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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妖怪不許單身》第 43 章節
農田。夜幕時分,四周是一片茫茫的黑。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一輪滿月。

 玉盤般的月亮投射在湖底, 給湖面鍍上一層細碎波光。

 此時這寧靜的波光被一條粗壯的蛇尾攪的支離破碎, 應嶠遊刃有余地操縱著蛇尾, 將一隻從背後撲來的禁婆抽到陳畫所在的方向。

 陳畫險險避開,五指並攏, 尖銳如刀刃的手掌瞬間穿過了這隻禁婆的胸腔, 汙血噗嗤濺開, 撲了他滿頭滿臉。

 白如雪的骨架染上了腥臭汙血,畫皮妖心裡罵了一聲, 扭頭又擰下了另一隻禁婆的頭顱。

 水花激蕩中, 寂靜田野響起禁婆憤怒的嘶叫。這些怪物性情凶猛殘暴, 思維卻很簡單。當被激怒後,便全部爭先恐後地撲向了兩人。

 靜靜漂浮在湖面上的白卵已經無人問津。

 銀白月輝灑在白卵上, 照得白卵越發通透如玉, 越發的……引人食欲。

 此時,薑婪已經悄無聲息地潛到了白卵下方,應嶠和陳畫穩穩拉著禁婆的仇恨值, 被憤怒點燃的禁婆們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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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婪用手指戳了戳大白卵。

 又綿,又軟。

 很像曾經吃過的糯米糍。

 薑婪心臟蹦蹦跳,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他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激戰中的應嶠和陳畫,小心地托著大白卵, 準備走遠一些再動手。

 大白卵中還有一隻未孵化的禁婆,但它的重量卻很輕。輕飄飄地浮在水上, 薑婪托著它移動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一邊托著卵往反方向遊。一邊注意著激烈的戰局, 沒有注意到白卵中原本閉著雙眸的禁婆,緩緩睜開了眼。

 一雙純黑的眼靜靜注視著他。

 隨後,它緩緩動了。

 纖細雪白的手臂輕易地穿過包裹著它的卵,搭在了薑婪的肩膀上。

 先是手臂,然後是雪白姣好的面龐……它的上半身緊貼著薑婪的後背,鴉黑的發隨著動作垂落下來,浸入水中緩緩扭動。它的脖子拉得很長,以一種人類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姿勢,扭過臉看薑婪:“你要帶我,去哪?”

 它的聲音很好聽,尾音拖長往上,仿佛帶著細小的鉤子。

 薑婪微微側臉,默默與它對視。

 它看著薑婪細嫩的皮肉,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語調越發婉轉:“我餓了……”

 薑婪也看著它,喉結微微滾動,露出個笑來:“我也餓了。”

 禁婆一愣,豔麗的臉上多出了一絲茫然。

 事情發展好像跟它想的一點不一樣。

 這個食物不怕它。

 薑婪又瞥了一眼遠處的戰局,見沒人注意到這邊,連忙反手將禁婆從背上撕下來,飛快塞回了大白卵裡。

 禁婆還想反抗,卻發現自己竟然掙脫不了這枚供養它的卵,扭動的黑發只能徒勞無力地在綿軟卵壁上攻擊,利齒和尖爪試圖撕破緊固,卻連半絲痕跡都無法留下。

 它漆黑的眼裡流露出畏懼來。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它選中的食物,似乎比它更厲害。

 薑婪帶著大白卵潛入湖底,趁著無人發覺,飛快將這大白卵團吧團吧揉圓了,然後一張嘴就整個吞進了肚子裡。

 果然跟他想象的口感差不多,像是牛奶味的糯米糍,綿軟Q彈,口感一級棒。

 只是情況緊急,實在不允許他細嚼慢咽,仔細品味。

 薑婪愉快地打了個飽嗝兒,半眯著眼回味這難得的美味。

 他正沉浸在美食的余味之中,忽然聽見一聲帶著焦急的呼喊。

 “薑婪——”

 那是應嶠的聲音,湖中水花陣陣,應該是應嶠發現他不見了,正在四處尋他。

 薑婪一驚,頓時顧不得回味了,手忙腳亂地翻出陳畫給的火符引燃,藍青色的火焰在水底瞬間爆開,映亮了整個湖面。

 火光映照之下,應嶠終於看到了從湖底浮上來的薑婪。

 小妖怪整個濕淋淋的,臉色在藍青色的火光映照下顯得蒼白無比。他心裡一緊,幾乎是瞬間便到了薑婪身側,將他從水中拉起來,以尾巴圈住他,緊張道:“沒受傷吧?”

 薑婪被他圈著,整個人還有些懵。

 應嶠的速度太快了,他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搖頭:“沒事。”

 這時應嶠已經檢查過他身上,確認沒有受傷,提起的心這才落回去。

 他看了一眼湖底漸漸微弱的火光,皺起眉頭:“怎麽回事?”

 剛才局面混亂,他竟然沒有注意到小妖怪跑到了這麽遠的地方來。

 薑婪心裡發虛,表面卻很鎮靜,他甚至帶著微微得意的神色道:“我把那個奇怪的卵燒了!”

 說話間他一直小心觀察應嶠神色,見他並沒有質疑,又繼續道:“那個卵裡面的禁婆是活的,它想跑,我偷偷跟上去,趁它不備用陳老板給的符引了天火。”

 他說著還有些不滿:“陳老板沒說這符威力這麽大,我差點也被燒了!”

 應嶠被他驕矜的模樣逗笑了,蛇尾環著他的腰,輕輕將他往上舉了舉,表揚道:“那可真厲害。”

 薑婪抿著唇笑起來,正想開口要應嶠放開他,一張嘴卻又打了個飽嗝兒。

 他瞪大了眼,急急捂住嘴,清亮眸子透出心虛來。

 應嶠疑惑地地看著他:“怎麽了?”

 薑婪搖搖頭,確定不會再打嗝兒了才松開手,支吾道:“你剛才把我顛岔氣了。”

 應嶠不疑有他,蛇尾松開一些,虛虛環著他的腰,帶著他往岸邊去。

 薑婪急於轉移話題,指著陳畫那邊道:“我們不去幫陳老板嗎?”

 應嶠道:“老板說太久沒活動了,想練練手,要我們不用管他。”

 薑婪:“這樣嗎?”

 應嶠:“嗯。”

 於是兩人上了岸,留下陳畫一人對付最後兩隻禁婆。

 他嫌棄地將手從禁婆的胸腔抽出來,又在湖水裡涮了涮,結果這片湖水都被禁婆的汙血給汙染了,又腥又臭,整個都是黑的。雪白的骨頭在裡面涮一涮,拿起來都黑了。

 陳畫敢怒不敢言,只能把禁婆的屍體撈起來堆在岸上,然後跑得更遠一些去把自己洗乾淨。

 這些禁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血跟墨汁似的,又腥又臭不說,沾上了還不容易洗掉。

 拾掇了半天才把自己弄乾淨,陳畫爬上岸來,就見應嶠正在給小妖怪烘頭髮。

 “……”

 我真的不酸。

 陳畫像個怨婦一樣,將自己的皮抖得嘩嘩響。

 但應老板根本沒有心。

 他的心全給了小妖怪!

 見應嶠半晌都沒給他個眼神,陳畫只能自暴自棄地將皮囊穿好。然後又打了局裡的電話,叫派人來收拾戰場。

 應老板這回終於分給了可憐的員工一個眼神,但開口就不說人話:“局裡派了人來,那薑婪可以先回去吧?他明天還要上班。”

 陳畫:……

 他努力擠出個虛假的笑容,說:“那薑婪就先回去吧,小應你順路送他一下,我在這裡等局裡來人。”

 頓了頓,又對薑婪道:“獎金我會幫你申請。”

 又有宵夜吃,又有獎金拿。

 薑婪可太高興了,為表謝意,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想留下來陪陳畫一起守著。

 陳畫因此被應嶠丟了幾十個眼刀,最後是把這小祖宗給請走的。

 應嶠開車送薑婪回了小區。

 薑婪吃飽了肚子,就有點昏昏欲睡,半眯著眼睛細細感受久違的飽腹感。

 應嶠開著車,眼睛卻時不時往他身上瞥,他還惦記著在青陽湖邊聽到的對話。

 他很想解釋一下,事實跟他從朋友那兒聽說的還是有些出入的。

 雖然當初他確實挑了那些大妖的老巢沒錯,但那只是逼迫這些大妖從老巢出來的策略。他要是不動手,那些躲在深山老林的大妖估計幾百年也不願意出來。

 要不是他挑了那些大妖的安樂窩,把他們引出來揍服了,妖管局哪來的特勤組?

 雖然實施計劃的過程出現了一點小意外,但整體還是可控的,最終目的也達到了。

 這應該算他的光輝成就,怎麽就傳成了黑歷史呢?

 應嶠想不明白,擱以前,他想不明白也懶得管,叫泰逢下令禁止傳他的閑言碎語就是。

 但現在小妖怪都知道了,他就有點抓心撓肺了。

 他糾結著怎麽跟小妖怪解釋。

 糾結了一路,等車在小區門口停下時,應嶠才終於開了口。

 他以一種“我其實並不太在意只是隨口說說”的語氣對薑婪道:“先前在湖邊,你和老板說的有關應龍的事,我聽見了。”

 薑婪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也太巧了叭。

 怎麽又讓應嶠聽見了。

 他忐忑地看著應嶠,很怕他要為偶像“討回公道”。

 還好應嶠並沒有因為他黑自己偶像的行為一把掀翻友誼的小船,他只是竭力心平氣和地將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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