幾十年苦功的獨孤九劍。

  九劍合一，了然於胸，才能真正地做到無招勝有招。

  其實獨孤九劍並不是沒有招式，它的前提是要掌握常人難以想象之多的招式，最終去繁就簡，化為九劍罷了。

  譬如他剛才與裴怒對戰時使的破刀式，就是因為他腦海中掌握了所有刀法變化的應對之法，因而能提前預料到裴怒的後招，先其而布局，使其連刀招都使不全就憋屈地認輸了。

  所謂無招勝有招，所謂有進無退，那是因為他比對手還要了解他們招式的變化，自然可以從容進擊，無須後退一步了。

  此外，楚棠說他技近乎道，是因為它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技術講究到了極致，返璞歸真，料敵機先，僅憑手中利器就能殺敵，根本無須多耗內力。

  這也是楚棠剛才面對箭陣，連護體罡氣都撤了的最大原因。

  這劍法，最不懼群戰！

  也就是楚棠沒有使出另一門絕學乾坤大挪移而已，不然剛才點落箭矢的當兒，將巧勁挪移回去，那些士卒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了呢。

  楚棠最終還是有些心軟了，對那些無辜的士卒沒有痛下下手。

  就在楚棠說出決絕之語的時候，裴怒突然退到王浩辰身邊，一把抓住後者，拚命往後面狂奔退去，腳步停留，嘴上喊道：“誓死保護世子！兄弟們，上啊！”

  說著，他推了一把身邊的侍衛，讓他們衝鋒。

  楚棠見狀冷笑一聲，現在才想逃跑，真的遲了！
  對方就不應該讓他靠近的！
  嗖！
  楚棠愣是不理會面前衝過來的侍衛，凌波微步施展到極致，以快到無法形容的速度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躥出了好幾丈遠，嗖的一下奔到了裴怒的前面。

  “該死！”裴怒見狀驚恐萬分，拉著王浩辰，硬生生停下腳步，怒吼連連，“楚棠，你膽敢以下犯上，傷害世子，誰都救不了你！”

  楚棠面無表情，沒有理會裴怒，反而平靜看著腿腳不方便神情難堪、惶恐的王浩辰，道：“王浩辰，你傷害別人時，是否考慮過別人也如同你今日的遭遇和心理呢？”

  王浩辰怒道：“楚棠，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質問我？”

  楚棠搖搖頭說道：“就知道你不會有同理心的！”

  “楚棠，休得猖狂！”在王浩辰的後邊，潘常功再一次帶領侍衛和士卒前來援助。

  楚棠掃了潘常功一眼，冷聲說道：“潘將軍，楚某已經夠忍讓了，你們不要不知好歹！真激得楚某下死手，你和你的弟兄不知道要死多少！”

  “將士難免陣上亡！我等只知道聽令行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死得其所罷了！”潘常功一點退怯的意思都沒有。

  楚棠呵的笑了：“好一個死得其所！竟然如此，楚某就如你等所願！”

  話音一落，楚棠主動出擊了！
  還是身法先行，嗖的一下，閃到裴怒面前，獨孤九劍施展開來，一劍刺向對方的面門。

  “嗯？”裴怒眼前一花，知道是長劍襲來，但他卻有些無所適從，感覺無論自己從那個角度出刀或者躲閃，都避不開這一劍。

  只是簡單一刺罷了，就讓他生起難以匹敵的念頭。

  “無招勝有招？破盡天下武功？”裴怒再一次想起楚棠對於自己劍法的評價。

  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斃，當即大吼一聲，不管不顧了，雙手握刀，高高舉起，狠狠往前一劈！
  要的就是兩敗俱傷，以己換人的打法！

  楚棠當然不會如他所願，手中長劍前刺的動作不變，只是振了一下長劍，劍光閃爍，嗡嗡直響，劍招當即就有了許多變化，在前面環了許多圓圈出來。

  當！
  劍光圈住了裴怒的長刀，震得兩人身體都抖動了幾下，站不住腳了，皆是退了一步。

  在電光火石之間，退了一小步的楚棠當即腳尖一點，施展出踏雪無痕的輕功來，人不僅在空中硬生生止住了退後的趨勢，還在身體轉動之間就往前撲了上去。

  嗖！
  他再一次閃到了裴怒的面前，左手橫起一掌，一招神龍擺尾打了出去。

  降龍十八掌！
  昂！
  掌風猛烈，當空奔到裴怒的胸腹之間。

  變化太快，裴怒倉促之間來不及支招，硬生生受了楚棠的一掌，砰的一下，整個人橫著倒飛，也撞倒了身後一大片的侍衛和士卒。

  嘩啦幾下，啊啊慘叫聲連起。

  裴怒倒下，王浩辰就徹底暴露在楚棠面前了！
  “該你了！”楚棠左手前探，化掌為爪，一記九陰神爪抓向王浩辰的肩膀。

  “啊……”王浩辰驚叫一聲，奮起拳頭，以他那堪堪四境罡氣的拳罡轟向楚棠。

  現在楚棠施展的是九陰神爪啊，大名鼎鼎的九陰白骨爪也只是它的低配版而已，豈會讓區區一個腿腳不便的家夥躲過去？
  嗡的一聲，楚棠神爪一抖，變了一招，穿過王浩辰的拳罡，繼續以爪抓了過去。

  砰！
  刹那之間，他一把抓住了王浩辰的右邊臂膀，用力一扯，當即將對方的肩膀卸脫臼了。

  “啊！”王浩辰痛叫一聲，全身冷汗都來了，人也不由自主地往楚棠面前倒了過去。

  “住手！”就在楚棠要徹底擒下王浩辰時，潘常功和他的長槍隊出擊了。

  無數長槍從四面八方捅向楚棠的身體，想要阻擋他傷害王浩辰。

  楚棠見狀，嘿的一笑，先是將王浩辰甩到一邊去，繼而右手長劍揮舞，拉出片片劍光，一一格擋下所有的長槍。

  獨孤九劍！

  破槍式！
  在他的劍下，十幾支圍過來的長槍蕩到了一邊，持槍的士卒都站不穩身體，搖搖欲墜。

  擋下他們之後，楚棠再一個閃身，當即撲到了在地上要掙扎起來的王浩辰面前，撲撲兩下，以一陽指力點住了他的穴道，徹底將他拿了下來。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下，楚棠將神兵倚天開刃的一邊，緩緩架到了王浩辰的脖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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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