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聽許清木的話都聽激動了,立刻說:“那現在要進去看看嗎?是不是亨利叔叔在做什麽不好的事?小道長也會像把我勒暈一樣勒他嗎?”
能看出這叔侄倆確實是關系很差,丹尼爾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亨利和他一樣被許清木爆錘。
許清木瞄他一眼,說:“收收你看熱鬧的心,既然有結界就不要亂闖去打草驚蛇。還是先去會會這個亨利吧,看看他究竟在搞什麽。”
然後幾人商量了一下,安排丹尼爾去找這邊的經理查看紙質檔案裡有沒有縊鬼,許清木和宋玦去見亨利。
要見亨利很簡單。
宋氏之前就有過開發產業小鎮的規劃,一直在找合適的公司合作,這時候向泰特斯發出意向,很輕松就能見到亨利。
宋玦給助理撥了個電話讓對方安排了一下,接著就是等。
許清木把縊鬼重新塞進了礦泉水瓶讓他暫且休息,然後就和丹尼爾告別,分開行動。
第二天在酒店休息了一整天,傍晚助理就來了電話說是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能去見亨利,順便去泰特斯工廠參觀。
許清木對著宋玦豎起大拇指,說:“宋老板真棒,明兒就給宋老板當一天的小秘書。”
宋玦上下看了他一圈,“你的形象要偽裝一下,得去商場買身西裝。”
許清木看了下自己身上隨意的運動服,覺得的確是不太適合,於是應了。
二人叫了出租車,前往工業鎮最大的商場。雖然只是一個鎮,但工廠眾多,消費水平不低,商場倒也豪華,有不少奢牌以供選擇。
宋玦熟門熟路地帶著許清木去了男裝區,非常悠閑的給許清木挑衣服。許清木稍微用障眼法偽裝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在旁人看來,他就是那個普普通通面容清秀的小許,但在宋玦眼裡,他還是原本那好看得過分的模樣。
一圈逛下來,宋玦覺得這些當季新款他都覺得很好看,想讓許清木穿上看看。挑了半天,選出了一套白西裝。
這白西裝沒有複雜的設計,但剪裁合身、用料高檔、做工精良,純白的一片,只有胸前的口袋有一點銀色的水鑽。
這衣服好看也貴,明顯不適合秘書穿,但宋玦就想看他穿,許清木不懂,老老實實地拿去了更衣室。
一會兒許清木就換上白西裝走了出來。
宋玦還是第一次見許清木穿西裝呢,還是這樣特別的白西裝。
襯衣是非常淡的藍色,只是稍微和純白的西裝有一點點色彩的區分,這白和藍襯著他烏黑的頭髮和殷紅的嘴唇,實在是……好看得太過分了。
宋玦還以為見慣了許清木的樣子不會覺得有什麽特別,可現在竟然還是被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許清木有點緊張,他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稍微有些局促的拉了拉下擺,然後說:“不太習慣了。”
這小模樣簡直是太乖了,像是誰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讓人忍不住輕言慢語,仿佛說話大聲點都生怕唐突了他。
宋玦那麽久都沒吭聲,許清木就暴躁了,眉毛一挑,說:“你那什麽眼神?你是不是又想嘲諷我?”
商場導購“哎呀”一聲,說:“這位先生明顯是被好看得說不出話來了啊,這要是難看還讓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麽活?”
宋玦乾咳,然後又板著臉說:“不是,我也沒說什麽,你別那麽敏感。只是吧,作為秘書的話這衣服有點太耀眼了,換一件。”
接著他又給許清木遞過去了一套黑西裝白襯衫。這套的設計很古板嚴肅,都有點過頭了,其實也很不適合秘書穿,但宋玦就是想看。
許清木依然不懂,拿著去了更衣室。
趁著許清木換衣裳的時候,宋玦就到處逛,繼續看有沒有別的合適的。轉身走到角落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兩個導購在閑言碎語。
“哪有老板這麽溫柔小秘書這麽凶的啊,這倆真是奇怪。”
“老板還給秘書買那麽貴的衣服嗎?不可能啊。”
“不是秘書,是小蜜咯。”
然後兩個人就開始偷笑起來,宋玦聽得皺眉,轉身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兩個導購臉色立刻就變了,她們想道歉,但看著宋玦陰沉的臉色,有點嚇到,立刻就不說話了。
宋玦看了眼她們胸前的工牌,然後打電話報給了自己的助理,兩分鍾後,品牌方和商場總部都給宋玦來了電話道歉,這兩導購就被匆忙趕來的商場經理給罵了一頓,轟走了。
商場經理連忙道歉,親自接待宋玦。
宋玦特別不高興,但剛好這時候,許清木就從更衣間裡走了出來,宋玦沒想在他面前鬧不愉快,於是若無其事地走到許清木的面前,看得又是一愣。
這衣服設計越正經,紐扣扣得越規整,就越是讓人想搞點什麽破壞,非得把他這正經和規整給毀掉才好。
更不要說這個時候許清木還扯了領口,皺眉說:“不舒服。”
宋玦快窒息了。
許清木又扯著領口說:“小蜜是什麽意思?”
宋玦一皺眉,說:“你剛聽到了?”
許清木有點懵地說:“沒怎麽聽清,就聽到小蜜一個詞,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宋玦不想讓他知道那些閑言碎語,於是眼睛都不眨地欺騙單純的古代人,說:“就是秘書的意思,比助理級別更高。”
許清木還想問,宋玦已經迅速地轉移了話題:“這件也不行,換一件。”
許清木頓時不耐煩地吼道:“還不都是你選的!你什麽破眼光!”
但還是老實去了更衣室換。
反正總共試了七八套,許清木已經不耐煩到了暴起傷人的邊緣,宋玦才總算說好。
最後選擇的是一套價格材質做工都中等的平價西裝,很符合秘書的身份。
只是許清木這人就長成這樣,穿上還是很好看,到底還是掩蓋不住光芒。
結帳的時候,宋玦把許清木試過的全賣了下來,又選了好幾套不同風格的新款,而且還暗戳戳地買了兩個胸針,一個是鎖,一個是鑰匙,正好他和許清木一人一個。
許清木從更衣室換回自己的衣裳出來,就看到宋玦腳邊是一大堆包裝袋,於是驚詫地道:“你買這麽多幹什麽?就穿個幾天,最多買兩套。”
宋玦毫不留情地刷卡,說:“買了再說,以後可能還有機會用。”
許清木知道這就是有錢人的任性,於是也沒有管他。
之後宋玦又去了體育用品區選了一套牛角弓,買了一堆箭。
他們都直覺這次搞不好又要打架,以防萬一先準備著。
這套弓箭一下又花出去十來萬。
這一晚上宋玦就在這商場花了快百萬,商場經理被震撼得無以複加,強烈要求要送宋玦他們回酒店,絕不讓這財神爺親自動手拿這麽多東西。
宋玦也懶得叫出租車,就同意了。
半道上,酒店經理非常熱情地和他們攀談,介紹A市的景點和風土人情。
路過一座很大的船舵石雕時,許清木一眼看到了這石雕的不尋常。
這石雕是有些香火氣的,能看出有靈,得常年有人祭拜才能形成。
許清木就指著問:“那個是什麽?”
“那個啊,是紀念碑。”商場經理特意減速,說,“是為了紀念反抗外國資本家而犧牲的工人建立的,二位要下車看看嗎?這也算是我們工業鎮的地標性建築了。”
許清木點頭同意,商場經理就將車停在了路邊,帶著二人前往參觀,然後很貼心地在一旁給他們講解。
“這紀念碑已經有快一百年的歷史了。我們這個小鎮自古以來就是沿海地區的船舶修造中心,許多手工業者都是靠船舶修造謀生的。民國年間,C國人在這裡建立了一家外資造船廠,逐漸吞並我們本地的船塢,當地修造船的工人都淪為了外資造船廠的廉價勞動力,也算是工廠鎮最早的車間工。後來c國和我國的戰爭爆發,民族矛盾激烈,受壓迫的工人們和工廠發生衝突,憤怒地搗毀了許多外資船廠。這場衝突逐漸演變成為一場武裝混戰,死了三千多人,大部分都是工人。在戰爭勝利以後,當地人就建立了這個紀念碑,紀念這些奮起抵抗侵略的工人,每年清明都會有很多人來這裡上香。”
難怪這紀念碑有這樣的香火氣,它逐漸有了靈,也在保佑著這一方水土。
許清木和宋玦都聽得感動,便對著這石雕行了禮,念了幾句經文。
那些工人們用鮮血換來了和平和自由,如今國家越來越強大,現在在工廠鎮的工人,也不能由得這些外國資本家欺負。
上車以後,商場經理接著又說:“但是吧,太晚還是不建議在這裡逗留。因為當時死的很多工人屍骨破損無人收斂,然後就變成了野鬼在這一帶飄蕩,有時候還會集體在這裡哭。那幾千個鬼的哭聲滲人的要命,撞上了都會大病一場。”
許清木完全沒有在這裡感受到一點鬼氣,於是說:“嚇小孩兒的傳聞吧?你有聽到過鬼哭嗎?”
商場經理立刻激動地說:“這是真的,我們很多當地人都聽到過,我當然也有!不過都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據說是有高僧超度了這些亡魂,他們投胎去了。”
許清木道:“那就好,都是些英雄,該有好去處。”
商場經理表示讚同,很快將二人送回了酒店。
修整一夜過後,許清木換上宋玦買的西服,拿著個公文包,跟在宋玦的身後乖乖地扮演秘書一角。
裝扮好以後,泰特斯的車隊也來迎接宋玦他們了。乘車到達到了工廠門口,還沒下車二人就遠遠地看見了亨利·泰特斯。
他很熱情地在門口親自迎接,一眼看去就覺得他和丹尼爾真的長得很像。只是丹尼爾有點蠢蠢的,這位外國大叔雙眼有神,一看就非常精明。而且他應該真的很愛好東方文化,西裝上還有華國風的刺繡。
宋玦和許清木下車,亨利就迎了上來,熱情地說:“宋總來了啊,真沒想到您會親自蒞臨,實在是讓我們這小工廠蓬蓽生輝啊。”
這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這熟練的成語運用,簡直都能當播音主持了。
宋玦和亨利握了手,道:“亨利先生太客氣了,既然想合作,面談也是基本禮貌。”
亨利點頭又寒暄了幾句,接著他身後的幾位工廠高管也輪番上前做了自我介紹,分別遞上了名片。
然後亨利看著許清木,說:“這位年輕的先生也是器宇不凡,請問您也是宋氏的股東嗎?”
許清木禮貌地說:“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了,我不是股東,我是宋總的小蜜。”
眾人:……