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濤！關於最近聲名赫赫那家所謂防盜可信幾成？」

　深夜，一個帖子漸漸被頂了上來。

　1L:不好說吧？防盜年年喊年年盜，而且這塊的利益糾纏太大了，不是輕松就能打壓下去的。

　2L:同感。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廣告詞，確實打動了我。

　3L:說歸說，他家完全是全新的網站，人流量和人氣根本沒得比，估計連盜文都看不上吧，自然能誇下海口來了，反正我是不看好的。

　4L:誰家不是從小慢慢做大？反正我覺得福利算是實打實的比別家都好，而且有一說一，防盜這點確實是戳到了點上，誰不動心啊？

　不只是一個這樣的帖子，幾乎所有打過廣告的論壇裡，都有這樣的帖子針對這家新的網站進行評估和預測。

　也同樣的，有不少作者蠢蠢欲動。

　其中就有一個老牌作者，蕭山笑梟善。

　他最近一直在掙扎很久了。

　原因不是別的，就是因為他的收益漸漸的比不上從前了。

　舊文剛剛完結不到一個星期，他就能在各大盜文網站搜到文包，甚至是有些所謂的福利微信公眾號，點進去聯系一下，全本竟然還要收費。

　對自己的文被別人拿來二次收費，蕭山笑梟善不是不覺得憤怒，但是更多的，還是對自己心血被人肆意吸血那種無助。

　他上有七十多的老母親和老父親還有嶽父嶽母要養，下有老婆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房貸、車貸，還有養老費、醫療費、教育費、生活費。

　每個月固定支出就要近三萬，四位老人年事已高，有時候一不小心病倒了送去醫院，又是萬把塊錢沒了。

　幾次下來，幾個老人病了都不啃告訴他，生怕拖累了他。

　蕭山笑梟善不是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但是卻無可奈何。

　若是早兩年他巔峰時候，月入過十萬的收益的話，四位老人哪裡需要到這種份上？

　但是事實呢？

　事實是，他自從有了名氣之後，盜文就跟在他屁股後面，更新一章不到十分鍾，就能在別的盜文網站上看到同步更新。

　哪怕他多次舉報盜文網站，聯合其他作者來告它們，但是一家倒了一家起。

　來來去去，他反而還要倒貼錢進去，而他的文章，也就只有那麽點更新時的錢可以掙了。

　若不是還賣了兩部遊戲版權，他怕是連房貸都要還不起了。

　眼下，他又面臨了更重要的一個問題。

　他和網站簽約已經到了，原本是A簽的他，現在網站認為他賺的錢不夠，要降到B簽。

　蕭山笑梟善不想簽。

　A簽和B簽分成就差了一大截，更別提他如果掛上B簽的牌子，肯定人氣會滑落，到時候怕是每個月三萬都拿不出來，一家老小靠什麽吃喝？

　掐了最後一根煙頭，蕭山笑梟善把整缸煙灰缸倒掉洗乾淨。

　又打開了空氣淨化器，抽了好一會兒，確定小孩放學回來聞不到這些味道之後，他才下定決心坐在電腦旁邊，敲開了一個好友的窗口。

　蕭山笑梟善：「雲間，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我要是過去，你能保證這些福利不是騙人的？」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對話框。

　如果說現在還有最後一絲希望，那就是雲間了。

　兩年前被抄襲的罪名一舉洗清，並且成功進駐新網站成為流量旗幟，雲間一定是認識到了什麽貴人。

　對方輸入中……

　十秒不到，一行字飛快彈了過來。

　「我拿這兩年豬狗不如的日子做擔保，這些都是真的，而且盜文，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搜一搜我的，你就知道了。」

　兩年的日子做擔保？

　蕭山笑梟善愣了一下，這個誓言，可就很重了。

　他又沉思了一下，覺得雲間說得有道理。

　十指飛速敲擊鍵盤，蕭山笑梟善十分熟練地打開了好幾種不同的瀏覽器搜索起來。

　無一例外，所有搜索引擎給出來的所有鏈接，都是正版鏈接。

　蕭山笑梟善怔了一下，然後飛快點開幾個知名的盜文包網站搜索。

　正巧，他發現了一個新發了十分鍾不到的帖子。

　樓主上傳了盜文包鏈接！

　他苦笑了一下，然後點開來。

　不是文包，是一個微信二維碼。

　果然，又是這種暗度陳倉的操作。

　他幾乎一口老血哽在喉嚨，仿佛能聽見有人扒在他身上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的聲音。

　還有，四位老人病倒了寧可瞞得死死的，也不肯告訴他的那一幕幕。

　如鯁在喉。

　他苦笑著掃了這個二維碼，難道真的，不能還他們一片淨土嗎？

　就連電影和電視劇都能做到，為什麽網絡小說就不能……

　他愣住了。

　掃描顯示出來的結果是——你搜索的微信用戶已被舉報封號。

　封了？

　他的手指微微哆嗦，發冷的身體漸漸恢復了一點點溫度。

　他又連忙搜索了微博、QQ群，所有他能想到能夠出盜文的地方！

　封號！

　刪帖！

　已被舉報！

　一個多小時過去，他雙眼茫然地看著屏幕裡最後一個他知道的盜文群裡，有人在罵罵咧咧著。

　「雲間那本書是見鬼了嗎？怎麽都找不到資源，艸了他大爺的，只能去那個小說網站買V了，媽的，又要浪費勞資幾塊錢。」

　他攥緊拳頭。

　對你們來說是幾塊錢！對我們來說可能是一條命！

　是生存下去的空氣！

　猛地，他立即坐起身來。

　蕭山笑梟善：「雲間！我和這邊網站的合同已經到期了，你看我過去寫新文怎麽樣？你們網站收什麽風格的小說？現在簽約要多久才能正式發表？」

　對方很快回復。

　「啊？你就寫你自己擅長的啊，我們新網站嘛。而且我們老板說網站最近比較需要名氣和流量，如果是在其他網站有名的作者跳槽過來，可以免費送一天的開屏廣告的。簽約的話，現在急的話可以線上簽約，都不用一天就能過了。」

　！

　蕭山笑梟善立即看到了關鍵字眼。

　免費送一天開屏！

　那也就是說，一旦作者飽和了，這個開屏就是要競爭的！

　趁早下手！

　他立即飛快的和雲間聯系，要到了一個編輯的聯系方式，對方確認過他的身份之後，很快把一份電子合同發了過來。

　蕭山笑梟善仔細看過之後，發現合同確實和他們網站對外說的是一樣的，咬咬牙，簽了！

　簽完不到兩個小時，他立即收到了對方的回復。

　「已經成功錄入合同了哦~你今天就可以發文了，另外開屏廣告你打算什麽時候上？現在還有這些日子是沒被選走的。」

　這麽快？

　心裡微微驚訝，他連忙看了一下還剩下的日期。

　竟然和他想的一樣！不多了！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的果決，並且堅定地選了周末那一天。

　做完這一切，他又和自己的新編輯仔細聊了一些關於網站排榜的具體規則之後，放下心來。

　很簡單很粗暴，成績好就上去，成績不好就去差一點的榜單，靠實力說話。

　他深吸一口氣，翻了一下電腦裡存的五十萬字存稿，腦子一熱！

　發了十連更出去。

　發完之後，他想了想，又登錄了自己的微博，把自己發新文的信息公布出去。

　做完這些，他才松了一口氣，癱在椅子上，暫時什麽也不想。

　“爸爸爸爸！我們回來啦~”

　“爸爸爸爸~你想不想我們啊~”

　門外響起了他稚嫩的兒女們的呼喊聲，蕭山笑梟善連忙抹了一把臉推開門，一左一右立即掛上了兩個人形掛件，兩張小臉同樣笑得燦爛。

　他心裡一軟，也露出一個幾天來最燦爛的笑容，一彎腰把人給抱了起來。

　“爸爸也想死你們了，來，親親。MUA~MUA~”

　他邊親邊看著後面跟著進來的老婆，目光裡流露出一絲愧疚。

　這幾天他一直頹廢得很，全靠老婆一個人支撐著了。

　把包包放下的女人轉過身對上他的眼睛，湊上來，一把捏住他的嘴啵了一口。

　“幹嘛這麽看著我？老娘、我今天又變得更好看了？”

　蕭山笑梟善溫和地笑了笑。

　“哪有。你明明每天都這麽好看。”

　女人一愣，哼了一聲。“小嘴真甜。”

　那邊，雲間聽說蕭山笑梟善簽約了，想了想，從自己的作家室裡溜出來。

　這是原濯特別的設計。

　提供給那些對自己沒什麽自製能力的作家，在辦公室的上一層，有一層專門提供給簽約作者碼字用的工作室。每人一個單間，就連門開的方向都不對在一起，對自閉型作者無比友好。

　起碼雲間就是這樣，他就不喜歡和太多人打交道！

　自閉快樂！

　不過，現在他倒是一溜煙溜到了辦公室這邊，然後悄咪咪地摸到了原濯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吧。”

　原濯正在看網站最近建立之後的大數據，見進來的人是雲間，他好點好奇。

　“怎麽了？在你的隔間坐著不舒服了？”

　“那怎麽可能！”

　雲間一口反駁，他最近在他的小隔間裡不管是打遊戲還是碼字，簡直都快樂得飛起！

　這裡的隔音做得就離譜得到位！

　“那你？”

　原濯放開鼠標，看著他。

　雲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原先生你不是都要辦自己的網站了嗎，那怎麽，你還去長川寫文啊？”

　他就是被這個問題弄得太好奇！好奇到碼字總惦記著！不問問他憋得慌！

　說是這麽說。

　問完之後，雲間慌得一批。

　並且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因為太過於八卦而被老總炒掉。

　……。

　原濯揉了揉看數據看得發脹的腦子，聽了他的問題，歎了一口氣。

　“名氣啊。你知道我現在為了網站的名氣做宣傳，砸了多少錢了嗎？能省就省一點，懂嗎？”

　說完，他又狐疑地看了雲間一眼。

　“我記得，你說過這周榜單會爆更的，對吧？存稿幾章了？”

　這麽有空來八卦他的事情？

　難道存稿搞定了？

　雲間渾身一震！

　“沒、沒有！我這就去繼續寫！”

　呆在公司唯一的不好之處就在這裡！會被老總親自催更啊啊啊啊啊啊！

　見人冒冒失失地走了，原濯看著沒關上的門，歎了一口氣。

　他站起身來走過去，自己把門關上。

　坐下來，他忽然摸起了手機。

　都是小孩，還是墨藺更穩重一些。

　不過說起來，好久沒聯系他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他翻了一下微博，然後愣住了。

　文宴導演，發宣傳照了？

　這麽快？下個月電視劇就要開播了？

　他下意識點進宣傳照，眼前頓時一亮。

　宣傳照裡，墨藺穿著藍色白底的長袍，一個玉冠高高簪起頭髮，像是不經意聽得熟人呼喚，微微轉過臉時露出一分驚喜三分好奇，眉眼裡細碎的神態，生生將這張照片演活了。

　這可，真是讓人覺得驚喜啊。

　手機不自覺地點進了墨藺的微信，原濯怔了好一會兒，忽然微信跳了一條信息出來。

　「原先生你創立小說網站的事情忙完了嗎！我可以聯系你了嗎？」

　墨藺一臉期待地看著手機。

　盯了這麽久！原先生終於要聯系我了嗎？

　他怎麽知道我弄了網站？

　原濯下意識回復過去。

　墨藺：「因為那個雲間，不是原先生幫忙一起告的嗎？我看他跑去新網站，而且新網站的重點就是打擊盜文網，所以猜應該是原先生弄的。我猜對了嗎？」

　還挺聰明的。

　原濯不自覺地笑了。

　「猜對了哦。」

　墨藺輸入中……

　輸入中……

　輸入中……

　原濯：「？你有這麽長的話要和我說？」

　一直輸入中可還行？

　墨藺臉一紅，咬咬牙。

　不行！都兩個多月了！

　他紅著臉，鼓起勇氣把信息發了出去。

　「那猜對有獎勵嗎？」

　原濯：「你想要什麽獎勵？」

　！原先生這意思是？

　他可以要獎勵嗎？

　墨藺眼睛快速眨了眨，連忙回復。

　「我想請原先生吃飯！」

　“……，要獎勵居然是請我吃飯？這算是哪門子獎勵。”

　原濯忍不住看著手機笑了。

　小孩就是小孩，還能做起賠本買賣。

　「請我吃飯就不算是給你的獎勵了，晚上有空？我請你吃飯吧。」

　墨藺看著信息，露出一個進退兩難的表情。

　原先生請他？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可是他是想請原先生的啊……

　啪！腦後忽然一痛，緊跟著文導演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還不趕緊答應？傻不傻啊？把握機會啊！”

　磨磨蹭蹭兩個月才鼓起勇氣發條信息，這樣猴年馬月才能追到人啊？

　真沒出息！

　作者有話要說：文導演：唉，這個徒弟，別的都好。就是追人，不行！！！

　MUA~

　足足四千多字的加更驚喜掉落！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肥不肥？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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