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言傳身教

  一個月後。

  夏日黃昏，天色陰沉。

  龐大的帆船，承載著上千名朝聖者，航行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

  海平線那邊，隱約可見漆黑的雲團。

  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海浪一波高過一波，狠狠拍打著帆船。

  船體發出痛苦的轟鳴，劇烈搖晃，隨時可能傾覆。

  艾倫披著鬥篷，快步走上船頭。

  遙指暴風雲團，從容念誦咒文。

  “Súré！”

  洶湧澎湃的魔力，強行逆轉天氣，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掌，將暴風雲團遠遠推開。

  一場可怕的暴風雨，就這樣消弭於無形。

  艾倫望著重歸平靜的海面，微微一笑。

  5環法術“操控風向”，航海家的小幫手。

  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伴隨著清新的香風。

  “阿特柔斯，辛苦你了。”

  銀龍女士巴塞麗莎，身著白袍，懷中抱著一支與她的肌膚同樣潔白細膩的瓷瓶。

  “朗姆酒嗎？”

  艾倫接過瓷瓶，咕咚咕咚灌進喉嚨，滿足的咂咂嘴。

  “難以想象，能在這裡喝到優質葡萄酒。”

  “像不像你家鄉的味道？”

  巴塞麗莎含笑問道。

  艾倫點頭，又灌了一口酒。

  “我怎麽不記得，船上有庫存的葡萄酒？”

  “本來沒有，我對著一瓶海水使了個法術，就把苦澀的鹹水變成甘甜可口的葡萄酒。”

  巴塞麗莎揚起俏臉，透出一抹小得意。

  “液體煉金術”嗎？

  艾倫暗自好笑。

  很自然的伸出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

  巴塞麗莎身軀微顫，試圖掙脫他的臂彎。

  “別急著走，陪我看夕陽沉入海平線，這可是難得的美景。”

  “不好意思，我習慣獨自欣賞海上日落！”

  銀龍女士扭動靈活的腰肢，紅著臉兒從他懷中溜走。

  剛跑出兩步，腳下甲板突然劇烈震顫。

  艾倫丟開酒瓶，快步上前攙住巴塞麗莎。

  “怎麽回事？！”

  巴塞麗莎臉色凝重。

  甲板上的水手，也都被愈發強烈的震蕩嚇得驚慌失措。

  艾倫快步來到船舷跟前，望向暗流湧來之處。

  原本平靜的海面上，突兀的掀起漩渦。

  漩渦呼嘯流轉，迅速向四周擴張。

  帆船受到湍流影響，打著旋向旋渦深處滑落。

  巴塞麗莎跟了上來。

  匆匆打出施法手勢，運用4環魔法“操控水位”，平息海上漩渦。

  法術效果立竿見影。

  巨大的漩渦趨於平緩，帆船逐漸脫離危險海域，回到正確的航線。

  巴塞麗莎剛松了一口氣，海上又生異變。

  漩渦中央，突然冒出一條布滿吸盤的粗大觸手，飛快的伸展過來，吸住船體。

  緊接著，一條又一條同樣粗壯的觸手，破水而出，加入到糾纏帆船的行列。

  最終，觸手的本體，巍峨如山的海怪浮出海面。

  深灰色光滑皮膚，劈劈啪啪，流竄電蛇！
  巨大的烏賊，睜開雙眼，冷冷凝視甲板上的人們，仿佛在俯視一群螻蟻。

  “北海巨妖！！”

  巴塞麗莎不由驚呼出聲，臉色煞白！
  “喲！這不是我的老朋友克拉肯麽？”

  艾倫笑了。

  脫掉外套，赤膊上身，展開雙臂，一個瀟灑的跳水動作……

  呃、被打斷了。

  巴塞麗莎瘋了似的撲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腰。

  “放開我！我要下海乾掉那隻大烏賊！”

  “笨蛋！哪怕你是黃金泰坦，也無法在海中戰勝強大的克拉肯，別去送死啊！”

  巴塞麗莎滿面急切，不肯撒手。

  艾倫無奈，隻好在她腋下撓了兩下。

  趁她怕癢縮手，翻過欄杆，跳入大海。

  “阿特柔斯——你就是個瘋子！！”

  甲板上，傳來銀龍女士氣急敗壞的叫罵。

  噗通！！

  落水刹那，一陣涼意襲來。

  與此同時，艾倫感受到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這是他融合的泰坦祖靈，正在害怕。

  阿特柔斯小時候跟著哥哥玩水，差點淹死在海中。

  從此就對深水區留下心理陰影，一輩子都沒學會游泳。

  當然，他可以變成海洋巨人形態，獲得潛水天賦。

  但是，這並不能驅散內心對深水的恐懼。

  在陸地上，黃金泰坦隨便吊打克拉肯。

  然而在海中，正如巴塞麗莎擔心的那樣，泰坦可未必是北海巨妖的對手。

  更何況，阿特柔斯偏偏是泰坦中的“旱鴨子”，重度深海恐懼症患者。

  真實的歷史上，阿特柔斯為了保護巴塞麗莎和朝聖船，硬著頭皮下海挑戰克拉肯。

  拚盡全力，總算趕走這隻大海怪。

  自己也受了重傷，還中了劇毒。

  若非巴塞麗莎及時下水營救，運用神術幫他療傷解毒，早就淹死在海中。

  艾倫當然不會重蹈祖靈的覆轍。

  對付海怪，他可是專家！
  雙腳熟練的踩水，艾倫上半身浮出海面。

  右手掌心閃電徽記，發出燦爛的金光。

  雷神之錘，握在掌中，心裡頓時踏實了。

  “臭烏賊，給爺死！”

  怒吼聲中，艾倫奮力拋出戰錘。

  哢嚓！

  電光一閃，金色戰錘飛出百米之外。

  北海巨妖，當場慘遭爆頭！
  沉重的泰坦之錘，深深嵌入烏賊頭冠，鮮血狂飆。

  克拉肯劇痛嚎叫，狂噴墨汁。

  艾倫不怕墨汁中蘊含的7階利維坦毒素，但是烏黑的海水，對他的視野造成妨礙。

  艾倫下意識想開啟“迷霧視覺”，透過墨汁看清海怪的位置。

  然而……

  鬱悶的發現，自己已經失去這項能力。

  迷霧視覺，來自蒼天比蒙的血脈。

  艾倫的黃金泰坦血脈，尚未完全融合蒼天比蒙血脈。

  這就意味著，無法施展來自後者的能力。

  包括迷霧視覺，大鵬形體，破甲獸爪，以及…被蒼天比蒙血脈融合的“再生”體質！
  艾倫皺眉。

  兩種頂級血脈，無法融合，有點兒麻煩！

  墨汁汙染的海水中，突然傳來雷聲。

  一道閃電，扭曲著穿透海水，轟在艾倫身上。

  艾倫面不改色。

  黃金泰坦的電擊抗性，足以免疫6環“連鎖閃電”。

  麻煩之處在於，他的“泰坦之雷”，同樣難以擊穿北海巨妖的電系抗性。

  “連鎖閃電”的射擊軌跡，暴露了克拉肯的蹤跡。

  艾倫不假思索，發動“馭雷閃空”。

  轟鳴聲中，血肉之軀化作閃電，徑直撞向龐大如山的烏賊。

  嘭！
  克拉肯身軀一顫，利用海水緩衝，緩解艾倫帶來的衝擊力。

  順勢伸展觸腕，將投懷送抱的黃金泰坦纏了個結實。

  十條觸腕根部，便是烏黑的喙嘴。

  克拉肯張開嘴巴，狠狠啄向懷中獵物。

  鏘！
  船錨般巨大的喙嘴，撞擊黃金泰坦之鎧，啄出一道裂紋。

  克拉肯像一隻巨大的啄木鳥，擺動頭顱，再次猛啄下來。

  與此同時，艾倫左手，掙脫觸腕纏繞，五指並攏如刀，冷不防刺向克拉肯大張的嘴巴。

  噗！
  灌注“鋼裂耙”的手刀，深深扎進海怪口腔。

  掌心骨刺，柔化形態，如同一條毒蛇，在海怪口中蜿蜒蠕動。

  順著喉管，鑽進內髒，瘋狂吸血！

  克拉肯又驚又怒，拚命扭動觸腕，試圖將艾倫勒死。

  然而她很快就發現，懷中的黃金泰坦，血肉之軀竟然變成無比堅硬的晶體。

  任憑她如何賣力，也勒不動！

  三相幻體，結晶形態！
  與此同時，深深扎進海怪體內的骨刺，也變成一根堅硬的晶體長刺。

  噗的一聲，透體而出。

  北海巨妖，終於意識到自己遇上了克星！
  索性縮回觸腕，猛的噴出一道墨汁，借助液壓衝力，強行推開艾倫。

  克拉肯借著墨汁雲掩護，迅速下潛。

  “大烏賊，你逃不掉！”

  艾倫冷笑著抬起右手，召喚戰錘。

  嵌入克拉肯頭顱的戰錘，飛向艾倫掌心。

  順帶將隔在戰錘與艾倫之間的克拉肯，強行拖拽回來。

  艾倫擎起染血的戰錘，照準海怪頭顱狠狠砸下去！

  嘭！嘭！嘭！
  連擊三錘，克拉肯當場斃命！

  艾倫收起戰錘，原路返回。

  遊到船邊，忽然聽見劃水聲。

  隱約傳來巴塞麗莎急切的呼喚。

  艾倫本想回應，自己沒事。

  轉念一想……

  不對，我最好有事！
  趕緊變回人形，閉眼裝死。

  巴塞麗莎化身銀龍，飛快的遊過來。

  抱起“溺水”的艾倫，振翅脫離海面，降落在甲板上。

  變回人形，撲到他身上，探測呼吸，聆聽心跳。

  心跳正常，但是呼吸微弱，雙眼緊閉。

  似乎被海水嗆昏了！

  巴塞麗莎嘗試了各種急救手段，都無法將他喚醒。

  無奈之下，隻好俯身下來，嘴對嘴的給他做人工呼吸。

  艾倫期待的就是這個，順勢摟住巴塞麗莎，反客為主。

  巴塞麗莎被他吻住，立刻意識到上了當。

  連忙掙扎！

  縱是銀龍，在體格強壯的黃金泰坦懷中，跟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也無甚區別。

  艾倫足足吻了五分鍾，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阿特柔斯！你……你就是個混蛋！”

  銀龍女士俏臉通紅，粉拳雨點般的錘在他身上。

  艾倫躺在甲板上，沒有反抗。

  看似乖乖躺平挨揍，接受懲罰，其實是在享受按摩。

  經歷了這場風波，巴塞麗莎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從前，隻把艾倫當成前男友的弟弟，以姐姐的身份與他相處。

  自從被他耍詐偷吻，羞惱之余，也禁不住怦然心動。

  最初幾天，巴塞麗莎刻意躲著艾倫，顯得有些冷淡。

  艾倫可不是阿特柔斯那種卑微的舔狗。

  對於銀龍女士的疏遠，滿不在乎。

  整天在船上吃吃喝喝，閑來無事就跟漂亮的精靈妹子們拉拉小手，談談人生理想。

  巴塞麗莎對他的風流做派，頗有微詞。

  又不好意思當面批評，否則顯得自己在爭風吃醋。

  盡管她內心深處，的確是有那麽一點兒酸溜溜。

  忍耐了一段時間，她終於找到發作機會。

  起因是兩位白金龍神的女牧師，都是巴塞麗莎的得意門生，一對雙胞胎精靈女郎。

  艾倫輪流跟姐妹倆約會，本來相安無事。

  只因一時不慎，在床上叫錯名字，紙裡包不住火，暴露出腳踩兩隻船的醜惡本質！

  事情敗露以後，姐妹倆不合起夥來譴責艾倫花心，反而相互埋怨。

  一廂情願的認為，艾倫真愛的只有自己，全怪孿生姐姐（妹妹）跟自己長得太像，才導致艾倫愛屋及烏，一時情難自禁，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精靈姐妹互相吃醋，明裡暗裡針鋒相對。

  巴塞麗莎得知這場鬧劇，好氣又好笑。

  把這兩個不成器的學生喊過來，劈頭蓋臉的責備。

  “同為龍神信徒，還是孿生姐妹，為了一個臭男人爭風吃醋，丟不丟人？！”

  更讓巴塞麗莎覺得可氣的是，姐妹倆互相怨恨，卻沒有意識到，離間姐妹感情的罪魁禍首，正是她們迷戀的那個風流浪子！
  “假使阿特柔斯是魔鬼的化身，或者吾主派來的天使，考驗你們的信仰是否堅定，很遺憾，你們姐妹倆的答卷，都不及格！”

  巴塞麗莎的斥責，使姐妹倆深感羞愧。

  至少當著老師的面，含淚懺悔，往後不敢再爭風吃醋。

  事後，巴塞麗莎心裡還是不踏實。

  暗中調查了一番，震驚地發現，艾倫在朝聖船上勾搭的妹子，遠不止這兩個。

  巴塞麗莎忍無可忍，終於主動去找艾倫。

  沉下臉色，批評他用情不專，風流輕浮，簡直就是女性公敵！
  艾倫兩手一攤，顯得很無辜。

  “巴塞麗莎，我聽說精靈是一個崇尚自由戀愛的浪漫種族，於是就想親身體驗一下她們有多浪漫。”

  “我一沒強迫她們，二沒許諾非她不娶，未婚男女，你情我願，這有什麽錯？”

  “更何況，我們在約會中主要是在探討宗教和哲學，希望從她們那裡獲得啟迪，更深入了解白金龍神的教誨。”

  “難道偉大的巴哈姆特，不允許信徒在約會時順帶傳教？”

  艾倫這話說的就很有技巧。

  打著聆聽女牧師布道的名義，實則勾搭人家約炮上床。

  事後對方還覺得自己是在為傳教獻身，肉體和精神獲得雙重的滿足。

  這事兒傳揚出去不太好聽。

  反之，說成女牧師在與他約炮之余，還不忘利用業余時間虔誠布道，感化風流浪子不羈的魂靈，就頗有聖母救世的味道。

  巴塞麗莎不是傻白甜，聽出他在狡辯。

  但是正如艾倫指出的那樣，精靈這個盛產俊男美女的長壽種族，可不是什麽用情專一的道德楷模。

  此類風流韻事，在精靈們的感情生活中可謂司空見慣。

  巴塞麗莎也不好過於苛責艾倫花心。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艾倫竟然主動跟她探討起神學話題，說的頭頭是道。

  看來，他聲稱在床上聆聽精靈姐妹布道，肉體沉淪的同時靈魂卻獲得了淨化，還真不是在編瞎話！

  這下投其所好，哄的銀龍姐姐很開心。

  事後，驚奇地問艾倫，為何突然對這些枯燥的神學理論產生了興趣？
  “巴塞麗莎，不瞞你說，我是因為對你感興趣，才連帶對你獻身的事業產生興趣。”

  “我想接近你，更多的了解你，可惜你討厭我，不給我機會，總是冷冰冰的躲著我。”

  “我沒辦法，隻好接近你的學生，希望從她們那裡了解更多關於你的事，了解你們崇拜的龍神，你們的宗教理想。”

  “我承認自己目的不純，但是隨著了解越深入，我漸漸對龍神信仰產生認同感。”

  “這讓我很痛苦。”

  “你知道的，我們泰坦一族，屬於始祖陣營，向來隻崇拜祖先的靈魂。”

  “我害怕自己正在滑向墮落的深淵，以白金龍神取代祖靈，當做自己崇拜的偶像。”

  “不！我親愛的阿特柔斯！”

  巴塞麗莎激動的臉龐脹紅，撲上來緊緊抱住他。

  “這不是墮落，而是靈魂的升華！！”

  “我親愛的朋友，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只是欠缺一個引路人！”

  “精靈姐妹，試圖為我引路，引導我跟隨她們進入思想的寶庫……”

  艾倫聳肩攤手，滿臉失落。

  “但是，她們並不能讓我滿足……我是說，她們對龍神信仰的理解，還不夠透徹。”

  “否則，又怎麽會把我們之間深入的靈魂交流，當成膚淺的情欲糾纏，以至於爭風吃醋。”

  “阿特柔斯！那姐妹倆還是太年輕了，這種事情……你應該來找我呀！”

  巴塞麗莎眼中滿是狂熱。

  “接下來的航程，我會竭盡所能解答你的疑惑。”

  “你確定？”艾倫微微皺眉，“我可是一個相當固執的人，沒那麽容易改信。”

  “就算你成功了，還是會被我殺死，畢竟我得完成長老們的囑托，給族人一個交代。”

  “你把自己的余生，浪費在向一個注定會殺害自己的凶手傳教，這有什麽意義呢？”

  “不！這很有意義！非常有意義！”

  巴塞麗莎抓住他的手，眼神聖潔而狂熱。

  “如果能把你感化，成為我們的教友，就算我死了，也可以安心把朝聖船托付給你！”

  “親愛的阿特柔斯，我願為此付出一切。”

  “不惜一切麽？”艾倫嗤笑一聲，“如果我要求你像精靈姐妹那樣，在床上向我布道，你也願意犧牲自己聖潔的身體？”

  巴塞麗莎愣了一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最終還是被崇高的獻身精神，自我感動，咬著牙，重重點了一下頭。

  “如果你非要不可的話，我可以給你！”

  “反正我也沒有幾天好活了，不是嗎？”

  艾倫撫摸著巴塞麗莎絲綢般滑嫩的肌膚，輕輕歎了口氣。

  銀龍女士如此虔誠，儼然一位不惜肉身布施的女菩薩。

  自己要是還不認真聽講，就太不禮貌了。

  ……

  巴塞麗莎一對一、手把手的傳教，給艾倫帶來一段值得回味的美好時光。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北風島已經出現在海平線上。

  就在朝聖者們歡欣雀躍的時候，南邊的天空飄來一片陰雲。

  船上的瞭望手，通過單筒望遠鏡眺望雲端，發覺三尊高大的銀甲巨人，嚇得丟下望遠鏡，大聲呼喊：

  “那是泰坦！”

  “三位白銀泰坦！”

  艾倫的艙室中，彌漫著旖旎的芬芳。

  巴塞麗莎臉頰緋紅，一絲不掛偎依在艾倫胸口。

  忽然聽見窗外的嘈雜聲，懵懂的睜開眼。

  “親愛的，外面好像出事了……”

  “不關你的事，我出去解決。”

  艾倫起身穿衣，還抽空親吻她的額頭。

  “可我不放心啊……”

  銀龍女士膩在他懷裡，莫名的心神不寧。

  “我說沒事就沒事！”艾倫親親她的臉頰，“乖乖睡吧，昨晚辛苦你了。”

  巴塞麗莎臉頰一紅，順從的縮回被窩。

  艾倫匆匆來到甲板上，騰空飛起，恢復黃金泰坦的本來面目。

  對面三尊禦風而行的白銀泰坦，正是泰坦王庭的三位長老，阿特柔斯的家庭教師。

  從小到大，阿特柔斯接受三位長老教導，對他們言聽計從。

  看到長老沉下臉色，就禁不住心裡發怵。

  此時，艾倫的祖靈就在顫抖。

  對面那三位長老，臉色陰沉的像要結冰。

  “阿特柔斯！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其中一名長老，劈頭蓋臉地訓斥道：

  “讓你抓捕邪龍巴塞麗莎，可你這些天都幹了什麽？”

  “沒有認真執行任務也就罷了，居然還跟那淫邪的銀龍混在一起，充當她的打手，難道你忘了阿特拉斯是怎麽死的——”

  “住口！”

  艾倫厲聲打斷長老的話茬。

  “二長老，你太放肆了！”

  “你有什麽資格，用這種口氣跟堂堂的黃金泰坦講話？”

  “阿特柔斯！你變了，墮落了！”二長老滿面痛惜，“一定是那頭陰險的銀龍蠱惑了你，就像當初她用瘋狂而又惡毒的思想，毒害了你的兄長阿特拉斯！”

  “少在我面前提阿特拉斯，你不配！”

  艾倫突然抬起右手，雷神之錘呼嘯而出！

  二長老滿面驚駭，匆忙召喚泰坦之錘格擋。

  嘭！！

  黃金與白銀，兩柄重錘凌空碰撞，火星四濺。

  長老的階位比艾倫更高。

  但是，白銀泰坦先天受到黃金泰坦壓製。

  更何況他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動格擋，吃了大虧。

  噗！
  二長老口噴鮮血，腳步踉蹌，險些跌下雲頭。

  大長老和三長老，連忙上前攙扶。

  艾倫抬手召回黃金泰坦之錘，橫眉怒目：

  “二長老對我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大長老，三長老，你們覺得按照祖訓，應該如何處置？”

  兩位長老，面面相覷。

  從雙方的地位來講，艾倫有資格發脾氣。

  但是，這並不符合他過往的行事風格！
  在長老們的印象中，阿特柔斯是個內向軟弱的乖寶寶。

  雖然他擁有高貴的身份，強大的力量，卻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發過脾氣。

  反而刻意討好那些地位不如他的人，唯恐別人說他德不配位。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主子懦弱忍讓，下人必定得寸進尺。

  三位長老，以阿特柔斯的長輩自居，久而久之，難免滋生奴大欺主的心態。

  如今發覺這位年輕的黃金泰坦一反常態，變得異常強勢，不免有些心虛。

  “以往你們對我不敬，我都忍了，然而你們太過分了！”

  艾倫冷冷道。

  “從今天起，我不想再受這份窩囊氣，你們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再逼我發火！”

  大長老深吸一口氣，勉強克制滿腔不悅。

  “阿特柔斯殿下，您當然有權維護自己的尊嚴，但是請允許我提醒您，權利和責任是對等的，您做出的承諾也應該兌現了。”

  “您答應我們，抓捕邪龍巴塞麗莎，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巴塞麗莎在哪裡呢？”

  三長老也來幫腔。

  “長老請放心，我對祖靈發誓，一定說到做到！”

  艾倫一臉莊嚴。

  “我之所以遲遲不動手，是想搞清楚，白金龍神的信徒，為何集體遷徙到北風島！”

  “我這些天可不是在偷懶，通過在巴塞麗莎身邊臥底，打聽到一則驚天秘聞！”

  “這關系到始祖與眾神之戰的勝負走勢，關系到我們泰坦一族的興衰存亡！”

  “為了搞清楚這則至關重要的情報，我不得不委屈自己，裝做被巴塞麗莎的美色迷惑，不惜犧牲自己的清白之軀……”

  “結果卻換來你們的誤解和汙蔑，真令我心寒！”艾倫滿腔悲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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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