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初升,朝霞明媚。
一個晴朗無邊早晨慢慢舒展在窗外。
手拿兩個剛剝好的白水煮蛋,一邊吃著,邊沐欣賞著窗外絢麗多姿的都市晨景。
邊沐喜歡看朝霞,看著它,他就覺著未來充滿希望。
忽然,手機響了。
“這麽早!這是哪一位啊?”心下納悶,邊沐轉身回到寫字台邊拿起手機看了看。
陌生號碼。
“喂!哪位?”
“您是邊沐醫生吧?真是不好意思,這麽早打擾您,生活所迫,我也是沒辦法……吳鳳嵐是我母親,他們說您找我有事?”
“喔……您好!沒關系的,我們當醫生的,只要患者需要,半夜三更也得爬起來嘛!再說了,這個點,有早起習慣的人怕是已經吃過早飯了,我不介意的,不過……關於您母親的病情,咱們是不是面談一下比較妥當些?”電話這頭,邊沐建議二人面談一下。
“真對不住!事有不巧,我愛人他們公司莫名其妙地就突然解體了,老板連夜玩失蹤,就是最近幾天的事,他的工資已經拖欠了三個多月了,家裡家外的只能全靠我掙的那點錢了,您有所不知,我們這一行,錯過凌晨接魚那段時間,到手的魚就不好出手了,唉!接魚就跟打仗一樣……不管怎麽說,她畢竟是我親媽,我這剛一消停趕緊給您打個電話,我媽的情況是不是不大好啊?”電話那頭,VIP患者吳鳳嵐的親生女兒語氣複雜地講述了一下她的苦衷。
“哦……還有這麽一檔子事啊!理解,理解!沒關系,電話裡聊聊也行,您母親反正也是慢性病,具體治療起來也得一個比較長的過程,要不……咱們改天約個地方再詳細地聊聊?”
“這……我還以為我媽病情突然加重了,您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你們醫院掛號費蠻貴的,我要是把您約到別處倒顯得對您不敬了,我老公已經打聽過了,您是個挺了不起的‘紅醫’,我猜著您可能是想從我這兒了解一些我媽的特殊情況,以便提高診治的準確性,其實……怎麽說呢……我日子過得挺失敗的,可能給不了您任何幫助……”
“沒關系的,您母親目前並無性命之憂,您還是安心做生意吧!要不這樣吧!您什麽時候方便,我去找您,時間、地點都無所謂的,母女連心,我相信您還是可以幫到我的。”電話這頭,邊沐打算另約時間跟吳女士的女兒好好聊聊。
“那……唉!誰讓她生了我呢!您幾點上班?”
“八點鍾!”
“那我現在馬上往醫院那邊趕,在您上班之前跟您見一面,您看成嗎?”
“行啊!我們醫院南門附近有個小花園,那是我們醫院的產業,這會兒那兒也沒什麽人,我們上那兒碰頭吧!”
“好的!謝謝您的體諒!我打車過去估計得20多分鍾,不會耽誤您上班吧?”
“沒事的!不用掛號咱們也能在診室聊的,這事我說了算,呵呵……您不必多心,也不用打車過來,您什麽時候到了,給我打個電話,我下去接您!”
“真是給您添麻煩了!那就一會兒見吧!”
“您真不用著急,路上慢著點!”
“謝謝!”說罷,患者吳女士女兒把電話掛了。
……
早上七點一刻,邊沐在醫院南門小花園見到了患者吳女士的女兒。
吳女士的女兒看著也就四十出頭,觀其眼神,實際年齡應該還要小一些,可能也就三十四五的樣子,長年在農貿市場討生活,風吹日曬,日夜辛勞,她比同齡人老得要快得多。
“您想了解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您什麽學歷?”邊沐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聞聽此言,吳女士女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面帶慚色回應道:“大專。”
“什麽專業?”
“電氣自動化。”
“那怎麽從事水產方面的工作呢?”
“唉!命苦!上班沒幾年單位就破產重組了,我沒能通過所謂的優化考核,只能自謀生路了。”
“不好意思!身為醫生,我原本不該過問你們三家家事的,但是,您母親的心理世界比較奇特,這也是她得重病的根源之一,這通過號脈可以感知得比較清晰,所以……請您多多諒解才好。”
“沒事的,她畢竟是我親媽,只要對她後續治療有幫助,您隻管問,我不會有所隱瞞的。”
“以您母親的經濟條件和能力,就算您原先單位破產了,她給您找個合適的工作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邊沐不解地問道。
“您有所不知,我跟我母親關系不大正常,自打我正式上班後,她基本上就不再管我了,不怕您笑話,我結婚那天,她也就是打發人送來一萬塊錢,之後就再沒聯系了。”
“一點聯系也沒有嗎?”
“我指的是她單方面中斷了我們之間的聯系,只要她不是特別抗拒,我還是會時不時問候她一下的。”
“得虧您比她講理,否則,她這病根還真不好查找呢!”邊沐笑著說道。
“是嗎?那就好……”
“多年以來,您母親心存了一塊心病,為此,她一直在不停地內耗,就是那種不斷地算計著什麽,這種特殊的生活直接摧垮了她的元氣氣機系統,得虧她多少懂得醫,手上又不缺錢,這才硬撐到今天,您能幫我回憶一下嗎?她到底在算計什麽?或者這麽說,她如此不惜自毀健康地在忙活什麽?我指的是腦力方面。”邊沐盡可能準確地將他想了解的問題描述了一番。
“這……我怎麽可能知道……從小到大,我幾乎生活在她的盲點上,所以……家裡家外好多事,我幾乎一無所知……”吳女士女兒無奈地回復道。
“一開始,您不大願意為了她耽誤自己做生意,後來一聽對您母親的治療有幫助,立馬打車就過來了,由此足見您跟她還是有感情的,基於此,只要您用心好好回憶回憶,應該能想起些什麽的,我換個角度提示您一下,十年如一日,您母親有沒有那種特別執著,同齡人絕無的特殊生活內容?尤其需要耗費大量腦力的那種,甚至牽扯到數學,高等數學,物理、化學方面的也行。”邊沐耐心地提示了一下。
“這……她是個數學天才,打小就特聰明,您提到物理、化學……公式、計算……哦……我想起來了,您指的是不是那件事啊……不可能……她沒有那麽糊塗吧?”說到這兒,吳女士的女兒把自己的思路又給打斷了。
“您覺著不可能的事可能恰恰就是她的病根!”邊沐十分肯定地回應道。
“那……那事跟我姥爺有關,我姥爺原先是個礦業工程師,臨終前幾個月,聽說神智已經不大清醒了,滿嘴胡話,我出生的時候,我姥爺已經去逝多年了,這些都是我從家裡親戚那兒聽來的,當時我姥爺總念叨他好象發現了一處金礦,好象還畫了圖什麽的,我媽不會真信了吧?!為這事殫精竭慮好多年?!”
一聽這話,邊沐不由地眼前一亮。
“還真有可能!您提供的這個重要信息跟我猜得還真差不太多,不過,我做夢也沒想到金礦上面,呵呵……我想著是您母親一直在攻克某種永遠不會有結論的課題什麽的,呵呵……您再仔細想想,您母親掂記那座所謂的金礦有沒有什麽實事可以證明我不是猜測?”
“我想想……有一年,她突然打電話讓我上翠薇山南駝嶺跑了幾趟,我老公還說她發神經呢!”
一聽這話,邊沐認定自己猜的一點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