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許清木簡直火冒三丈,已經看不下去了正要『插』手管閒事的時候,旁邊出現了幾個穿著警服的年輕人,警察們連忙將兩伙快要打起來的人隔開,開始進行調節。
廖記香廠是這個鎮子最大的經濟支柱了,所以官方還是很維護廖碧蘭的。所以就站在廖英蘭的一方,勸說其他人回去。但現實問題就是這個地方就那麼小,幾乎所有人都是沾親帶故的,要是得罪這些人太狠了,搞不好整個鎮子都要聯合起來要找廖英蘭的麻煩,警察那邊也很難辦的。
所以鬧過好多次,他們都是盡量選擇調解,安撫這些人的情緒,就能消停一陣。
他們還是要給警察面子的,廖老二揮揮手讓後面的人暫時先不要鬧了,但要走了他們還罵罵咧咧。廖老二回頭看了看廖英蘭,咬牙說:“現在我們先不和你說了,反正過兩天到了老爺子忌日,全家人都在,到時候我們再讓族長主持公道。”
廖英蘭一聲不吭轉頭回了廠裡,滿臉都是疲憊。
警察們安慰了廖英蘭一陣,很快也離開。
許清木看了看,默默地跟上去,廖英蘭發現許清木和宋玦也跟了過來,有點尷尬地說:“你們……也看到了啊,真是,見笑了。”
許清木搖搖頭,說: “沒有,你已經很棒了,需要我們幫忙嗎?”
廖英蘭搖搖頭,說:“也不用,反正他們就是無理取鬧,我有爺爺的遺囑不怕他們。只不過,過幾天爺爺忌日,確實是有點麻煩……”
許清木頓了一會兒,問道:“他們說的秘方,是什麼秘方嗎?”
廖英蘭嘆了口氣,道:“是返魂香。”
許清木有點驚訝地重複道:“返魂香?”
廖英蘭無奈地笑了笑,說:“對,就是你們道門說的那個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返魂香。”
宋玦不知道,許清木就給他解釋,說:“返魂香據說起源是西胡月氏使者獻給漢武帝的神『藥』。道門的確也是一直自己製香,返魂香倒是一直有人在做。但其實根據我知道的情況來看,返魂香並沒有真的能令死者重生,但是對一些時疫倒是有很好的扼制功效。”
宋玦點點頭,說:“時疫啊……就是傳染病啊,能治傳染病,算是很厲害了。”
廖英蘭道:“但是怎麼可能死而復生呢?我手裡的確是有一張爺爺留給我的方子,據說幾百年前,祖上與一位道人交好,那道人便贈與我家祖上返魂香的方子。查一查我們當地的縣志,還能查到當年我家祖上用這個方子製香救人的故事。我也想復原返魂香啊,只是,我按照那個方子做出來的香,怎麼都不對,品質也非常不好。”
許清木皺眉想了想,說:“會不會是原料的問題?”
廖英蘭點頭,說:“的確就是原料的問題。”
說著,廖英蘭帶著兩人走到了一顆粗壯的大樹前,說:“看這顆樹,叫做楓樹,但和我們現在常見的楓樹不同,這是當年那位道人種下的。返魂香最重要的原料就是楓樹的樹根,我家祖上用的就是這棵樹的樹根做的返魂香。可能是這些年樹老了吧,樹根的功效也減弱了,我用它做出來的香,品質非常不好。後來我也請了不少研究植物的幫我鑑定過這棵樹的品種,用了同品種的其他樹,同樣沒辦法做出來返魂香。 ”
許清木繞著這棵樹走了幾圈,仔細地看了幾遍,而後發現,這的確不是普通的凡品,它是有靈力的,也不知道當年的道人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顆珍貴又神奇的樹。
只是這樹幹上有一個非常大的傷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受了傷,現在還沒有恢復,所以沒辦法再做出好品質的香。
要醫好這棵樹,對許清木來說倒是簡答,他隨手咬破手指,滴了兩地血在樹幹底部。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在夜風之中舒展了身姿,廖英蘭感覺很奇怪,這棵樹好像突然抬起了頭,變得非常有精神。
“啊,小道長,你做了什麼?”廖英蘭驚詫地盯著這棵樹,越看越覺得奇怪。
許清木道:“沒什麼,你再試試做返魂香,這次應該能成功的。”
廖英蘭眨了眨眼睛,許清木又認真說:“你要悄悄做出返魂香,然後驚艷所有人。”
廖英蘭扑哧一笑,說:“我知道小道長有很多神奇的本領,您說可以,就一定可以,我馬上就開始做。”
話說完,廖英蘭已經摩拳擦掌等不及要工作,許清木和宋玦也沒有打擾她,很快告辭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廖英蘭都沒怎麼『露』面,應該是一直在製做返魂香,許清木和宋玦就繼續在鎮裡參觀玩耍,一直待到了廖英蘭爺爺的忌日當天。
這個鎮子有一半的人都是姓廖的,也都在製香。忌日當天,浩浩『盪』『盪』百來人都在祠堂裡聚集了,許清木和宋玦站在人群裡圍觀。
祭拜儀式之前,這些人就撇開廖英蘭私下吃了一頓飯,商議好了今天要怎麼『逼』迫廖英蘭。
等廖英蘭來了祠堂,這群人全都氣勢洶洶地看著她。
族長坐在祠堂的主桌,昨天那個咄咄『逼』人的廖老二就在他的身邊站著,一臉小人得志。
廖英蘭依然沒有怯場,只是冷冷地看著這群人。
族長清了清嗓子,說了一大堆家族榮辱的廢話之後,終於以看似慈祥、實則很不要臉的語氣說出了他們的主題:他們想要廖英蘭的手裡的秘方。而且這還不夠,香廠的收入,他們這些爺爺叔叔伯伯們都分一杯羹。
廖英蘭語氣輕鬆地說:“之前我做過很多次返魂香,但都失敗了,這一次做出的品質倒是很好。不過,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最多有些醫療保健功效。”
眾人的眼睛都亮了,即使只是保健功效也是巨大的商機。
廖英蘭冷笑一聲,說:“但是我是不會給你們的。要是你們有能力振興廖記香廠,爺爺也不會把香廠給我的。你們這些人,就知道勾心鬥角,根本不配拿到爺爺的秘方。”
說完,廖英蘭對著祠堂裡的排位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就走。
祠堂裡的一群人炸了鍋,嚎叫著讓廖英蘭留下,正在這個時候,廖老二突然眉頭一皺,然後快步跑出祠堂,蹲在路邊“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眾人嚇了一跳,趕忙圍上去看,他卻止不住地繼續吐,吐得臉『色』發白,然後捂著肚子倒地打滾喊疼。
驚叫聲四起,周圍人還沒來得及問他一句怎麼回事,突然角落裡又有人乾嘔了一聲,接著便跟著開始吐。
惡臭味迅速瀰漫開,好些人臉『色』都開始發青,然後有幾人捂著肚子,神『色』慌張往廁所跑,一群人頓時『亂』成了一團,吐得吐,拉的拉,狼狽不已。
許清木見這狀況,嫌惡地皺起眉頭連連後退。
廖英蘭看著狀況也嚇了一跳,想靠近去找個人問問,宋玦卻抬手攔住了她,問:“這些人之前是不是一起吃過飯?”
廖英蘭點頭,宋玦立刻拉著許清木和廖英蘭遠離這群人,然後說:“不要靠近,這麼多人都在嘔吐腹瀉,可能是食物中毒,也可能是諾如病毒。如果是諾如病毒的話,傳染『性』很強的。”
廖英蘭神『色』慌張,連忙問:“啊,怎麼會呢?剛才都還好好的,怎麼會……”
人群裡冒出來一個小孩兒的聲音,有點害怕,卻還是大聲說:“是爺爺顯靈了!他們欺負姐姐,爺爺就……”
一個大人連忙摀住這小孩兒的嘴,把他給拉走。
廖英蘭有點『迷』茫,轉頭看著祠堂裡的排位。
“說不定是這小孩兒說的這個原因呢。”宋玦看著廖英蘭,說,“別擔心,打電話叫醫生吧。”
廖英蘭回過神,說:“鎮上的醫療條件不好,這麼多人一起出事,醫院都住不過來,怎麼辦……”
許清木道:“你不是做了返魂香嗎?試試。”
廖英蘭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反正用了也沒什麼損失,就打電話叫人將返魂香從香廠給送了過來。
很快員工送來了返魂香,廖碧蘭連忙圍著嘔吐的眾人點了一圈返魂香,隨著那沁人心脾的熏香味道瀰漫開,那些痛苦哀嚎的人竟然漸漸都消停了下來,嘔吐也都止住了。
廖老二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周圍的香,然後又慢慢將目光放在了廖英蘭的身上,面上『露』出貪婪又欣喜的神『色』,緩緩說:“返魂香……果然是有的……”
這時候,醫院的救護車也來了,開始分批將人給往鎮醫院送。一位女員工憂慮地在廖英蘭的耳邊說:“老闆,這下他們更得來鬧了……”
廖英蘭還沒說話,許清木便道:“他們不敢。”
說著就看著祠堂的方向,說:“廖家的先祖們都看著呢,他們真不敢。”
說完許清木就隨手燒了張符。
那員工癟癟嘴沒說話了,還是滿臉的憂慮,顯然不太相信許清木的話。許清木並沒有解釋,打著哈欠準備回招待所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